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拆家狗子

拆家狗子

有時候,陸驚墨也會感嘆自己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廢物,但更多時候,他慶幸有一個肩能扛手能提的徒弟小可愛。

清冷仙人壓下心裏的感動,冷着臉送走了黑着臉的小可愛。

“啪嗒!”

門被重重的關上,陸驚墨極為大度的沒去計較弟子的小脾氣,他看向床上躺着不醒人事的兩個男人。

渾身是血只能瞧得見黑色靴子的男人看不清容貌,倒是另一個受傷輕一點的男人長的極為俊俏,刀削斧鑿的模樣和那幾分若有似無的邪氣,非常符合鐵血王妃帶球跑的古早氣質。

陸驚墨眼睛發亮,仿佛已經瞧見了謝言和男主在一起之後入賬的大把積分。

只不過,當下卻是救人要緊。

‘醫者仁心’這個技能非常好用,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發動這個技能時,會有一道淡粉色的光,這若是被人瞧了去,怕是要惹上大麻煩,所以陸驚墨把小弟子送了出去,現在也順手扯過一旁的白布,蒙上了兩人的腦袋。

粉光一閃,一技能瞬發,陸驚墨瞧見兩個差一秒清零的血條,緩慢而不情願的往右邊蹦跶了一小格。

陸驚墨盯着不情不願的血條看了一會,冷笑一聲,激起了鬥志,又刷了三個一技能,直到有些頭暈才停了下來。

“脾氣還挺大?”

陸驚墨曲指彈了下血條,正巧兩人也脫離了生命危險,血條也隐藏了起來。

科學拯救世界的偉大志向一瞬間又有些蠢蠢欲動,但是顧慮到面前的兩人還未止血,他便放棄了心中的想法,開始給兩人處理傷口。

這一忙活,便到了中午,陸驚墨只覺腹中饑餓,一時間猶豫是繼續餐風飲露還是去紅塵聽雨,直到蒙着白布的兩人有了動靜,他才止住了腦子裏越來越遠的思緒。

白衣仙人理了理衣裳,他站起身,臉上是比寶劍還要銳利比寒冰還要冷漠的神情,好似天地下除了陳舊的醫書沒有絲毫令人動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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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帶着暖意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了陸驚墨的臉上,本就不似真人的冷豔臉龐,一時間籠上溫柔缱绻的金光,像是踏月而來的清冷仙人。

徐政怔住了,手上的白布已經打了個旋落在了棕灰的地上,英俊邪氣的臉上剎那間變得通紅。

“在下,在下……”

“他叫徐治。”

陡然拔高的聲音蓋住了徐政脫口而出的名字。

猝不及防被改名的徐政:……

陸驚墨聞言有些狐疑的看向說話的染血男人,又忽而想到徐治這個名字。

徐治是鐵血王妃裏的反派,是男主的四弟,大徐國的四王爺,壞事做盡,差點傷到自家徒兒未來那顆又可愛又重要的球。

陸驚墨眯起眼,不鹹不淡的看了眼刀削斧鑿一臉邪氣的男人。

很好,他快死了。

這般看來,另一個人便是男主徐政,沒想到如他這般機智冷靜的男人竟然有看走眼的時候,他本以為這個徐治才是男主徐政。

陸驚墨壓下心中的思量,仔細打量面前這個滿臉是血的男人。

男人有着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仿佛再豔麗的色彩都不會讓他動容半分,他穿着黑色的衣裳,緊抿的唇比刀鋒還要銳利。沉重的壓迫感好似漆黑無聲的夜幕,讓陸驚墨想起了夏日的火堆,冬日的寒冰。

“在下葉寒崖,多謝救命之恩。”

知道,你叫徐政,葉寒崖是你的化名。

陸驚墨沉吟,有那味了,冷酷無情披着馬甲的男主大佬。

不愧是古早标配。

沒有什麽人能騙得了自信滿滿的清冷仙人,了然的視線落在了葉寒崖身上,他已知曉這人便是男主,是他可愛小徒兒的丈夫,那顆球的父親。

善良的陸驚墨最終還是沒有戳破男主的僞裝,依舊稱他為葉寒崖,而不是真名徐政。

“在下陸驚墨。”

“你便是醫聖陸驚墨?!”猝不及防被改名的反派臉真男主徐政驚呼,道:“未曾想竟這般年輕。”

陸驚墨微微颔首,卻并沒有多注意這個叫徐治的年輕人,反而看向葉寒崖。

眼睛微微眯起,藏在寬大袖中的手已然攥成了拳頭,陸驚墨發現他遇到了對手。

不愧是男主,這波瀾不驚的裝逼模樣竟然比他還要厲害。

陸驚墨被葉寒崖激起了勝負欲,臉上的神情愈發冷漠,白衣微微蕩起,腰間精致的梅花愈發紅豔,如墨的發落在如雪的肌膚上,一時間有些晃眼。

徐政已然看呆,葉寒崖也有片刻怔楞。

非常滿意的陸驚墨果斷轉身,留下了一個清雅的背影。

然而剛一出門就聽見糟心的徒弟用沒有起伏的語調說道:“師父可還要餐風飲露。”

陸驚墨:……

沉穩的陸大夫一瞬間慫了。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有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他看,灼熱的視線仿佛要把他的衣服燒出洞來,該死的勝負欲一瞬間戰勝了陸驚墨對美食的渴望。

白衣仙人茕茕獨立,仙風道骨,缥缈的聲音從他的嘴裏發出,“餐風飲露才是我的道。”

“哦。”

謝言動作麻利的收起了遞食盒的手,淡淡道:“那便拿給裏面的人吃。”

陸驚墨:……

終究是他敗了,竟然輸給了男主一頓飯!

“言兒!”

陸驚墨忍不住叫了一聲。

謝言回頭,面無表情道:“何事?”

陸驚墨咽下口水,冷淡道:“辛苦了,去吧。”

他只瞧見自家徒弟聽了,毫不留戀的轉頭關門。

太陽依舊高高挂起,陸驚墨卻有些頭暈,他沉思許久,最終還是不甘心的瞧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生無可戀的回了自己房間。

“系統,我餓!”

【一積分換一桌酒席。】

非常愛財且很有科研精神的陸驚墨開始思考樹根和樹皮到底能不能吃。

想來勞動人民的智慧總有值得欽佩的地方,陸驚墨覺得兩者可以換着吃一下,免得一下子憋太狠,對所有美食都失去了向往。

清冷仙人柔若無骨的攤在床上,開始思念夏日的火鍋,冬日的冰激淩,一時間覺得竟然真的聞到了動人的香味。

卻聽得突兀而有規律的敲門聲。

“師父,雖說餐風飲露是正途,偶爾也可試一下紅塵聽雨。”

陸驚墨一瞬間來了精神,他趕忙起身,理了理衣服,一本正經的在茶桌旁坐下。

“進來。”

冷淡的聲音響起,接下來是開門聲。

謝言一進門便瞧見了陸驚墨精致而冷漠的下巴,接下來是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不緊不慢的拿起淡青色的茶壺,倒了一杯清水。

嘆息一聲,謝言把食盒放下,道:“師父可要嘗嘗徒兒新學的菜。”

“可。”

陸驚墨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漠,但是那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仿佛有零碎的星光在眼底浮動,瞬間添了幾分暖意。

他的動作克制而優雅,安靜的吃着面前的飯菜,白皙如雪的手指搭在漆黑如墨的筷子上,讓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謝言不動聲色的盯着師父的手指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陸驚墨說話了,他才收回了視線,落在了微動的唇上。

“言兒。”

謝言側頭。

“為師覺得葉寒崖不錯,你可多接觸一下,若有一日為師老去,你也有個寄托。”

為了積分,為了回家,為了拯救世界。

謝言挑眉,神色冷漠。

“若是能有個一兒半女……”

話未盡,謝言的手已然搭在桌沿。

防着謝言掀桌的陸驚墨眼疾手快按住了小胖手,餓極了的陸大夫為了廣大農民的辛苦勞作放下了沉甸甸的尊嚴。

他在思考是不是對自己的弟子太過嚴厲,畢竟讓一個鐵血男人生一個孩子是一件極為缺德的事情。

然而,在綠皮小說站,可愛的弟子最後都會成為讓師父牙癢癢的孽徒。

這般想來,他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陸驚墨壓下心底的愧疚,偷偷的看了一眼孽徒,卻發現孽徒的眉目冰冷,完全沒有了平日裏肉嘟嘟的小圓臉。

竟是趁着他苦讀醫書的時候減掉了臉上的肉嘟嘟,陸驚墨雙眼微睜,心如刀絞。

孽徒竟然又想毀劇情!

“言兒,為師……”

話未盡,孽徒銳利的視線已經落在陸驚墨手裏的白米飯上。

善良的陸大夫縮了縮脖子,卻又極快的反應過來,用一種不贊同的目光落在弟子身上,然而很快又換上另一種驚愕的神情。

“我要絕育。”

乍一聽仿佛想到了自家那條挨千刀的拆家狗子。

陸驚墨:……

孽徒!

神醫痛心疾首,瞬間覺得手裏的飯菜不香,他放下比西北風好吃許多的白米飯,開始思考弟子的教育問題和讓那顆被帶球跑的球的生命問題。

最終,陸驚墨決定使用拖延戰術。

只要拖的好,劇情奔潰趕不上。

自信滿滿的陸驚墨道:“你還小,這件事……”

他的話到底沒有說完,因為他對上了孽徒‘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的可怕眼神。

本來,神醫是打的過肉嘟嘟的小徒弟的。

然而在神醫埋頭苦讀的時候,小徒弟也在埋頭苦練。

最終師父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清冷神醫,徒弟成了搬桌做飯上樹的孽徒。

徒兒,為師心裏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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