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回溯的記憶

第104章 回溯的記憶

對于戰鬥，中也從來都是非常喜歡的。

也許是天生的，也許是後天被實驗人員做了什麽手腳的，死亡和鮮血這種較之于平常人來說過于刺激的存在，在中也這裏卻只能充當激起興奮的調味劑。

但他從來都不認為，只為追求筷感的戰鬥是正确的事。

将被重力擊暈的芥川，扔出已經劃定好的戰鬥範圍，激蕩的真以太撩起中也橘色的發絲。

纏繞着不祥紅色的哈雷摩托，已經進入了正常人的感官能夠知曉外形的邊界。

但在常人的角度分辨，這份[知曉]，卻大多數是由越來越近的摩托轟鳴聲所告知的。

只因為單純的視覺，已經無法分辨這拖延着紅色鋒芒的速度，到底是由什麽組成。

面對這仿若轟鳴，中也伸出右手，已經逼近到十米之內的摩托車，瞬間便因為兩邊相沖的重壓，而在鋼鐵的哀嚎聲中，迸發出可怖的炸響。

耗費工匠心血的精密零件在火焰中崩毀。□

因高溫而出現的亮紅色鐵水，飛濺在無形重壓所塑的壁壘上，又迅速的墜落在地面上形成塊狀的斑污，表層還未來得及氧化的同時，便在肉眼可及的地面上，以中也為圓心，如同擴散的血液般向外吞噬。

硬化地面縫隙之間居住的細小蟲豸，在紅色鐵水裏無聲的哀嚎死去，路面邊緣的苔藓與野草也一同被灼熱的地獄消化，在扭曲的光線之中跳出混雜于焦臭的舞蹈。

可戴着皮質手套的手，所對準的方向，卻并不是已然成為鐵水的機車。

雖說由丢失過去所形成的記憶還未找回，仍然只有少許零落的碎片，但身體卻已經磨砺出了對于戰鬥的本能。

——就算閉上眼睛，也能靠流動的[感覺]判斷出敵人真實方位的本能。

呼吸之間，與哈雷摩托幾乎同時出現的踢擊，裹挾着致命的意味，從中也的上方斬劈而下，而由正面襲來、價值千萬日元的定制摩托，只不過是一次模糊意圖的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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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話，這樣精密又不失大膽的突然襲擊，會迎來理所當然的成功，而敢于挑釁港口黑手黨尊嚴的存在，也必将慘死于重力之下。

中也從來都不介意讓自己成為打破他人預料的意外。

近乎預知的判斷出安全的距離，中也向旁邊踏出半步，看似差之毫厘的錯開身體。

在對準他脖頸的斷頭臺踢擊落空同時，攻擊者短暫之間暴露的右腿膝關節處，中也連手刀都未并起的手掌，以如同日常的敲門一般的随意姿态，向這份人體無法避免的缺陷，用事先估算好的力道稍稍一碰。

相信所有人都聽說過一個故事——觀看賽車的人，因好心而向高速行駛的賽車手投擲一個用于解渴的西瓜，但卻在重力與速度的作用之下，将賽車砸毀的故事。

當然，中也暫時還不打算做出砸毀[賽車]的事，所以才只是[稍稍一碰]。

否則向他貿然攻擊的這個存在，怎麽可能會被保留住右腿膝蓋以下的部分？

但即便只是這[稍稍一碰]，骨裂的響聲仍舊令人無法忽視，突然而來的襲擊者敏銳的察覺到對自己不利的态勢，在這被可以放松節奏的瞬間砸下地面。

飛濺起的碎石塊似乎遮蔽了視線，右腿不自然彎折的襲擊者，迅速的從過于危險的範圍跳開，控制重力來保持自己的站立。

因生理的痛感而出現的細密冷汗滑落下颌，[中原中也]天藍色的眼瞳，直視着煙塵後方的存在。

他不會看錯，這張會在玻璃倒影裏見到的臉，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天藍色瞳孔中，那種仿佛讓人的靈魂都要凍結起來的眼神。

那是連殺意都沒有，仿佛只是在評估一件物品好壞程度的眼神。

‘是過去又一次的追逐上自己了嗎？在那個實驗室裏見到光景，也在其他不同的地方上演了？’

[中原中也]沒辦法避免自己出現這樣的想法，但是他仍然清楚的記得，自己這次來是做什麽的。

顧不上被鐵水沾染上的腳步，餘光中便已然确定森鷗外方位的[中原中也]，在短暫的接觸、發現眼前的敵人并非自己一人能對付的存在之後，迅速的轉換了目标。

可與他面孔相同的重力使不會讓他如願。

擁有真實血液流動的身體，終究無法讓[中原中也]達到超出預料的速度，承載程度的不同，相應的也帶來速度上的縮減。

“不得不說，這是個較為高明的做法。”

與他相同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但是還不夠看。”

在帶着布制手套的手指，距離森鷗外的衣領還有30公分時，沾染着泥土氣息的水泥碎塊如同暴雨般從天而降，在[中原中也]與森鷗外這二者之間，形成了一扇足以将人體打成稀碎的隔絕[屏風]。

而這些碎石塊的産生方式，則是[中原中也]在此之前用于遮蔽視線，而向地面發出的攻擊。

環繞在周圍的煙塵被重力壓下，中也将手裏抱

着的太宰放在轎車的引擎蓋上，安撫式的揉了揉根本不害怕的少年。

戴着帽子的小腦袋随着中也熟稔的手法晃來晃去。

“中也~結束了嗎？”太宰拍下戴着皮質手套的手。

看着不遠處這個世界的自己燃起戰意的眼瞳，中也彎起了嘴角。

“不，還差一點。”

“是嗎？唔姆~哇哇~[打哈欠的聲音]”

“太宰，你很困嗎？”

“唔~大概吧~~”太宰強打精神。

活動了一下手指，中也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就快一點結束吧。”

兩人說話之間，對準中也的攻擊已經準備就緒。

被重力攔腰折斷的衆多樹木，在此時結成一柄柄攻城的重錘，青翠的樹冠遮蔽了懸挂烈陽的天空。

在發現近戰處于劣勢狀态、且對手在防止偷跑上頗有心得之後，[中原中也]選擇了遠戰的方式，在這個狀态下進行飽和攻擊。

面對遮天蔽日的樹影，太宰坐在引擎蓋上悠然的搖晃着小腿。

只因為他比誰都要相信，中也絕不會輸。

因少年自己都未察覺的強烈期許，近乎實質化的真以太從[孔]中湧出，在這片空間中呈幾何式增長。

而被碎石屏風包圍的森鷗外、和距離較近的[中原中也]，此時此刻，只覺得平常的呼吸都開始像汲取凝膠一般困難。

但與他人[呼吸凝膠]的困難感不同，中也只覺得自己的精神仿佛被溫水浸泡，源源不斷的舒張開來。

像是憋悶于水池之中的巨大海獸短暫的重歸海洋，又或是囚禁于鳥籠之中的鷹隼暫時的掙脫鎖鏈。

幹涸的記憶開始複蘇，曾經用經驗與厮殺寫入其中的[使用方法]，得以完整的重啓。

在過量的回憶碎片裏，中也對眼前局面出現的最優破解手段，下意識的繞過了選擇。

接着，只是一念之間。

有什麽一閃而逝，像是開燈關燈。

天空重新的回到了開闊的狀态，原本遮天蔽日的樹木，頃刻間仿佛魔法般消失了蹤跡。

[中原中也]近乎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并不是因為陌生，反而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攻擊。

但這攻擊所殘留下的景象，通常只有他回歸清醒狀态之後，才有得見的可能。

并且絕不可能像眼前這個與他樣貌相同的存在，如此輕描淡寫的使用出來，并且收放自如。

單手抵住因部分記憶的回歸而感到脹痛的前額，垂墜的橘色發片擋住了部分視線，中也有些恍惚的發出喃喃：

“雖然對那些外星來的怪物根本沒用，但在這種級別的玩耍上，倒是綽綽有餘……”

“外星來的怪物？”太宰嗅到了不尋常的氣味。

被回憶的碎片沖擊着意識的中也，在聽到太宰詢問的聲音之後，從恍惚之中回歸現實。

重力使的聲音充斥着遙遠：

“啊…解釋起來有些複雜，之後再和你說。”

大概是為了确認眼前的确是真實，中也再次伸出手，揉了揉太宰戴着帽子的腦袋。

感覺自己被當做小孩子對待的太宰，卻沒有如同往常一樣拍下中也的手，并按照自己的心情決定是否對它來上一口。

脫離了全神貫注的戰鬥狀态，在樹冠與煙塵的消失的現在，才注意到引擎蓋上太宰的[中原中也]，無法掩飾震驚的張開了嘴巴。

“太宰那個混蛋被克隆了嗎？！”沒辦法抑制的聲音脫口而出。

雙手捉住帽子的邊緣，太宰不滿的鼓起臉。

“真是失禮呀~我才不是那個沒用大人的克隆體呢！”

中也發出輕笑：“這家夥想象力也太豐富了。”

[中原中也]更加震驚了。

“難道說那家夥十歲就有了兒子？！”

在橫濱遙遠的另一邊，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房間裏，一邊看着監控頻道，一邊喝水的[太宰治]，噗的一聲将水噴了出來。

“到底是什麽腦回路，才會得出這樣結果的啊！你這直線思維的蛞蝓！”

作者有話要說：

——

如果說這個世界的[中原中也]的戰鬥方式是力大磚飛，中也的戰鬥方式，則更接近與四兩撥千斤，而之所以會形成這樣的戰鬥意識，是因為在他後來所經歷的戰鬥中，并沒有敵人[uo]的力氣大（笑）。

——

不知道uo是啥的，就把他們想象成——很難用物理攻擊以外的方式[簡而言之就是魔抗超高]來對付的超大怪獸就ok了（只不過這些怪獸有些【死亡】之後更加麻煩，比如說會爆炸，比如說噴發出的血液具有腐蝕性這樣的）。

——

之所以這個【死亡】要标出來，是因為uo沒有死亡的概念（換句話來說就是被打成碎塊，分散的組織也仍然活着），但是對于這些毀滅人類為己任的怪獸們，也不可能放着不管，所以盡管麻煩諸多，把他們打碎仍然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

而中也習慣于把敵人斷手斷腳的戰鬥方式，也是這麽來的。

——

我真的不會寫戰鬥什麽的！覺得寫得差勁的話，請原諒！[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