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吻你
想吻你
對于暨安揚在群裏發的消息，舒祁末表示十分震驚。
他從床上坐起來，抓了抓頭發，便點開了JAY的頭像，結果發現确确實實是暨安揚本人。
舒祁末又點開了他的朋友圈，只見裏面都是許許多多的砍一刀分享鏈接，還有外賣分享得紅包，以及某寶蓋樓跟各類活動消息。
這是……被盜號了嗎？
這是舒祁末腦海裏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他試着給暨安揚發了一條消息。
舒祁末：到家了嗎？
暨安揚：嗯
舒祁末：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如果是被盜號了，那這個人多半會找借口推辭。然而消息剛發過去，舒祁末的電話就響了。
他看着手機屏幕上跳動的暨安揚三個字，眨了眨眼按下了接聽，那邊的人沒等他開口就問：“怎麽了？”
舒祁末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說。
總不能說是感覺你被盜號了，所以才問你可不可以打電話吧？
而且自己也說不清楚。
氣氛安靜了下來，舒祁末隐約聽到那頭傳開了敲門聲，然後就是一道成年男性的聲音：“阿揚，睡了嗎？沒睡的話開下門。”
暨安揚聞聲轉過頭對着房門道：“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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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門外的人卻道：“不是說好爸爸今天陪你一起睡嗎？”
“不用了。”
“爸爸可是一星期都沒見到你了，而且我房間的燈壞了，你知道我的習慣，晚上不開着燈睡不着。”
暨安揚有些頭疼的捂住了聽筒，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外的暨商見他終于開門了，正高興，卻聽見暨安揚面無表情的對自己道：“你剛才洗澡拿睡衣的時候還打開過。”
“額，是……是嗎？”暨商強掩尴尬的笑了幾聲：“我說錯了，是門，門鎖壞了，你知道的，房門關不上我會沒有安全感。”
“下面的反鎖鈕，一樣的能關上。”
暨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找什麽借口，暨安揚卻說了一句晚安，就把門關上了。
“阿揚啊！阿揚！……”暨商又在門外喊了一會兒，見暨安揚不開門，便放棄了。
事情還是因為前幾天暨安揚差點墜樓的關系，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跳樓想不開。暨商便咨詢了一直給暨安揚治療的心理醫生，醫生說讓他多給孩子一些關心，讓孩子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所以暨安揚一回到家就被纏上了，一會兒問要不要賠他玩游戲，一會兒又問要不要幫他補習功課，更是提議說要跟他一塊兒洗澡，父子兩相互搓背。
面對這個陌生男人的關愛，暨安揚十分抗拒。
門外沒有再聽見暨商的聲音，暨安揚看了眼手機，發現并沒有挂斷，便道：“還在嗎？”
這頭的舒祁末重新聽見暨安揚的聲音嗯了一聲。
氣氛又一次的安靜了下來，暨安揚又問他：“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事實上暨安揚知道，或許他只是想聽聽自己的聲音。但是一想到少年那呆的有些可愛的樣子，心裏就萌生出了一些壞心思。
這頭的舒祁末聽見他這麽問，心裏有些着急。
說什麽？突然要我也不知道啊！
這感覺就像是你跟一個人說聊聊天，然後對方問你聊什麽，卻又突然找不到話題。
那頭的暨安揚也不着急，靜靜地等着。忽然就聽見舒祁末說：“想、問、你。”
暨安揚有些意外，沒想到他不是說想他了，而是說想吻他。
沒想到這孩子會這麽主動。
暨安揚的嘴角浮出一絲笑意，故意輕聲問：“想吻我？”
他幾乎能夠想到舒祁末那眼神閃躲害羞的樣子。這個患有自閉症的少年總是能勾起他的好奇心，好奇在舒祁末的腦海裏，到底有着什麽樣的一片星辰大海。
然而這頭的舒祁末卻伸手抓過枕頭把臉埋了起來。
我說的是我想問你明天有沒有空！是有沒有空！
誰說想吻你了？！
就算我說不清楚，也沒說吻這個字吧？？？
你耳朵怎麽長的！
舒祁末正抓狂，只聽暨安揚在電話那頭說：“現在不行，先留着，以後再說。”
幾乎是連慶幸的機會都沒給他留。
暨安揚又跟他道了晚安，說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舒祁末也沉默了一下，臉上生無可戀，嘴上還是乖乖的說了晚安。
然後就聽見暨安揚道：“嗯，學校見。”
舒祁末聽着電話挂斷的嘟嘟聲，心裏五味雜陳。
暨安揚這麽理解了，他也不能說不是。還有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不會是等回學校了讓我吻他吧？
舒祁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本來還想約他出來的，暫時還是不見面比較好。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擔心着這件事。好在舒祁末一向都很容易睡着，沒幾分鐘就入了夢。
本來這個周末，舒祁末是打算在家裏待着的，但是當他拒絕白伊帶他去動物園時，卻聽見白伊說：“上周不是跟媽媽說你很想去的嗎？”
舒祁末不禁愣了愣，才想起來關于原書中舒祁末确實有主動提及自己想去。
由于這兩天事情都在往奇怪的方向發展，出現了很多與原書不太符合的劇情，舒祁末又一門心思放在了暨安揚身上，幾乎都快忘了。
他想了想只好随便找了個借口：“媽媽、上班。”
“是擔心媽媽要上班所以沒時間陪你嗎？”白伊笑着摸了摸舒祁末的頭，溫柔的道：“沒關系，媽媽今天休假。”
舒祁末點點頭，沒有再說拒絕的話。但這也讓他開始意識到，雖然發生了一些不一樣的劇情，但該發生的事情依舊在發生。
比如項嬌這個本來只出現過一次的配角，因為舒祁末的反抗，被叫了家長。比如總是欺負他的祝庭，因為舒祁末的報複才有了體育館器材室的那一幕。再比如原本孤僻的暨安揚突然有了個叫顧梨的朋友，并且這個人還是原書中完全沒有提到過的。
舒祁末跟着白伊去動物園的路上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現在去動物園也是在走原有的劇情。
動物園裏帶有不少的娛樂設施，在白伊停好車帶着他準備進去時，舒祁末一擡頭便看到了遠處的摩天輪。
他還記得，那個摩天輪……會出故障，大概會在半空卡住五分鐘。
舒祁末看着遠處的摩天輪有些出神，白伊見他突然不走了，便問：“怎麽了？”
舒祁末回過神搖了搖頭，跟着白伊進去了。
因為是周末，動物園裏游客很多，十分熱鬧。穿過娛樂設施，最先能看到的，就是老虎。
在走過那段路時，舒祁末總是忍不住看向摩天輪，想要證實心中的想法。
一旁的白伊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攬着他走了過去。剛開始舒祁末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白伊帶着他走到了摩天輪的入口處對他說：“末末，我們坐藍色的那個好不好？”
舒祁末聞聲看向白伊眨了眨眼，馬上搖了搖頭。不知道還好，知道會故障，要在上面待上幾分鐘，反而讓人有些害怕。
白伊以為他是不喜歡那個顏色，又問：“那紅色的呢？”
“不坐。”舒祁末簡單的回答着：“看動物。”
白伊見他不想坐，摸摸他的頭牽着人往裏面走：“那媽媽帶你去看大老虎。”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沒有坐的關系，過了幾分鐘舒祁末都沒發現摩天輪出故障，反而很好的運行着。
難道劇情真的因為我的關系，所以變動了？
舒祁末覺得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改變暨安揚拉着他一塊兒跳樓的悲劇。再想到昨晚在微信上看到了暨安揚的奇怪舉動，他更加相信了。
不過劇情變動到什麽程度了，他也不知道。
總體來說，應該不會是壞事吧？
舒祁末沒有在這件事上思索太多，他向來不是沉默動腦子的人。動物園裏的動物也很快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不得不說這些毛茸茸的家夥還是很可愛的。
他們先是看了獅子，又看了熊貓，随後又去看了河馬進食。只見河馬張開大嘴等待着投喂，飼養員雙手捧起一堆水果放進了他嘴裏，然後就仿佛大型榨汁機一般咀嚼了起來。動作慢悠悠的看起來很萌，但是驚人的咬合力也讓舒祁末十分驚嘆。
舒祁末雖然也跟姑姑他們來過動物園，但是因為工作繁忙的原因，去的次數不多，每次看到還是會讓人心情很好。
白伊在看到舒祁末臉上有一絲愉悅開心的神情，心裏也很高興。看完了河馬，再往裏走就能看到一些漂亮的鳥類。
路過一家賣水果沙冰的小店時，因為人多舒祁末就好奇的多看了兩眼，白伊問他要不要吃的時候，舒祁末也點了頭。
今天陽光不錯，他确實有點想吃。
“那你在這裏等等，別亂走。”白伊囑咐完後，就去排隊了。
忽然，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小孩，拽了拽舒祁末的褲腳，舉了舉手中的一個甜筒冰激淩，像是在炫耀，然後舔了一口就笑着跑開了。
舒祁末看着跑遠的小孩，心裏小小的不屑。
我待會兒也有，雖然是沙冰，不過論個頭比你的大，小屁孩。
舒祁末望着小屁孩的方向勾了勾唇，卻忽然意識到那小孩看上去才三四歲的樣子，卻沒有大人跟着。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尋找着那個看似監護人的人，一扭頭卻看到那小孩調皮的爬上了欄杆。
只見他一手拿着冰激淩，蹲下來想從欄杆下面的縫隙鑽出去撿飄在水面上的紅色楓葉。舒祁末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朝他沖了過去，然而當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時，卻晚了一秒，抓了個空。
眼看小家夥就要掉下去了，另一只手卻突然出現穩穩抓住了小孩的衣領。
小男孩幾乎是吓了一跳，一雙手已經沒入了水裏，便開始掙紮着哭了起來：“嗚嗚嗚哇……”
小孩子哭鬧時的力氣不小，舒祁末怕那人一只手抓不住，趕緊上去幫忙。兩人将小孩救下後，孩子的媽媽這個時候也終于找了過來，從圍觀的幾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經過後，便連連給兩人道謝。
舒祁末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表示沒關系，随後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剛才及時出現的暨安揚。眼前的暨安揚與在學校裏的不同，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黑色休閑褲，簡單卻讓人眼前一亮。
暨安揚和他對視了一眼，像是知道他想問什麽，便主動道：“我跟我爸來的，剛好看到。”
昨晚暨安揚躲過了暨商，今天卻沒能逃得過那讓人有些頂不住的父愛，被死纏爛打帶來了。
舒祁末看着他眨眨眼，語調生硬道：“我跟、媽媽。”
只見暨安揚一只手還吊着繃帶，但是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上了雪糕。
是剛才的小孩弄上的嗎？
舒祁末見狀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濕巾，見他一只手也不方便，幹脆直接拆開握住他的手幫他擦幹淨。冰冰涼涼的觸感和濕巾的香味彌漫開來，暨安揚就那麽看着面前這個仔細幫他擦手的人。
舒祁末在幫他擦幹淨手之後，擡起頭道：“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