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水中之月

第42章 水中之月

2月4日,中午11點45分,愛因茲貝倫城堡。

兩手交叉的抵在嘴唇的前方,以一副嚴肅姿态坐在會議桌前的衛宮切嗣,直視眼前的屏幕。

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所呈現的、并非是他平時關注的、那些讓他難平焦躁的國家之間戰争慘狀的新聞,而是一個私人推特賬號上所發布的地址。

所顯示的是冬木市深山町那一帶的居民住宅區、一棟再普通不過的住宅地址。

只是地址上的标記卻并不尋常。

“居然稱是征服王的據點……”衛宮切嗣喃喃。

‘也許在一開始,就不應該關注caster的禦主塞給愛麗的推特賬號……不,這種放任情報消失的可能性,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于我的身上。’

——對于太宰任意的顯示在推特上的、關于征服王現在地址的內容,衛宮切嗣正為此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在表示[我要進來了]的禮儀之後,愛麗絲菲爾才托着銀質的茶盤,走進這間只有衛宮切嗣一人在此的會議廳。

“切嗣,午飯時間了哦?我努力的學習了書上的內容,嘗試着烤了曲奇~~”

這樣說着,白發紅瞳的麗人不由自主的朝衛宮切嗣露出微笑,輕輕的哼着歌,将茶盤上的曲奇餅幹、與盡力調配的紅茶放在了丈夫的面前。

對于常識缺乏的妻子小小的奉獻,衛宮切嗣沒有糾結于[午餐時間吃曲奇是否正常]這一點,只是沉默的按照應有的态度,将曲奇餅幹塞入口中。

至于曲奇餅幹甜膩的味道,他也沒有什麽感想,對于衛宮切嗣來說,食物能夠果腹就已經完成了使命。

然而——

“好吃嗎?還是說很難吃?”

Advertisement

愛麗絲菲爾期待評價的眼神,如同貫穿衛宮切嗣心防的利劍。

“啊…嗯…很美味。”按壓下心中那股強烈的情感沖動,他如此回答着,像是快要失去語言功能的木偶。

急迫于掩飾着自己的情感流露,也急迫于讓自己快要被情緒沖垮的頭腦回歸冷徹,衛宮切嗣開口說道:

“愛麗,已經戰敗了的兩名從者的靈魂,還是什麽感覺都沒有嗎?”

愛麗斯菲爾露出了因看穿丈夫一切情緒而産生的微笑,又因對方涉及聖杯戰争最嚴肅的一點,定下神色回答: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變化的感覺,身體也沒有如同記載中的沉重感……切嗣,這是異常事态。

本來這樣的異常事态,應該通告聖堂教會進行暫時的調停争鬥,清楚真正的原因,修正之後再駛入正軌,但是……”

“聖堂教會卻并不可信,”衛宮切嗣沉下了聲音,接住了愛麗絲菲爾的話:

“作為監督者的言峰璃正,現在已經倒向了遠坂時臣。就連其子言峰绮禮都拜于他的門下,再加上聖杯戰争最開始時,Assassin明顯被一手安排的假死……将小聖杯失常這樣重要的情報告知他們的話,我們因保管小聖杯而具有的無形屏障,會白白的浪費掉。”

在聖杯戰争中,作為愛因茲貝倫家專門制作的——用于保管從者靈魂的小聖杯,為了防止損毀,愛麗斯菲爾無形之中,就具有不會被其他組別,使用對城寶具無差別攻擊的天然屏障。

而一旦這個屏障無端消去的話,對于衛宮切嗣接下來的計劃,是一個沒必要的損失。

換言之,現在他們是虎皮羊質,但也能借還未掉下的虎皮稍作文章。

自然也明白這一點的愛麗斯菲爾,屈起手腕托着臉頰:

“但是光靠我們的話,這個難題很可能直到聖杯戰争結束也不會解決。”

“說得沒錯…光靠我們的話……”

衛宮切嗣下意識看向筆記本電腦上的那處地址。

愛麗斯菲爾循着丈夫的視線看向屏幕。

對賬號和信息之類的新時代的東西,在此之前,一直都居住在德國愛因茲貝倫城堡的愛麗斯菲爾,并不如何熟悉,但因為切嗣的教導,對于日本的文字還是可以看懂并使用的。

“征服王現在的住所……

?”愛麗絲菲爾有些疑惑的念出簡單的标題,随即看向衛宮切嗣。

“切嗣,這個情報,是将紙條交給我的Caster組那個少年所透露的嗎?”

“啊,的确是這樣沒有錯,”衛宮切嗣接着回答,“但是不論真僞,caster的這條訊息傳達,百分之百是個陷阱。”

事實的确如此,太宰這個直到昨天才申請的推特賬號上,所發出的——[征服王的住所]這個訊息,在衛宮切嗣眼中只是直白無比的陷阱,就像是雪地上燃起的火把一樣刺眼。

‘這種程度的誘餌,只需要放着不管,自然會沉入消失的湖底。’

——衛宮切嗣是這樣想着的,也的确要這樣做。

‘盡管使用的計謀幼稚得可笑,但是Caster與Berserker的武力,在目前的局勢中毫無疑問處于頂峰的位置,一個擁有舉手投足之間單獨殺死複數Assassin的力量;另一個則能與遠坂時臣的那名、有着衆多寶具的金色從者正面對抗。’

‘如果他們繼續聯手下去的話,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産生在這兩者之間,而聖杯最終也會和我毫無關系,更別提實現[要讓這次聖杯戰争,成為人類流下的最後一滴血]這樣的狂言了。’

必須要做出什麽改變——衛宮切嗣充滿危機感的計算着:

‘想要對抗已然結盟的Caster與Berserker,勾銷掉這兩組突然解散的幻想,唯一行之有效的,就是同樣以結盟的态勢進行對抗與抱團。’

而現在,除去已經敗北的Assassin與Lancer,可供他選擇的僅剩兩組——即Rider[征服王]、與Archer[金閃閃]。

‘既然想要結盟,自然需要選擇一個行事作風上,互相要更加符合的暫時同伴,至少不能再有一個像是Saber那樣,堅守着可笑的騎士精神的家夥了。’

回憶起自己的所召喚出來的從者,衛宮切嗣心中能升起的只有不快。

不管是對于亞瑟王在他眼中、仿佛被洗腦一般堅守着的騎士精神,還是那些醜陋的中世紀貴族,将救國的重任扔在少女的肩膀上。

以上這兩者都另他在面對Saber的時候,除了毋庸置疑的不快之外,無法産生任何正面的情緒。

所以,在冬木港口——那次saber與Lancer初次戰鬥的地點,突然現身并大聲宣揚自己真名,并無比推崇戰士英勇、誇贊戰鬥與流血的征服王,這類彰顯着[武勇]的存在,顯然的不是衛宮切嗣想要結盟者。

‘所以唯一的選擇就只有——遠坂時臣。’

魔術師殺手在心中瞄準了結盟的目标。

雖然小聖杯的異常狀态,他是不可能告訴遠坂時臣的,但如果只是兩方簡單的合作,采取暫時的一致對外策略的話,衛宮切嗣認為自己和會使用陰謀的遠坂時臣更加合得來。

‘但結盟的前提是,讓言峰绮禮這個存在,退出冬木市的範圍。’

對于這樣的要求,衛宮切嗣有着不會被遠坂時臣拒絕的自信,只因為那個在他心中威脅感最強的男人——言峰绮禮,已然失去了能作為助力的從者。

遠坂時臣只要還為他的大局考慮,這一點小小的要求,自然會順遂的答應下來。

‘這樣的話,勝利就有可能在我面前展露出全貌。’

——正當衛宮切嗣這樣預想着的時候,急促的腳步聲傳入他敏銳又警惕的感官之中。

久宇舞彌——他從戰場上撿回的助手,沒辦法顧上禮節之類、在戰場上毫無用處的東西,徑直的推開門、聲音穩重又清晰:

“切嗣,有緊急情況,征服王的據點,就在11點20分的剛才發生了爆炸。”

“什麽?!”衛宮切嗣發出驚異的聲音。

但他很快的平複下情緒:

“舞彌,爆炸現場狀況如何?”

“住宅的半側被完全炸毀了,恐怕是由快遞的方式進行寄送的,而且根據威力來看,并不像是民間的土制炸藥。”

“現場存在血跡嗎?”

“并沒有血跡存在,也沒有報道人員傷亡,征服王的禦主恐怕是逃過一劫。”

聽到舞彌的報告,衛宮切嗣眼神落回電腦屏幕,看着仍舊沒有任何變化的标題,不禁皺緊了眉頭。

“變得麻煩起來了……舞彌,布置在間桐宅邸附近的監視用使魔,有全部回收完畢嗎?”

久宇舞彌沉下聲音回答:“有兩只不明去向,系在使魔上的監控用攝像裝置,也沒有任何畫面傳回。”

聽到這裏,即便是衛宮切嗣,也忍不住啧了一聲。

這種狀況,只要是知曉他炸毀凱悅酒店這一[光輝戰績]的人,第一時間都會聯想到他的身上。

“栽贓嫁禍嗎?……Caster的禦主,那個叫太宰的少年,居然出乎意料的是個麻煩人物。”

/

2月4日,中午11點50分,間桐宅邸。

下肢上裝有攝像裝置的蝙蝠使魔,此時此刻正被扔在桌上,蜷縮起來的身體已然死去,與桌面上新鮮的花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控制時間的睡了一覺的太宰,此時正坐軟軟的皮椅裏,在沒有點火的壁爐前翻着一本舊書。

少年戴着耳機線連在筆記本電腦上,像是在聽音樂,又像是在對誰監聽。

間桐雁夜從卧室中出來之時,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他看向桌面上有着現代科技氣息的使魔,忍不住向貌似悠閑的少年發問:

“這是……衛宮切嗣的使魔?”

對這疑問也早有預料的太宰,合上舊書,露出讓人無法看穿深度的微笑。

少年從口袋裏、拿出中也送給他防身的之物——一把小巧的掌心雷手槍。

凝視着金屬槍身上,自己的倒影,太宰微微虛眯起眼睛。

“準确來說,是制造懷疑的工具哦~~雁夜君。”

作者有話說:

噠宰:爆炸就是藝術!

無力的中也:只要這個小子別去自殺的話......暫時就讓一步吧....

後加的PS:我真沒想到[掌心雷]也會被屏蔽....這屏蔽了有什麽意義嗎?!(掌心雷手槍,一種巴掌大的小手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