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喬蘇卿陪着顧遇晴等，陸菁言陪着喬蘇卿等。

見到病房門打開，一群人趕緊圍了上去，醫生取下口罩：“病人已脫離生命危險，現在需要靜養，短期內不要再讓他受到任何刺激。”

随後顧老爺子被轉到了高級病房，他還昏睡着，顧遇晴說她在這裏守着，讓顧東庭他們回去。

“有沒有什麽我可以做的？”

顧東庭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愧疚道：“你爺爺年紀大了，我犯了錯，請你也給我一個向他贖罪，求得他原諒的機會。”

顧遇晴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冰冷質問：“年輕的時候，你抛妻棄子，可曾想過有一天，孩子會長大，父母會老去？”

顧東庭輕輕呼出一口氣，低着頭：“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為我的選擇付出了代價，顧氏在你手中發展得很好，我永遠都不會跟你搶，這是我對你的補償。

但是你爺爺老了，我是他唯一的兒子，理應在他身邊盡孝，照顧他終老。”

“不必了，”顧遇晴背過身，背影孤高決絕，“爺爺并不想看到你在他眼前晃，管好你的妻女，就是對他最大的盡孝了。”

顧東庭見她态度強硬，知道跟她再說也沒有用。

她是跟着顧老爺子長大的，很多習慣和手段都是跟他學的，做事從來都很果斷，并不會因為他示弱就會心軟。

他雖然有心盡孝，現在看來，也是沒有機會了。

顧東庭走出病房，心裏空落落的，像是丢了魂兒似的，顧星玉她媽楊玲迎了上來：“怎麽樣？需不需要我們守在這裏？”

顧東庭搖搖頭，拽着楊玲的胳膊：“走吧，回去了。”

“就這麽走了？”

楊玲看了一眼病房，輕輕掙脫他的手：“要是爸醒了，看到你不在，肯定會對你更加失望。

他現在年紀大了，你要是再不争取，到時候他把顧家全都給了顧遇晴，我和星玉怎麽辦？”

顧東庭拽着她往外面走，壓着聲音：“當初娶你的時候，就跟你說了顧家的大權交給遇晴，你現在讓我回來争？你讓我對得起誰？”

“是，你要對得起顧遇晴，我不配分你們顧家的財産，可星玉是你們的顧家的孫女吧，她該有份的啊。”

“對啊爸，都是顧家的女兒，憑什麽姐姐什麽都有，我卻要忍氣吞聲，什麽都要靠施舍？”

顧東庭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老爺子還在病床上，他的妻子就在想着怎麽争奪家産的事，要不說老爺子不喜歡他們一家呢，現在想想，真是令人心煩。

楊玲還想再說，顧東庭的吼了一聲：“你們想分家産，等我死了，全都是你們的！”

說完，顧東庭一個人氣呼呼的去開車，楊玲和顧星玉跟在他身後哄道：“你這說的什麽話，我還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家着想。”

病房裏，顧遇晴看着站在身邊的喬蘇卿和陸菁言，嘴角扯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今日讓你們看笑話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們還要回家跟爺爺過中秋，別讓他等久了。”

中秋本該是家人團圓，歡聚一堂的節日。

在這一天，再遠的親人都會想回到家裏，和家人一起吃月餅，享受短暫的團圓時刻。

要是顧東庭一家不出現，就顧遇晴和爺爺兩個人也可以很開心，空閑的時候還可以跟喬爺爺打視頻，兩個老頭聊聊天，也算是團圓了。

喬蘇卿輕輕拍了拍顧遇晴的肩膀，溫柔道：“那我和菁言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顧爺爺。”

“嗯，夜深了，路上注意安全。”

回到家洗漱完上床已經是淩晨，喬蘇卿卻睡不着，她靠在陸菁言懷裏感慨道：“遇晴其實跟我很像，我們都是爺爺養大的，爺爺年紀大了，終有一天會離開。

真的很難想象到了那天，會有多難過，我還有你在身邊陪着，遇晴身邊卻是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

陸菁言摟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頭發上：“我知道姐姐心疼顧小姐，又怕我會在意吃醋。

放心吧，我沒有這麽不懂事，明天我陪你去看顧爺爺，你要留下來守着他，我也陪你。

總之，只要我們在一起，你想做什麽我都陪你。”

“菁言，”喬蘇卿擡頭捧着她的臉，親了一下她的唇，“我愛你。”

“我也愛你，快睡吧，”陸菁言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晚安。”

第二天回到喬家，喬老爺子在院子中喂籠中的鳥兒，聽喬蘇卿說了顧家的事，喂食的動作頓了一下，眉峰擰着：“顧老頭現在怎麽樣了？”

喬蘇卿在一旁剪玫瑰花，把剪好的花遞給等在旁邊的陸菁言，溫聲道：“早上給遇晴打過電話，她說顧爺爺已經醒了，只是精神還不怎麽好，還得在醫院休養一段時間看看。”

喬老爺子點點頭：“人沒事就好，顧東庭真不是個東西，好在顧老頭把顧家交給了遇晴，你和遇晴都是苦命人，跟着爺爺長大，以後結婚了一定要相互扶持。”

喬蘇卿看了一眼在旁邊站着的陸菁言，她沒什麽表情，只是把她遞過來的玫瑰花枝放進花瓶中的時候不小心紮了手，指頭溢出血來。

喬蘇卿的心一跳，眉頭輕輕皺着，見喬老爺子看向陸菁言，問道：“菁言在公司習慣嗎？”

陸菁言把流血的手背到身後，笑容溫柔：“習慣。”

“明年你就畢業了。”

喬老爺子往屋裏走，陸菁言跟在他身後，喬蘇卿拿了紙巾塞到她的手裏。

聽到喬老爺子繼續道：“從現在開始逐步了解公司的運作流程，到時候也好幫着蘇卿搭理公司。

你雖不是我喬家人，但蘇卿将你帶回來那天起，我便将你視作蘇卿的妹妹，你若是不嫌棄，可以趁我在的時候，将你認作蘇卿的義妹。

以後你要是談婚論嫁，有喬家撐腰，也不會有人看輕你。”

陸菁言恭敬的扶着他到沙發坐下：“多謝爺爺關心，我還年輕，婚嫁之事尚早，現在只想安心工作，争取早日幫姐姐分憂。”

“你有上進心是好事，”喬爺爺笑着道，“但是不要學你姐姐一心撲在事業上，不要錯過了才去後悔。

還有就是，你們都要記住顧東庭的教訓，別被愛情迷昏了頭，一頭紮進去，到頭來是妻女不要了，父母也不要了，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整個家。”

陸菁言和喬蘇卿對視一眼，一起悶聲應道：“爺爺說得對，我記着了。”

兩人在家裏吃過午飯，下午去了醫院看顧老爺子。

在車上的時候，喬蘇卿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菁言開車遇到紅燈停下來，她看向喬蘇卿，伸手握住她的手：“姐姐是在為了爺爺說的話憂心嗎？”

喬蘇卿知道瞞不過她，現在她也只能跟陸菁言說說心裏話，便坦白道：“要是爺爺知道我們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他會怎麽樣。”

喬顧兩家的婚約是早就定下的，是最完美，門當戶對的結婚對象。

要是喬老爺子知道她喜歡上了陸菁言，這個什麽都沒有的孤兒，肯定會很生氣。

到時候讓她在爺爺和陸菁言之間做選擇，無論選哪一方，她都會難受，喬蘇卿一想到這個可能，心情就沉悶得很。

“我們只是談個戀愛，姐姐最後還是會嫁給顧遇晴，所以爺爺就算生氣，也會理解的。”

喬蘇卿望着她：“那要是我不想嫁給顧遇晴了呢？”

陸菁言的長睫顫了顫，心一瞬間跳得很快。

後面的車開始按喇叭，她只好按捺住洶湧澎湃的情緒開過馬路，然後把車停到沒人的路邊。

她解了安全帶傾身過去捧着喬蘇卿的臉，目光在她臉上來回的掃，呼吸微微急促：“姐姐不想嫁給顧遇晴，想嫁給誰？”

喬蘇卿看着她：“除了你，還能有誰呢？”

分明是兩情相悅告白的話，不知為何，喬蘇卿此刻卻有些悲傷，她從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變得這樣無助，縱使她再有錢，也會有解決不了的事，沒有人可以幫到她。

陸菁言低頭和她親吻，喬蘇卿閉上了眼睛，雙手攀着她的肩膀，期盼她能吻得用力些，讓她暫時忘掉那些煩人的事。

好一會兒，兩人才分開，呼吸都有些不穩，陸菁言的大拇指按在她的唇上，微微用力擦花了她的口紅：“姐姐有這個心，我這一生，無憾了。”

喬蘇卿不可能放下一切跟她在一起，即便喬蘇卿可以抛下喬氏的擔子，得罪顧家，可她不會讓爺爺傷心。

陸菁言不會讓喬蘇卿在她和爺爺之間感到為難，所以，她主動站到安全線外，不貪心。

她的菁言越是懂事，喬蘇卿就越覺得自己很渣，既想要顧家聯姻的好處，完成爺爺的心願，又想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可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又豈能是例外呢？

喬蘇卿抱着花到了醫院，顧老爺子躺在病床上，看到她來了，伸出手，喊她的名字：“蘇卿……”

喬蘇卿立馬迎上前握住他的手：“爺爺，我在。”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顧老爺子看了一眼病房中的人，遲遲沒開口。

陸菁言和顧遇晴的助理自覺的出了門，顧遇晴也準備出去，聽到顧老爺子說：“遇晴，你留下，這件事，與你有關。”

把她們二人同時留下，喬蘇卿忽然又不好的預感。

果然，顧老爺子緩慢開口道：“你們的婚約是早就定下的，老爺子我老了，等不起了。

蘇卿，爺爺求求你，讓爺爺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和遇晴的婚禮，好嗎？”

喬蘇卿猛地僵住，雖然已經預料到了顧爺爺可能會說的話，但是當他滿是期盼望向她的時候，她還是情不自禁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腦袋裏一時間湧出來很多東西。

她和陸菁言還有很多事沒有去做，她現在，她不能……

喬蘇卿滿心裏都是想拒絕的，可這種時候，她怎麽可以狠心拒絕一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而且醫生說過，不能再讓他受刺激了。

喬蘇卿緊緊捏着拳頭，指甲陷進肉裏，一瞬間心裏亂的不行，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甚至想就這樣跑掉，做一個逃兵。

“蘇卿，爺爺求你了。”

顧老爺子抓着她的手，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喬蘇卿眼眶泛紅，她的手都在輕微顫抖，巨大的悲傷湧上心頭，她點了頭：“好，爺爺，我答應你。”

一瞬間，她像是被落水之人拉下了水，心裏難受得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蘇卿，你沒事吧？”

顧遇晴一碰到她的肩膀，喬蘇卿就忍不住轉身将她抱住，埋在她的腰處哭了起來。

陸菁言就在門外，跟她一牆之隔，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她交代。

顧遇晴愣了一下，僅僅是因為要嫁給她，就這麽悲傷嗎？

說起來，是挺悲傷的，她也不想跟自己最好的朋友結婚，把這純潔的關系變得奇怪。

顧遇晴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婚約是早就定下的，不用這樣激動。”

喬蘇卿收拾好情緒出了門，顧遇晴留了下來，她握着顧老爺子的手，撇嘴道：“爺爺知道我和蘇卿之間沒有愛情，為什麽一定要我們結婚呢？”

“你和蘇卿門當戶對，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你，”顧老爺子緩慢道，“爺爺老了，總有一天要離開，只有蘇卿陪在你身邊照顧你，我才能走得安心。”

“爺爺，你會好起來的，”顧遇晴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只是認真道，“我會請最好的醫生為您調理身體，您一定可以看到我結婚生子，不用這樣着急的。”

“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顧老爺子拍着她的手，“選個好日子，和蘇卿把婚訂了吧，訂了我也就安心了，至于結婚，随你們吧。”

只是訂婚，顧遇晴也覺得還可以接受，她點了頭：“好吧。”

這邊陸菁言看到病房門開了，喬蘇卿失魂落魄的走出來，她迎上前看着喬蘇卿，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姐姐，怎麽了？是顧爺爺的病情有什麽變化嗎？”

“不是，顧爺爺還好。”

喬蘇卿不敢去看陸菁言的眼睛，就好像是背叛了她一樣，整個人都心神不寧的，被陸菁言牽着一路走出醫院，坐上車，回家。

晚上喬蘇卿說想自己一個人睡，陸菁言答應了。

睡到半夜房間門被打開，陸菁言看着站在門口的身影，打開床頭的臺燈，起身走過去摸着喬蘇卿的臉，溫柔道：“姐姐做噩夢了嗎？”

喬蘇卿不說話，撲進她懷裏，小聲哭起來。

她不知道該怎麽跟陸菁言說，一個人翻來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夢到她和顧遇晴的婚禮上，陸菁言拿着一把槍把顧遇晴打死了，然後陸菁言被顧家的保镖開槍射殺，滿身是血倒在了她的面前。

她悲痛欲絕想要躲進陸菁言的懷裏，感受她的體溫。

她不願意說，陸菁言也不再問了，她把喬蘇卿抱上床，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姐姐睡吧，我在這裏陪着姐姐，不會再做噩夢了。”

喬蘇卿閉着眼睛，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陸菁言低頭替她舔舐幹淨淚痕。

之後的幾天，顧遇晴找喬蘇卿商量訂婚的事。

兩人一起去挑婚紗，訂婚戒指，确定需要宴請的賓客。

喬蘇卿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手機上一有消息便會立即回複，偶爾可以看到她臉上露出笑容。

顧遇晴看她這些天都不在狀态，試探性的問：“你有喜歡的人了？”

喬蘇卿擡頭看向她，長睫顫了顫，笑了下，點頭承認：“嗯。”

“那你還答應爺爺跟我訂婚？你女朋友能接受？”

“早就跟她說過，我會跟你訂婚，”喬蘇卿收斂了笑容，“一開始也沒有想認真的，但是現在确實很舍不得，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

她以為自己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不會在沒有結果的事上浪費時間，但是她低估了自己對陸菁言的感情。

她們之間不是omega對alpha信息素的依賴，有的僅僅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想要長久陪伴的溫暖眷戀，還有不可替代的真心。

顧遇晴拉着她的手，眉頭輕輕皺着：“你要是有了喜歡的人，不要委屈自己，我會去跟爺爺說取消訂婚。”

“然後呢？”

喬蘇卿看着她：“遇晴，顧爺爺一定要我跟你訂婚，不就是怕你跟顧家不匹配的omega在一起，重蹈你爸爸的覆轍嗎？

我喜歡的那個人，爺爺也不會允許我和她在一起，到時候我該怎麽辦？

先選擇她，再為了爺爺将她抛棄嗎？”

真到那個時候，讓爺爺知道了她們的事，她和陸菁言連姐妹都做不成，陸菁言會被顧家和喬家的勢力打壓，連畢業證能不能拿到都成問題。

她會因為自己的選擇，親手毀了陸菁言的人生。

所以，她不能，也不可以任性。

看到喬蘇卿紅了眼眶，顧遇晴将她摟進懷裏：“沒事的，訂婚又不是結婚，就算是結婚了，還可以離。

你去跟她說，讓她等你一年。

等爺爺的病情穩定了，我們再找借口分開，到時候兩個爺爺知道我們不合适，也不會強求我們在一起。

你們的事我們也可以再慢慢想辦法，讓喬爺爺同意你們在一起。”

喬蘇卿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嗯。”

陸菁言不知道喬蘇卿在悄悄準備訂婚的事，看喬蘇卿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她還挺開心。

兩人還是像以前那樣親密相處，唯一不同的是，喬蘇卿發熱期來了的那天晚上，讓陸菁言标記她。

陸菁言正在熱吻她，聽到她提出這個要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驚喜的跟她确認：“姐姐願意讓我臨時标記了？”

“不是臨時标記，”喬蘇卿摟着她的頸項，把自己頭發撩開，露出腺體，“我想要你的終生标記。”

陸菁言的震驚打過了喜悅，她迷茫的看着喬蘇卿：“姐姐為什麽突然……”

“因為我愛你，”喬蘇卿貼着她的耳邊，溫柔呢喃，“我只想要你标記。”

沒有一個alpha能抵抗得了心儀omega的邀請。

陸菁言的呼吸驟然急促，她還沒有想通喬蘇卿之前連臨時标記都不肯，為什麽現在卻願意讓她終生标記。

但是她現在也不想了，喬蘇卿親吻着她，信息素肆無忌憚的勾引她，發出想要被标記的信號。

陸菁言渾身熾熱滾燙，由着本能去占有她深愛的omega，将寒梅信息素注入她的腺體中。

饒是喬蘇卿提前了解過終生标記的過程，但真正被标記的時候，還是被痛得頭皮發麻，渾身顫抖，她情不自禁的落下眼淚，幾乎是本能的逃避，想要脫離她的虎口。

陸菁言一邊安撫她的情緒，一邊完成标記，這個時候就算喬蘇卿求饒，她也不會放棄。

或許是alpha的劣根性作祟，又或許是她的私心想徹底的擁有喬蘇卿。

喬蘇卿沒有求饒，忍過了那一陣痛之後，松了口氣。

陸菁言心疼的抱着她，不停親吻她的額頭，安撫她的情緒，喬蘇卿在疲憊困倦中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還沒有亮，昏暗的房間中彌漫着寒梅和蘭花香，交織在一起，濃郁馥郁。

發熱期讓她變得異常敏感，情緒再次被陸菁言調動起來，即使困得不行，還是纏着陸菁言不肯放。

熱浪如潮翻湧，渾身濕汗如剛從水中撈出來，等從浴室出來時外面漆黑天色已經變得烏藍。

相擁而眠直到天色大亮，陸菁言醒來時看到懷裏的人兒，想到昨晚的事，恍然覺得是做了一場春日夢。

可是現在看喬蘇卿身上的痕跡，她的夢是真的，她真的終生标記了喬蘇卿。

一個omega願意讓一個alpha終生标記，除了因為愛，還能因為什麽？

陸菁言想到喬蘇卿愛她，心裏有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她替喬蘇卿掖好被子，心情愉悅的起身洗漱，而後下樓給喬蘇卿做面吃。

不多時，陸菁言的面做好了，她端着面上樓開門，看到喬蘇卿睜開眼睛躺在床上。

她走過去把面放在床頭櫃上，親昵的替她撩開臉頰的頭發：“餓了吧？起來吃點兒面。”

喬蘇卿笑了笑，依言起身，乖順的慢悠悠吃着面，她沒什麽胃口，只吃了一點兒就放下了。

“不好吃嗎？”

陸菁言接過來嘗了一口，聽到喬蘇卿說：“菁言，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好啊，你說。”

陸菁言滿心歡喜的看着她，眼眸中都像是閃着星星，亮晶晶的。

直到這一刻，她都在期盼着喬蘇卿說，我們在一起吧，永遠都不分開。

喬蘇卿看着她這樣開心，忽然有些開不了口，她拽緊了被子，在陸菁言的催問下，低着頭一鼓作氣道：“我和遇晴要訂婚了，訂婚儀式在下個月十五舉行。”

陸菁言手中的碗滑落，摔在地上，面和湯水灑了一地。

她笑了一下，不肯相信的問：“姐姐，我們昨晚才……你今天就告訴我你要和顧遇晴訂婚？

姐姐，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即使知道她們遲早會訂婚，但是在她最喜悅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叫她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

最重要的是她想不通喬蘇卿為什麽願意讓她終生标記，卻轉頭就跟顧遇晴訂婚。

喬蘇卿這樣做，無論是她，還是顧遇晴都不可能接受吧？

“顧爺爺在病床上的時候，拉着我的手，希望我和顧遇晴訂婚，我答應了他，”喬蘇卿抓着陸菁言的手，“但我喜歡的，愛的也是你。

我和遇晴商量好了，一年之後等顧爺爺病情好了，我們就解除婚約，到時候我再想辦法跟爺爺坦白我們的事。

菁言，你願意等我一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