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凝滞的呼吸
第85章 凝滞的呼吸
對于森鷗外的這個存在,除開資料上的了解的那些,中也并不覺得自己,對現實存在的這個未來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有着什麽細節上的了解。
至于性格方面,重力使也只是從一直被他暗地裏叫做[混賬首領]的某人那裏,偶爾聽說到一兩句。
[變态蘿莉控]、[五米內扔飛镖都能脫離靶子]、[庸醫]……諸如此類的貶低話語可以說是數不勝數。
但是奇妙的是,中也卻沒有在那個混賬首領的語氣中聽出什麽純粹厭惡的感覺,時不時把森鷗外拖出來罵一遍的做法,反而更像是某種太宰式獨有的懷念。
至少中也覺得,在遺體告別儀式上,那個混賬首領望着躺在百合花裏的森鷗外時,雖然臉上仍舊是讓人無法看清情緒的面無表情,但卻像是被抽走了什麽。
中也只記得從那時開始,那個混賬首領就很少再笑了,就算是極少的笑了出來,眼神裏卻仿佛永遠的凝結着寒冰。
關于森鷗外的死,當時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太宰治,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森鷗外的死狀,明顯是只有能讓這位警惕心極強的首領,完全放松警惕的人才能做到的暗殺。
被慣常打掃辦公室的女傭發現時,已然死去的森鷗外正倒在地面上,流出傷口的鮮血已經半凝固了,手工地毯上濺滿了紅白之物。
那個後腦勺上的傷口中也近距離的觀察過,只有在槍口極為貼近的情況下,才會造成那樣螺旋力不足的創口。
而當時衆所周知,能讓森鷗外接近到這種程度的人,只有他已經幾乎明示為繼承者、同時也是他學生的太宰治。
但讓中也不解的是——假如真的是他那個混賬首領幹掉的森鷗外,在森鷗外都幾乎明示太宰治是繼承者,并證明了太宰治在謀略上能折服港口黑手黨的所有人的情況下,只要不出意外,坐上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之位是遲早的事,又為什麽要多此一舉的幹掉自己的老師?
有人說[太宰治對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寶座早已垂涎不已],也有人說[太宰治和森鷗外之間,在暗殺初代首領時産生了間隙],甚至還有人說[森鷗外對容貌殊麗的太宰治,做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事,這才引起了對方的反抗]。
但中也知道,以上這些全是屁話。
‘那個把命都不放在眼裏的混賬,會垂涎港口黑手黨首領的位置?暗殺初代首領這種幾乎人盡皆知的事,又有什麽值得産生間隙的資格?’
而最後的那句謠言更是無稽之談,中也并不認為有哪個家夥,能在太宰治這個存在不願意的情況下,強迫他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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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森鷗外的死在中也這裏始終是一個謎題。
即便其他人在無聲的震懾之下,選擇性的将這件事遺忘、或者幹脆當做沒發生過的同時,又統一的将太宰治這個存在,在印象中固定為[謀殺師長的兇手]。_
但中也仍然不準備在沒有得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給自己效忠的那個混賬首領,無端的冠上罪名。
正因如此,在作為首領的太宰治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的情況下,重力使也沒有貿然的詢問,只是想着等到他願意将這件事披露出來的時候,在一旁開上一瓶紅酒,安靜的聽下去就足夠了。
只是中也沒想到,最後等到的只是一個空白的信封,以及那個混賬首領的死訊。
從高樓墜下的軀體凄慘得讓人不忍直視,血肉模糊的狀況,竟然達到了光憑肉眼根本無法分辨是誰的地步,直到通過dna檢測的技術,才得出那真是太宰治——那個混賬首領本人的屍體。
[你總有一天要死在我的手上。]——中也曾經對混賬首領這樣不止一次的說過。
[除了被我殺死之外,你必須放棄其他的死亡選項。]——是這句話隐藏的意義,中也并不認為那個混賬首領聽不出來。
但一每次,中也都沒有得到答複,給予了他的只有無形之中轉移的話題,和一片沉默。
‘和太宰這個混賬小鬼開玩笑的時候,關于這類話題幾乎不會提及,但在見到森鷗外這個港口黑手黨的二代目首領之後,過去那些,事到如今也不太想随意觸碰的回憶,卻不由自主的從腦海裏翻湧出來了啊……’
‘是來到了橫濱、來到了擂缽街的緣故嗎?還是某種程度上,感覺到那個并不想要的未來,似乎正在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步步緊逼?’
餘光擦過港口黑手黨聳立的高樓,中也壓下回憶中的五味雜陳,将視線重新放到了向他提出[希望能觀察一下病人狀況]的森鷗外。
對于這個在他回憶中,還算稱職的未來港口黑手黨首領,中也下意識的不想對他有什麽失禮的舉動。
‘畢竟再怎麽說,森鷗外都是那個混賬首領的老師——就算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執着于這件事。’
呼出一口氣,重力使對一旁等待着答案的前軍醫說道:
“只是看看的話,倒是沒什麽問題,但前提是——只能看看。”
前軍醫仍然是那副一旦挂在臉上,就仿佛永遠不會變的微笑表情。
“還真是戒備森嚴呢,中也君總是站在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到敵人的位置上,難道車裏的是需要時刻警惕暗殺的某位大人物?”
森鷗外的這些話,讓中也不由得想到,現在仍舊将太宰當做宿體的[此世之惡]。
“說是大人物也沒有錯,”重力使發出了一聲極近諷刺的笑聲,仿佛開玩笑般的說道:
“如果這個混賬小鬼死了,[那家夥]說不定能把全人類拖下去陪葬。”
聽到中也這麽說,站在門邊嗷嗚嗷嗚的倒着零食的亂步,像是松鼠一樣咀嚼食物的臉頰微微一頓。
将手中還剩一半的零食收起,亂步臉上仍然沾着零食的碎屑,睜開了碧綠的眼瞳。
“原來如此,看來這下子要認真一點了。”
這樣自顧自的說着,名偵探在森鷗外根本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迅速的轉身掀開那倒白色的門簾,鑽進了前軍醫的謝絕來客的房間。
沒想到亂步居然将自己仿佛開玩笑的話、真的聽進去的中也,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嘴快,以及仍舊低估了名偵探的敏銳程度。
“這
小子比較喜歡玩勇者游戲。”重力使貌似毫不在意的對森鷗外說道。
“是…這樣啊……”前軍醫掩飾去緋色瞳孔底部的不相信。
但這倒不是因為他以為[世界真的很有可能毀滅],而是認為中也是借着[勇者游戲]這個理由,向亂步發出[将與謝野晶子找出來]的訊號。
迫于中也那根本看不清出手速度的武力,森鷗外只能順着重力使戴着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打開的商務車門,望向平展開的座位上,安靜的躺在睡袋裏的少年。
熟悉的消毒水氣味散步在空氣之中,看着太宰唯一暴露在外的半張幼小臉孔,前軍醫陷入了沉默。
“這個少年,今年幾歲?”
将一瞬間從腦海中浮現出的——[森鷗外對容貌殊麗的太宰治,做了某些不可告人……]的這類謠言強行在腦海中驅散,中也咬了咬舌尖,用警惕的目光對準前軍醫。
“…12歲,有什麽問題嗎?”
從安全帶的固定手法,以及座位靠背口袋裏露出的消炎藥丸盒子,就大概的猜出太宰是由于外傷而陷入如今這種狀态的森鷗外,不由得聯想到在軍隊時,和如今的太宰年齡相同時期的與謝野晶子。
“沒什麽問題,”前軍醫的眼神變得柔和,随口稱贊的說道:“只是覺得這孩子長得真可愛。”
“…是這樣啊。”中也更加警惕了。
“已經拆線了吧?可以讓我看一看繃帶下面嗎?我想具體的判斷一下傷情。”
“…你看了也不會起到什麽作用吧。”
“怎麽會?”森鷗外擺出一副吃驚的表情,“至少也要觀察傷口到底有沒有感染,晶子對于細小病菌造成的疾病,可并沒有什麽解決的方法哦。”
中也眼神擦過一旁的愛麗絲,他知曉這是森鷗外人形異能,而一旦這個前軍醫在未戴手套的情況下,接觸到太宰的皮膚,那麽[人間失格]這個極其珍稀的反異能就會暴露,而暴露了這種不必要暴露的情報,顯然是極為不劃算的。
‘更何況……’
中也壓下帽子,掩飾住自己看向森鷗外的眼神。
“那你就把手套戴上吧,作為醫生,這種東西應該是常備的才對。”
“…中也君,你剛剛是不是在用看變态的眼神在看着我?”
“你要聽我說真話嗎?”
“不,還是算了,總感覺被說出來還是很另我傷心的。”
從白大衣的口袋裏拿出一雙透明的一次性手套拆開,老老實實的将它們戴在手上。
在脖頸後方的汗毛都要倒豎起來的淩厲氣息之下,能感覺到自己如果有什麽不當動作,立刻就會身首分離的前軍醫,在中也看不到的角度,嘴角不由得流露出苦澀的笑容。
小心翼翼的拆開太宰右半邊臉上的繃帶,光是看着就能明白其中不祥的暗紅咒文,仿佛生長于雪地之上的曼陀羅,頗為沖擊感的展現在森鷗外的面前。
‘這個大概是…變形的波斯文字?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少年的身上?’
認得出這并非紋身的前軍醫忍不住內心的好奇,手指跟随着想要獲取更多情報的念頭,朝着更下方的繃帶拆卸。
然而接下來看到的景象,卻讓他如同被當頭潑下一盆冷水。
只因為太宰脖頸處明顯因為自己的選擇,而留下的複數繩狀印痕。
森鷗外松開剛剛解下的繃帶,背對着的角度讓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突然沉下的聲音仿佛說明了什麽:
“晶子,救不了這個孩子。”
對此感覺莫名其妙的重力使,強迫自己沉靜的發問:
“為什麽這麽說?這個混賬小鬼傷口有沒有感染,我清楚無比,你又為什麽一口斷定[請君勿死]救不了他?”
前軍醫轉過身,緋紅的眼瞳仿佛浸透了冷徹。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中也君,拯救會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人,沒有任何意義。”
坑坑窪窪地面上的垃圾已經褪色得看不出原來的字跡,遠處傳來小孩子的哭聲,半濕的床單在搭建得亂七八糟的電線杆下方,被帶着塵土的風吹慢慢吹幹。
中也忽然有些明白了,那個混賬首領之所以會從高樓之上一躍而下的理由之一。
小小的太宰正呼吸微弱的躺在睡袋裏,明明是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柔軟的孩子。
‘但是,此時此刻,在森鷗外這個存在的眼中,這個混賬小鬼生存在這個世界的全部概括,只剩下[沒有意義]。’
‘而此時此刻,是不是恰如彼時彼刻?那個混賬首領,就是在這樣的觀念裏,被教育長大的啊……’
‘[你真的認為,人活着是存在某種價值的嗎?]——他大概總是這樣詢問,但卻從來都沒有人反駁過他,告訴他活着和價值無關,而是有意義的。
于是到後來,名為太宰治的存在,漸漸的不再像是眼下12歲、還未完全拉起心防的模樣,向他人詢問活着是否存在價值和意義。’
‘那個混賬首領被森鷗外靜默無聲的肯定了,他的生命[沒有任何意義]。’
人的世界觀和價值觀是在幾歲的時候開始建立?中也并不清楚,只是明白了有一件事,他必須要做。
沉重的拳頭沒有任何預告意思的——猛然擊打在森鷗外的腹部上,使得對方發出一聲飽含痛苦的短促幹嘔。
“林太郎!!”
愛麗絲連忙拿出針筒朝中也攻去,但只是重力使黑色帽檐下方的一瞥,便如同被浸泡在膠水之中的人偶一般,凝固在原地動彈不得。
仿佛刮骨般的殺意缭繞着森鷗外的精神,因刻印在本能之中的力量調動,而流露出來的真以太充斥着這片空氣,使得重力使的周圍,荒謬的實現了[連空氣都沉重無比]的狀态。
‘這絕對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力量。’在無法呼吸的殺意之中,前軍醫意識模糊的得出了這個結果。
直到風重新的流動,懸浮在空氣中的微塵被卷入其中,路邊靜止的樹葉開始沙沙作響,森鷗外這才取回了活着的實感。
身體貪婪的争取着氧氣,就連時間過去了多久,大腦都無法計算,只有眼前的世界不再因為缺氧而漆黑模糊。
中也轉過視線,直視着從地面上艱難坐起身的森鷗外,躬下腰身,好讓幹澀的聲音湊近對方的耳廓。
“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這次只是一拳…但從今往後,如果再讓我在你口中聽到——這個混賬小鬼的命[沒有任何意義]之類的話,我會讓你見識到什麽才是真正的痛苦。”
話音落下,被允許行動的愛麗絲連忙沖上前,撲進森鷗外的懷裏,仿佛撒嬌一般的為他擋住要害。
但中也的關注點已經不在是已經放出警告森鷗外,帽子下方的視線轉移到牽着亂步的手、出現在他面前的少女身上。
看着坐在地面上,顯然是被教訓了一頓的森鷗外,晶子抿緊了嘴唇,用手指在亂步的手心上寫字——
[他是你說的中原君?]
亂步的視線在森鷗外和愛麗絲的身上掃過,用小指在晶子的手心回複——
[是的哦,不過他現在正因為這個醫生的話,而超級超級生氣,随便亂說話很有可能被打!]
[他有多強?]
[比我們見過的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強。]
盡管亂步寫出來的是仿佛天方夜譚一般的話,但晶子并不覺得亂步有說謊的必要,至少在剛才交談之後,
她覺得亂步是她見過最聰明、也是最不會傷害別人的人。
“與謝野晶子嗎?”中也的語氣裏仍舊聽不出有什麽情緒流動。
明顯高居上位的視線,讓晶子下意識的緊張起來,但回應她的卻不再是冰冷的質疑,而是回握着她的、亂步溫暖的手。
她莫名的重新擁有了勇氣,就仿佛從未失去過它們一樣。
“是的,我是與謝野晶子。”
少女不摻雜任何怯懦與名利的清澈視線,讓中也不再以[請君勿死]作為與謝也晶子這個人,在心中作為主要代號。▼
“上車吧。”重力使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敏銳的察覺到中也的怒火稍減的亂步彎起嘴角,晃着仍舊有些不知所措的晶子的手,像是小孩子一樣歡呼的說道:
“哦哦!回家買點心咯!想吃什麽點心就吃什麽點心!”
“那個…亂步……”晶子小聲的說道。
“別考慮那麽多,總而言之先去點心店啦!”
原本凝滞的氣氛,驟然被亂步的輕松愉快一掃而空,被連帶着感覺自己都變得輕飄飄的晶子,終于露出了微笑。
看着在一個漂亮的甩尾中消失在視野裏的黑色商務車,森鷗外被愛麗絲扶起,悵然若失的看着車輛消失的街角。
“愛麗絲醬,你說晶子會開心嗎?”
愛麗絲踢了踢前軍醫的小腿,鼓起臉不滿的抱怨:
“這種事誰知道啦!笨蛋林太郎,你為什麽要對那個強得絕對不是人的怪物,說出那種絕對會被打的話啊?!”
森鷗外揉了揉自己肚子,眼角瞬間泛出因為疼痛而出現的生理淚水,強忍着想要向愛麗絲撒嬌的想法,繼續解釋着說道:
“短時間內,想要試探出這位強得絕對不是人類的中也君,是否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讓晶子給那個可愛的少年治療,且不會随便亂殺人的話,用這種方法是最見效的啊。”
“騙人,林太郎說那些話的時候,明明是真心實意的認為,拯救追求死亡的人沒有意義。”
“人類的心是很複雜的哦,”前軍醫揉了揉愛麗絲的金發,“就比如說,真心實意的事可以在不沖突的情況下,存在兩件,甚至兩件以上。”
“是嗎?真是複雜呀,”愛麗絲拍下森鷗外的手,故意的欣賞着對方瞬間沮喪下來的表情。
“幸好我不是人類,可以這麽一直陪着複雜的林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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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商務轎車粘上了些許在這個城市的幹淨之處,不會粘上的灰塵。
将車停靠在距離晚香堂最近的路口,中也對副駕駛座上咀嚼着零食的亂步這樣說道:
“名偵探,到站了。”
亂步不滿的抗議:“說好的地點是點心店吧!”
中也彈開亂步那邊的車門鎖,“那只是你單方面的[說好]。”
“小氣鬼!那我要一直待到這輛車到點心店為止!”
重力使嘆了口氣,“就算我接下來要去醫院也一樣嗎?”
亂步瞬間僵住了身體,因為他知道,自己拙劣的掩飾被扯下了遮羞布。
擅長解密的名偵探,卻并不擅長掩飾什麽,比如說——比起點心,他現在其實更想陪在晶子身邊,讓她不必經歷那些他深刻體會過的不安。
坐在後座睡袋空出的邊緣上,晶子朝向她望過來的亂步輕輕的搖了搖頭,無聲的朝對方表示不必擔心。
連續被兩次看破的亂步,掩飾
害羞的撅起嘴巴,氣咻咻的朝中也大聲說道:
“無論發生了什麽,如果你讓晶子受到任何傷害的話,亂步大人都絕對饒不了你!”
“是——是——我知道了。”中也貌似漫不經心的回答。
亂步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輛商務轎車,只因為在短時間內的接觸中已經推理出了,重力使一旦答應了某件事,就絕對不會輕易的更改。
看着亂步遠去的身影,中也重新的發動轎車,朝沖田新一事先預定好的醫院駛去。
不再将視線放在車窗外的不斷遠去的風景,晶子深呼吸了一口氣,朝駕駛座上的重力使說道:
“中原先生…您是這個名字吧。”
“只是一個姓氏而已,随便怎麽叫都可以,沒必要在後面加上先生。”
對于晶子此時的突然搭話,中也并沒有怎麽放在心上,只因為他此時此刻的全部心力,都在想着等一下如何用醫療設備暫停太宰的心跳,再讓晶子使用[請君勿死]讓少年醒過來。
“事實上……”
“有話直說就好,是我要請你幫忙才對,你完全不需要這麽拘謹。”
晶子握緊了自己重新變得冰冷的手,腦海中抹不去的畫面,仿佛無時不刻纏繞着她的夢魇。
“事實上…我現在,無法使用[請君勿死]了。”
少女聲音顫唞,仿佛在為自己宣布死期。
作者有話要說:
——
我看還有誰說我短小![才6000字你得意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