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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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的好,小別勝新婚。
雖說這些日子的考試着實教他累得喘不過氣來,今日還快馬趕了回來,本該累得,但見了自家娘子後忽的來了精神。
夜裏抱着自家娘子再次鴛鴦浴了一番。
阿眠躺在床上,手放在他胸膛前,她似乎向來很喜歡這個地方……聽她氣呼呼的問他:“相公你不累嗎?我日日歇息着都覺着累。”
“我自然是累的,只是見了阿眠就不累了。”
“相公耍貧嘴。”
“我只與阿眠一個耍。”
“哼……”她在他胸口蹭了蹭,已然到了中秋,夜裏倒沒有早前熱了。
溫柔食指撩着她的發,帶了束在鼻腔邊嗅了嗅,嗯,是槐花香的。去年剛娶了她時,雖同床躺着,但并未圓房。夜裏她的發常教他覺得癢,那時也會抓來聞上一聞,便是這個味道。想到這裏,算來認識阿眠也一年有餘了。
他又一次想起那個問題了,便問:“阿眠可還記得當初嫁給我時問我的問題?”
阿眠在黑夜裏眨了眨眼,她問過相公好多問題啊……他說的,嗯?
“呵,我是說你問我為何娶你那個。”
“我記得相公說,是想叫我嘗嘗家裏杏仁糕的味道,你那是說的廚子可就是張廚子?”
“是他,只是我一直瞞了真的原因,阿眠可想聽聽?”
“那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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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壞笑了聲,這叫阿眠有不好的預感。
黑夜裏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阿眠不知道,我第一次見阿眠不是在鴻途館裏,而是在街南的一個木雕鋪子上。”
“啊!”阿眠恍然,打岔道,“你說的是黃大娘罷。”
“我不曉得她是什麽黃大娘還是紅大娘的。”他不滿她打斷他,接着道,“那日你好似是往酒館去的,邊上一個小二抱着壇酒的。我聽那黃大娘問你可是給爹爹送酒,你說你是‘給縣令大人送酒’的,當時我回頭瞧了你一眼,本想着回頭告訴娘去,卻不成想看見了你。”
“相公莫不是單看了我的背影,就喜歡上我了?就來我家提親了?”
“對了些又錯了些,我看你的背影時,覺得這姑娘生的好圓潤,走路來一跳一跳的,像兔子一般,那時候我手上正拿着一個兔兒形狀的木雕呢。”
“後來呢?”
“後來……就在那天晚上,我夢見你了,只是那夢的內容不甚好,我對着你那個了……”
阿眠頓時臉紅的要滴血了,虧得沒點燈,只是十五的月亮圓又亮,照進屋子還是頂亮的。阿眠手握成拳頭,在他胸口錘了幾錘:“你怎麽這般……”
“阿眠,我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看誰都有可能……”他說着意識到這話不對,只是停的晚了些,阿眠聽出來他的意思了,抹了抹淚,把他伸過來的手拍了回去。
“阿眠,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發誓,我只夢過你一人的……”
“當真?”
“當真!”
“那你說後來呢?”
“後來……便是去鴻途館時見着阿眠了。阿眠那時候見了阿兄笑的趴在了桌上,我還當你哭了,你哥哥卻說‘你在笑’,當時我就在想,這姑娘真喜慶,能笑成這般模樣……再後來,你坐我邊上,腦袋碰在了我肩膀上,我想起了那日那個夢,頗有些尴尬。
“後問了你一句‘葡萄酒可是大宛國的’,你卻不理我起身就跑了,我覺得面上挂不住便往家來,不成想瞧見你坐在我家門口哭了,便安慰了阿眠幾句,阿眠很是可愛,還問我方不方便與你幾塊杏仁糕,問完卻又跑開去了……
“那日我在門外邊兒坐了好久,突然在想,我要是帶這小姑娘回家吃杏仁糕該多好。”
他說完這長長的一通話,似乎是得了珍寶般,抱住了阿眠,箍緊了她在懷裏。
阿眠心裏怦怦直跳,從開始他說那話事的羞憤到後面自己也陷入回憶,心下越來越多的甜蜜釀了出來,二人皆是一夜好夢。
次日起來後,阿眠身子還是沒好全。喝了小紅煎的藥,溫沣問了問如何病的。
小紅便一一說了,末了又道:“姑爺,小姐打小怕熱,七歲那年也中了回暑,後來老爺就讓人從地窖裏尋了冰來,每年最熱的時候就這麽過來的,今年想來是不習慣了。”
溫沣沉吟片刻,轉而道:“家裏并未儲太多冰來,等今年冬日裏多存些來,來年也這麽用罷。”
一旁正喝着藥的阿眠道:“相公可別把阿眠慣壞了。”
溫沣笑,可算是曉得了甚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阿眠便是個典型的。
“相公,你還沒說你考得如何?”
“感覺不錯。”
阿眠擱下喝淨的藥碗,小紅收了下去,一時間屋裏只有他二人了。阿眠從榻上下來,徑直往他腿上坐了去。
溫沣挑了挑眉:“娘子何時這般大方了?可是想要……”
阿眠聽了後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只是想教相公嘗嘗這藥的味道。”說着環了他的脖子親上去,學着以往溫沣的動作,輕咬他的唇瓣,舌尖試探的舔了舔。
溫沣當下一個回咬,雖說口裏還餘有湯藥的苦味,但娘子是甜的便好。只是娘子從昨日他回來後就極為熱情,又是主動喂酒,又是撲上來教他嘗嘗藥味的,他還真不習慣了。
“阿眠……”他忽地用低沉的聲音喚了一聲她。
阿眠一驚,身下一處也有一物硌着她,她自然曉得是什麽,趕忙往下跳,卻被他扣住了身子。
“相公,這還是白日。”
他還是曉得分寸的,只抱了她緩了緩,又與阿眠說:“日後少白日裏撩撥我,以後可不會像今日放過你。”
阿眠如小雞啄米般點着頭,再不敢了。
約莫是中秋後八日的樣子,溫沣此時也靜下心來跟往日無異了,在書房裏看着書,阿眠、小紅和趙柔、小霜四人正在院子裏曬給她二人新打的被子。阿眠與小紅好容易挂好了被子,臉便往被子裏一埋。
“新彈得棉花就是不同,還帶着香氣呢。”
溫沣聽見她這話,腦子裏也将她的表情猜出了一二來。
這時候一個穿着衙役衣裳的人正騎着馬來了溫家,縣令爹方才去衙上不久聽了消息便往回趕,方涯也跟着來了,此時正好和那人一起到府外。
那衙役問:“溫沣溫舉人可是住在此處?”
縣令爹教人開了門迎了進府去,與門邊的小子道:“快去将少爺夫人他們叫來。”
溫沣聽了來人道後,曉得是中了,便牽着娘子的手往前院去。
那衙役遠見一白衣公子,外貌氣質都出塵,便曉得這是那舉人老爺了,便行了禮,朝他賀說:
“恭喜舉人老爺,報喜來。”
說着又恭維了幾句,才說還要去別家報喜,說公子屬這清渠縣考的好的幾個裏的,加上是縣令的公子,故而先來了。溫老爺忙從身上摸了些銅錢出來,笑着塞給這衙役,衙役也歡喜,只是沒法做久留。又道:“縣令爺可別喜的昏了頭,忘了明日的大事啊。”
這倒是,溫縣令笑了笑。方才在衙裏,收到了縣上派人送來中舉的榜單,才曉得沣兒中了,便往家趕,正巧碰上了這報喜的。明個兒一早還要聚了這些舉人一道往省裏去參加鹿鳴宴。
衙役走往別家報喜去了,此時溫家大門大敞着,城北聽到動靜的都出門來,在縣令家門前聚着,都探着頭往裏看。
“可是咱這縣令家的公子考中了?”
“是中了,不曉得今年縣上出的來幾個舉人?”
再說溫夫人與趙柔,在邊上聽着也是喜,溫夫人喜的更是掉了淚下來:“老祖宗保佑,我沣兒總是出人頭地了。”
“姑媽,表哥是一直出息呢,頭一回考便中了。”
阿眠笑的嘴咧到耳邊去了,叫阿常找了炮仗出來,說既是喜事便要放炮仗。
方涯在一邊迎合:“弟妹說的甚是有理。”
溫府上下一時熱鬧無比。
溫夫人與阿眠遣人去買了大袋糖與瓜子來,還裝了籃瓜果枨桔,給門外的街坊們随意拿。溫沣自然也喜,若是在一年前的這時候,有人說他明年會中舉人,他是說甚麽也不會信的,只哪兒曉得,阿眠來家後,時時叫他看書,還不時說些“相公往後進京趕考帶上她”此一類的話,他潛移默化的,也愛看書了,學的也用功許多,這才有了今日啊。
不會兒門外有人來報:“老爺夫人,少爺少奶奶,少奶奶娘家爹帶着東西來了。”
“親家公來了,快些請進來。”
“爹爹來了?”阿眠着實更歡喜了。
蘇良善與蘇越進屋時嘴邊也挂着大大的笑容。與縣令和溫沣到了喜,而後才入了坐。阿眠去竈房端了桂花糕來,又叫小紅将新買的棗與瓜果端将出來,蘇老爹看女兒在女婿家已然是白白胖胖的,還這般乖巧懂事,心裏也是放了心,這門親事真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了。
他還記得今年過完年不久時,聽人說胡二全與高家女兒和離了,那時他還在替高家女兒惋惜,畢竟女兒家嫁過人就再不好有緣分了,結果過了幾日後聽說那胡二全便被官府抓了,不曉得犯了什麽事直接被關去了縣外邊兒老山下的牢裏,他曉得那牢獄只關惡徒的,當下心裏冒冷汗來,好一陣後怕。
虧得阿眠沒與他談成親事,這要是嫁過去可還得了,那一陣子吓得蘇老爹再不敢提兒女做姻緣了,生怕又相錯人将越兒給害了……
我錯了!我之前居然少發了一章,我現在補回來
抱拳了各位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