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誰是真兇(2)
季十七由管家帶着重新回到了大堂,蒼玺坐在正中央,看着季十七歸來,急忙起身問傅瓷的病情。季十七不曉得這位王爺是演技太好還是真的把傅瓷裝到了心裏,那種着急在外人眼裏,一絲一毫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季十七筆直的跪在蒼玺面前,說道:“玺王恕罪、國公恕罪,小生才疏學淺實在沒察覺到三小姐的病症。”
傅骞似乎舒了一口氣,蒼玺眉間的愠色卻更加厲害,“混賬!”
季十七将頭又低下一分,說道:“屬下願意在國公府小住一段時間,為三小姐查明病因。”
傅骞聽季十七說的誠懇,但是實在是不想把這個禍患留在身旁。他其實不太相信,這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會什麽都診斷不出來。畢竟季十七是玺王身邊的人,蒼玺身邊不養閑人這一點傅骞深谙。
“既然季公子也看不出來小女的症狀,那不如先随玺王爺回去?”傅骞說道。
見傅骞下了逐客令,季十七更加恭敬的說道:“我季十七醫不好的病症,這世上恐怕也沒幾個人能醫治。”
季十七話說到這兒,傅骞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麽驅趕季十七的話了。這樣一來,再說什麽就是撫了玺王爺的面子了。雖說自己已經站在了太子這一邊上,但公開與玺王爺為敵,想一想還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兒,傅骞颔首微笑說道:“那就有勞季公子了。”
蒼玺聽到傅骞的話,點了點頭,對季十七說道:“你先下去照顧三小姐,有情況随時來彙報本王。”
季十七拱手一揖,“屬下遵命。”
季十七走後,蒼玺與傅骞随口扯了兩句就告辭了。
送蒼玺出了府,傅骞一陣頭疼。國公府一個毫無存在的小姐,竟然讓玺王爺如此關注。看樣子,以後想要再動傅瓷,真是難上加難了。
傅骞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一定要害死自己的親生女兒。那個夢告訴他,倘若自己放走了傅瓷,那麽接下來殒命的就是他!傅骞不信命、不信鬼神,但是傅瓷母親的死,讓他徹底改變了這些想法。他漸漸的相信,命由天定、人難勝天。在人吃人的年代,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不過是犧牲一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女兒,舍棄了又能如何?
想到這兒,傅骞咬了咬牙,讓傅堯從北院帶來了一位婢女。
“今日務必把這個放到三小姐的飲食裏。”傅骞低着頭說道。
婢女接藥包的手有點瑟瑟發抖,但依舊強作鎮定的說道:“那奴婢的家人?”
“你放心,事成之後,我一定會把你兄長放出去的。另外,我答應的一百兩黃金,一個子都不會少。”
婢女咬了咬嘴唇,有點于心不忍,但最終還是向傅骞磕了個頭,“奴婢聽老爺的。”
“下去吧”,傅骞擺了擺手。陰暗的房間裏就剩下傅骞與傅堯。傅堯看着未到不惑之年就由白發的傅骞,頓時有些心疼。
傅骞這一生,謀權、謀錢、謀命!
傅骞見傅堯不說話,問道:“是不是覺得我太過殘忍,親生女兒都害。
傅堯作揖說道:“老爺定是有難言之苦。”
傅骞嘆了口氣,這些年能理解他的恐怕不是自己那幾房夫人而是這個日日為他所用的管家傅堯。
“良媛娘娘怎麽樣了?”傅骞問道。
提到傅青滿,管家樂呵了一聲,這位四小姐到底是他看着長大的,真情實意終歸是有的。
“奴才給四小姐送補品和安胎藥過去的時候,正瞧見禦醫在給四小姐把脈。老奴站在門外聽了一會,禦醫說四小姐肚子裏是雙生子呢!”
聽見傅堯這麽一說,傅骞即刻換上了笑顏,“還四小姐,眼下四丫頭是太子良媛,連老夫見了都得行禮尊稱一聲娘娘。”
傅堯聽後假意打了自己的嘴兩下,“瞧瞧,奴才淨想着良媛娘娘為姑娘的時候了。”
傅骞不再與之計較,板起臉來又問道:“太子府可适合安胎?太子爺的那位良娣可是個好相處的”
傅堯沉默了片刻說道:“老爺該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聽到傅堯這句話後,傅骞也就明白了。朝廷之上尚且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是後宮。高一級的階品不僅彰顯着太子的寵愛還有在這府裏的權利。
“我明日就去奏請聖上,請皇後娘娘照看良媛娘娘腹中的皇孫。”傅骞說道。
傅堯有些擔心,傅青滿畢竟不是太子妃,太子府裏還養着一位司徒良娣,聖上會準了傅骞的意思?
傅骞似看透傅堯心事一般,說道:“聖上一定會準奏的。畢竟良媛娘娘是傅氏女,是皇後的親侄女。這個面子,聖上一定會給皇後娘娘。”
傅堯聽完傅骞的解釋,雖說還是覺得不太可能,但也點頭說了句:“老爺精明。”
傅骞不傻。之所以請皇後為傅青滿保胎,一來是給周則施壓,待傅青滿産下雙生子後盡快奏請聖上封傅青滿為太子妃。二來,太子府的後妃們都是母族顯赫的人,皇後親自保胎,傅青滿就不是她們能随随便便暗害的了。
想到這兒,傅骞心裏一陣高興。待傅青滿産下孩子,太子這棵大樹傅氏是傍穩了。
季十七回到北院後,将蒼玺的意思轉達給了傅瓷。蒼玺說的按兵不動,傅瓷并不大贊成。傅氏的密令只有仇氏與傅骞才能使用,在這件事情上,她并不覺得是祖母做下的。當然,蒼玺說她身邊有內鬼這一點,傅瓷還是十分贊成的。
“接下來怎麽辦?”季十七問道。
傅瓷抿唇一笑,“抓內鬼。”
傅瓷不受傅骞的寵愛,雖說吃穿用度上不會苛刻,但在奴仆數量上終歸不如傅青滿。外院的粗使丫鬟有二十好幾,貼身伺候的也就桂雨與孫大娘兩個人。
季十七的意思是,直接把孫氏抓來嚴刑拷問,不怕她不交代。
傅瓷卻搖了搖頭。她不想再沾惹無辜者的鮮血。盡管前世裏,是孫大娘将她抛屍荒外,但嚴刑拷問之下,多有冤屈。
“不一定是她。”過了良久,傅瓷才憋出這一句話來。
不一定是孫氏?
難道是桂雨?
想到這兒,季十七一陣發毛。他一直覺得桂雨是個忠仆,她真的會做這等暗害主子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