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9
chapter.9
參觀結束後他們回到大巴上，林筱萌随意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側過頭看着窗外的高樓大廈發呆，回想着剛才看到的一切還是覺得心潮澎湃。
續晨之走上車繼續坐在了她旁邊，她收拾好表情，臉上帶着禮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打了個招呼。
“今天考得不錯。”他溫柔地看着她提了一句。
林筱萌沒想到會被誇，微怔了一會兒，不好意思地擡手摸了摸後頸，眼底盛滿了感激，“謝謝學長。”
車子啓動，平穩地行駛着，看着往後倒退的大廈和藏在高樓之間濃烈的落日夕陽，她感受着天際橙紫色的餘晖，一張臉被映得柔和，嘴角忍不住上揚着。
心底充盈着滿足感，她覺得由衷的高興。那種很努力去做好一件事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就好像自己突然成為了一個英雄，在有些乏味枯燥的生活裏打敗了頹廢找到了希望，讓平凡不再是平庸。
感覺着眼前的光影變幻，她很快又睡着了。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車她沒注意差點摔了一跤，身後的續晨之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臂。
“謝謝學長。”她站穩身子站在車旁乖巧地朝他道謝。
剛好手機振動，她掏出手機是舍友的電話，她接通，“喂？”
“你們下車了沒？感謝你幫我去拍照片，快回寝室，我喊了外賣請你吃大餐！”
“好，馬上回來。”她應了聲，看着續晨之想起今天口誤的事還是有些不自在，擡手跟他示意了一下就趕緊走了。
續晨之看着她匆忙離開的背影揚唇笑了。
回到寝室林筱萌就把照片發給了舍友，她吃着炸雞，嘴角沾了些辣椒，舉着雞腿口述着今天去參觀代爾公司的所見所聞，舍友敲着鍵盤随意記着重點，很快就完成了一篇推送。
“對了，你看群裏消息了沒？”舍友想起些什麽偏着腦袋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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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萌嘴裏嚼着肉眨了眨眼迷茫地搖頭，舍友看她還不知道直接開口道：“周搞終于做了一件人事，他把排球測試推到期末了！”
周搞即她們那個愛搞事的排球老師，半期他居然借了教室讓她們筆試排球的相關知識，并且還早早把題發群裏讓大家先百度，雖然大家都表達了“既然如此何必考試”的吐槽，但他還是堅持要考，最後一個題是“選了本門排球課有什麽體驗和收獲？”
當時林筱萌就覺得文思泉湧，從開頭就寫跑題了，通篇文章明裏暗裏都表達了對老師的不滿。舍友知道她寫的什麽後，誇了她好久。交了卷子後她才有些後怕，真心希望老師不要認真看卷子，期盼他看不懂她在寫什麽。
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林筱萌才記起練排球這個事，最近忙考試和項目考核完全沒時間練。
擡手看了看，手上的淤青幾乎消完了。排球小測推到期末了，那她又有時間練習了，慶幸中帶着些許悲痛。
傍晚下課了她就帶着排球去練，被天邊的夕陽照得晃眼，仰着腦袋墊着球。
最近該忙的事都結束了，她倒是有大把的時間練球了，經常都在排球場。
又是一個晚上，她活動好手指，拎着球袋去練球。
夜風舒适，吹起她有些雜亂的頭發。最近她有在反複好好看網課視頻，覺得自己還是進步了不少，雖然發球還是發不過去。
擺好姿勢的時候她站着呆滞了會兒，忍不住又想起了上次續晨之幫她調整姿勢的時候，想起他順手發的那個漂亮的球。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其實她做關于續晨之夢的次數很少，仿佛她根本就不會夢到未來一樣，系統也沒有再出現過，她都快懷疑到底什麽時候是在做夢了。
正發着呆，耳邊就響起一道熟悉好聽的聲音，她轉過頭去就看到了站在排球場鐵網門口的續晨之。他穿着寬松的灰色T恤，柔順的頭發随意地搭在額前，一張臉被旁邊的燈光照得柔和。
“手好了嗎？”他邁着步子走了進來問道。
林筱萌點頭，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都好多天了，早就好了。”
續晨之在她面前停下看着她，“好了怎麽沒有聯系我？”
“我可以幫你看看怎麽練好排球。”他不疾不徐地補完自己的話。
“啊……”她拖長了音調擡頭看着他，思考了會兒還是直說道，“我覺得你平時都挺忙的，不太好意思打擾你……”
“其實也不是特別忙，”他從她手裏拿過球，檢查了下球的氣充滿沒有，側過頭來露出一個好看的笑，語氣随意帶了些笑意，“也就是一般的忙吧。”
說着他擡手發了個球，看着排球在夜空裏劃出的好看弧度，林筱萌也笑了，“學長今天心情挺好的？”
“嗯。”他點頭，然後到對面去撿起球走回她身邊把球還給她，“認識一個努力的孩子成功了。”
她點了點頭，學着剛才續晨之的動作眨眼看着球場對面，想起上次他說的話感慨道：“真好，他能堅持住等到了收獲。”
續晨之站在一邊看着她，“項目考核結果出來了。”
聞聲林筱萌手裏握着排球的力度加大，心跳加速，站直身子轉身面對着續晨之。
他雙眸裏映着遠處的燈光，看不清有什麽情緒，臉上的表情也淡淡的。林筱萌有些緊張地雙手握着球，抿了會兒唇還是開口問道：“我進了沒？”
夜晚有些安靜，她能很清晰地聽到耳邊吹過的風聲和自己有些雜亂的心跳聲。續晨之看了她好一會兒，半晌臉上才帶着笑朝她點了點頭。
抱着球林筱萌激動得原地蹦跶了一下，滿臉的高興，雙眸裏閃着光。
“太太太太感謝學長了。”她聲音清脆，認真地朝續晨之鞠了一躬，馬尾辮跟着搖晃着。
“我又沒有幫到你什麽。”續晨之臉上的笑謙和。
“反正，”林筱萌擡眼看着他，神色認真，“所有的一切都很感謝你。”
感謝他的信任讓她有勇氣堅持下去，感謝他的努力認真感染了她，讓她這平凡無奇的青春也能擁有奮鬥，也能努力地墊着腳去觸到光。
想起剛才他說的“認識的努力孩子成功了。”她微愣，後知後覺發現原來他說的是自己，臉不受控制地有些發熱。
“繼續練球吧。”續晨之垂眼看着她手裏的球。
林筱萌點頭，又重新擺好動作，揮了揮手正打算發續晨之就喊住了她，走近了她，擡手點了點排球的一個位置，微彎着腰，腦袋湊在她臉的旁邊，認真道：“上次我也說了，要找準點。”
“你另一只手揮上來的時候要打在這個點上，這樣打出去的球就不會偏了。”
說着他側過臉看着她，兩個人隔得有些近，林筱萌小聲地呼吸着僵硬地點了點頭。
續晨之雙手插兜站直了身子，“現在試試。”
微低頭看了眼剛剛他指的位置，她揮了揮手擊打上去，排球沿着直線方向飛了過去，擦着線到了對面。
這算是她發出來最好的一個球了，臉上的笑燦爛，她高高興興地跑到對面去撿球，站在對面又發了一個。
雖然又失敗了，但她還是很興奮，撿起球又回到了續晨之身邊。
他認真地看着她練球的動作姿勢，把發現的問題都一一替她指了出來。偶爾也直接動手幫她調整了會兒姿勢，林筱萌發球的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好。
感覺都練了好久了，她額前都浸出了薄汗，從包裏拿出紙來擦了擦汗，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馬上都到閉寝的時候了，她趕緊把球收好，朝站在球場旁的續晨之喊了聲，“學長，我們該回去了。”
續晨之點頭走了過來，看着她因為運動後有些紅的臉和亮晶晶的眼，突然開口道：“你上次問過我為什麽那麽相信你。”
“對。”林筱萌和他并肩走着應了聲。
“因為排球。”他有些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聽到他的話，林筱萌不解地擡頭看他，一臉疑惑。
排球？難道排球打得不好的人比較聰明？怎麽可能？她在心底吐槽着自己是什麽邏輯鬼才。
續晨之擡眼看着遠處朦胧的燈光，思緒好像飄得很遠，想起了每一個自己在燈下孤身學習的場景，聲音有些悠遠，“因為你始終沒有放棄，一直來來回回地努力着。”
上次在排球場旁，看着努力的她就像看到了自己。始終如一的反複也好，咬牙堅持着不願意放棄。就算是走得慢，但也絕對不會停。
“而且，一開始我們認識也是因為你幫我看包。”他垂眼看着她認真地解釋着，他比誰都清楚，她對他沒有惡意。
林筱萌這才點了點頭，他一說她就能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在夢裏她也知道他每天有多認真和努力。
可是，她努力練排球是為了向周搞證明自己，努力進他們項目組是為了“做任務”幫他。那他呢？他那麽努力是為了什麽？
兩個人并肩走着，她也沒有直接開口問他，續晨之将她送到了寝室樓下，跟她道別了聲就轉身走了。
看着他消失在夜晚裏的背影，她莫名覺得他好孤寂。他好像屬于白天，卻也能融入黑夜。身上有光，在黑夜裏以自己的頻率獨自閃爍着。
網文作家們于2020年5月5日舉辦第一屆#55斷更節#
這是一個屬于寫手的節日，停下來，慢下來，為自己做一些事情。
在這一天網絡文學創作者發出自己聲音，用一天時間，證明一件事情。
(來自5.4的存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