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報複

報複

自從築基,左昭就很少睡覺,夜晚通常打坐修煉。

但今天她足足睡了六個時辰。

明燈符早已燃盡,晨曦透過門的縫隙照進來,左昭睜開眼睛,愣愣地看着頭頂的木板。

屋裏只有她一個人。

丹田裏,吃得肚皮圓滾滾的小蠱打着飽嗝,歡快的恭喜左昭。

“主人,您的修為大漲,靈氣充盈,已經有結丹的預兆了。”

聽了小蠱的話,左昭臉上并沒有喜色。

要不是慕容默死守貞潔,她這會兒都結丹了。

左昭慢慢坐起身,手腕因為被按着太久,青紫一片,看着有點吓人,不過揉開就好。

然而左昭沒去管,拖着僵硬麻木的身體,走到門口。

推開門,陽光熱烈地灑進來,深秋難得的暖意讓左昭冷冷的神色稍微緩和。

盡管衣衫整整齊齊,她還是習慣性地理了一下,然後攀着樹杈往下挪。

以往流暢的動作,今天做起來格外費勁。不是法訣的問題,是左昭躺了太久,腳步酸軟,氣力還未恢複。

就在她離地面只有半米高的時候,身體忽然一輕。

等左昭回過神,人又回到了樹屋裏。

???

白忙了?

“你要下去怎麽不叫我?”慕容默的耳朵可疑地發紅,眼睛看着地面,低聲說:“這麽高,萬一摔着怎麽辦?”

左昭……

他是不是忘了第一次把她帶到樹屋就把她扔在一邊不管的混蛋就是他慕容默?

還有,又不是新婚夜,又不是大姑娘,他害哪門子的羞?

忍無可忍,左昭一巴掌打在慕容默身上。

他是想氣死她吧!

剛消下去的火又蹿了上來,左昭盯着慕容默,心思飛轉。

昨兒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因為左昭氣力不足,這一巴掌對慕容默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不具備任何威懾力,反而更像親密的玩鬧。

耳朵發燙,慕容默努力壓着嘴角的弧度,捉住左昭的雙手。

“別鬧”

話音還沒落,他看到她手腕上的青紫,眉頭頓時緊皺。

是他弄的。

愧疚又心疼,慕容默連忙催動靈氣,輕輕按揉。

左昭眯起眼。

什麽意思?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這招對她可沒用。

她抽手,抽不動,擡腿一腳踹過去。

常年習武練劍,慕容默甚至不用看就躲開了。

明亮的眼眸裏蘊着笑意,他看着左昭,語氣輕快。

“把淤血揉了再跟你玩。”

先前他一直擔憂左昭會不會不理他,現下她肯同他鬧別扭,倒是讓他放心了許多。

玩?左昭敏銳地捕捉到關鍵字,她默不作聲。

等手腕的青紫消去,左昭這才出聲。

“我們來玩吧。”

“玩什麽?”慕容默神情疑惑。

“木頭人,不許動。”

看着左昭冰冷的眼神,慕容默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忐忑地道:“你還在生氣?”

“怎麽?不行嗎?”

“不生氣行嗎?”慕容默笨拙地哄:“我告訴你怎麽養靈脈。”

這個她一定愛聽。

左昭既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冷冰冰地蹦出一句:“說。”

這字落在慕容默耳朵裏卻等同于“好”,他賣力地講起來。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靜靜地聽完,左昭在心裏總結了一下。

所謂的養靈脈就是金丹及以上修為的修士找塊地,寫個黃表向上天禱告,願意和這塊地結靈契,讓它繁榮昌盛有人氣。每個修士一輩子只能寫一次,成不成看命。

要是養了靈脈的修士死掉了,這塊地的靈脈就歸指定的繼承人處理,可以汲取完剩下的靈氣,也可以繼續養。

慕容默剛剛出去,是去收黑淵的靈脈,也就是他父親養的靈脈。

而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知道左昭要回左家莊,想跟她一起走。

“我為什麽要帶上你?”左昭抱着雙臂,好整以暇地問。

聞言,慕容默傻眼。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是我們已經那樣了。”

“又沒到最後,不算。”

他還是完璧之身呢。

“可是、可是”慕容默握緊拳頭,激動得連傷口都崩開了:“看也看了,親也親了,我、你、我們”

左昭涼涼地打斷:“我是要娶親的,你嫁嗎?”

慕容默下意識地搖頭。

“将來娶夫,要是人家知道你我過夜的事,哪個好男人還願意進我家門呢?我當然不能帶你走。”

他忘了,她家規矩與旁人不同,慕容默臉色刷白。

左昭卻老神在在。

吓死他。

折騰了一天一夜,這口悶氣她才不會憋着。

傷口血流如注,慕容默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呆愣愣地看着左昭,嘴張了合,合了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欣賞夠,左昭才道:“除非你答應我兩個條件。”

“什麽條件?”慕容默眼睛一下子亮了,滿懷希冀地問。

“第一”左昭豎起手指:“你把我的手按青了,我要按回來,你不許動。”

聽起來像是一次小小的報複,慕容默沒多想,點頭同意。

“還有一個條件呢?”

“等你規規矩矩完成第一條,我再告訴你第二條。”

“行。”

左昭微笑,指揮慕容默躺下。

“從現在開始不能動。”

她扣住他的雙手按在地上,又擡起一條腿壓在中間,膝蓋微曲,緊緊抵住。

“你——”慕容默欲言又止。

左昭堵住他的嘴

片刻後……

“你從哪弄來的腰帶?嗯?”她貼在他的耳邊問,不等他回答就直接弄斷。

慕容默心裏隐約覺得不太對勁,可是已經吸取了教訓的左昭這一次直搗黃龍。

輕攏慢撚抹複挑,少年如玉劍如虹。

“我在修煉。”左昭一本正經:“只要你不動,我保證不過界。”

不過界,但不影響她換着花樣折騰。

強忍着把人掀開的沖動,慕容默咬唇。

“要多久?”

“你多久我多久。”左昭記仇。

那豈不是要一天一夜,慕容默倒吸一口冷氣。

他想起他們初見時的情形,只不過那時他滿心憤懑,而現在他只有郁悶。

怎麽就不長記性呢。

認命地別過臉,慕容默閉上眼睛。沒多久,他的眼角溢出水光。

哭了。

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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