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攝政王意外至極,敢當面罵他之人,早已化為了一捧白骨。他緩步來到挽心面前,鼻翼翕動,皺眉道:“你喝酒了?”
挽心挑釁地斜睨着他:“我不能喝酒?”
攝政王盯了她半晌,驀然淡淡笑了起來:“你當然能喝酒。”
他俯身拿起酒壺聞了聞:“這也算酒?女人還是喝些香雪酒好,口感甜又養身子。”
挽心嗤笑出聲,不再理會他,只管自斟自飲。
攝政王不計較挽心态度不好,喚人取來幾壇黃酒,婢女又送上了下酒的小菜吃食。
他斥退婢女,興致頗高,親自坐在小爐子邊,拍開壇封把酒倒進銅壺裏,再加了姜絲進去煮。待到酒微微沸騰,他提壺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挽心:“你試試。”
屋子裏酒香撲鼻,挽心懶懶接過杯子,只嘗了一小口便放下了,嫌棄地道:“太甜。”
攝政王也不生氣,飲完杯中酒,耐心解釋道:“這是香雪酒,口感比較甜,再換一種不那麽甜的善釀試試。”
挽心只沉默喝着自己的屠蘇酒,攝政王重新煮了壺善釀,她接過來試了,仍然不滿意。
直到換了好幾種黃酒,加飯,元紅一一試過,挽心還是喝着自己不起眼的屠蘇酒。
攝政王眉心緊擰:“屠蘇酒剛剛釀出來,跟那混漿子水一樣,有什麽好喝的!”
挽心嘴角上揚,眼神嘲諷看着他:“以前我連混漿子水都喝不上,所以覺得這個已經足夠,想要太多會遭天譴。”
攝政王眼裏怒意慢慢聚集,臉色也淡了下來:“你是故意的?”
挽心似笑非笑,“你說呢?要殺了我,還是要把我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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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猛地将酒杯掼在案幾上,雪白半透的瓷杯,上面像是綻開了無數的花紋,一點點碎裂開來,最後化成了一堆碎片。
他指着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聲音冷得如冰:“此刻天寒地凍,破廟裏擠滿了乞兒,以你的小身板,連個栖息之處都沒有,最後落得個凍死的下場。
不過現在把你趕出去,也不用回到破廟,去花樓裏倒能尋個落腳的地方,迎來往送做個玩物。”
挽心擡起手,錦袖滑下來,雪白皓腕上露出斑駁的傷痕,她咯咯笑了起來:“你說錯了,花樓裏不會要我這種身上有疤痕的,他們怕吓着了客人。”
攝政王眼神微暗,他冷哼了聲,“你既然知道就好,這次我就不與你計較,下次若再如此,休怪我不客氣。”
挽心突然起身湊過去,還沒靠近,就覺得一股大力襲來,她痛得悶哼一聲倒回了貴妃榻,側頭瞪着他,眼裏水光盈盈火花四濺:“你發什麽瘋!”
攝政王松了口氣,神色緩和下來:“以後沒有經過允許,不能突然随便靠近我,這次我減了些力道,否則你哪還能開口說話?”
他微微俯身下來,疑惑地打量着她:“你靠近我做什麽?”
挽心一扭頭,把自己埋進貴妃榻裏,甕聲甕氣地道:“忘了!”
攝政王頓了下,眼角帶着絲志滿意得的笑意離開了。
挽心深深呼出口氣,将磨得尖尖的金釵藏進了袖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