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莊墨寒微微凝眉,看向他手中法器,其上萦繞着濃郁的魔氣,他擡手時魔氣随扇劃過一道弧線,猛地掠來一道魔氣。
四大護法攔截不及,魔氣像會擇人般掠過莊墨寒直擊顧策。
顧策手腕輕轉,自指尖彈出一道魔力,兩道看似細小的力量相撞,卻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勁浪翻騰。
蘇千澤面色不變,執扇直接朝顧策掠來。
四大護法飛身攔截,也不知蘇千澤用了什麽力量,不過擡手一掃四大護法便徑直落下,蘇千澤再次朝他沖來。
莊墨寒眉頭深皺,單手背負于身後,飛身而上,單手撚訣,一道蓮花印記直接在他周身散開,聖潔的光溢散,旋即花中掠出千萬把劍,莊墨寒手腕翻轉往前一推,千萬把劍直接朝蘇千澤掠去。
蘇千澤急忙後退,執扇的手一揮,魔氣再次湧來,顧策凝眉,畫骨扇并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對付的兵器,這位仙尊可行?
魔氣在劍中萦繞,莊墨寒右手食中二指并攏,往前一指,千萬把劍頓時凝聚成一把,揚手往下狠狠一劈。
“轟——”
震響傳來,魔氣被生生劈開,顧策看着自己被殃及的魔宮,微眯着眼,畫骨扇在這人手中不弱啊,沒想到身為仙門中人竟然能使用畫骨扇,上一任魔尊這是……自戕了還是找到了一個接班人?
可魔淵就連他都不敢随意進出,蘇千澤又是怎麽得到畫骨扇的?
“去魔淵看看是否異常。”
左護法立馬領命朝魔淵掠去。
顧策虛卧于半空,伸手一招,小酒小菜淩空落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兩人纏鬥。
雖然不知這位仙尊究竟是何意,可目前來看,蘇千澤還真不是仙尊的對手。
這位蘇千澤他并未聽聞其名號,除了某某掌門他可能有點印象之外,壓根兒不知道人長什麽樣。
小湯圓狗腿的給顧策喂菜斟酒,跟他一起看戲。
看到精彩之處顧策還不忘拍手叫好,這時顧策才對這位仙尊的能力有個清晰一點的認識。
術法卓絕,陣法也絕對超然,就連功法也變化莫測,身形快到他都快看不清了,但看蘇千澤狼狽來看,這位仙尊也是一個仁慈之人,根本就沒動殺念。
他還以為這位仙尊比他還魔性呢,沒想到……
不過對面那位蘇千澤顯然也沒真的打算跟莊墨寒真動手,大概是顧忌他仙尊的身份。
半個時辰已過,蘇千澤率先收手,迎風而立。
莊墨寒立于他身前,态度非常明顯,可顧策看了半個時辰也未見對面之人使用咒術,所以?他就是來魔域走個過場而已?
蘇千澤微笑着看向半空中的顧策,朝莊墨寒道:“仙尊,魔域之時,在下回去定當如實禀報。”
如實禀報?什麽實?說堂堂仙尊跟他魔尊為伍,那他回去不是會成為仙門衆矢之的?思及此,眉頭不由狠狠地皺了起來,直到蘇千澤提氣要走,顧策五指成爪,猛然一扣,“如實禀報?你想如何禀?”
蘇千澤被他狠狠扣着肩胛骨,只要他微一運力,他的肩胛骨就會碎到除練骨外不可接合。
“還能如何?自然是說仙尊留在魔域伺機殺你為民除害。”蘇千澤臉上揚着笑,滿身狼狽,卻絲毫不見狼狽之态,看着莊墨寒跟顧策的眼帶着幾許深意。
經蘇千澤這樣一說,顧策像是被人從夢中當頭一棒給砸醒了般。
他差點忘了,剛才為他打架那人是仙尊,他的對頭,他居然差點把這點忘了。
那人再怎麽像莊墨寒那也不是真的莊墨寒。
“失陪。”蘇千澤滿意地看着顧策的反應,覺得這位魔尊跟傳言相差實在甚遠,按傳聞而言,魔尊應該會在扣住他肩膀的瞬間瞬間将他捏碎。
顧策松開他,蘇千澤行了幾步轉頭便見顧策還站在原地,而他們仙門第一仙尊站在不遠處,竟現出了幾分小心翼翼的躊躇。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敲了敲畫骨扇的扇面,輕聲道:“顧策與你所言相差甚遠啊。”
畫骨扇震顫兩下停歇,蘇千澤淩空飛掠直往界口而去。
坍塌的魔宮前,顧策轉頭看向莊墨寒,朝他走進,“既然你能輕易破開我的禁制,殺我的機會那麽多,為何沒有動手?”
顧策看向他的目光仿若在看一個陌生人,他究竟被這張臉迷惑得多深才忘記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而他又是什麽身份?
該狂的時候顧策絕對毫無保留,該小心的時候,他也絕對不會給別人機會。
好不容易能潇潇灑灑不用看人臉色過活,如何能忘記這個世界背景究竟是如何的?
莊墨寒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讓他說他喜歡他,他就是莊墨寒,還偷着摸着占了他不少便宜,這話說出來,顧策不打死他才怪,只能繼續閉嘴,按原計劃走。
顧策卻朝他步步逼近,“仙尊,這樣說來的話,好像在魔域,最想殺我之人就是你了啊。”
莊墨寒淡漠地擡起眼皮,顧策眼中帶笑,卻冷,帶着一絲受傷的神色,看着他那隐隐的哀怨,就像他是負了他的渣男。
莊墨寒:……
他心裏有點慌,顧策生氣了,他真生氣了?
“顧策,我……”
莊墨寒剛開口,顧策就在他周身結了一個結界,從他腳底生長出一朵黑色的花,而他正站在花蕊中心。
花蕊釋放出黃色粉末,沾身即逝,完全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這是什麽?”莊墨寒擡眼就見顧策正在笑,那笑簡直透心涼。
“離魂。”顧策冷聲道。
三大護法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們尊主用一朵都快老成精了的勾欄笑迷惑仙尊還謊稱離魂是什麽意思。
勾欄笑引人欲,離魂渡人情,完全是兩種屬性完全不同的花。
莊墨寒:……
顧策真當他對魔域一無所知嗎?這花他認識好嗎?
“顧策……”莊墨寒的聲音冷了下去,你知道你這是在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嗎?
顧策轉身,才不管他,他今晚就要好好欣賞這個該死的人的醜态。
你不是仙尊嗎?不是生了一副無情相嗎?
他冷漠轉身,冷聲道:“築殿。”
三大護法立馬領命,顧策手指輕勾,勾欄笑連帶莊墨寒都淩空。
奈何不知道顧策在結界之上布了何種陣法,莊墨寒竟絲毫使不出靈力。
花粉随着移動時輕微的震動抖落更多,莊墨寒立即感覺身體開始出現異常。
周圍的景物漸漸迷蒙模糊,唯有前方顧策的身影愈發清晰。
顧策轉頭看了一眼向來清冷無顏色的莊墨寒的臉,嘴角的笑邪佞而放肆,這位看似無欲無求的仙尊,心中究竟有何欲?
行了一會兒便至一處宅府,顧府?一看就是顧策的手筆。
“仙尊,你可是這宅院的第一位客人,切莫讓本尊失望哦!”
聽着他那個幾乎快飛揚起來的“哦”字,莊墨寒陡然生出了想揍他一頓的沖動。
他居然真敢對他這麽做。
顧策領着他進門,宅中無人,連個侍婢都沒有,空蕩蕩,卻很幹淨。
穿過前院行至後院,顧策領着他進了一間房,看着前方那背影,莊墨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顧策直接走到靠窗的軟榻前躺下,單手撐着下巴看着對面的莊墨寒,看着那張跟莊墨寒一模一樣的臉漸漸掠上痛苦之色,顧策就覺得解氣。
他不明白這位仙尊明明能破了他的禁制為何沒有回去亦或是殺他,甚至仙門中人來找他麻煩他都能為他挺身而出,目的究竟是什麽?
來的路上顧策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奈何是在沒想通。
他不信這世上會有人真的無欲無求,勾欄笑能引人欲并不是說說而已,一般魔域的人也就把他用在房事上,所欲越強,效果便越是明顯。
但它是有時效的,以欲強弱而定。
顧策想,若是勾欄笑用于不舉之人身上,怕是效果最為明顯了。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那位仙尊一直冷着臉,顧策有點疑惑,難道勾欄笑對這位仙尊沒作用不成?
他的心微微提起,有些不滿。
又等了一個時辰,那位仙尊還是那副模樣,不過從站變成了坐,顧策感覺自己耐心有耗盡的趨勢,他起身走到仙尊面前,伸手輕觸結界,結界之上掠過一抹黃色流光,裏面閉眼的仙尊猛然睜眼,看向他的視線淩厲,顧策一驚,慌忙收手,還未把手縮回來就感覺手腕一緊。
“砰!”
顧策被他狠狠拽了進去,兩人猛地撞在花瓣上,緊接着莊墨寒的臉驟然放大,顧策怔住,直到唇間傳來炙熱的觸感。
那是仙尊的唇,吻得霸道而兇狠。
顧策完全怔住,連自己是魔尊都忘了,實在是這一吻太過突然,他腦子處于罷工狀态,除了唇間的柔軟,他竟什麽都感覺不到。
直到仙尊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唇他才猛然清醒,剛想運力反抗,卻驟然發現自己竟然使不出絲毫力氣,而仙尊炙熱的手正在他腰間。
“喂,你……”不過說出兩個字又被堵了回去。
仙尊就像發狂了似的狠狠掐着他的腰,在這方寸之間根本逃無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