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山

下山

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得飛快。

蘇星夜中間把孩子們叫過來都喝水,把月月留下來,讓她歇歇再玩。

可小家夥顯然覺得和同伴們在一起才更開心,和蘇星夜玩了一會,就要回去。

小丫頭也有自己的想法了,蘇星夜看她臉龐紅潤,滿眼興奮,索性放了人。

兩個小時一過,孩子們也差不多累了,蘇星夜對着在裏面瘋跑的娃招手,“回家吧。”

自然是不想回去的,就連蘇曉揚都揚起小腦袋求她,“媽,再玩會吧。”

這玩了快兩個小時,跑了也得一個多小時了,蘇星夜看他,“不想走呀。”

蘇曉揚嗯一聲,滿眼希冀。

蘇星夜索性跟着到了小操場,雙手攏在一起當個喇叭,“孩子們~來來來,聽我說。”

她聲音爽脆,一下覆蓋住整個小操場,大孩子小孩子,紛紛朝她看過來。

蘇星夜朝孩子中間走過去,“打雪仗累了吧,咱們玩一個新的游戲吧。”

“這個游戲的名字叫做一二三木頭人,你們玩過嗎?”

一群土著娃娃,大部分都很小就來了,自然是沒聽過的。

蘇星夜三言兩語介紹完游戲規則,“讓我來看看,誰能最先抓到我,誰想玩呀?”

“我我我。”

“我要玩。”

“我肯定最厲害。”

蘇星夜剛畫好起步線,孩子們呼啦啦就跑過來了。

有媽媽陪着玩,而且是新游戲,曉揚他們四個娃自然是最有積極性。

蘇星夜朝前走到小操場的一半。

回頭看着孩子們,“好,我就站到這裏,咱們先來試玩一次,然後再正式玩,當我喊完木頭人,就會立馬回頭,那時候誰動了,就會被我抓住哦,只有一動不動當好木頭人,才能抓住我哦。”

她看着二十多個躍躍欲試的孩子,背對着他們站好,慢慢開始數,“一二三~木頭人~”

話音一落,她立即轉身,一群淅淅索索的聲音瞬間停下了,有些孩子還沒出發,有些孩子走了一小步,大部分孩子都明白了,她轉身的時候,就不動了。

只有些孩子憋着偷偷笑。

蘇星夜只當看不見,“很好,就是這樣的,明白了吧,我不看你們的時候才能朝前走,繼續!”

“一~二~三~,木頭人~”她又語調稍慢喊了一句,這次回頭,大部分孩子都走了好幾步。

“好,下一次來了”,她轉身,“一二三~木頭人!!”三五秒的時間,她瞬間轉身。

劉軍擡着小爪子,勾着腰,像個靈活的胖鼠,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可惜蘇星夜回頭太快,他一只腳擡起,身子前傾,看的出來竭盡全力穩住自己,當個木頭人。

奈何身體噸位太大,堅持了幾秒,撲通一聲,整個人撲通一下栽進雪地裏。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劉軍!你笨死了哈哈哈哈!”

“笑死我啦,哈哈哈哈。”

現場立馬變成歡樂的海洋,一群小孩簡直被點了笑穴,東倒西歪摔成一片。

蘇星夜也笑得不行,關鍵劉軍那小身板,表演那麽高難度的靜止動作,實在是難為他了。

她咳嗽了兩聲,“好了好了,不許笑了,一笑,你們這就都算是動了,全部失敗。”

劉軍原本憤憤不平,聽到這句話嘿嘿笑出來,“讓你們笑話我,略略略,都輸了吧。”

一群孩子頓時裝模作樣唉聲嘆氣起來。

其實眼睛裏分明還是笑。

蘇星夜又揮手,“好了,現在全部回去,從起點開始,這次來真的啦,一定聽好我的口號喲。”

孩子們立即就起身朝回走,一邊走一邊嘻嘻哈哈。

她笑着看孩子們的背影,渾身洋溢着輕松和快樂。

沈月月跟着哥哥們走,聽着三個哥哥七嘴八舌說應該什麽時候走快些,什麽時候走慢些,回頭看了一眼媽媽。

媽媽笑眯眯看着他們,身上好像在發光。

蘇曉揚感覺到妹妹的手掙脫了他,剛想一把拉住,就見妹妹朝着媽媽跑過去。

他剛想喊她,就見媽媽蹲下身,張開手臂,“哎呀,月月要和媽媽一起嗎。”

妹妹咯咯笑兩聲,回身朝他們揮揮手,張開小胳膊,小鳥一樣就沖進了媽媽的懷抱。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曉揚,你媽媽可真好。”

“嗯,蘇嬸子可真好,你妹妹也好看。”

蘇曉揚嘴角揚起歡樂的弧度,嗯一聲,跟着大家一起到起點去。

蘇星夜一把抱住沈月月,架着她的小胳膊轉了兩圈,更引得她哈哈笑,停下的時候,被小丫頭一把攬住脖子。

蘇星夜和她對着腦袋,“月月要和媽媽一夥嗎,月月幫我,誰要是動了,我們就抓住他。”

沈月月眉眼彎成了小月牙兒,乖乖點頭。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的游戲就很有看頭了。

而且孩子們的性格,也體現的淋漓盡致。

劉軍依舊是冒進型的,只要蘇星夜轉回去就突突突前進,雖然走的最快,可也是最快被淘汰的。

蔣二梅的孩子韓有平就屬于謹慎型的,其他人都前進了好些步,他還在起點線上徘徊。

蘇曉柳是靈活型的,小小年紀很是聰明,蘇星夜喊一二三的時候,他小身子小步快快挪動,絕不貪多大步走,就算蘇星夜突然回頭,他也能穩得住。

蘇曉揚是穩重型的,每次蘇星夜一轉身,他就前進一步,不管蘇星夜什麽時候回頭,他都不再動,所以蘇星夜每次回頭,都能看見他站的筆直的小身板。

沈家寶簡直就是搞笑來的,小家夥蔫兒壞,每次都弄出特別誇張的動作,偏偏蘇星夜回頭的時候,他還能定住,可是姿勢奇怪,還挂着讓人發笑的嘴臉,被淘汰的孩子裏,有一半是因為看到他忍不住笑出來的。

第一個到達終點的,是蘇曉揚。

蘇星夜回頭抱住他,“哎呦,我們曉揚可真棒啊。”

沈家寶昂首挺胸,“大哥贏了,功勞有我一大半。”

蘇曉揚看他,“我差點被你逗笑。”

還功勞呢。

蘇曉柳鼓嘴巴,“我就是看到二哥笑出來的,他把手指頭插鼻孔裏,我就想起了媽媽講的豬八戒,我沒忍住,壞二哥。”

一句話引起群情激奮,“家寶太壞了。”

“就是就是,我一看他就忍不住笑。”

“他還倒着走,對我們走的慢的做鬼臉。”

沈家寶搖頭擺尾,“哼哼,這是我的戰術,戰術懂嗎,我爸說,打仗就要講戰術。”

一場游戲,惹得小賣部裏的人都出來圍着看,此時聽到沈家寶的話,紛紛笑起來。

有人羨慕蘇星夜,“你家這四個,個頂個的聰明。”

“要我說,還是小星妹子帶的好,我可是想不出來這麽有趣的游戲。”

“今年咱們家屬院,歡聲笑語特別多啊。”

“可真好。”

蘇星夜笑笑,“就是怕孩子們太累了,換個游戲休息休息,哪有你們說的那麽好。”

她又看向孩子們,“這次時間可是不早了,回家吃飯吧,想玩呢,咱們下午再來玩。”

嘻嘻哈哈一上午,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孩子們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

這次沈家寶不抗拒了,“成,回家吃飯。”

被蘇星夜帶着玩了幾場游戲,孩子們很聽她的話,各找各媽,各回各家。

蘇星夜帶着孩子們,旁邊周大妮,蔣二梅前前後後的走着。

孩子們叽叽喳喳,嘴裏說個不停,蘇星夜就聽到後面韓有平小家夥帶着點興奮的聲音,“媽媽,我也玩木頭人了,好好玩。”

蔣二梅嗯了一聲。

他繼續分享自己的開心,“媽媽,我走的慢慢的,一次都……咳咳,一次都沒被……咳咳咳,發現。”

蘇星夜臉上笑意一頓,倏然轉頭,看向蔣二梅,“你家有平感冒了?”

她記得,剛才月月和幾個小一些的孩子在操場邊上堆雪人,韓有平也在裏面。

蔣二梅楞了一下,臉上有些尴尬,“快好了快好了,就是還有點咳嗽。”

“感冒了你還帶着出來玩!”蘇星夜深吸一口氣,“那麽多孩子湊在一起,要是被他傳染怎麽辦。”

周大妮也看向韓有平,“有平怎麽又感冒了,有平身子弱,感冒可就別出來了。”

蔣二梅看一下韓有平,眼神閃爍一下,“都快好了,怎麽就不能出來玩了,他這又不嚴重,哪能那麽容易被傳染啊。”

說完,拉着韓有平繞過他們,匆匆走了。

韓有平跟着蔣二梅快步回家去,走近胡同口的時候,他還回頭看後面拉下老遠的蘇曉揚他們,“媽媽,感冒了真的不能出去玩嗎?”

蔣二梅摸摸他的小臉,“怎麽不能出去玩了,你感冒是因為病魔纏着你呢,病魔就喜歡小孩子,你多出去和別的小孩子玩,病魔就不纏着你了,你聽媽的沒錯,要是你一直不好,那些人又要說媽沒看好你,知道了嗎。”

蘇星夜特意帶着孩子們繞了另一條路,她有些生氣,“都感冒了,還不在家呆着,這個蔣嫂子,把孩子帶出來幹什麽,我剛都聽着咳嗽了,這要是傳給孩子們,可怎麽辦。”

她心裏有些發沉,又想起原書中月月的結局。

周大妮不知她的心思,拍她的手,“回去給孩子喝碗老姜煮的水,沒事,我看曉揚他們幾個,雖然瘦了點,可身體都好着呢,咱們這裏這麽高,你看孩子都适應的很好。”

蘇星夜點頭,“一直喝着呢,剛來那一天,我就在鎮上買了好些老姜,只要是出門,我都給孩子們喝一碗。”

這個年代,醫療條件太差了,他們住的地方,更是談不上什麽醫療,她每天都很注意,小心又小心。

周大妮心裏對她的敬佩又升了三分,“你啊,照顧孩子,真是沒得說,我剛來那一年,手忙腳亂的,哪想着這個,那時候還只有老大老二,老二那年就生了一場病,可把我吓得不輕。”

蘇星夜一聽,心裏更沉重了一些,回到家裏,給孩子們換上屋裏穿的衣裳,叮囑他們,“今天咱們就不出去了,都在家裏呆着。”

“口罩都摘下來,媽給你們洗洗,然後好好燙一燙。”

幸虧她出門都給孩子帶着口罩,雖然沒有後世那種有醫療效果,可好歹很厚,也能阻擋一些個細菌病毒什麽的。

蘇曉揚見她有些緊張,不停摸着他們的額頭試溫度,“媽媽,我們沒事。”

蘇星夜閉閉眼睛,深呼吸幾下,平靜了心情,“嗯,媽媽知道,媽媽不會讓你們生病的,你們玩吧,媽媽先去煮姜糖水給你們喝。”

晚上睡覺,蘇星夜翻來覆去,看着一旁睡得安安穩穩的小月月,時不時伸手摸摸她的額頭,确定沒有發熱,才松一口氣。

迷迷糊糊的,快天亮才睡着。

第二天,見孩子們依舊生龍活虎,生機勃勃的,蘇星夜才徹底放下心。

“今天就別去小操場啦,劉軍哥哥不是一直想看小兔子,你們抱着小兔子,咱們去你們陳大娘家玩吧。”

半個多月的時間,劉秀美已經完全适應了老師的角色,肉眼可見的,她氣色好了很多,看的出來,心情也很好,每天見她忙忙碌碌的,臉上再也沒有那種失落和憂愁了。

陳英就不再去學校看着了,安心在家帶孩子。

一到陳英家,劉軍就迫不及待跑出來,大聲喊蘇嬸子,眼睛都在放光。

陳英看得直發笑,“你可是不知道,你現在,成了我們小軍最喜歡的人了。”

孩子們很快就玩到一起了,陳英拉着蘇星夜說話,“我聽小軍說,昨天你又帶他們玩新的游戲了,那些孩子跟你玩的可是開心。”

她就有些遺憾,“我就說,你就是天生當老師的料,我看現在家屬院的孩子啊,對你可都喜歡着呢,你要是當老師,他們指定聽你的話。”

蘇星夜聳肩嘆氣,“沒辦法,天生的,誰讓我這麽有魅力呢。”

陳英被她逗的哈哈笑,“你個促狹的,我聽小軍說昨天家寶做鬼臉,把那些個孩子逗的都忍不住笑,我看他這性子啊,就是像了你。”

蘇星夜也跟着笑,“也不知怎麽的,明明不是我親生的,真就和我挺像,一點也不随沈開躍,反而是曉揚,簡直就像沈開躍親生的,那個行走坐卧,簡直就像是複制的,說話也是和沈開躍像,一本正經的。”

陳英拍拍她的手,“這就說明啊,你們合該是一家人,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蘇星夜笑着點頭。

她每天和孩子們到處玩,幾天下來,幾個孩子都沒有異常,她剛松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天晚上就出了事。

原本她和孩子們睡得香,結果沈月月突然發出一聲哭泣。

蘇星夜一個激靈醒過來,伸手摸她額頭,心裏一個咯噔。

太熱了,高燒,突發高燒,至少三十九度。

蘇星夜猛地坐起來,迅速開始穿衣裳。

她把蘇曉揚推起來,“曉揚,曉揚。”

蘇曉揚睡得迷迷糊糊,聽到蘇星夜喊他,喊了聲媽媽。

蘇星夜顧不得其他,按住他的肩膀,“你妹發燒了,得趕緊去醫院,媽媽要去你趙大伯家讓他幫忙,你弟弟妹妹要是醒了找我,你就告訴他們,我一會就回來。”

蘇曉揚一下就清醒了,他隔着兩個弟弟看向沈月月,“媽媽你快去。”

蘇星夜緊緊抱住他,“媽媽的好兒子,我一會就來。”

她匆匆起身出門,淩冽的寒風嗖地鑽進脖頸,刺骨的冷。

蘇星夜顧不得那些感受,匆匆到了最西頭,拍門。

都是士兵過來的,最基本的反應能力有,蘇星夜剛拍了兩下,趙自廣就聽到了,“誰呀?”

蘇星夜定定心,“趙大哥,我們家月月發燒了,很厲害,我想麻煩你幫忙,我得帶她去營地軍醫那裏開點藥,然後去鎮上醫院。”

那麽高的溫度,她不放心,肯定要去鎮醫院的。

屋裏周大妮也醒了,聽到發燒,也慌了一下,忙不疊跟着起身,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大門就開了。

“發燒了,厲害嗎?”周大妮問。

蘇星夜點頭,“很熱,最少三十九度,得趕緊,”

趙自廣領頭出去,“走。”

他當先就朝着蘇星夜家走去,周大妮推蘇星夜,“走,快去。”

蘇星夜見她也跟着,“嫂子,你在家看孩子。”

周大妮擺手,“滿國看着就行,我去給你看着曉揚他們。”

一到家,幾個孩子都醒了,見到蘇星夜進來,曉柳直接哭出來,“媽媽,妹妹怎麽了,我喊她她也不醒。”

蘇星夜一摸,心裏更是急了,比剛才更熱。

趙自廣一摸,也是心裏一沉,“你趕緊給穿衣服,我去前面找軍醫,在辦公大樓彙合。”

他說完轉身跑出去,蘇星夜立馬給穿衣服。

周大妮伸手幫忙,見蘇星夜鼻尖冒汗,知道她心裏急,“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蘇星夜點頭,“嗯,我不會讓月月有事的。”

周大妮見衣服穿的差不多,拿了行軍壺倒好水,遞給蘇星夜,“去吧,我給看着孩子。”

蘇星夜讓她照應一下孩子,急匆匆收拾了一個布兜,背着沈月月,回頭看兄弟三個,“媽媽帶妹妹看病,你們在家聽周大娘的話。”

三小只有些害怕,卻知道這時候不能鬧,蘇曉揚點頭,“媽媽,你去吧,我看着弟弟們。”

蘇星夜轉身離去。

一路急走,辦公大樓前已經有兩個人了。

一行人進了一樓一個辦公室,蘇星夜把沈月月放在長椅上。

軍醫帶着個醫藥箱,帽子還歪着,顯然是被趙自廣硬拉過來的。

他伸手摸了摸沈月月的額頭,“高燒,是感冒了,先吃點退燒藥。”

蘇星夜不報希望的問,“能看出來是什麽感冒嗎?”

軍醫從醫藥箱裏拿出一個紙包,倒出兩片藥,搖頭,“這個看不出來,得檢查。”

蘇星夜接過藥片,看向趙自廣,“趙大哥,我不敢冒險,我想去鎮上,去醫院。”

趙自廣點頭,“我去借馬,帶月月去。”

蘇星夜拉住他,“借兩匹,我也去。”

“我會騎馬,也能騎馬過雪山。”她補充。

趙自廣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沒說什麽,點點頭,大踏步走了。

蘇星夜把藥片砸碎,混到水裏,給已經燒迷糊的小丫頭喂下去。

不一時,趙自廣就牽着兩匹馬來了。

蘇星夜把沈月月遞給他,“趙大哥,我先上馬,我上去後麻煩你把月月遞給我。”

趙自廣抱着沈月月,“弟妹,你可以嗎,月月還是給我抱着。”

蘇星夜拉住缰繩,一腳踏馬镫,一用力,另一只腳應聲而上,身體騰空跨在馬上。

趙自廣就知道了,就看弟妹這上馬姿勢,絕對是騎馬行家。

蘇星夜從布兜裏拿出一塊大包袱,對角線系緊,朝着趙自廣伸手,“放心吧,趙大哥,你帶路,我跟着你。”

接過沈月月,把她放進包袱裏,系住的一角挂在脖子上,沈月月整個人就卧在包袱裏,貼着她的懷抱。

沈月月哼唧一聲,蘇星夜立馬拍拍她,“月月不怕,媽媽帶你去看醫生。”

下山的路實在很不好走。

可蘇星夜一直牢牢跟着趙自廣。

一到山下,趙自廣就讓蘇星夜下馬,“我們車在前面那個院裏,我開車帶你去鎮上。”

那可是太好了,蘇星夜松一口氣。

當初他們上山的時候,沈開躍車開的慢,到了山腳又是用雙腿爬上去的,足足用了四個小時。

這次快了不少,到鎮上才花了不到三個小時。

可蘇星夜卻覺得無比漫長。

夜班醫生見他們抱着孩子匆匆跑進來,知道是急診,反應也很迅速。

“四十攝氏度,太高了,先挂上退燒吊針,然後抽血檢查。”

吃了那兩片退燒藥,月月燒依舊一點沒退,一直燒下去非常危險,蘇星夜點頭,“麻煩您快點。”

趙自廣把邊防軍人證拿出來,醫生更上心一些,“放心,晚上不用排隊,很快。”

月月全程都靠在蘇星夜的懷裏,喂水的時候迷迷糊糊又睜開眼睛,喝了幾口水,靠着蘇星夜繼續睡了。

打上點滴,蘇星夜才徹底松了一口氣,至少,進醫院了,雖然條件沒那麽好,可到底比營地的醫院好多了。

檢查結果果然很快就出來了。

“有急性腦膜炎症狀,幸虧你們送來的及時,你要是燒上一天再送來,打半個月的針都不一定能好,現在這種問題不大,看着高燒,只要及時控制就行,先打三針吊瓶,然後回家吃藥就行了。”

蘇星夜一驚,“怎麽會腦膜炎?”

醫生帶着個眼鏡,看她一眼,“你來的巧了,前些天我們這邊來了個這方面的專家,是好像給附近的哪個軍區首長做治療的,他今天沒走,研究病例呢,一看血值就确診了,急性腦膜炎症狀,細菌性腦膜炎。”

蘇星夜也不追根究底了,點頭,“醫生,那我們住院,住院,麻煩您給用最好的藥。”

趙自廣看她一眼,等醫生走了,從兜裏拿出一疊錢來,“弟妹,這些錢你先拿着,先給月月辦住院。”

蘇星夜一看,搖搖頭,“趙大哥,不用了,我帶了錢了。”

想到兜子裏的東西,她看看沈月月,把錢拿出來,“得麻煩你幫我給月月辦個住院,我在這看着她。”

趙自廣點頭,也沒接她的錢,擡腳就出去了,“你好好看着。”

點滴已經換了一瓶,蘇星夜摸着沈月月已經退下去一些的燒,松了一口氣。

腦膜炎,原來書裏月月那樣,是因為腦膜炎,幸好,那件事再沒發生了。

等趙自廣辦好住院手續,蘇星夜抱着沈月月住進病房,天已經蒙蒙亮了。

小丫頭的燒退了很多,也許藥裏有安眠的成分,睡得很香。

還要住院好幾天,後續還要吃藥和營養,錢是個大問題,蘇星夜想到自己布兜裏的東西,看向趙自廣,“趙大哥,還得麻煩你幫我看着看會月月,我出去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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