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魔羅神教
一輪微微發紅的明月挂在夜空之中,距離樓蘭古城遺跡百公裏之外的一處殘破不堪的遺跡中,篝火火光閃動,一大群人披着厚重的獸皮低聲密語,似乎在反複誦讀什麽?
一陣夜風席卷着黃沙吹過沙丘,滾動的砂礫發出嘩嘩的,一個身披厚重獸皮的老者拄着杖健步走上一座澆滿野獸鮮血的砂岩祭臺。
老者緩緩摘下自己的鬥篷,青裸的頭皮上紋滿了環成一圈的古怪符號,雙眼血紅的老者高高舉起手中的手杖高呼:“阿咖拉克裏,哈裏漢!”
臺下衆人全部十分虔誠的單膝跪地:“阿咖拉克裏,哈裏漢!”
幾個身穿皮袍的人影在沙丘上跌跌撞撞沖向廢墟,剛剛抵達廢墟,一個黑影從廢墟上跳下怒斥道:“祭司大人在祭祀聖王,豈容你們這些低等奴隸随意沖撞?”
其中一個男子摘下包裹頭部的黑布,朝天鼻、眯縫眼、扁嘴支牙,臉色布滿了鼓起的青色血管,這樣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張無比猙獰的臉。
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這個男子硬是擠出了一絲谄媚的笑容:“我們是沙民部落的,我是大虎,後面的是我兄弟,二虎和三虎,我們有好消息帶給祭司大人。”
“你們這些低等奴隸能有什麽有用的情報?不會是想來騙祭司大人的聖血吧?”黑影始終站在黑暗的角落中出言譏諷,如果不是他回蕩的話音,彷佛整個人都不存在一般。
忽然你,一個冰冷的女聲道:“暗影,你刁難他們這些孤魂野鬼有什麽用?”
站立在黑暗之中的暗影沉默了片刻,空氣中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後,一切回歸平靜。
一雙獸皮靴子由遠而近來到大虎面前,大虎順着獸皮靴子往上打量,一雙筆直白皙的大腿,刻滿神使的裙甲,豐滿呼之欲出的胸部,大虎猙獰的面孔彷佛被定格了片刻,轉瞬,大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迎神教聖女!倫雅聖女,千秋萬世!”
戴着薄紗面罩的倫雅聖女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一腳踩在了跪在面前的大虎頭上,玩味道:“千秋萬世?我怎麽不知道神教有哪個聖女能活過千年?你在騙我嗎?”
大虎頓時抖如篩糠,他萬萬沒有想到随意的一句恭維竟然給自己召來如此無妄之災,磕磕巴巴不知如何解釋。
倫雅聖女見大虎三兄弟跪在自己面前抖如篩糠,頓時不屑道:“還大虎、二虎、三虎?你們也敢自稱是虎戰士?充其量三只野狗,你們連沙狼都算不上,不要在侮辱虎戰士的名諱了。”
是!是!是!大虎一邊跪着用雙膝挪動後退,一面謙卑道:“謝聖女賜名,我們回去就改成大狗、二狗、三狗,我們兄弟永遠是神教和聖女最忠實的狗。”
倫雅聖女揮了一下手道:“派去尋找神使的人有消息了嗎?”
Advertisement
大狗低頭不語,倫雅聖女冷哼一聲:“神使關系到神教的生死存亡,你們要清楚,神教從來不吝惜獎賞有功之人。”
大狗三兄弟急忙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謹遵聖女之命!”
倫雅聖女微微點了點頭:“嗯!這還差不多,你們沙民部落被外面的人清理的差不多了吧?剩下的估計早就逃入地下廢城了,說吧!你們找都滿大祭司何事?”
大狗略微遲疑,只見倫雅眉頭微微豎起,大狗急忙道:“我們襲擊了漢人的車隊和據點,不過他們的大型據點戒備森嚴,很難攻進去,小型據點就容易些,所以我們順路清理了一個小據點,作為給倫雅聖女的禮物。”
二狗和三狗擡出了一個标有六三式防步兵跳雷的鐵皮箱,打開箱子裏面有幾本殘破沾着血跡的書籍,另外還有一臺半導體、一些殘破的武器等等雜物。
倫雅聖女皺了皺眉頭,最終将幾本破書挑了出來,責備道:“你們就為了送這些破爛貨而來的嗎?”
大狗急忙擺手道:“我們一路護送都滿大祭司最忠實的朋友,阿森曼與本傑明兩位都抵達了東邊的廢墟,等待觐見都滿大祭司。”
一陣夜風吹過,倫雅猛然轉身柳眉微皺道:“襲擊漢人據點是誰的主意?”
一陣夜風掀起了帳篷的棉簾,一臉喜悅的高格明随着涼風冷氣一同湧入彭新宇的帳篷,彭新宇無奈的裹緊了披在肩膀上的棉衣。
被通知開會的江一寒、楚南飛、周芳華等人相繼進入帳篷,讓彭新宇原本不大的帳篷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表情興奮的高格明拿出了一卷拓印道:“甬道的入口處的石板上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古魔羅文,這些銘文中大部分記載的是關于魔羅神教的降神儀式和教義。”
對于,高格明跪在地上摸了一個多小時的工作成果,楚南飛一臉無奈,同樣的表情的還有睡眼朦胧的江一寒。
江一寒對于高格明動不動就召開全體會議有很大意見,畢竟自己是軍人不是科考隊員和專家,對于所謂的考古成果所帶來的美好憧憬知之甚少。
更為主要的是,革命軍人都是純正的唯物主義者,無神論者,高格明的所謂魔羅國、神獸戰士、降神等等言論讓江一寒從心底抵觸和反感。
彭新宇眉頭緊鎖望着如同密碼亂紋一般的拓印道:“我們假定這是一篇教義,任何宗教的教義在教派內都是受到極度尊崇的,為什麽魔羅教的教義和降神儀式會刻在地面上?”
高格明微微一笑:“最開始我也有所疑慮,不過當我翻譯大半教義之後,我才明白,古魔羅教認為世間萬物都是污穢不堪的,只有神教才能颠覆一些拯救教徒,所以,我們的天被他們認為是地,而我們的地則被他們認為是天。”
彭新宇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這确實是一個重大發現,在深淵中我們也曾經發現了一些天地倒置的浮雕殘片,看來古魔羅城遺址與深淵遺址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啊!”
楚南飛聽不懂彭新宇和高格明交談的內容,不過他聽懂了古魔羅神教所謂的天地倒置,略微猶豫片刻楚南飛望着高格明道:“高博士,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高格明頓時會意一笑:“看來我們的楚副連長也開始對古城遺跡感興趣了,這是件好事,有什麽不明白的盡管問,雖然我們知道了解的也并不多。”
楚南飛并不理會高格明小小虛榮心支持下的炫耀,直截了當道:“如果甬道內的地面是什麽魔羅教的天空,那麽我們的人踩着天空進入甬道會不會有危險?”
涉及到了人生安全問題,楚南飛的話讓一旁的江一寒一下精神了起來,彭新宇與高格明相互對視了一下,都顯得有些面面相觑,楚南飛的這個問題确實很難回答。
高格明咳嗽了一下,略微有些尴尬道:“古魔羅國和古魔羅教,連同深淵內的遺址,對于我們科考隊來說,都是一個未知的世界和文明,在探索未知的世界和文明的過程中自然存在危險。”
楚南飛徑直打斷了高格明的話:“那麽高博士你的意思就是甬道內可能會存在危險了?”
高格明無奈的搓着手道:“确實存在這種可能性。”
一聽高格明的話,江一寒的屁股如同按了彈簧一般,頓時跳了起來,不假顏色道:“亂彈琴,楚副連長,立即通知科考隊,在沒确實排除險情之前,任何人不準進入甬道。”
江一寒話音未落,一名科考隊員跌跌撞撞的闖入帳篷,氣喘籲籲道:“不好了,不好了,高組長,小錢和小唐在通道裏面不見了。”
戈壁灘的夜晚,除了一輪明月,就只剩下呼嘯的風和沙狼的嚎叫了,而今夜對于白浩來說只有無盡的煎熬,沙狼似乎懼怕什麽,遠遠的躲開了它們呼朋喚友盯了許久的土崖營地。
土崖陣地上只剩下白浩和二名戰士了,戰士大劉的腹部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傷口,雖然經過了包紮,依舊無法止血,鮮紅的血液順着三角巾滲出,按照失血的速度,大劉挺不過今晚。
白浩收起了鋼筆,将所發生一切都記錄在煙盒上,然後卷起來塞入一枚高射機槍彈殼,然後将彈殼綁在旗杆上。
檢查了一下重機槍和高射機槍,白浩無力的靠在了掩體沙包上,高射機槍只剩下二十七發子彈了,重機槍還有二箱子彈,土崖下的雷區一共被引爆了七次,白浩記得自己一共埋下了八枚反步兵地雷。
如果不是楚副連長之前的部署和交待,白浩相信,他的一個班會被無聲無息的幹掉,那些身形碩大,來無影去無聲的玩意可能就是楚副連長說的沙獸,也不知道那玩意的肉能不能吃?
白浩與這個時代大多數中國人一樣,看到四條腿會跑和能飛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如何才能做得更美味一些?
“班長額冷!”嘴唇發白的大劉想挪動一下身體,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戰士小黃阻止了大劉:“劉老兵別動,會影響傷口愈合的。”
白浩脫下自己的大衣蓋在了大劉身上,大劉似乎用盡全力從口袋裏掏出一封折皺的信遞給白浩:“班長,額今天表現還行吧?幫我把信交給……”
白浩将信推了回去,用力的點了點頭:“你表情的非常好,回去好好養傷,信你自己回去郵,我讓楚副連長給你向江參謀長請功。”
在天剛剛一黑,戰鬥最激烈的時刻,大劉懷抱爆破筒沖出陣地,奮力将二聯爆破筒投向土坡下,炸得土坡下的沙獸血肉橫飛,大劉也被一頭瀕死的沙獸劃破了腹部。
忽然,土崖下響起了輕微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