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亮子。”謝春喊了一聲，周明亮正好看見了他，将手裏的垃圾扔進垃圾桶，走了過來。
當然他也沒有忽略站在謝春旁邊的高文旭，直覺告訴他，這個家夥就是謝春說向他表白的那個男的。
莫名多了一點敵視。
“這位是？”周明亮問。
謝春說：“我同事，小高，高文旭。”
“哦。”周明亮淡淡地看了高文旭一眼，也沒說什麽，只問謝春，“你們怎麽一起回來了？”
謝春老老實實回答：“小高也住這邊。”
周明亮道：“剛搬過來的？”
這時高文旭終于插上話了，“沒有，我住這邊幾年了，謝春沒進公司之前我就在這邊住了，不過我住在B區。”
“哦。”周明亮沒什麽表情，“B區離這邊挺遠的啊。”
“也還好……”高文旭想說什麽，周明亮根本沒聽，就對謝春說，“思文一直在等你呢，咱們趕緊回去吧。”
“好哦。”謝春乖巧地答應了一聲，然後笑着對高文旭道，“那就這樣了，小高，明天見。”
“那個……”高文旭感覺自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看着周明亮跟謝春進了樓道裏，然後默默轉身走了。
樓道裏，周明亮問謝春：“就是那小子？”
“怎麽？”謝春示意周明亮直說。
周明亮冷嗤一聲，“看起來像個勢利眼。”
謝春笑了，“你就看了人家一兩分鐘，就看出人家勢利眼了？”
周明亮不接茬，自顧自地說：“長得也一般吧，總有種猥瑣相，感覺一腦門子的小心眼。”
謝春笑道：“人家一米八大長腿，在你看來是猥瑣？”
周明亮嗯哼了一聲，尾音上揚，不可置否。
謝春道：“說實話，他的外表還是很加分的，性格也還算不錯，屬于溫和的，擅長傾聽的那種，只不過很謹慎，做人做事小心翼翼的。”
周明亮看着謝春，“你就這麽了解他了？”
謝春道：“好歹一年同事了。”
周明亮哼了一聲，“以前也沒聽你提過。”
謝春尴尬了一下，“不說了。”
周明亮道：“反正他配不上你。”
謝春好奇地問：“那你覺得誰配得上我？”
周明亮理所當然地回答：“你老公我啊！”
“啧。”謝春搖搖頭，“不要臉。”
周明亮趁着剛出電梯，走廊燈光還沒亮起來的時候，突然襲擊了謝春的臉。
“幹啥又親我？”謝春嫌棄地擦了擦臉，“一臉口水。”
周明亮臉湊過去，示意謝春禮尚往來。
謝春啪的一下打在周明亮的臉上，周明亮委屈地撇了撇嘴角，“春兒，家暴是犯法的。”
謝春不以為然，直接進了屋，客廳裏張栩跟莫方兩個人打得火熱，思文靠在沙發上撸劇，一會兒又哈哈大笑，然後放蕩不羁地喝綠豆糖水。
看見謝春回來了，連忙把劇暫停，指了指餐桌上，“春哥，給你留着呢。”
“多謝思文妹子。”
思文道：“你要謝，謝你老公。”
謝春聽到這話，端着碗的手都抖了一下，剛喝一口嗆着了。
思文問：“春哥，你這麽驚訝幹啥？”
謝春咳了兩下，緩過來對思文說：“妹子，你以後能不能不這樣稱呼你亮哥啊？”
思文無辜地嘟嘟嘴，“我又沒說錯。”
然後沖周明亮狡黠地眨眨眼，謝春總算看出點兒門道來了，轉頭盯着周明亮。
周明亮問：“看我幹什麽？”
謝春冷哼一聲，“我告訴你，不要整這些幺蛾子。”
周明亮很無辜，無法反駁。
躺在沙發上打游戲一局剛結束的莫方冷眼瞧了一眼謝春，“這不關你老公的事，我們意在提醒你，你是有家室的人，懂嗎？”
謝春表示，“我聽不懂。”
莫方幹脆退出了游戲，坐直了身體，義正言辭地對謝春說：“你就說說看，你老公辛辛苦苦在家給你洗手作羹湯，你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
“……”謝春對莫方那拿腔拿調的做派感到無語。
莫方繼續拿腔拿調地說：“是不是外面哪個小妖精勾搭了你？把你的魂兒都勾沒了，你心思就不在這個家裏了？正室雖然是糟糠之妻，但陪你含辛茹苦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麽無情無義抛棄妻子？你……”
謝春好奇地問：“我哪來的兒子？”
“你甭管。”莫方假作淚奔，抹了抹雙眼，動作誇張。
謝春撲哧一聲笑了，“老莫，你戲真多。”
“你無情無義，臭不要臉。”莫方此刻是瓊瑤劇上身，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謝春懶得理他，轉頭問周明亮：“小高的事，你跟他們說了？”
謝春不大高興周明亮什麽話都往外說，他對對方毫無保留，但不意味着對方知道的一切都可以讓其他人知道，哪怕這個其他人是他們共同的好朋友。
怎麽說呢，謝春就是有那麽一丁點的占有欲，朋友一定有個最好的朋友，哥們一定有個最鐵的哥們，兄弟一定有個最親的兄弟，周明亮是那個最什麽，所以謝春不允許對方破壞這種最什麽。
周明亮還沒開口解釋，莫方已經叫了起來，“你老公啥都沒說，我都看見了。”
“你看見啥了？”謝春問。
莫方道：“那天吃火鍋，我不是下去買啤酒了嗎，結果就看到你跟一個臭男人在小區門口那亭子裏站了十幾二十分鐘，不知道瞎聊什麽，開心那個臭樣兒！”
謝春突然想起來了，當時回來周明亮還問他碰沒碰見莫方，他當時沒看見莫方，莫方卻看見他了。
“就聊兩句，咋了？”
莫方呵了一聲，“那後來你每次下班都跟他一起回來，早上跟他一起去，敢情沒咋地？你把你老公放在什麽地方？”
謝春這還真答不上來，他拿對方當普通同事，對方拿他當預備男票，他能咋地？
莫方頭一次把謝春怼得無話可說，心裏暗暗得意，繼續道：“我前兩天在樓下聽幾個大媽聊了，那人姓高是不是，住B區13棟是不是，在咱們四海小區大媽圈出了名了！”
這事謝春不知道，忙問莫方：“怎麽出名了？”
“你當為什麽他們家好好一套房子就他一個人住嗎？”
“為什麽？”周明亮突然插嘴，這種八卦也就只有莫方最靈通。
莫方道：“那姓高的孫子把他爹媽都氣走了！”
“我擦！”思文頭一個驚呆了，“什麽情況？”
莫方招招手，把幾個人圍成一個小圈子，聲音也低了一些，俨然說別人小秘密的模樣。
“他頭幾年跟家裏出櫃了，鬧得天翻地覆，13棟那邊經常鬧得要死要活，有兩次把警察都引來了，說是那姓高的老媽要跳樓。”
“出櫃有得鬧，這很正常。”謝春一聽原來是這麽回事，也不驚訝了。
“這跟每個家庭的性格有關，有的家裏就是冷戰，有的家裏就是施壓，有的就是要打要殺，估計小高他家裏屬于後者，幹脆利索的出櫃，這點還是挺佩服他的勇氣的。”
思文突然問：“春哥，你家裏不是也……”
周明亮幫謝春回答了，“他家裏屬于半透明半默認狀态。”
謝春嗯了一聲。
思文又問：“那當時……會不會也這麽慘烈啊？”
謝春搖搖頭，“沒，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每個當媽的最了解孩子，就算不說，心裏也已經心知肚明了。”
“哦哦哦。”思文點了點頭。
莫方對他們岔話題的行為表示不滿，“不要歪樓！姓高的他們家不止是出櫃，出櫃倒還好了，你猜他是怎麽被出的櫃？”
謝春不太喜歡八卦這樣的話題，“老莫，這種事就別瞎比比了。”
莫方冷哼一聲，不理謝春，“他是被捉奸在床！”
“什麽意思？”思文沒聽懂。
莫方解釋道：“就是那姓高的趁家裏沒人會小三，然後被正牌男友撞見了，場面一度十分激烈，三個人不知道怎麽鬧的，也就是在這時候，高爹高媽回來了，一切攤牌！”
“我勒個去，這麽狗血？”思文表示比小說都精彩。
莫方冷哼道：“這算什麽？你知道那小三是誰嗎？是他們樓下鄰居家正在讀高三的兒子！姓高的考了個名牌大學，鄰居就把兒子趕到那姓高的家裏去學習，讓姓高的幫他補習一下，有時候還留宿，結果……沒想到吧，補習到床上去了！”
“這……”思文差點兒結巴說不出話來，“那小孩有十八歲了嗎？”
“當然有了，不然姓高的是猥亵未成年人啊，要坐牢的！”莫方對高文旭的人品表示極度懷疑，“反正那家夥不是什麽好人，謝春兒啊，我建議你別跟他多接觸了，一副賊眉鼠目的臉，好好談戀愛不行嗎？還非要出軌！出軌也就罷了，還騙小男孩！真是喪盡天良！”
思文問：“那後來呢？”
莫方平複了一下心情，說：“後來小男孩被家裏送到國外去讀書了，那一家人也跟姓高的一家斷絕了來往，好像是沒過兩個月就把這裏的房子賣了，現在不知道搬哪兒去了。”
“還有姓高的正牌男友當時被高爹狠狠罵了一頓，氣不過，跟姓高的撕逼，扯出一大串事情出來，反正挺荒唐的。高爹被氣病了住院，再後來他們一家就很少回來過了，就剩姓高的小子一個人住，他們說經常看到姓高的帶男人回家，各種各樣的都有，幾乎不重複……”
衆人聽到這裏，都驚呆了。
謝春也一臉呆滞，好像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最後思文感嘆一聲，“這男的也太渣了！”
“嗯啊。”莫方表示贊同，“幸好我們家謝春兒名草有主了，要是被那混蛋盯上了，唉……謝春兒你前任渣男史上又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