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舊
第13章 新舊
“原來你在國內的狀态是這樣的。”
關亞寧這話很輕易的将唐書年剖析在眼前,那時候除了工作時間,唐書年幾乎沒有打攪過任何人,他也不參加社交派對,不和人過分親近,關亞寧想請他喝一杯,約了足足有半個月,好不容易約上,這人掐表掐量,到點就回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裏養着什麽離不得人的東西。
現在,關亞寧覺得突然能理解他了,要信任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年的時間對唐書年這個人來說,遠遠不夠。
“對了,你住哪裏,上班方便嗎?”
“方便,公司安排了住處,”關亞寧調侃,“別擔心,我還比較容易适應。”
唐書年好氣又好笑,無奈間轉移了話題,之後服務員過來上菜,倆人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美食上。
吃完飯唐書年履行了承諾,領着他散步去了一家whisky bar,盡管很久沒來,酒保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唐先生好久沒來了。”
“忙了一段兒。”吧臺前零散坐着幾位客人,唐書年和關亞寧就近坐了下來。
“二位今天喝什麽口味?”
“波本花香,”唐書年說完看了下關亞寧,論起對whisky的興趣,他自然不能跟關亞寧比,但這家他熟悉,想來今晚也可以替他做個主,“雲頂spring bank給這位先生。”
酒保會意去備酒了,關亞寧這才開口,“看來你經常來這兒。”
“也不算經常吧,偶爾陪我朋友過來坐坐。”
古老城堡的裝修風格,爵士樂悠然,燈光和香氛,乃至桌椅的高度無一不透露着老板對whisky tasting的态度,唐書年想起來說,“國內純正的whisky bar不多的,這裏品種比較豐富,環境和氛圍就算不愛喝酒的人也想要在這多呆會兒。”
關亞寧聽得認真,眼前卻是早前在紐約請他喝酒的畫面,那會唐書年不像現在這樣有興致,喝起酒來更像是完成任務,不過唯一沒變的,是他眼底總有一層化不開的憂郁。
酒保沒多久将酒送至面前,倆人不知不覺聊起分公司項目,唐書年為A05過審階段驚訝了一番,“我應該多留幾天的,就那樣走了倒像個不負責任的。”
“責任在我這兒,你怎麽還愧疚上了?”關亞寧寬慰道,“不管你走不走,那些事情都會發生,我還挺希望你早點回國,緊繃了一年,早點回來早點解脫。”
唐書年慚愧,跟他輕輕碰了杯,這當間,酒吧裏有人來有人走,他視線無意中落在遠處包間門口,有人從裏面開了門,一個穿西裝提着電腦的男人走了進去,關門時一張熟悉的面孔一晃而過,唐書年下意識朝那頭探了下身子,“蘇予?”
“怎麽了?”關亞寧也順着他視線看過去。
“哦,我好像看見一個朋友。”唐書年說着話從吧椅上站了起來,恰時包間門又開了,剛進去的男人接着電話走了出來,右轉去了洗手間。
“亞寧你坐會兒,我去趟洗手間。”
男人停在洗手間門口的空廊上,唐書年過去後徑直走了進去,在洗手臺前打開水龍頭,水流緩慢,他聽見那人在說——
“他現在自負盈虧,不幫忙的話傭金怕是都拿不到了……是,你現在趕緊把那份文件傳給我,今天得讓他簽了。”
沒多久電話結束,那人又回了包間,唐書年隔了會才出來,剛到關亞寧面前,便聽他說,“不早了,我們撤吧。”
唐書年從胡思亂想中掙紮出來,點點頭,沖酒保道,“幫我買單。”
“唐先生,”
見酒保不動,唐書年反應過來,“不用記周存安的卡,我自己來。”
“好的。”
關亞寧這次回來,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唐書年沒有多去叨擾,但那晚在酒吧見到的人又像一塊石頭堵在他胸口,弄得他有些寝食難安,按說無論那位西裝男辦的是好事還是壞事,他都沒理由去幹涉,然而好壞摻半,他總是擔心會殃及無辜。
所以周存安禮拜五晚上發來消息,說起寵物領養的事,唐書年很快答應了。
周六一早,周存安來接他一同去李星言給的聯系人那兒,車上,唐書年轉述,“這位劉阿姨一直在做小動物救助工作,成立了一個基金會,星言說她們對領養家庭的要求很高,要有養寵物的歷史,領養人要有穩定的工作和居所,還要定期接受回訪。”
周存安開着車,回話說,“看來比較靠譜。”
“是啊,星言家小狗也是從那裏領養的,”唐書年說完,看向他,“你最近一直在忙?”
“嗯,”周存安情緒不高,但認真的跟他解釋,“東區突然出現大面積退貨,有幾個商場要協議撤門店,我這些天連軸轉,跑了好幾個城市。”
“難怪,”唐書年瞧着他确實疲憊,想起自己對他的埋怨,心口不禁緊縮了一下,“九九領養的事你一直沒回複,怎麽今天想起來了?”
周存安注視着前頭的路況,隔了會才說,“蘇予差點把九九弄丢了。”
蘇予,聽見這個名字唐書年還是倉皇了一下,又聽他說,“早點送去領養家庭吧,總不能再讓它去流浪一次。”
“也好,”唐書年将視線挪開,“送走也不是壞事。”
許是察覺氣氛稍顯壓抑,周存安換了個歡快的口吻,“好幾天沒見,您倒是一條消息也不發我,到底是革故鼎新了哈?”
“我,我那不是怕你在忙嗎?”
“我還得感謝唐工體貼咯?”
“你沒跟我說你那有要緊的事,再說我也不知道關亞寧哪天回國,恰巧而已。”
周存安冷不防的嘁了他一聲,叫唐書年牙癢癢,轉而又想起蘇予,支支吾吾地問,“周存安,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您問,”周存安陰陽怪氣,“唐工問我哪有不回答的。”
“蘇予那個店,”唐書年忖度着,“你投了多少錢啊?”
“百分之七十左右,”周存安沒說具體數字,只補充說,“店裏營收我讓他除去開銷後投了理財,後面沒再管了。”
周存安做的投資不止那家咖啡店,這唐書年是知道的,聽起來他也沒指望蘇予能給他增加收益,唐書年暗自想,最好是他多慮了,盈或虧在周存安那傷不了筋骨,只要不惹出禍端,他可以當沒聽過西裝男那通電話。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 出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