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登堂入室

登堂入室

“你看這樣好不好?今天我請你吃晚餐,我們邊吃邊聊。”席子琛帶着溫煦的笑容邀約道。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等到了餐廳略坐上一會,也就到了飯點。

“你有什麽事嗎?”林瑜跳過他的提議,直接問道。

不待他開口,又接道:“有什麽事可以在郵件裏說,之前不是一直都這樣溝通的嗎?”她的聲音象清澈的泉水,清冽卻不失甜美。唉,與生俱來,天然的甜美。

席子琛笑容不改,他蹲下身一把将喵喵抱進懷裏,溫聲道:“你不願意出去,也沒關系。那咱們就在你家裏談吧。”他說完,即刻自來熟的褪下鞋子,穿着襪子徑直越過她,登堂入室。

。。。

林瑜。。

更奇怪的是,陪她一起宅居,膽小怕生的喵喵對他的懷抱,居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抗拒,稍掙了掙,便安然的依偎在他的臂彎……

她不肯同他出去吃飯,是意料之中的事,席子琛并不感到失望。只要能看見她,在哪裏?做什麽事?都無所謂!

他都一樣的歡喜。

他不是不知自己的行為,很不妥當。冒冒失失闖進單身女子的居所,任何一個有風度有涵養的男士,應當都不會做出這樣失禮的舉動。

可是,他沒有辦法!

莴苣姑娘的城堡太高太厚。。除了厚着面皮,積極主動的展開正面攻勢,他實在找不到別的突破口~

所謂非常時用非常手段~他對她只能量體裁衣。要不然,他要怎麽追她,怎麽愛她呢?

席子琛站在林瑜家的客廳,有些兒驚訝。莴苣姑娘這回又出乎了他的預料。

她家的布置與裝飾,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粉紅少女心。相反,她家的整體色調偏冷色系。幾乎只有藍白兩色。且她家的家具與擺件皆式樣簡約大方,沒有丁點的花哨與繁複,顯得十分大氣。

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她家的廚房與餐廳。整個屋子的格局與他家幾乎沒有不同。廚房與餐廳都是開放式的。

牆紙,沙發,櫥櫃,是冰藍色;燈具,桌椅,地板是純白色。雖然是清冷色調,但她的家卻不會令人感到冰冷。

随處可見的各類小玩偶,棉質的布藝抱枕,還有花瓶裏插着的鮮花。使她的房子顯得柔軟而溫情。

她的家整體略顯淩亂,但卻收拾得非常幹淨。不誇張的說,簡直一塵不染,就象她的人。

此時,席子琛很慶幸他有進門脫鞋的生活習慣~并對自己沒有腳臭的毛病,感到分外滿意~~

花瓶裏插着的鮮花,應該是她自家種植的,他在陽臺有見過。說來,莴苣姑娘雖是個資深宅女,但卻是個特別有生活情趣的人。

老實說,她将她的生活打理得很好。她在她自己的世界裏,自得其樂。完美的诠釋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也的意境。

她的出身不會差。因為她整個人一看就是嬌養出來的,從她的身上看不出半點為生活所累的疲憊與滄桑。

她不圓融,不世故。幾乎可以說得上不懂人情。這從他與她僅有的幾次接觸中,就已能瞧得明白。

席子琛想起譚澤說的,她拒絕全職,對薪酬态度淡然随意。還有她住的這個房子,她穿的款式簡單,但質地精良的衣服。這一切都能證明,她不缺錢。甚至可以說,她很有錢。

他不會認為會有除了她己親以外的男人資助她,他覺得單是那樣想一想,對她都是一種亵渎。他篤定她是單身。

不但因為三個月來,他們比鄰而居。這期間他沒見過有一個男人前來找她。哦,有的。。有男人來找過她,還不止一次。但對這個男人來找她,他半點惡感也沒有。

因為這個男人就是他自己~

若說她有戀人,不可能沒有電話聯系。可她連手機也不用。

而且,她的屋子也驗證了他的判斷,不必看她的卧房,她的衛浴間。也知這裏沒有任何男人入住的痕跡,絲毫也沒有。純然的女性元素與女性氣息充斥了整間屋子。在這裏,看不到丁點男性化的物什。

其實端看玄關處的鞋櫃裏,沒有為男人準備的拖鞋;而她一直以來在陽臺晾曬的,也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衣物便可見一斑。

眼見為實,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也不以為,她會有過婚姻。即便以她的年齡,這委實再尋常不過。但他就是能斷定她沒有過婚姻。至于他憑什麽如此篤定?

感覺!

他眼睛所見,帶給他的感覺。

他相信不止是他會有這種感覺。

便是譚澤從沒有見過她的人,只粗略了解到她的性格。也有這樣的感覺。

譚澤應該已經看出他對她的心意。但譚澤卻不問他,她是不是單身?有沒有結婚?

對于她簡介上婚否一欄裏的空白,他們兩個都沒覺得有什麽疑問。

“你到底有什麽事?”他聽見身後傳來她明顯困擾的聲音。回頭看見她手扶着門柄,一副想請他快點離去,她好關門的糾結模樣。。

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王媛媛,竟有種心有戚戚焉的共鳴。。。

王媛媛于他,他于林瑜,多麽相似。

對莴苣姑娘來說,他是不是就像他眼中的王媛媛一樣,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唉,向來桃花旺盛的他,到了她這裏,活脫脫就是一根狗尾巴草。。她是全不動心,半點不稀罕啊!

“如果你有顧慮,那就将門開着。”他對她溫和的說道。

他的話換來了她皺眉的表情。

“我不喜歡開着門。”她咬着唇,帶着抗拒與抵觸的語氣說道。她的臉上顯出席子琛已有些熟悉的孩氣兒。

她說的實話,開着門會讓她感覺不安。

席子琛揣摩着她的神情,聯想到她的生活習慣,似有所悟。

“你要是願意信任我,可以将門關上。”他試着與她說道,語聲真誠,面上表情溫良無害。

聞言,她沒有動。。

望着她看向自己的眸光,那雙黑白分明,純淨清澈得帶着粼粼波光的眼睛裏,有清晰可辨的猶豫。

“我不是壞人!”他于是脫口而出。說完了,立刻覺得自己說得好像一只大灰狼。。。

實在是她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呃。。看起來顯然并不這麽認為。。。

烏溜溜,黑得晶瑩剔透的瞳仁兒,滿是困擾又無辜的神氣。就象,就象一只被占了洞穴的幼兔。嬌嬌弱弱,小小一只。

一種深濃的憐惜在席子琛心頭急速湧動。他凝視着眼前身着一襲米白色棉布長裙的姑娘,比之他的體格與身量,她着實嬌小。

她整個的人,無論是她的臉容,還是她的神氣,不管怎麽瞅,都在在是一個小女孩的模樣。

此刻,他甚至疑心,自己之前是否眼花,看錯了數字。或者,是她無心寫錯,抑或有意為之,總之,她不是二十八,姑娘明明是十八!

不,比十八還要小,那雙稚弱的幼獸一般的眼睛,根本就是一個孩童的眼睛。

他走過那麽多的地方,見過那樣多的人。各式各樣的女孩,各式各樣的年青女子,沒有一個人象她,一個也沒有。

除了小孩子,他再沒有見過一個女子,長得似她這般精靈可愛;沒有遇見過一個象她這般的性情。

她獨特得舉世無雙,世間僅此一個。

天然的呆萌,天然的嬌憨态。

她大概真的是一個精靈,所以才能在這濁世,不染纖塵。席子琛一千零一次的想。

“我真的不是一個壞人。”他耐心又無奈的說着。雖然這話聽起來就跟“我是一個好人”一樣的蠢。。

“你該相信喵喵,貓是有靈性的動物,它們的直覺精準,懂得分辨好人和壞人。”眼見她依然沒有動作,他信口胡謅,說得一本正經,眼神示意她看看,窩在他懷裏,安逸的熟睡過去的喵喵。

原諒他說了謊話,貓貓是有靈性的動物,但它們的直覺未必準确。不是它們笨,而是它們太單純。小獸特有的單純。就象她。

人是世間最具欺騙性的動物,能口蜜腹劍,表裏不一。碰上別有居心,不懷好意的人假意示好,小獸們就會放松警惕,繼而卸下防備,漸漸被馴服。然往往被馴服便是它們悲劇的開端。

這也是為什麽時不時,會有新聞報道虐貓的事件。其中除卻少部分是貓貓被動被虐,其餘大部分都是貓貓不夠警覺,錯信了人。

尤其是小貓,遇到危險的幾率更大。因為它們不但懵懂單純,還有着天生的依賴性。

不過,眼前這個小貓兒似的莴苣姑娘,是個例外。她柔弱,卻十分獨立。

她會很多的本領,精通很多的東西。

她善廚,只聞她燒出來的菜肴的醉人香味,也知她的烹饪手藝堪與星級大廚媲美,完全可跻身烹饪界一流水平的高手之列;

她的手繪作品得到了澤琛工作室同行的一致認可,譚澤也贊她的作品獨到新穎,對她大力推薦。

就是他自己對之也是認可過的,雖然那會他看的時候,并不知是她的作品,但能在他手裏審核通過,必然是相當不錯的。

專業上,他從來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譚澤常常被他的挑剔惹得哇哇大叫,憤然指控他已龜毛得令人發指,人神共憤。。

她還會養花,她養的花兒一株株清清爽爽,生機勃勃,開出的花朵顏色鮮豔,又大又美;

她還會養貓,瞧她将喵喵養的~

好吧,他喜歡她,就是感覺她哪哪都好,棒得不得了!便是她這別扭得古怪的脾性,他也覺得可愛,覺得特別。但覺她的一切,他都能全盤接納。

席子琛看着她望着自己,末了,仿似下了決心,抿着唇關上了門。他心裏閃過一陣歡喜,臉上卻不敢笑得太過。

他現在還處于向她推銷自己的初級階段。。要懂得見好就收~

只是她在開着門與信任他之間,最終選擇了相信他,這讓他忍不住感到無比的高興。

她不叫他坐,也不問他要不要喝水。。

“到底有什麽事,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她輕輕說道。

席子琛很有“不速之客”的自覺~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将懷裏熟睡的喵喵,輕輕的放在一旁。那貓兒睜着迷蒙的睡眼,瞟了他一眼,打了個滾,又睡了過去。

他擡起眼,笑着對林瑜說道:“你也坐着好不好?”

他語聲柔和得象冬日午後的暖陽,和煦宜人。

林瑜看着他,動了動唇欲言又止,随即就近拉過一把外形輕巧的藤椅,坐了下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