第1章

第 1 章

“尊主,仙門各派經商議決定于三日後召開除魔大會,我們怎麽辦?”

顧策斜倚于漆黑雕刻着萬魔朝尊的座椅上,滿身慵懶,狹長的鳳眼微眯,滿身清冷,心裏燃燒着興奮,殷紅的唇輕啓,“就他們那幫人,還除魔大會?”顧策嗤笑。

原着中魔尊的功力天下人無人能與之匹敵,那幫仙門居然還想着除魔大會?給他加菜還是送死啊?

沒錯,顧策穿越了,穿成了名為《仙魔亂》中那個所有仙門都無人能與之匹及的魔尊。

魔尊這人做事随性,心中無善亦無惡,所有的一切只靠拳頭說話,不服麽?來戰!打得你牙齒都找不到。

這對于顧策來說簡直是圓了他天大的夢,他沒穿的時候簡直活得窩囊得不行。穿越過來三天就聽聞了仙門想要開會除魔的事,不過地點沒定,顧策就等着,等到除魔大會開,衆仙門雲集,就到了他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他這幾天試過自己的力量了,感覺能單手拽下一個飛機。整個魔宮因為他的興奮遭了不少殃,可顧策快樂啊,反正都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顧策在心裏暗暗感謝那本自己就看了簡介就把自己砸死了的書,換個世界簡直比皇帝都活得爽。

魔使不敢吭聲,誰都知道這位魔尊嗜殺成性,無惡不作,上一任魔尊有向仙門修好的意向,被現任魔尊知道後,直接謀朝篡位,把養育他的魔尊封印在了魔淵裏。

“怎麽準備,還用我教你?”顧策努力壓抑心中的興奮,語氣淡然,狹長的眼尾微挑,飛眉入鬓,略微暗紅的眼看人的時候無端壓迫。

魔使的腿漸漸發抖,心想我沒得罪魔尊啊,怎麽這麽對我?小命留得住嗎?

他顫着聲音道:“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魔使一走,顧策就坐不住了,興奮地直接蹦了起來,沖出了魔宮,魔宮地處極南之地,妖異的魔靈魔植遍布,跟他見過的人間完全不一樣,好似連空氣中都彌漫着魔氣。

聽聞原主魔尊在前魔尊還在的時候就建議搬來這處地方,卻被前魔尊以此地噬魔心性,除他這等登峰造極的魔,一般魔受不住這等強勢的魔氣。

魔尊不聽啊,把人封印于魔淵後自己上位,把整個魔宮都搬過來了。

“除魔大會啊,哈哈哈哈哈……”顧策瘋了一樣在天空留下絢麗的瑰影,幾乎照亮了魔宮半邊天。

魔宮衆魔聞聲齊齊一抖,他們魔尊又想發什麽瘋?

這等待的三天,顧策簡直如坐針氈,睡不好,吃不好,連最喜歡的那個跳舞彈唱,上輩子絕對見不到的擄來的宮廷頂級琴師都不愛看了,他煩躁地把人打發走,問旁邊的魔使,“除魔大會還有多久啊?”

魔使感覺他們魔尊可能是功力又精進了,居然這麽盼着除魔大會以一魔之力震撼全仙門。

“回尊主,還有半日。”

“半日?”顧策的食指敲着座椅扶手,“那我們是不是該啓程了?”

是不是?該?

這問話吓得魔使“咚”地一聲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尊主饒命,小的只是說了确切時間,并無僭越之意。”

顧策:……

這就是名聲太可怕的弊端,身為現代人的他,還沒習慣別人動不動就對他下跪。

他素手輕擡,魔使掠空,顧策指尖一彈,魔使直接飛出了魔宮大殿,厭惡地說了一聲:“煩。”

整個魔宮再無他人,顧策單手撐着下巴,心想:難道這就是天下第一的感覺,難怪有獨孤求敗,這感覺太他麽孤獨了。

這半日顧策可以說是百無聊賴,魔女起舞,看着那少得幾乎沒有的輕紗,顧策就完全沒有看下去的欲望,感覺辣眼睛。

好不容易熬過半日,魔攆被四大護法擡來,身後淩空而至的是百萬魔兵。

顧策:……

你們魔尊這麽厲害還用這麽多魔兵護體不成?

他五指微張,袖手輕拂,百萬魔兵下餃子似的落了下去。

顧策再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強悍,那可是百萬魔兵啊,百萬!他這小腦袋都想象不到一百萬還是幾百萬的人站一起會是哪種震撼的場面。

剛拂完顧策就後悔了,不管能不能想象,總之場面很大,很能震撼人啊,他幹嘛不要?

誰知四護法見此擡着魔攆直接朝他跪了下去。

“屬下有罪。”

顧策站了起來,冷冷地說出兩個字,“太弱。”

誰知他的左護法直接吹響了口哨,天空烏雲密集,轟隆隆地聲響震撼人心,就見一只虎頭蛇尾渾身漆黑的魔靈從天際飛來,在他身後是各種奇形怪狀的魔靈。

額……

顧策不得不說,長得好像有點醜。

他看了一眼蹲在虎頭蛇尾那玩意兒頭頂的一團毛茸茸,食指輕勾,那團毛茸茸“喵”的一聲朝他飛了過來。

毛茸茸長得蠢萌蠢萌的,眼睛跟貓頭鷹似的,完全是一只紫紅色的湯圓的。

“小湯圓,就你給本尊帶路吧!”

小湯圓眨了眨眼,其中一個護法說:“尊主,它還未到成年之際,無法承載尊主。”

顧策轉頭看了他一眼,“本尊何時說過要它帶本尊?”

這一瞬,顧策才有種他這魔宮不太平的感覺,不由眼睫輕擡,看了那個護法一眼。

衆魔再無話可言,顧策修然淩空,縮地成寸,眨眼已是千裏。

身後是四大護法擡着的魔攆,在四大護法身後是連綿不斷的魔靈。

顧策覺得這一刻肯定是自己腦子有病,魔尊出門肯定得用他的專用魔攆吧,他幹嘛自己動腳跑?

他頓住,身後的一衆魔也頓住,他淩空踏步,直接朝魔攆走了過去,右護法給他掀開簾子,顧策坐了進去。

進去後顧策才知道原來這個魔攆中大有文章,完全就是移動宮殿啊,他魔宮中有的,這裏全都有,就連侍婢都有,清一色的大美人。

顧策啧啧了兩聲,感覺自己還有很多秘密沒有發現。

殿中幾乎是歌舞升平,那些美貌侍婢也各司其職,整個殿裏除了小湯圓的“喵喵”叫,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顧策擡手屏退侍婢,跟小湯圓聊起了天。

“小湯圓,你是個什麽品種的魔啊?怎麽只會喵喵喵?”

“喵喵喵。”小湯圓轉了轉它那特大的眼珠子,一臉懵逼。

“你是不是出生沒多久?”剛問出口顧策就被自己驚了一下,卧槽,不會吧,我這是搶了人家的孩子?

小湯圓依舊在“喵喵喵”。

顧策的腦袋瓜裏在想會不會是那只虎頭蛇尾的魔靈的崽子,剛開了個頭,只感覺空間一陣震動,随即平穩,顧策走到窗邊,只見外面跟極南之地完全不同,鳥語花香白雲袅袅,仙鶴振翅而飛,發出一聲鶴唳。

卧槽,那是鶴頂紅嗎?

卧槽,那是九色仙鹿嗎?

卧槽,那是……

顧策一路上簡直目不暇接,這些仙門靈寵明顯比他那些魔靈漂亮好看得多啊。

完了,突然有點心酸怎麽辦?

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洗白了混混仙門。

剛想到這裏顧策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放着天下第一的修為不要妄想融入仙門,顧策,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小湯圓就在他頭上伸出軟趴趴的爪子一下下地敲他的頭。

顧策:……

“你走開,你不是驢。”

“啓禀尊主,快到了。”一道聲音響起,顧策聽出了這是他左護法的聲音,他沉吟了一聲,努力保持天下第一無惡不作的魔尊形象。

只聽聲聲鶴唳刺耳,清冷舒心的靈氣湧入鼻尖,顧策突然感覺體內魔力湧動,這靈氣跟他體質不匹配啊。

“大膽魔修,竟敢闖我仙門聖地。”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顧策只感覺身後魔靈嘶嚎翻湧,不由凝眉,伸手掀起簾子從裏走了出來。

“顧策?”來人一身仙門白袍,須發皆白,手執長劍,劍尖正對着他們的方向。

顧策看着對面的人,勾唇輕笑,是到了他大展身手的時候了,哈哈哈哈哈……

他擺出了魔尊的架勢,修然擡手,濃郁的魔力洶湧而至,前方仙門衆人立馬結陣抵抗,顧策輕笑,那等脆弱的陣法他只憑一根小拇指就能将其戳碎。

不過眨眼間顧策就已掠至陣前,如他所言伸出了小拇指,在陣上輕輕一戳。

龜裂的聲音響起,那白袍直呼他名諱的人左手結印,往即将破碎的陣上狠狠一推,陣芒大作,顧策被那刺眼的光刺的微眯了一下眼,擡手輕輕拂袖,對面的仙門之人驟然後掠十數裏。

這一瞬,顧策又生出了身為天下第一的孤獨感。

這幫仙門衆人好歹讓他過把手瘾啊,太弱了吧。

對面的仙門衆人好像受傷不輕,領頭那白袍人直接吐了一大口血,淩空而行,飛身劍尖掠出淩厲劍氣直沖顧策而來。

顧策覺得這人可能腦子有坑,實力差距這麽大居然沒想着跑?轉念一想可能這就是舍己為人,看他後面那些人退得都快看不見影子了。

顧策淡然擡手,屈指在他劍尖一彈,約莫用了兩成力,那劍就跟米炸的炮筒似的斷成了數截。

顧策:……

你們這仙器是盜/版吧,這麽脆?

那白袍人卻像個破布娃娃似的直接從高空墜了下去。

顧策:……

他嘆息一聲,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勾的手勢,下墜的人頓在半空,顧策微微用力,那人猛然掠至他身前,張口又是一道血。

“你們的除魔大會在何處?”顧策臉上的笑那是十足十的魔尊做派,可下手那就不太魔尊了,按照他看過的書上簡介,他應該直接一把将人捏死才對。

不過顧策身為新時代的人,過把魔尊的瘾體會一下強者的感覺,讓他殺人,他還真下不了手,他看見那血都想裝模作樣地抖上三抖了。

那白袍人張口朝他吐了一口血水,顧策屈指輕彈,血水反彈回去噴了他自己一臉。

“爾等休想敗壞仙門議會。”白袍人好像挺骨氣的,看着他的眼恨意十足。

顧策略微欺身,指尖在他胸口一點,白袍人目眦欲裂,眼球暴突,面上布滿了血絲,脖頸之處青筋凸起,宛若在他身上畫上了一張詭異的圖文。

“我再問你一遍,你們的議會在哪裏?”顧策頓在他胸口的食指未動,輕笑着看着白袍人。

白袍人艱難地張了張嘴,顧策仿若看了到他即将奪口而出的靈魂,直接揚手在他嘴邊虛拍一下,白袍人修然回神,艱難道:“我死也不會……”

顧策很想說一句“你去死吧”,可看着他這副慘樣子,啧啧了兩聲,把人往魔靈裏頭一抛,一聲慘叫劃破雲霄。

顧策:……

他看着被虎頭蛇尾叼着的白袍人,那虎頭蛇尾都沒咬下去呢他嚎個屁。

仙門衆人要都這種中看不中用的膽子,也活該被魔屠了。

“尊主,找到入口了。”左護法前來禀報,顧策單手背負于身後,淡定道:“那就走吧!”

“是。”

“嗷。”

顧策被身後的魔靈吓得差點一踉跄,這附和的話要不要這麽大聲,吓死他了。

顧策穩了穩心态,淩空踏步而行,不過幾步就見一法陣出現在不遠處。

看不到法陣裏的場景,顧策猜測,這應該是所謂的結界。

顧策還沒開口,後面的魔靈們發出了興奮的嚎叫,就連他袖子裏的小湯圓都興奮地鑽了出來,一雙大眼睛瞅啊瞅的。

這法陣顧策看不清淺薄,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巴掌把它拍碎了,不過想到自己自己天下第一的人設。

試試?!

顧策不過猶豫一秒,猛然提氣,一巴掌全力拍在那個法陣上。

法陣光芒大盛,刺得人睜不開眼,絕盛的光芒中,顧策清晰地聽見了龜裂聲,這是——裂了?

只是裂了?

說好的天下第一呢?居然只是裂開?

顧策不太服氣,緊接着一巴掌又拍了下去。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法陣發出玻璃碎地的聲音,陣中場景一覽無遺。

顧策看着下面準備加固法陣一臉驚愕的仙門衆人,挺直了腰杆,稍稍運氣,啓唇:“聽聞衆仙門今日聚集是乃為除我等魔族,不知各位可有商議出什麽法子?”

顧策一邊說,旁邊的左護法已經為他備好了軟榻,顧策心道這左護法真的太懂他了,整個人往上一躺,單手撐着太陽穴,姿态何以用沒骨頭可形容得了的?

仙門衆人見他這副嚣張樣,齊齊凝神提劍,“魔族休要猖狂,今日可不是你一小小魔尊可放肆的地方。”

“哦?”顧策拖長了尾音,“不是本尊可以放肆的地方?”說完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普天之下還就沒有我顧策不能放肆的地方,你等仙門聖地,我等魔族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仙門衆人都被顧策這番猖狂的話氣得手抖,他們手中的劍發出陣陣嗡鳴,顧策眼微瞥,便見一人乘鶴而行,直奔遠處一素白高座。

顧策自從成為魔尊後,那視力就像裝了加強版望遠鏡,對面幾乎與素白高座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人,那人的面容顧策熟悉極了,上輩子他發生的不幸百分百都跟這張臉有關。

只見坐上人一身素白衣袍,發絲未束,似墨般垂在身後,那乘鶴而行之人對他說的話顧策一字不落的聽入耳中。

“仙尊,魔族來襲,您要是再不出手我等仙門恐怕全要傾覆于此。”

只見坐上人緩慢地擡起眼皮,目光直直地朝他看來,那眼神冰冷得好似全無感情,看得顧策仿若穿了回去。

艹了艹了,不是吧?那玩意兒跟着他一起穿書了?

想到這裏顧策的心都在發抖,可一想到自己天下第一無所不能的人設,他瞬間底氣就足了,緩緩坐起身,看着那張臉露出了報複性的微笑。

莊墨寒,我看你還往哪兒跑?

就算不是你也是與我為敵的替身,該打,仇,也該報。

他單手結印,不過瞬間便已至素白椅座,單手勾起仙尊的下巴:“仙尊,你知道嗎?你跟本尊一位故人長得一模一樣。”

莊墨寒在看到那人那張臉時心中陡然一跳,轉瞬一想覺得不太可能,他穿書了那玩意兒不會那麽倒黴也穿了吧。

他眼睫輕垂,心道:竟敢與那人長得一模一樣,心中一凜,淡然拂袖,一道純白的力量修然朝他襲來。

顧策閃躲不及,擡手運氣一檔,仿若刀劍相撞的聲音響起,周遭氣浪翻湧,周圍的靈植斷裂,無數人在哀嚎。

顧策看着面前的仙尊,轉頭看了看倒了一地的仙門衆人,卧槽,這個所謂的仙尊比他還魔性吧。

仙尊輕輕擡起眼皮,那眼神帶上了幾分殺意。

顧策:……

他修然回神,老子看了這張臉就來氣,你還敢給本尊露出殺意?當即五指成爪直擊仙尊面容。

倘若是別人顧策或許不敢下殺手,更不敢生出非人的折磨想法。

現在他就想把面前這個人模狗樣的仙尊臉毀了,眼珠子挖出來,那眼神,跟莊墨寒那玩意兒太特麽像了。

要說別的什麽顧策肯定不怕,就怕莊墨寒那非人的手段,那玩意兒折磨起人來不見兵刃,一張嘴就能讓你氣得恨不得殺了他。

顧策下手毫不留情,半空中的魔靈們在吼叫,地上的仙門衆人盡管受傷也齊齊掠至半空,一時間整個仙門聖地大亂,魔靈們噴火的噴火,撕咬的撕咬;仙門衆人砍殺的砍殺,結陣的結陣,外面的所有混亂都未能影響顧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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