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顧策的腦子裏已經把莊墨寒大卸八塊了,什麽方式都用了一遍,奈何還真不敢動,只聽莊墨寒在他耳邊低聲道:“把縛靈鎖解開。”

“你做夢。”顧策厲喝,接着就感覺到了莊墨寒在他身後的動作。

顧策:……

他幾乎是怨恨地将縛靈鎖接下來的,緞帶飄然落地,莊墨寒松開他,顧策立即往床上一縮,蹲在角落裏。

莊墨寒看了他一眼,彎腰撿起緞帶。

緞帶輕飄飄的,壓根兒沒什麽重量,傳說中萬人魂煉制的東西居然感受不到絲毫怨氣,緞帶內側畫上了繁複的符文,怕是得有千百個。

顧策看着莊墨寒,眼中有委屈,還有不滿,還有恨,反正各種情緒交織着,讓他越想越委屈。

“小策,方才你就沒想到用魔力制住我嗎?”莊墨寒坐在床沿,伸手拉過被子蓋住重點部位。

緊接着他就見顧策臉上的表情裂開了,對啊,為什麽他沒想到用魔力?他這一身修為都是擺來看的嗎?

顧策看着莊墨寒的眼愈加陰郁,覺得這人心機真他媽深。

可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他都給仙尊把縛靈鎖解了了啊!

顧策內心狂嘯不止,面上就差哭唧唧了。

莊墨寒看着他這模樣,心裏覺得好笑又泛疼,“給我說說你那位故人吧!”

顧策不開口,特別傲嬌地別開了臉,緊接着就感覺竹床發出“吱嘎”聲,他轉頭一看就見莊墨寒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了一件袍子,正一件一件的往身上穿。

仙尊的身形修長,肌肉勻稱,線條硬朗卻又不失柔和,看着看着顧策就覺得自己不對勁,看他幹什麽?當即又惱火的別開臉。

莊墨寒能感覺到身後顧策的小情緒,總歸來說,是他不是,不該忍不住,可顧策也不對啊,傻傻地朝他靠過來幹什麽,還回應他,不怪他會錯意啊。

“小策。”莊墨寒輕嘆一聲,“你就當真那麽恨你那位故人?”

“不然咧,我恨不得他……他……”顧策哽住,他确實很讨厭莊墨寒,可說真話,再怎麽讨厭都不到讓人死的程度,他擡起眼皮看着仙尊,仙尊真的跟莊墨寒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可面前這仙尊又不是莊墨寒,那麽……

“你真想知道?”顧策的語氣中揚着幾分興奮。

莊墨寒輕輕地“嗯”了一聲,他挺想知道自己在顧策眼中究竟是怎麽樣的,為什麽顧策那麽讨厭他。

“那人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長了一張冰山臉,還總陰陽怪氣的損我,明明他做錯的事還總讓我背鍋,每次打架都要我讓着他他才能贏……”

莊墨寒越聽到後面就越不對勁,這說的是他嗎?怕不是哪個犄角旮旯跑出來的妖魔鬼怪?他對顧策有那麽差?

還有背鍋,明明是他自己闖了禍自己去給他收拾爛攤子,怎麽叫幫他背鍋。

“你說,他這麽對我,我能不恨?”顧策狠狠擰着眉,一想到莊墨寒那張臉,還有他的所作所為他就咽不下這口氣。

莊墨寒:……

他試探性的問,“你就沒想過,他——可能是喜歡你?”

“怎麽可能?”顧策揚手一笑,“他就一直男,他要是喜歡我,天都得塌下來。”

莊墨寒:……

“直男?”他輕輕挑眉。

“就是絕對不會喜歡男人的男人,說了你這種老古董也不懂,就是,他不是斷袖,懂嗎?”因為不是斷袖,所以絕對不會喜歡我。

莊墨寒:……

我哪裏給了你這樣的錯覺?

不過,按照上述顧策的理解,他好像在顧策眼裏,真的挺直的,明明他都表現的那麽明顯了,除非忍無可忍,他在發現自己的心思後就盡量讓着顧策了,他怎麽能還這麽想?

“所以,你直嗎?”莊墨寒小心翼翼地問。

“那肯定啊,我可是鋼鐵直男。”顧策說完就怨恨的看着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居然是跟男人,還是下面的那個,更沒想到,那個人還會是跟莊墨寒長得一模一樣的仙尊。

他這叫什麽?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感覺哪種都是他。

可面前的仙尊心機太深,他明顯鬥不過啊。

顧策癱在床上,右手搭在額頭上,閉上了眼,全身都溢散着生無可戀的氣息。

莊墨寒嘆息一聲,在他身邊躺下,感覺顧策那腦袋瓜子太難撬了,如果他真的是個鋼鐵直男,為何當時會對他起反應?還回應他?他應該一巴掌把他拍死才對。

他偏頭看着顧策的側臉,流暢的線條,挺直的鼻,微紅的唇,就連耳朵都是柔軟可愛的類型,看着看着他的嘴角就勾了起來。

沒事,不開竅而已,倘若你真的直,我自心埋深淵,若你同我一樣,哪怕覆盡天下,我也不會放開你。

外面的打鬥還在繼續,他偏頭看着正盯着房頂的莊墨寒,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可仙尊那句“他可能喜歡你”還是在他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

莊墨寒——會喜歡他嗎?可能嗎?

他表現得那麽直,雖然從不多看女生一眼,可連男生他都不看啊,好似全世界都沒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如果當真喜歡他,會總欺負他還讓他背鍋嗎?

思緒到這裏戛然而止,顧策臉上不太好看,沒事兒他想莊墨寒喜不喜歡他有屁用啊,他都穿書了。

他拉過被子狠狠蒙在臉上,莊墨寒看着他微微發紅的耳垂,嘴角勾了起來,忍不住想伸手去捏捏。

他記得顧策的耳朵特別軟特別敏感,他最讨厭別人碰他耳朵跟脖子了,就連手心也是。

“仙尊……”外面驟然傳來一聲哀嚎,莊墨寒打算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就見顧策猛地掀開被子,擡手一揮打開門,整個人都掠了出去。

出去就見歸隐掌門跟掌門被綁着跪在地上。

顧策靠在門框上,看着被左護法揍“胖”了的掌門跟長老,臉上皆是不耐,“幹什麽?打擾我跟仙尊逍遙快活,想用命償嗎?”

屋裏的莊墨寒:……

親親小策,你怕是忘了剛才之事了,不過他也沒作聲,他突然了解顧策為什麽那麽讨厭他了。

他得改,得狠狠地改。

“尊主。”左護法抱拳行禮,顧策淡淡揮手,就聽掌門幾乎是哭着喊了一聲“仙尊”。

“你們仙尊累了,正在休息。”其餘長老齊齊垂下頭去,他們歸隐派就這樣落在魔頭手裏了嗎?

天要亡他歸隐啊。

“扔下去。”顧策冷冷喊了一聲,左護法領命,憑空拿出一條繩子把長老跟掌門他們一串,牽着一掠直接下了霜月峰。

霜月峰再次回歸平靜,顧策回來就見仙尊竟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不服氣的過去将人往裏面狠狠一擠,莊墨寒特別識趣地往裏挪了挪,顧策不滿意,又往裏面擠了擠,直到把莊墨寒擠到貼牆上。

莊墨寒:……

他很想怼顧策一句“你幼稚不幼稚啊”,不過這樣的話不就又跟以前一樣了嗎?

“仙尊,我告訴你,你要敢怎麽樣?我就真屠你歸隐滿門。”

莊墨寒淡淡地“嗯”了一聲。

夜幕霜降,月上中空,莊墨寒見顧策熟睡,輕手輕腳地起身,第一次主動去找了掌門他們。

議事殿。

衆“腫”了的掌門長老皆在,正在商議如何殺了魔尊,莊墨寒聞言面色一冷,徑直踏入殿內。

“仙尊……”衆人喜極而泣,大長老更是因為淚染了傷口發出“嘶”的一聲痛呼。

“殺魔尊?”莊墨寒冷眼一掃,衆人立即垂下頭去不敢看他。

“魔尊是我的人,你們休要動他。”

“仙尊?”衆人不可置信,他們仙尊說什麽?那魔頭是他的人?

“仙尊,那可是魔尊,仙門內……”

“我知道。”莊墨寒轉頭看向掌門,“我知道他是魔尊,不管他從前聲名多壞,可他從未害過我,也未曾害過你們。”

“這還不叫害?我金丹差點碎裂……”大長老差點拍案而起,被莊墨寒冰冷的視線一掃,整個人都焉吧了下去,只餘憤恨的表情。

“倘若他真要屠我歸隐,可不是單單把你們揍一頓。”莊墨寒努力往高了捧顧策,但他如今在外的威名也根本不需要他捧。

掌門沉默,他知道仙尊說的是實話,那魔頭當真要屠他們歸隐派,他們歸隐派數萬人都不夠那些魔靈塞牙縫的。

掌門不解了,既如此,他又何必擺那麽大陣仗?單純的恐吓不成?

“今日我來,不是說這件事的。”莊墨寒轉頭看向掌門,掌門為人敦厚,全心全意為歸隐派,乃至于他的道侶總是埋怨,可頭天被道侶追着打,第二天兩人就如膠似漆了,他就是來向掌門讨教怎麽哄道侶的。

掌門見他視線掠來,連忙上前。

莊墨寒直接揚手,數瓶丹藥出現在衆長老手中,原本他想給大長老沖破金丹踏入元嬰的藥,可他開口閉口都是想殺顧策,随即改為了普通療傷的丹藥,連修複金丹稍微高階一點的丹藥都沒舍得給。

兩人出了大殿,掌門小聲詢問,“仙尊,何事?”

莊墨寒沉着臉,掌門還以為他有很什麽很重要的事說,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只聽莊墨寒道:“掌門,我想向你讨教一下,你惹道侶生氣了,究竟怎麽哄的?”

你惹道侶生氣了,究竟這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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