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隐瞞
第10章 隐瞞
周五 7:00 PM
Youta咖啡廳半小時前已經打了烊,蘇予在吧臺處留了一束燈光,後頭儲物間裏昏暗,氣氛卻灼熱的吓人。
周存安停下來的時候蘇予松開了抓着置物架的手,帶着一陣顫栗轉過身埋進了周存安懷裏。
“你叫我來店裏就是為了這個?”周存安溫聲問。
蘇予沒說話,只是将他的腰摟緊了些。
周存安未等呼吸平複,微微抻開懷裏的人,就着微弱的光線扼住他下颌迫使他看着自己,“為什麽突然這麽粘人?”
不知道是情欲未褪盡,還是周存安的語氣有點兇,蘇予眼底泛淚,委屈的說,“我想你不行嗎?”
“不是昨天才見過?”
“昨天你送我回去就走了啊……”蘇予本就昂着頭,說完話嘴唇碰到他下巴,觸碰換成親吻,綿綿密密的從喉結到了胸口,不過周存安似乎不太想再做一次了,握着腰身讓他站直,又在他嘴角親了親,“好了,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從儲物間出來,周存安拿了吧臺上的車鑰匙,正要往門口去就見左邊玻璃窗牆外趴伏着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朝裏頭打探,周存安便去到電閘前打開了大廳的主燈,燈光瞬間亮起,外頭的人也驚愕的站直了身子。
“哪位?”
聲音一出,那人吓的一哆嗦,小心翼翼地轉身,用一口別扭的方普道,“額,我,我找王新陽。”
周存安打量着他,這人看起來五十來歲,皮膚黝黑,身材瘦小,讓挂在身上的那件灰色襯衫顯得十分肥大。
“這裏沒有王新陽。”周存安說。
“有,有的,”男人慌張的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張褶皺的紙,上頭不知是誰拿藍色的筆寫了一行字,他遞過去,“陽陽給的就是這個地址。”
男人的手很是滄桑,手指還有幹涸的裂痕,周存安看着,将紙接過來,上頭的确寫着咖啡店的地址,他正要說什麽,就見男人忽而興奮起來,指着裏頭喊,“欸,陽陽,兒子!”
周存安看過去,只見蘇予站在吧臺前,不知為何,他明明已經看到朝他跑過去的人了,腳下卻沒有半分要挪動的跡象。
周存安沒多時也跟了進去,男人跑到蘇予面前,情緒激憤,“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說我到濱江了,我還想着你去接我呢,也沒事,你老頭我還沒傻到那一步,我一路問過來了!”
蘇予呼吸很急促,但他似乎在強迫自己平靜,男人拉着他的手用方言喋喋不休的訴說着什麽,他的視線卻越過男人落在緩緩走進來的周存安身上。
令他心驚的是,周存安沒什麽情緒,他那雙眼睛裏連一點好奇都沒有。
“存安,”
男人也應聲停下來,看過去,“你是陽陽朋友吧,謝謝啊,謝謝你開門出來迎我。”
周存安沒過多的沉默,“趕路也辛苦,安頓下休息兩天,我還有事,先走了。”
見他要走,蘇予情急的甩開了男人的手跑過去,“存安,存安你聽我說,”
“有什麽事過幾天再說,”周存安壓低了聲音,“好好照顧你父親,王新陽。”
丁嘉文接到周存安電話便趕來了酒吧,到的時候周存安坐在吧臺前正讓酒保給他杯子裏添酒,丁嘉文捂住杯口,示意酒保先不用理會後才問,“什麽情況這是?”
周存安沒喝多,他只是心情煩悶罷了,剛給唐書年發了消息,這會丁嘉文在他身邊坐下,他便跟他複述了一遍那個陌生的名字。
“王什麽陽?”丁嘉文莫名其妙,追問,“你新歡啊?”
“哪來的新歡,”周存安随口道,“是蘇予沒跟我說過他還有這個名字。”
丁嘉文聽懂了,重新招手叫來酒保,“白蘭地,加點檸檬汁。”
等酒保将酒杯推到他面前,再開口,“沒準就是人曾用名呢?”
“小縣城你肯定呆不習慣,”蘇予很認真的告訴過他,“我爸媽也無趣的很,一輩子在縣城中學教書,他們的世界到縣城邊上的高速路口就截止了。”
教書?王新陽?
蘇予說過的話如今親眼見着,竟是一點可信度也沒有。
丁嘉文不知道周存安在想什麽,伸手搡了他一下,“實在不放心就去問問清楚,我是不是提醒過你要小心?你自己沒當回事的。”
“他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有什麽心思。”周存安這話是在解釋,可現下聽起來明顯連他自己也說服不了,“算了,随便吧。”他拿過丁嘉文那杯喝了兩口的白蘭地一飲而盡,從吧椅上下來朝外走,“買下單。”
“哦,”丁嘉文眨了眨眼,“我買啊?”
酒吧門口人來人往,丁嘉文出來後,湊在周存安跟前借打火機點了根煙,煙霧四散,他開玩笑似的問,“你以前談的差不多幾個月就分了,這個怎麽一年多了還好着,有什麽不一樣嗎?”
周存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一樣”
“嗐,我意思你這個早點分不就沒這檔子事了?還給人家開了個店,有錢燒的啊你?”
這話周存安不知道怎麽接,他只是覺得戀愛好像沒那麽深奧,大家都需要人陪,至于哪一個合适,總得談了才知道,而蘇予出現的正是時候,那時候丁嘉文忙得不見人影,唐書年又倔得跟頭驢似的非要接那個外派的項目,三個人還鬧了次脾氣,大概是累的吧,周存安想,蘇予裏裏外外都是當時能留在身邊的不二人選。
于是答非所問,“是,一年多了,唐書年都回來了。”
“那這事你打算怎麽辦,就這麽含糊過去?”
“你說怎麽辦?”最後一口煙下去,周存安将煙屁股攆滅在垃圾桶頂上的煙灰槽裏,“罵他一頓,跟他分手?”
下了臺階,丁嘉文也跟了上去,“也不是不行,你稍微留點心,身邊可有合适的等着呢!”
周存安将鑰匙遞給迎上來的代駕,又鄙夷的掃了他一眼,“我不喜歡你這款。”
“……操,你以為我看得上你啊!”
再晚一些。
唐書年有些餓了,邱敏娟不知什麽時候又來過,留在他冰箱裏的吃食琳琅滿目,他下了碗面條,熱了一份貼着‘趕緊消滅’的标識的預制菜,正打算去拿牛奶,門鈴恰時響了兩聲。
唐書年狐疑着去開門,只見周存安撐着門框站在外頭,見了他便做了個深呼吸,邊往裏走邊問,“什麽東西這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