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挽心大吃一驚，讓秦媽媽坐下來，倒了杯水遞給她：“媽媽別急，究竟怎麽回事，你且細細說來。”

秦媽媽捧着茶杯喝了幾口，又望着挽心怔怔出神，喃喃地道：“太像了，若不是瞧着姑娘還好好在這裏，奴婢還以為倒下的是姑娘。”

挽心擰眉沉思，她心中已有些底，那個姑娘估計就是晚心。

她能跑到街上去，看來身體已經大好，所以攝政王與巫師才沒有來取血。

挽心不懂他們之間的愛恨糾葛，從沈雪芙以前的話中，她能拼湊出個大概來。

再加上攝政王的反應，她大致能猜到，晚心也不過是其中最大的那塊碎片而已。

攝政王娶沈雪芙，挽心其實一點都不詫異。

她亦一樣，在泥濘陰暗中前行太久，本能渴望那點溫暖。

而他真正為之瘋狂的良绨，他心裏其實也有業障。一邊是刻在他骨子裏，深深懼怕又感激的母親，一邊是求而不得的痛苦。

所以她們這些碎片，他才會又愛又恨。

就像以前對挽心痛下殺手，又對她百般容忍。

挽心覺着，攝政王遲早會瘋掉。

秦媽媽長長舒了口氣，稍微平靜了些，“王爺沒有去親迎，護衛很快遞了消息回去，街頭巷尾都被封了起來。

沒隔多久，王爺就來了。雖然被護衛擁簇着奴婢看不清楚，可奴婢熟悉王爺的聲音，奴婢聽到他在哭，不，也不是哭，就是嚎叫，好像...”

秦媽媽始終不敢吐出那兩個字，挽心卻明白，她想說的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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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熱鬧的人很多，護衛們在驅趕人，也有不服氣的刺頭趁機煽動人鬧事，四下都亂了起來。

那個姑娘頭上破了個大洞，血流不止，被帶走後地上到處都是血。奴婢聽到有人在悄聲議論，那個姑娘倒下去後，叫了聲姑姑。”

挽心神色平靜，晚心只怕是想引起攝政王的愧疚與悔恨。

她對晚心的做法無權置喙，若不是重活一世，她說不定也會做出那樣的傻事。

曾經以為他對你刻骨銘心，深情不渝，誰知道一切都是錯覺。做夢不可怕，最可怕是夢境醒來那一刻的悲涼。

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令人絕望又窒息。

秦媽媽神情恍惚，死死盯着挽心，祈求着道：“姑娘，你可別做傻事啊，你好好的，大家才會好好的。”

挽心笑了笑，輕輕拍了拍秦媽媽的肩膀：“我會好好的，你放心吧。”

夜色一點點降臨下來，挽心照常用着晚飯，秦媽媽先掀簾急匆匆走進來，臉色慘白。

“姑娘，府裏的人都不準再出門了，連貨郎都不許靠近，送柴送吃食的，全部由護衛去接收，查看過無恙才會放行。”

挽心仍舊不緊不慢吃飯，連眼皮都未擡，說道：“以前我也不能出去，只要不把大家全部關起來餓死，一切都無妨。”

秦媽媽愣了下，拍着腦袋道：“也是，都是奴婢糊塗了。”

挽心食不知味嚼着飯，她心早就緊緊揪成了一團，有些鈍鈍的痛。

攝政王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之下，還沒有忘記她這裏。

這一切不知道是福，亦或是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