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
chapter.3
林筱萌還在想要怎麽解釋，就聽到他好聽的聲音響起，“不說也沒事。”
“我知道了。”續晨之緩緩地說。
擡眼看着他溫柔的雙眸，讀出他眼底的沒關系，知道他是在貼心地給自己找臺階下，林筱萌呆愣着點頭，腦裏只有一個想法：他真的太溫柔了。
吃完早餐，兩人在食堂門口分開了。林筱萌今天傍晚才有課，轉身正打算回寝室補覺，打了個呵欠就感覺到包裏手機的振動。
随手解開鎖就看到了寝室姐妹發的消息。
“小萌你還在教學樓嗎？能不能幫我去三教212第四排靠窗位置的桌肚裏把我的水杯帶回來？”
“OK”她回了個表情包，然後轉身倒回去往教學樓走去。
林筱萌到了教室順利地拿到了水杯，把杯子放進包裏走出教室的時候，餘光注意到旁邊座位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停下了腳步。
她輕聲走到他旁邊坐下，續晨之趴在桌上閉着眼睡着了，漆黑的睫毛垂着，額前的碎發也随意地搭着。只是眉頭微皺，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穩。
窗外的太陽慢慢升了起來，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落在他白皙的臉上，他閉着的眼微動，眉頭下意識皺得更緊了。
林筱萌轉過頭看了眼窗外，微風正好，樹枝微搖，樹葉輕輕翻動着。她坐直身子調整角度想幫他擋住陽光，但還是會有光照在他臉上，思考了半秒鐘，她動作輕柔地從包裏掏出了本書，舉着替他遮住光。
看着他安穩的睡顏，她想起了他常常熬夜的場景，忍不住有些心疼他，感覺他真的太拼了。
單手抽出便利貼，林筱萌寫了幾個字然後随手粘在了他的桌面上。
就這樣坐在他旁邊舉着書，她突然希望時間能就在此刻暫停，上課鈴聲不要響起，這樣的話他就能多睡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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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眼注意到還有一分鐘就上課了，她才收回書輕聲起身走了。
續晨之的閉着的睫毛動了動，被光的照射晃醒了，入眼的是耀眼的陽光，他不适應地閉着眼坐直了身子，鼻尖還有淡淡熟悉的桔香味。
恍惚中他總覺得好像剛才有人坐在自己身邊一樣，擡手揉了揉眉心，他睜開眼就看到了桌角的便利貼。
“有覺可睡也挺好。”沒有署名，他卻莫名肯定是林筱萌留的。
想起早上她問自己累不累時，他的回答是“有事可做也挺好”。
側過頭看向窗外，他覺得陽光的溫度暖到了心裏。
回到寝室，把水杯給室友後，她從包裏掏出向續晨之借的編程書打算繼續看，看着看着就覺得眼皮在打架，她拿着書上床了，本來是打算躺在床上看的……
果然，帶着書上床人都睡得更香了。
頭一沾枕頭，她閉上眼就睡着了，手裏的書反扣在被子上。
聽到鬧鈴驚醒的時候，她掐掉了鬧鐘坐起身來，感覺到世界已經暗了不少，身邊只剩安靜。
一覺睡到傍晚，真的會有一種被世界遺棄的失落感，總覺得差了些什麽。
沒多傷感，她快速起床去上課了。今天在教室裏她難得沒有摸魚玩手機，而是認真地看着編程書。
光是理論看着還是很模糊，晚上回到寝室她才打開筆記本電腦運行起很久沒打開的軟件，心底還有些慶幸自己當時懶得删，不然還得重新安裝。
手指敲打着鍵盤，一串串代碼出現在屏幕上，她神色認真，照着書上的樣例敲着代碼，漸漸地才找到當時學編程的感覺。
握着鼠标，她點下了運行。
最底下的工作欄開始逐條編譯運行，很快黑色的運行窗口彈出，她試探着輸入了幾個數據進去，緊張地敲下了回車。
和她擔心的一樣，最後得到的運行結果是錯的，她的雙眸忍不住暗了些。指針這一節的知識對她來說真的太雜亂了，難以理解，偏偏多打一個“*”的字符還是可以認為是多重指針，編譯依舊能通過并且不會報錯。
上一秒還在失落的情緒裏，下一秒她就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對啊，多加一個字符不報錯，但是改變了地址導致最後的結果出錯，陳銳凱就是這樣做想讓續晨之的程序出錯！
把運行窗口叉掉，她認真地對着屏幕和書上的代碼，試圖找出自己是哪裏的指針不小心打錯了。
門口有鑰匙聲響起，室友回來了，看着昏暗的寝室裏林筱萌坐在桌前，電腦微弱的光照在她臉上。
“你怎麽沒開燈？”
“啊……”她應了聲拖長音調，這才注意到寝室裏的昏暗，“忘了。”
室友不知道她在幹什麽那麽入迷，走到她桌旁看她的電腦屏幕，嘴裏還說着，“你在玩什麽好玩的游……”戲字被她吞回了肚子裏。
睜大了眼，她一臉驚恐，“林筱萌你怎麽了？怎麽突然開始搞編程了？”
“是一個學期的折磨還不夠嗎？”她掃到了林筱萌手裏書上相關指針的知識，默默往後退了幾步，“一定是我進寝室的動作不對，我重新再進來一次。”
深知室友的沙雕屬性，林筱萌笑了聲喊住了她，“我很正常，就是……”
得幫一個人，想幫一個人。
“就是随便看看。”她淡淡地說。
“有你這種随便嗎？”室友回頭看她，皺眉道，“我可沒忘記當時你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再也不學指針的樣子。”
聽到她的話，林筱萌也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考試周她整個人都繃得特別緊，因為她們學的是理工科，平時一點點忽略的小知識點全部堆積成了大問題。時間緊迫，一邊焦急地看教材，一邊看平時記的筆記，還得找題來做。偏偏一做就發現，自己還是什麽也不會。
當時複習到指針的時候，緊張地看了幾遍都看不懂，還有很多科目也沒學清楚，她瞬間就崩潰了。
沒忍心去回憶自己的崩潰場面，“人都有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她的聲音弱弱的，也不知道怎麽解釋現在自己的行為，心虛地轉回身子繼續學編程了。
可能是長大了成熟了，又或許是被續晨之的認真努力所感染。當時覺得怎麽也邁不過去的坎，現在她居然能很平靜地接受并且努力地嘗試着去翻越它。
好像，這其實也不是特別難。
第二天一大早，室友就把她叫醒了，昨晚調試代碼弄到很晚，現在林筱萌連眼睛都睜不開，伸出腦袋搭在床杆上，甕聲甕氣道：“怎麽了？”
“趕緊起床，輔導員在群裏通知了，今天早上去會議室開科創會。”
迷糊地摸出手機看了眼被消息轟炸的班群，她有氣無力地起床了。
像是夢游一樣終于到了會議室，她們在中後排坐下，林筱萌靠在椅子上又睡着了，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聽到了旁邊嘈雜的聲音，室友搖了搖她的手臂叫她醒醒。
還以為是自己睡覺被發現了，她下意識坐直了身子，睜開眼直接看向臺上。
莫名和臺上的人對視上，她有些迷糊地眨了眨眼，懷疑自己還在夢裏，不然，她怎麽會看到續晨之？
看到他臉上熟悉的溫柔笑容，她才收回自己的視線，身邊的室友激動地跟她說：“這個學長也太帥了吧！”
呆滞了好一會兒，林筱萌才疑惑地開口問道：“我們現在是在幹什麽？”
“開科創會啊！”意識到她是睡傻了，室友耐心地解釋道，“現在是我們院優秀代表作自己的科創彙報，這個學長是大三的代表。”
林筱萌這才點了點頭，心底還有些感慨，她居然現在才知道他們兩個是一個院的，他還算是自己的直系學長了，早知道的話她當初就可以直接以學業和科創問題接近他了。
續晨之的聲音舒徐，透過喇叭在會議室裏響起，他神情淡定，自然站地在臺上介紹着自己參加的科創項目，身上帶着清風霁月的氣質。
看着臺上簡潔的全英文PPT，耳裏是她完全沒聽說過的專業術語，視線移到續晨之好看的臉上，林筱萌好像看到了自己和他的距離。
那種，雖然自己能看得見他，卻走不近他世界半步的感覺。
他很快結束了自己的分享，臺下響起了大聲的掌聲。臉上帶着溫和禮貌的笑，他鞠了個躬下臺了。
系主任上臺激動地添道：“你們續晨之學長真的非常優秀，不光是他剛才說的科創項目，他還是連續三年國獎的獲得者，從入校開始就一直是專業第一，已經發表了好幾篇論文……”
不真切地聽着主任的話，林筱萌心底越發敬佩續晨之了，但想起他日複一日的認真和堅持，他身上會有那麽多榮譽好像也不奇怪。
可她最敬佩的還是他的淡漠謙和以及始終如一的努力。
“對了，為了讓大家更好地和這些優秀代表交流，我叫他們都把微信碼放在屏幕上了，大家可以添加，有什麽想問的、想學的盡管問他們。”主任笑呵呵地添道。
林筱萌愣着沒有動，身邊的室友催着她，“發什麽呆呢，好機會錯過就是過錯，趕緊加帥氣學長的微信……”
她後面說了什麽她也沒聽清，掏出手機掃了掃屏幕上的碼，跳出了她和續晨之空空的聊天界面。
正想着自己要不要發點什麽消息給他，下一秒就感覺到手裏的振動，垂眼她看到了續晨之發過來的消息——
“昨晚沒休息好嗎？”
優秀的人真的好像一道光。
可努力和堅持真的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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