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沉悶的夏天來臨。
伴随着熱浪襲來的,還有一則重磅消息。
北恩集團董事換人了,換成了宴頌。
而宴術朗和他的大兒子,一個被送進了局子,一個關進了精神病院。
這兩件事都和小說內容相符。
唯有一點對不上的,就是時間提前了整整兩年。
池野坐在轉椅上,看着今日份頭條,一時陷入沉思。
剛來的時候,他最先懷疑的是宴頌的身份。
不管是出場時間還是地點,都與原著對不上。
池野曾懷疑過他是穿越者,也在楚笑離開京市後,派人一直在調查宴頌。
但從反饋回來的信息看,宴頌和原著中的原主不管是性格、喜好還是行事風格,基本完全一樣。
這幾乎可以推翻他是穿越者的猜論。
因為不會有兩個毫不相幹的人會相似到這種地步。
外表是殼子,言行能僞裝,可常年形成的喜好和習慣是不會在一朝一夕間改變的,尤其是一個人的下意識小動作。
原宴頌在說話時非常喜歡摸尾戒,幾乎他每次出場這個動作就會出現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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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給池野都看膩了,他一度懷疑楚笑那段時間是不是在看周潤發的賭神,所以才會對這個小動作如此執着。
現在倒成了辨認宴頌身份真假的方法之一。
但如果宴頌不是穿越者的話,那他的開局方式為什麽會和原著大相徑庭?
要知道,就連穿來的他們也是在被設定左右着。
池野曲着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桌面,努力理着思緒。
辦公室門被人推開,秦助理送來文件,說:“池董,和北恩合作的度假村已經正式竣工了,明日您和宴董要一起去參加剪彩儀式。”
池野敲桌的手一頓:“宴董?宴頌?”
“是的。”
池野颔首:“知道了。”
下午出了公司,他破天荒接到了餘舟的電話。
餘舟被送去部隊已經大半年了,那之後他們一直沒有再聯系過。
“喂。”池野接上。
“阿野,是我,餘舟。”
“嗯,我知道。”
“其實我今天打來是跟你說對不起的,阿齊已經跟我說了時玉的事了,我前段時間回來休假,當時還挺生你氣的,所以都沒叫你吃飯。”
池野靜靜聽着,他總覺得餘舟這通電話像是在做總結。
“阿齊給我說了真相後,我又覺得沒臉見你。今天我又準備返回部隊了,想了想,還是該給你打電話說一聲。”
池野一開始很不喜歡餘舟這個人,但是現在,又覺得他好像沒有那麽讨人厭。
“你之前已經道過歉了。”
聽筒內沉默了片刻,餘舟問:“阿野,我們還是朋友吧?”
池野:“嗯。”
“那我下次回來,請你和陸清炎吃飯。”餘舟雀躍道。
“好。”
時玉的真面目被揭開後,齊郁直接選擇和他斷交,也不再處處護着他,甚至還把所有真相告訴給了交好的朋友們。
用齊郁的話說,總不能讓池野一直替他背鍋。
那之後,聽說他們那個圈子裏的人都開始嘲笑時玉,看不起他,他的事業和人緣都毀了,時家也跟着他一起丢人。
池野沒有再打聽過他的消息,只知道這人過得越來越差,漸漸消失在了所有人視野裏。
但,池野總覺得哪裏不對。
第二日一大早,司機來接池野去度假村。
因陸清炎這幾日有課,且還有小組作業,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池野便沒有帶他。
反正剪彩活動下午就能結束,晚上他就能到家。
到達目的地,池野遠遠就看到了那耀眼的金發男人。
他穿着黑色西裝,比起初次見面,他的眉目如今更加成熟淩厲。
待到池野走近,男人轉身看了過來,假笑得恰到好處:“池董,好久不見。”
池野淡笑道:“好久不見。”
剪彩儀式是在十點零八分開始的,周圍記者閃光燈不停。
池野和宴頌并排站在一起,手持金剪刀剪斷了紅綢。
主持人邀請兩人分別上臺致辭,池野和宴頌都不是話多的人,簡短說了兩句就下了臺。
吃過午飯,度假村負責經理引着兩位
投資人各處參觀,一路介紹特色和設施。
池野和宴頌心思都不在這裏,随便轉了轉讓經理自己去忙。
待人走後,宴頌主動搭話:“池董,好久都沒見到池二少了。”
池野漫不經心答:“以你們的交情,倒也不必時常見面。”
宴頌摸着尾戒,突的笑出聲:“我以為我和他的關系還不錯。”
說着,他環顧了下四周,感嘆道:“這裏的天氣真的很舒服,很适合避暑,沿臺市最近很熱吧,聽說都快四十度了。”
池野掀眼看他。
宴頌繼續道:“說實話,那個地方真的很一般,氣候一般,經濟一般,就連蛋糕口味也一般,真不是一個讨喜的地方。”
池野笑:“但那裏的人挺讨人喜歡的。”
說完這話,他看見宴頌的臉肉眼可見黑了下來。
“池董,車備好了。”秦助理适時出現。
池野對宴頌道:“希望下次見面,宴少爺能和我多談談工作,而不是總打聽我弟弟,不然我會覺得,北恩的新董事,不過如此。”
回到車上,池野給楚笑去了一個電話。
非常明确告訴他,宴頌已經找到他了。
當初楚笑堅持要走的原因,除了想去找言桃,還有一個就是想避開宴頌。
而宴頌前段時間因為在和他爸及哥哥搞內鬥,所以沒時間顧及楚笑。
現下他忙完了,心思自然又會放回楚笑身上。
電話那頭的楚笑嘆了聲:“我知道,他的人前兩天去過阿恒店裏,阿恒認出來了,我也想着最近還是回京市一趟,省得連累旁人。”
池野“嗯”了一聲:“到了派人來接你。”
“好。”
七月的盛夏,連夜風都夾裹着燥熱,讓人悶得喘不過氣。
池野從度假村回來,晚上又赴了一個應酬,都快十一點才到家。
車子駛進大門,別墅燈光明亮。
池野進到屋內,發現陸清炎不在。
他還未開口問,阿姨出來說:“夫人在花園。”
池野松了領帶,脫下西裝外套交給阿姨,去後院找人。
花園有個涼亭,涼亭四周挂着澄亮的
燈串,池野遠遠便看見陸清炎的身影。
他最近頭發剪短了些,露出了漂亮的脖頸和耳廓。
池野走近,伸手摸了下他的後脖。
陸清炎怕癢地縮了縮。
“這麽熱,坐這幹什麽?”池野問。
“覺得屋裏太悶了,所以出來透透氣。”陸清炎擡頭看他。
池野挨着他坐下,看了眼桌上還未拆封的小蛋糕,問:“又是你的飯後甜點?”
陸清炎笑眯眯道:“算是吧。”
“這麽晚了,怎麽還沒吃?”
陸清炎通常六點吃完飯,七點看電視時就要吃零食。
有時是薯片,有時是阿姨做的布丁,有時是水果。
在池野眼裏,他就是還在長身體的小朋友,只要不是胡吃海塞,他覺得都沒問題。
陸清炎還真被養出了一點點肉。
“因為今天這個蛋糕,是我自己做的,想和你一起分享。”陸清炎驕傲道。
“你還會做蛋糕?”
說話間,池野把陸清炎抱在了腿上,下巴支在他的肩頭。
“是啊,我們學校附近開了一家DIY烘焙館,可以教做蛋糕和餅幹。”陸清炎聲音清亮,“這是我做的第一個蛋糕,你看好不好吃?好吃我以後也可以給爺爺和爸媽做。”
池野眉梢上揚:“這是拿我當小白鼠?”
陸清炎抿唇笑:“那你吃不吃呀?”
“你做都做了,那我就勉為其難賞個臉。”池野故作高傲。
只是四寸的小蛋糕,還做了一點小款式。
蛋糕盒揭開,池野捧場道:“喲,這是……泡面頭鬼臉娃娃?”
陸清炎:……
“這是小羊。”
“小羊?”
陸清炎指着解釋:“這不是泡面頭,是羊毛。”
池野幹笑:“羊毛上怎麽還別發夾啊?”
陸清炎:“那是羊角。”
“小羊還長眉毛?”
“哦,那本來是要做成眼睛的,但是我擠奶油的時候不小心擠高了,所以就把它們做成了眉毛。”
池野語塞。
陸清炎振振有詞:“再說了,誰說
羊不可以長眉毛了,喜羊羊它們都有。”
池野豎起大拇指:“很好,很有創意。”
陸清炎鄭重其事拿來一支蠟燭點上,說:“儀式感。”
“然後我再說說這個蛋糕的創意。”
“嗯,你說。”池野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屬羊,就像這奶油一樣甜,所以希望你不管是在吃我還是吃蛋糕的時候,都會很開心。”
池野忍不住笑起來,攬着陸清炎的脖子親了他一口,說:“你比蛋糕甜。”
陸清炎閉了閉眼,等池野唇離開後,他轉頭去吹滅了蠟燭,然後給池野遞了一只勺子,說:“太晚啦,你嘗嘗味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明天自己吃。”
池野挖了一塊送進嘴裏,在陸清炎期待的眼神中,說:“很好吃。”
陸清炎立馬展出滿足的笑顏。
“得得,其實今天是你生日吧?”池野盯着近在咫尺的人肯定問。
陸清炎眼周開始一點點變紅。
“對不起,我好像回來晚了。”池野去撫他的眼睛。
陸清炎搖搖頭:“才沒有晚,剛剛好。”
“閉眼睛的時候,是不是許願了?”池野捏着他的臉笑問。
“嗯。”
“許的什麽願?”池野追問。
陸清炎猶豫了一下:“說出來就不靈了。”
“你偷偷告訴我。”池野把耳朵湊在他唇邊。
陸清炎頓了會兒,才小聲說:“希望池野永遠開心。”
池野聽得心都酥了:“生日許願我開心?”
“嗯,你開心,我就開心。”陸清炎一本正經。
“傻。”池野揉了揉他的頭發。
說完,他看着陸清炎的眼睛,字字清晰道:“生日快樂,陸得得。”
陸清炎緊緊抱住池野,他叫的是陸得得,不是陸清炎。
“謝謝你,老公,我今晚真的很開心。”
記不清已經多久沒人陪他吃過蛋糕了。
如果是陸清炎的生日,會有一大群人陪他過,但今天是陸得得的生日,他只想和池野過。
本來只是想偷偷和池野分個蛋糕,心裏悄悄許個願,但是這個男人太警覺了。
他幾乎沒費多大力就猜出了這個特殊日子。
陸清炎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聽到池野對他說“生日快樂”。
現實世界裏,他每年都會在池野微博下留節日祝福。
但是給池野留言的人太多了,他幾乎也不怎麽用微博,陸清炎的祝福很快就會一點一點沉下去。
他猜,池野應該從來沒看到過吧。
如今他能在這個男人懷裏聽他說祝福,陸清炎真的知足了。
“明天給我的得得重新補過一個生日,再買一個漂亮的小羊蛋糕。”
陸清炎很會抓重點:“我的小羊蛋糕不漂亮嗎?老板說我很有天賦。”
池野:……
“你是不是辦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