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7
chapter.7
暈乎乎地上完下午的課，晚上回到寝室坐在椅子上林筱萌的情緒才恢複了平靜。
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她拿起水杯起身去接水喝。走到飲水機旁接了大半杯水，她仰頭一口飲盡。
舍友看着她今天魂不守舍的樣子，手指微動打着游戲，笑了聲打趣道：“怎麽？今天遇到帥哥了？”
聞聲，林筱萌腦裏又浮現起今天續晨之和她說話時溫柔的臉，被喉裏的水嗆到，拍着胸口咳嗽了起來。
把手機一擱在桌上，舍友微眯眼看着她，拉長了音調，“有情況啊……”
林筱萌咳嗽着搖頭，握緊杯子回座位了，神色認真一本正經道：“沒情況……咳，唯一的情況就是又多了一場考試。”
說着，她拿起手機點開了項目群，随手拿過一個本子記下參考文獻。手指下滑、下滑、又下滑才到了底。看着記了一頁紙的文獻名，她微怔着把手機放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學長，這她好像是真的不太可以……
頹了一秒鐘，想起續晨之的話，她深呼吸一口，擡手把頭發束成丸子頭，十指交叉活動了會兒手指，眼裏映着電腦開機的屏幕界面。
照着文獻名，林筱萌逐一搜索起來。
前面的中文文獻倒也還好，她認真地細讀着，把每篇文章的重點梳理出來，燈光昏暗，她埋着腦袋寫字的聲音小聲。
注意到下面的是英文名稱時，她擡眼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了。頓了半秒鐘，她敲着鍵盤輸入了文獻名，全英文的頁面跳了出來，在黑夜裏像是密密麻麻的神秘字符。
感覺眼前有些花，她忍不住閉了會兒眼。再次睜開眼，鼠标順着每個單詞移動，因為專業術語極多，她艱難地讀着文章。英語單詞到用時方恨少，一遍下來她只看懂了一點。
移開視線數了數本子上還有幾篇英語文獻，她握緊了鼠标，抿直唇，神色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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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寝室裏只有舍友們熟睡均勻的呼吸聲，面對着亮着微弱光的電腦屏幕，她伸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腰，靠在椅背上，仰着腦袋看着灰暗的天花板發呆。
續晨之的話又出現在她腦海裏，她還記得當時他那雙認真溫柔的眼。
如果那麽輕易就放棄的話，她怎麽對得起他毫無保留的信任。
所以說，到底是誰給了他相信她的勇氣啊……她坐直了身子，捏緊拳頭，繼續撲在桌前啃全英語文獻。
這是她第一次完完整整的通宵，一雙眼認真地盯着屏幕，絲毫沒有注意到漸漸變亮的世界。
鬧鐘響起，舍友動了動半眯着眼下床，看到林筱萌坐着時還吓了一跳，一下子清醒了。
“你今天怎麽那麽早？”沒等林筱萌回答，她打量了一下她的衣服和昨天一樣，微張着嘴不可思議道：“你通宵了？”
林筱萌記下最後一個單詞，蓋上筆蓋，伸着懶腰，打了個呵欠，滿眼盛着因為困意産生的眼淚，有氣無力地點了個頭。
沒注意舍友說什麽，她直接枕着雙臂趴在桌上睡着了。
舍友走到她身邊，看着她本子上記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擡手輕輕搖了搖她，低聲道：“上床去睡。”
林筱萌呢喃了聲，動了動身子沒有起來，她真的實在是太困了。
鬧鐘再次響起時，她只睡了兩個小時不到，拖着困倦的身子去洗漱，收拾好書去上課了。
因為她本身專業課任務就重，項目考核只能用課下的時間複習，最近又在複習半期考，整個人都忙瘦了一圈。
每天晚上她先把專業課考試複習好，剩下的時間拿來背文獻的重點，常常熬到半夜才上床睡覺，也有好幾次直接就趴桌上睡了。
考完最後一科時，她才松了口氣，終于可以将自己的全副心思投入在項目考核上。了解得越多她越清楚這個項目的價值，不僅僅是因為鐘教授帶着續晨之的這個優秀團隊才那麽受歡迎，而是項目本身就足夠吸引人。
她也不只是在網上看完了教授提供的參考文獻，還去圖書館找了很多的相關文獻補充。在圖書館遇到報名項目的同系大佬時，她知道競争比她想象的還要激烈。
認真準備了一周，項目考核的日子如約而至。
坐在教室裏看到拿着卷子進來的續晨之時，林筱萌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聯系了。
少年迎着光走進教室，白皙帥氣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聲音舒徐地簡單說明了筆試紀律，然後手裏拿着卷子開始分發。
單頁試卷落在她桌上時，她感覺到他路過時身上淡淡的茶香味，又想起他的話，她握緊拳頭為自己打氣。
擡眼看向講臺，她的視線恰好和續晨之掃視着大家的視線對上。他收起臉上嚴肅的表情，看着她露出了溫柔的微笑，一雙眼明亮。雖然隔得有些遠，但她還是讀懂了他眼底的鼓勵。
林筱萌垂眸擡起筆開始認真地答卷了。
與項目有關的術語她早已熟背于心，相關的反應和設備的使用她也背得滾瓜爛熟，一張卷子做起來還算順暢。
在最後一題停了會兒，組織好語言她才一筆一劃地寫上自己的答案。
續晨之定的倒計時結束，鈴聲響起，他從講臺上下來順着收好了他們的試卷。
“好，現在大家在外面準備一下，一會兒念到名字的逐一進來面試。”
門一打開，鐘教授帶着他的幾個學生進了教室，大家起身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出了教室在走廊外等着。
陳銳凱在和林筱萌進過的時候故意撞了撞她的肩膀，她二話沒說直接拉住了他，擡腳踩了他一腳，看他吃痛又不敢大喊的樣子，她臉上帶着笑出去了。
裏面續晨之把卷子的名字欄訂好，大家一起快速地批改起了卷子。
幾個人一起動作也很快，将分數統計好他把卷子交給了鐘教授，然後按着考號順序逐一叫他們進來面試了。
林筱萌是第十六號，差不多在中間的位置。看着前面的人一臉高興地進去，一臉沮喪着出來，她還有些摸不着頭腦。
續晨之打開門喊到她的名字的時候，她才回神起身進教室了。
先認真地做完自我介紹，她等着他們提問。
陳銳凱第一個開口問了個很刁鑽古怪的問題，本來是他提問她就有些緊張，想了會兒還是不知道答案，她回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鐘教授坐在正中間，垂眼正看着她的答卷。陳銳凱冷笑了一聲，看着她的眼裏帶着譏諷，“不知道你還挺有底氣的？”
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個字裏讀出她答不上還有底氣的，但林筱萌很清楚，現在反駁他對她來說只有弊無益。
“行了，你走吧。”陳銳凱自顧自地說着，冷着臉擡高聲音喊道，“下一個！”
外面的人正推開門要進來就聽到續晨之說了聲：“抱歉，現在這個同學還沒有面試完。”聽到他的話，他又關上門退了出去。
陳銳凱面露不虞，側着腦袋問續晨之：“她問題也答不上來，還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樣子，有繼續面試的必要嗎？”
“面試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嗎？”續晨之直視着他，一張臉上神色認真，帶着絕不退步的堅決。
第一次聽到續晨之語氣那麽重，林筱萌還有些感謝他為自己說話。其他面試的學姐學長大概是知道陳銳凱的性子，一句話也沒說。
教室裏的場面有些尴尬，續晨之和陳銳凱對峙着，安靜得只有教室中央的挂表秒針走動的聲音。
林筱萌微皺着眉還在思考剛剛陳銳凱問的問題，下一秒就聽到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林筱萌是嗎？”
她擡眼看着鐘教授，認真地點了個頭。
“我記得你，”鐘教授的臉上帶着笑，“大一的時候我帶過你。”
“你進步了很多，”說着他将她的卷子翻了個面，垂眼看着她的最後一題，贊賞地點了點頭，“你對我們項目的見解也很獨特深入。”
“看得出來你下功夫了。”
“但我想問你的是，上個學期我就邀請過你進我們實驗室，你當時拒絕了，為什麽現在又想加入我們？”鐘教授雙手握着放在桌面上，看着她認真地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林筱萌想起了大一時候的事。第一次見鐘教授，他就和她說了很多話，也詢問過她的學業規劃，當時她還什麽都沒想，支支吾吾地什麽也沒說出來。
鐘教授看出了她的迷茫，看了眼她還算可以的均績，順口提了句讓她進他的實驗室。他是真的想帶好她，想着讓她進自己的實驗室跟着學一些東西，再慢慢讓她尋找自己人生的方向。
但是當時林筱萌一聽到實驗室就覺得枯燥無味，直接婉言拒絕了。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當初錯過了多好的機會，一個自己現在為之付出了很多努力想要争取的機會。
是什麽改變了她的想法呢？在遇到續晨之以前，她只會做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比如修學分完成學業，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走出舒适圈進實驗室做科研。
腦裏浮現起續晨之日複一日的認真努力，林筱萌擡眼認真看着鐘教授回答道：“因為我想試試努力和堅持是什麽感覺。”
對不起大家！晚了好久……
咱林筱萌同學也開始奮鬥了！！！
(要一起變得優秀，在更高處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