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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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誰讓你咬我的？”謝春氣哄哄地罵了周明亮一句。

周明亮摸摸鼻頭，“興起時誰控制得住？”

“呵，你還有有理了？”謝春咬牙切齒。

周明亮再次摸摸臉，好像從心裏露出一絲罪惡感了。

“你這兩天都沒注意到？你那襯衣能遮住嗎？”

謝春想了想，“應該能遮住吧，不過我覺得也能看見，哎……煩死你了，都怪你！”

周明亮向謝春伸手，“春兒，你過來。”

“幹嘛？”謝春依言走近，周明亮拉住他的手，把他把自己懷裏帶。

“幹嘛啊你！”謝春掙紮了一下，兩人就倒在了床上。

周明亮的胳膊墊在謝春的身下，兩人齊刷刷看着天花板，天花板雪白雪白的，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來。

周明亮感慨道：“春兒，我在嘗試喜歡你，更加喜歡你，這種感覺挺美好的。”

謝春道：“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感情和心态來面對你，你說我們倆談戀愛吧，我還是覺得你是我好哥們，畢竟我們相處了這麽長時間，所有的習慣都改不過來了，你要是特地跟我膩歪、親近，我反而覺得不習慣了。”

周明亮道：“習慣都是可以慢慢改變的，我親你，也沒見你反感啊。”

謝春笑了一下，沒說話。

周明亮突然心血來潮，轉頭看向謝春，撐起腦袋，看到謝春整張臉。

“春兒，我們來接吻吧。”

謝春怔了怔，周明亮就緩緩低下了頭，嘴唇觸到兩片溫潤。

以前謝春給人一種冷漠異常的感覺，讓人覺得他的唇都是冰涼的，其實不是，他的唇是溫溫潤潤，軟軟的，像棉花糖，但沒有那麽蓬松。像旺仔摳摳糖，但是溫暖的，讓人感到不勝歡喜。

探進了舌頭，彼此吸引，纏繞，觸碰，撫摸，互相滑動。

過了好久，周明亮才意猶未盡地與人分開，他已然壓在了謝春的身上，望着謝春那雙明亮的眼眸，他沙啞着聲音道：“我們做吧。”

謝春沉默了那麽一兩秒鐘，最後說：“今晚吃了火鍋，不太方便吧？”

再次打破暧昧的氣氛，周明亮無奈地認命了。

“下來，壓得我難受。”謝春讓周明亮把身體挪開。

周明亮偏不，反而在謝春身上蹭了蹭，謝春臉色一變，“蹭你妹啊！”

“不，蹭你弟。我們打出來，好不好？”周明亮簡直在誘惑謝春。

謝春冷哼一聲，“滾吧你！”

曲膝頂開，再順勢一推，周明亮就翻了個兒，倒在了床的另一側。

“我怎麽發現你這人，這麽色了呢？”謝春表示對周明亮的印象發生了颠覆性的改觀，“我問你啊，你到底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周明亮不懂謝春在問什麽。

謝春揪着周明亮的板寸頭玩，“我就是覺得不可思議，別說老莫哈，就是我都感覺你像變了個人一樣。你以前根本不喜歡男人，直到沒朋友那種，但現在看起來，每時每刻都想占我便宜，轉變得太突然了吧？”

周明亮聽着，沒有說話。

謝春笑道：“你要不要來剖白一下你的內心？”

周明亮沉吟了一下，開口：“我大概是一個挺能自我控制的人，就是想要切換到某種狀态，就是某種狀态。在發生那件事之前，我的的确确對你沒有半點除卻兄弟之外的心思，但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你懂嗎？”

謝春點點頭，“我懂。”引誘着周明亮繼續說。

周明亮道：“我覺得我們之間轉換一種相處模式也挺好的，我不覺得接受你作為我的另一半是多麽困難的事情，相反，我覺得這是一件幸運的事情。然後我慢慢地嘗試，開始轉變我的心情，轉變對你的态度，我發現，當我看待事物的角度發生變化的時候，我會越來越覺得你在吸引我，你身上有我以前從未發現的魅力。”

謝春認真地看着周明亮的側臉，“譬如說呢？”

“譬如說，我以前從不覺得你脫了衣服有多好看，但剛才……”周明亮笑了一下，“你換衣服的時候，我就想親你了。”

謝春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兒，謝春問：“你是深櫃嗎？”

周明亮疑惑：“什麽？”

謝春道：“深沉的深，櫃子的櫃。”

“哦，我懂了，我覺得我不是……”

周明亮話還沒說完，謝春就“草”的一聲罵出口，“老子認識你這麽多年，你要是深櫃，那我就是瞎了眼。你這人就是頭倔牛，認定的事哪怕不對，也要一直做下去，我怎麽勸也勸不住你。”

周明亮對謝春的說法表示贊同，“春兒，就像你了解我一樣，我也了解你。我知道你想要什麽，說句矯情的話，這幾年我挺心疼你的。”

謝春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周明亮道：“我不能讓別人喜歡你一輩子，對你一輩子不離不棄，但我可以讓自己做到。”

“別說了。”謝春伸手按住了周明亮的嘴，周明亮就閉了嘴。

兩人靜靜地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然後謝春說：“去洗漱吧，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

周明亮先去了，謝春仍然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把心裏準備說的那些話，全部咽進了肚子裏。

他是想跟周明亮反悔的，早上答應得太沖動，他想跟周明亮說清楚，然後繼續做朋友做兄弟，但沒想到從剖白開始套路對方，最後卻套路了自己。

他伸手捂住了雙眼，眼前一片漆黑，罷了，讓那家夥試幾天，也就膩了。

膩了，也就分了，分了，也就……也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第二天照常起床，周明亮已經做好了早餐，準備了五人份的，思文張栩莫方三個人都被周明亮叫了起來，美名其曰要幫助他們培養早起早睡的健康生活習慣。

這麽一連折騰了幾天，直到周末，思文沒叫喚，莫方就叫喚起來了。

“哥，我亮哥，你可千萬別培養我好習慣，讓我荼毒自己的身體，讓我自生自滅吧，我想要睡懶覺啊……”莫方一邊叫着，一邊被周明亮塞了一個肉包子。

謝春已經吃完了早餐，換好了運動服，周明亮看了一眼，“你這是要去哪兒？”

“同事約了去爬山。”謝春站在門口穿鞋。

莫方眼一尖，瞅見什麽新大陸，“謝春兒，你這衣服是亮子的吧？”

“嗯啊，我可沒運動服。”謝春說得很自然，“他哪天穿西裝打領帶，就是穿的我的，我哪天穿運動休閑服，就是穿的他的，我們倆一直都這麽過來的。”

“你們可真是……”莫方感慨一聲，“兩口子啊！”

謝春嗤笑道：“你沒找王佳佳複合啊？”

“別提了，別提這種傷心事，啊，心口疼……”莫方作勢捂胸，表情要有多做作，就有多做作。

周明亮站在餐桌旁，看着謝春換好鞋，對他說了一聲：“早點回來。”

謝春認真思考了一下，“大概晚上七點吧，這邊坐地鐵過去也要一個多小時呢，回來也要一個多小時，爬上起碼得三四個小時吧，再下山……”

周明亮道：“晚上等你吃飯。”

謝春道：“看情況吧，我要回來吃飯給你發微信，或者打電話。”

高文旭就在小區門口等他，這兩天他們都有在聊，從不熟悉的同事到現在還算談得來的朋友，謝春明顯對他越來越多話，在互相了解中發現彼此興趣愛好也差不多，于是自然而然親近了一些。

下午兩點，他們一行人爬到了山頂，在山頂吹了會兒風，把買好的食物拿出來吃了。

站在山頂之上，看到的風景跟都市之中完全不一樣，照相機也不可能照出大自然的美景，人只能用眼睛去看。

“謝春。”高文旭從背後走過來。

謝春正在把手機裏拍的照片發朋友圈，但山上網速不好，發了半天都沒發出去，于是他找了一個人不太多的角落，感覺到一絲絲網絡的氣息。

“終于發出去了。”謝春等照片發出去了，這才看到高文旭，“怎麽，不去吃東西？”

高文旭也跟謝春一樣，趴在山頂的欄杆上，看着萬裏無雲碧藍的天空，看着一覽衆山小的風景，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謝春，我喜歡你。”

沒等謝春反應過來，他緊跟着說：“從你剛進公司開始，我就默默在觀察你，慢慢留意你，所以這句話絕對不是開玩笑，也絕對不是心血來潮，你別說話，聽我說完好嗎？”

謝春制止了自己想說話的沖動，靜靜地聽高文旭說。

“其實你是GAY對吧？公司很多年輕女孩子都喜歡過你，但你都沒有接受，而且同一類人，會有一種奇妙的雷達，我确信你跟我一樣。”

“你還是單身對嗎？”高文旭問。

“我……”謝春才說一個字，就被高文旭打斷，“你如果是單身的話，請考慮下我好嗎？我覺得我們兩個挺适合的，我也特別喜歡你，相信你也對我有所感覺。”

謝春搖搖頭，“不是的……”

“先別着急拒絕，如果你要拒絕的話，請先多考慮幾天吧。”高文旭說完這句話，就不想多待，快步走開了。

走遠了，謝春收到高文旭一條微信，他說：“在這麽短的時間向你表白，并且明明白白說出這些話，我覺得自己鼓了很大的勇氣，請你不要忽略了這份真心。”

謝春默默地看了，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