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番外之懷孕
番外之懷孕
轉眼間,柳思晨已經懷孕近九個月了,大腹便便的人身子顯得特笨重,穿着一身寬松舒适的孕婦裙子慢慢地走進婦産科。
醫生還是那位很有經驗的慈眉善目的老大夫,她先讓柳思晨坐下來,看着病歷又擡頭問:“怎麽?今天你先生沒來?”
柳思晨扁扁嘴,像孩子似的鬧情緒:“郝大夫,我都說了我沒結婚呢……”也并不忌諱別人知道她未婚生子。
“都快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麽孩子氣怎麽行?”郝大夫推了推眼鏡,笑着搖了搖頭說,“李護士,你讓外頭那小夥子進來,我有話要交代他。”
柳思晨咬着唇不說話,李護士看着她淺淺笑了笑,走到門外喊:“林先生,郝大夫請你進來。”
林宇哲正站在門外不遠處,臉上沒什麽表情,好像在想些什麽,聽到有人喊他才回過神來,輕輕“嗳”了一聲,快步跟着李護士進了科室。
他剛一進門就聽見一聲冷哼,是柳思晨,而且她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顧着跟大夫說話,那疏離的架勢明明白白地寫着,別靠近我。
林宇哲苦笑了一下,跟郝大夫點點頭,挑了個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郝大夫打量了他們倆好一會兒,這才滿意地笑笑:“這才對啊,懷孕又不只是媽媽的事情,爸爸也充當一個重要的角色,父母一直鬧別扭的話又怎麽能照顧好孩子呢?”
柳思晨板着臉不肯說話,還是林宇哲主動問:“郝大夫,思晨快到預産期了,有些什麽要注意的?”
這下柳思晨終于有了反應,勾起唇角冷笑:“笑話,是我生孩子,關你什麽事?”
林宇哲嘆了嘆氣,睨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誠懇地請教:“郝大夫,您說吧,我記着呢。”他拿出随身帶的PDA,認真的将大夫說的話一項一項地記下來,聽到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他還會仔仔細細地問清楚。
整個婦産科都說,林宇哲是他們見過的最稱職的準爸爸,人長得帥氣,又溫柔體貼,柳思晨每次産檢他都必到,簡直就是新好男人的典範。不過柳思晨對這麽高的評價有些嗤之以鼻,多少是因着之前發生的事,所以她怎麽看林宇哲都不順眼。
林宇哲自己知道,他只不過是在彌補從前犯下的錯誤,至于想要挽回思晨的心,他做的還遠遠不夠,畢竟最難治愈的,是心傷。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已經不會再愛上別人了,可原來不是,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的心已經被眼前這個忽然闖入他世界的女人深深吸引住了。而且現在他們還有了孩子,一個屬于只他們兩個的孩子,一想起這個他心裏就湧上絲絲的暖意,可不是,他要當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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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柳思晨默不作聲,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定定地睨着他,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她知道林宇哲想将功補過,可他傷她太深,她還沒辦法原諒他,但是在折磨他的同時她的心裏也不好受,真真是矛盾至極。
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林宇哲一直緊緊地跟着她,剛下了雨,地面濕漉漉,有些地方還坑坑窪窪的藏着積水,他膽戰心驚地看着她避開一個個水坑,終于忍不住沖上前牽住她的手:“路不好走,我開了車來,先送你回去吧。”
她卻不想領情,甩開他的手,口氣還很惡劣:“放開我,不要你管!”
“思晨,你聽我一次好不好?”林宇哲的語氣也強硬起來,可是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又辛苦地懷着他的孩子,他又不由得軟了下來,近乎于哀求地說,“我怕你有什麽事,真的。”
柳思晨怔了怔不說話,算是認同了,然後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扶自己上車坐好,為了遷就她,車速很慢很穩,不一會兒就回到了溫泉小館。
柳爸爸正好在換大門外的盆景,看到女兒回來,臉上笑得暖暖的,不過一看到跟在後頭的林宇哲,臉色馬上臭了起來,兩父女的脾性真是一模一樣。
不過林宇哲倒是習慣了這樣的冷遇,還能保持笑容地主動上前打招呼:“伯父,您好。”然後習慣性地接過柳爸爸手中的活兒。
柳思晨瞥了他一眼,也不吭聲,就挽着父親的手進了館裏。
等走了一段距離,柳爸爸才展開眉,語重心長地說:“他也算是不錯了,被我們一直刁難還不死心,你折騰得差不多就原諒他吧,難道你想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嗎?”
“我不是……”柳思晨一時語噎。
不是什麽?她也說不上來。
在柳爸爸的默許下,林宇哲總算是可以留下來貼身照顧柳思晨,恨不得把她放在眼裏捧在手心,好好地珍惜着。
離預産期越近,柳思晨的身體越笨重,脾氣也不好,經常鬧情緒,大冬天的總是一會兒想吃這個,一會兒想吃那個,不亦樂乎地把林宇哲指使得昏天暗地,偶爾柳媽媽看不過會去說她幾句,她就能不高興一整天。
每次都是林宇哲打圓場:“我沒事的,思晨高興就好。”以前都是他折磨她,讓她受苦,現在換她折磨自己,很公平。
其實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嬰兒房裏全是他添置的孩子的東西,滿滿的一屋子,其實他建議過思晨回C城待産,那裏條件環境都比小城裏好很多,卻立馬被她轟了出去:“瞧不起我們小地方?嫌棄了是不是?你不高興就走啊,沒人攔你!”
“你。”林宇哲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只是想對她好,難道她感受不到麽?
沒想到他果真離開了小城,幾天都不見人。
柳思晨也跟着好幾天茶飯不思,一點兒胃口也沒有,每天散步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望門口的方向看去,口是心非得很徹底,她恹恹的情緒一直等到林宇哲抱着一大堆積壓的文件出現時才消失。
明明看到不想看到人,可是胃口卻瞬間好了起來。
人就是這麽奇怪的,天天見面就覺着他礙眼,一旦不在跟前了,又思念得心發慌。
她也知道,林宇哲很忙,他幾乎是丢下公司跑來陪她的,所以他總是等自己睡着了才開始工作,她想勸,又無從開口。
日子一天天過去,預産期也快到了。
柳思晨是半夜的時候開始覺得肚子痛,她一叫,林宇哲就醒了。
大夫說就是這幾天,所以他每天等她睡着了都只是趴在桌子上打個盹,根本不敢睡熟了。
見思晨疼得臉色發白,他在旁邊一直急得團團轉,只會六神無主的不停問:“你怎麽了?很疼嗎?”其實他一向能鎮定地處理各種各樣的難題,況且也看了那麽多書準備了那麽久,應該沒有大問題,偏偏遇到突發情況他還是不能淡定下來,所謂關心則亂就是如此。
柳爸爸柳媽媽聞聲趕來,劈頭就問他:“你慌什麽?怎麽還不去開車?”
林宇哲一拍腦門,傻乎乎地應聲:“是哦,我馬上去!”
在車裏,柳思晨每一次喊疼,林宇哲的心就揪一次,恨不得能替她疼了去,大冬天的他卻出了一身冷汗。
哪知道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醫生檢查以後卻說她宮口還沒開全,只是開始宮縮,所以還得再等等看。
這一等就是三天。
第三天晚上,他守在手術室門口一個夜,忐忑不安地在外頭踱來踱去,既擔心,又期待。
孩子是拂曉的時候出生的,白白的軟軟的小東西。
林宇哲看到孩子的那一霎那,只想到兩個字,感動。
後來柳思晨醒來的時候,發現林宇哲趴在她床邊睡着了,他的眼底有一圈青黑,面容顯得很疲憊,下巴有新的胡渣,可嘴角卻帶着滿足的笑意,她下意識地動了動,發現自己的手被他緊緊地握着,很暖很窩心,她嘆了一聲。
真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