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堂子被威脅
堂子被威脅
林與堂愣住了,連雨已經停了都沒感覺到。
他考了班級第十一,年級第一百八十名。
林與堂呆呆地看着秦淮,問:“我這成績,是不是……有大學可以上了……”
秦淮伸手撫摸林與堂的臉,動作溫柔,“對,只要高考也保持這種狀态,可以上大學。”
林與堂從來沒想過上大學。
雖然以前他總會答應秦淮,但他心裏沒譜,可這次,他有了實感,他想上大學,想擁有一個耀眼的十八歲,想認真又努力地和秦淮一起,過完一生。
秦淮:“雖然能考大學,但這個成績,學校和專業不會太好。”
秦淮說得很委婉,林與堂明白,他這個成績,想和秦淮上同一所大學完全不可能。
秦淮:“還有一年,你這麽厲害,一年的時間足夠了。”
林與堂回握住秦淮的手,朝他點頭,“嗯,我這麽厲害,一定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下過雨的杭市又逐漸恢複熱鬧,人來人往的小巷子裏,沒人知道這兩個少年曾在此處偷偷親吻,也沒人知道,林與堂心裏那逐漸确定的夢想。
幾人剛好趕上杭市的天燈節,這是杭市固有的習俗,每年此時,神靈庇佑,所有人都可以放天燈祈福,朱逸群趕緊買了四個:“聽他們說放一個天燈許一個願,保準靈!”
董點:“你聽誰說的?”
朱逸群:“賣燈的啊,他說不靈拿燈找他退貨退款!”
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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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堂:“朱逸群我發現你有時候吧……”就是個傻白甜……
朱逸群:“啥?”
林與堂搖頭,“算了,給我一個,我也許願。”
朱逸群邊疑惑邊把燈遞過去,嘟囔着:“我有時候到底怎麽了別說話說一半啊!”
董點從朱逸群手裏拿過一個燈幫他撐開,猶豫到:“應該是說你人傻錢多。”
朱逸群沒聽清,蹲在董點身旁靠近他又問了句:“你說什麽”
朱逸群比董點高半個頭,又因為體重,比董點整個大一圈,這麽從遠處看,朱逸群幾乎是把董點圈在懷裏。
董點不喜歡這種壓迫感,他默默往後退一步,看着朱逸群無辜狗狗眼,不忍心,改口:“說你有時候心地善良,買那麽多燈,願都許完了,燈都放不完。”
林與堂把天燈展開粘好,看向秦淮,剛想問他要不要來一個。
不過秦淮這種雙商奇高的學神級別,應該不信這種東西。
林與堂這麽想着,張口要喊,秦淮……已經許完願放飛一個天燈。
林與堂:“…………”
秦淮放飛以後過來幫林與堂點上火。
林與堂任憑他拿過去:“想不到學神也迷信?”
秦淮點頭,橙紅的火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臉,真誠道:“我許願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學,我們以後永遠在一起。”
真誠是必殺技。
秦淮太真誠,搞得林與堂猝不及防。
他沒想到這人就這麽輕易地把自己的願望說出來了,瞪他一眼然後移開視線,語氣兇巴巴,“誰稀罕聽你的願望。”
秦淮沒說話,林與堂拿着天燈,耳根發紅,他看着燒得旺的火苗,聲音不大,足夠秦淮聽到,“我盡量讓你的願望實現吧。”畢竟兩人成績不在一個水平,同一所大學對林與堂來說,很難。
林與堂閉眼許願,在秦淮的注視下放飛天燈,橘黃色火光的天燈飛向黑夜,與漫天的天燈聚在一起,承載着各種祈願,飄向遠方,飄向神靈。
祈福與歡笑聲此起彼伏,不斷有天燈飛向高空。
“許得什麽願?”秦淮問。
林與堂看着已經不知所蹤的天燈:“說出來就不靈了。”
秦淮可憐巴巴:“天燈許願是可以說的。”
林與堂:“猜吧,猜對了就告訴你。”
四人朝前走去,那裏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林與堂的天燈飄在黑夜裏,上面還算整潔飄逸的字能看出他的認真:希望秦淮的願望都能實現,希望我有一個耀眼的十八歲。
夜晚的小鎮古生古色,小橋流水裏飄着一葉方舟,正緩緩穿過石橋,朝遠處流去。
“一定能在一起的。”回去路上,秦淮突然說,“畢竟我們兩個的緣分從小時候就開始了。”
林與堂看着前面不遠處挑紀念品的朱逸群和董點,朱逸群正選了塊玉墜給董點帶上,董點嫌棄地摘下來,林與堂看得想笑,他疑惑地問,“從小時候就開始了?你為什麽總這麽說”
秦淮不止一次這樣說。
林與堂察覺到什麽,他問:“我們小時候是不是見過,在哪?”
他記不起來了。
秦淮沒回答,他笑着看林與堂:“猜吧,猜對了就告訴你。”
林與堂:“……”
四人在這裏度過一整個暑假,晴天的話,早起去茶園采點嫩茶做成茶點,下午去市裏逛逛景點,趕上雨天就在亭子裏喝茶賞雨做作業。
有趣的生活總是過得飛快。
開學還剩一星期的時候,林與堂接到林國立的電話,說找到何繁留下的房産證,如果林與堂不回去,他立刻把房子賣了。
林與堂不知道林國立在搞什麽鬼,但是涉及到何繁的事,林與堂幾乎忘記思考,他定了第二天一早的高鐵票,甚至沒來得及和朱逸群和董點說。
秦淮問:“我陪你一起吧。”
還有一個星期才開學,林與堂不想秦淮玩得不盡興,而且那是他的家事。
林與堂:“不用,你和朱逸群他們一起回去就行。”
秦淮知道這是林與堂自己的家事,沒再堅持,答應下來,便去洗澡。
林與堂稀裏糊塗把書本都裝背包裏,收拾到半夜才睡覺。
高鐵要比開車快很多,林與堂一早的高鐵,中午就到家了。
林國立和陳星都在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身穿西裝,模樣矜貴,看上去三十多歲,林與堂沒見過。
在外人面前,林國立還是會好好和林與堂說話,“來,快過來,這位是邢總。”
一瞬間林與堂的血液凝固,他雙眼睜大,瞪着眼前這個笑眼眯眯的惡魔,開口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沙啞,“你叫邢什麽?你全名叫什麽!”
林與堂吼起來。
啪——
一聲清亮的巴掌聲響起,林國立看着被打懵的林與堂,眉頭皺起,怒火中燒:“發什麽瘋!怎麽跟邢總說話呢!”
林與堂被打得偏過頭,可他甚至感覺不到疼,堅持問:“你全名叫什麽?”
邢遠眼眸晦暗,“單名一個遠字,邢遠。”
轟隆————
郉遠……
林與堂感覺自己身體裏仿佛有什麽炸開了,他神情恍惚,渾身止不住顫抖:“不應該啊,不應該是現在啊……為什麽提前了……”
他還沒想好對策,他還沒進火箭班,邢遠就出現了。
氣氛在此時變得古怪又尴尬。
陳星見狀笑着去拉林與堂,表情前所未有的溫和:“與堂呀,邢總呢很喜歡你,希望你……”陳星注意措辭,“希望你能跟他回去,那邊多好啊與堂,以後有邢總在,你比在這個小城裏見識得要多啦。”
放屁!
“你們拿了多少錢?”
林與堂突然的問題讓陳星閉嘴,陳星和林國立對上視線,林國立皺起眉頭,避而不答,“跟着邢總不好嗎!邢總這麽好的人養着你,你以後吃穿不愁!比這裏好上不知道幾千幾萬倍!”
“你懂個屁。”林與堂很久沒爆過粗口了,他答應過秦淮不說髒話,可他現在忍不住。
“到底多少錢?”林與堂看向邢遠。
邢遠可能沒想到林與堂會那麽直接,愣了一秒,緊接着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矜貴樣子,“我們簽得協議是500萬,外加你弟弟以後的學校。”
林與堂嗤笑一聲,“500萬……我還挺值錢……”
林國立和陳星都沒說話。
“錢我們不要,一份不動全還給你,我哪也不去,就待在育城。”林與堂不卑不亢地看着比自己高半頭的邢遠。
林國立一聽慌神了,錢都打他卡上了,他剛拿100萬去抄股,陳星也花了不少買金戒指金項鏈,現在要他們還回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你說什麽!”林國立好話說盡見林與堂不聽,原形畢露:“你的撫養權變更協議我們已經簽完了!從現在起你沒資格在這個家!我們養不了你!你不走也得走!”
林與堂吼得撕心裂肺:“憑什麽!我不需要你們任何一個人養!”
林國立臉紅脖子粗,氣得直跺腳,“就憑我他媽是你親爹!就憑你他媽沒滿十八!你就得聽老子的!”
林與堂一張臉通紅,他再次重複,仿佛是在給自己定心,“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育城。”
眼看劍拔弩張的氛圍越演越烈。
一直不說話的邢遠在這時開口:“既然林與堂不願意和我回去,那就算了吧,林先生,咱們抽時間去把變更協議簽回來,打進你卡裏的500萬,我希望你們可以立刻歸還。”
到手的錢哪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林國立佝偻着腰,面對郉遠語氣恭順,“哎呀邢總你別聽這小子胡說,他肯定跟你走啊,您都是他撫養人了,法律上保護的關系,他不願意,也得跟您走啊。”
每個字都想刀一樣刺進林與堂心裏,他的親爹,迫不及待地用他換了500萬,而他甚至沒有任何能力反抗,因為他還是個未成年。
“林國立!”林與堂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瞪住林國立。
陳星生怕林與堂做出什麽過激的事,趕緊把茶幾上的水果刀收起來。
林國立看都沒看林與堂一眼,依舊對着郉遠保證。
邢遠微笑面對林與堂:“即然林先生那麽說,希望你可以在一星期後收拾好東西,跟我們離開。”
林與堂雙手緊握,他渾身都在顫抖,“我說了,我哪也不去。”
邢遠看上去沒有一絲動怒,他看着林國立,神态優雅,“看來雙方并沒有商量好呢,這樣吧,兩個選擇,我也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一周內歸還500萬,或者……”郉遠與林與堂對視,朝他勾起嘴角,“我将采用極端手段,讓你自願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