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夏日炎炎,樹林裏的知了争前恐後的鳴叫着。

方溪溪張了張嘴,剛想回答來着,就感覺到有一片葉子落在了她的脖頸處,癢癢地。

她下意識地看過去,想要把葉子打掉,然而目光觸及之後,方溪溪瞬間僵住了,本就晶瑩剔透的肌膚霎時間變得慘白一片。

方溪溪只覺得頭暈腿軟又想放聲尖叫。

原來她脖頸處那片落葉上盛着一只圓滾滾的青色毛毛蟲,軟趴趴地在方溪溪樹葉上蠕動着。

方溪溪再也忍不住了,她放聲尖叫,瘋狂地甩動着身子,“啊!!!!”

聲音尤其尖銳。

她閉着眼睛又蹦又跳的。

她不敢用手去碰樹葉,怕碰到那胖團子,所以就傻乎乎的晃身子想把樹葉搖掉,完全沒想過毛毛蟲萬一被她一晃,晃到身上怎麽辦。

方溪溪是幸運的,這個假設沒有成立,毛毛蟲和樹葉都被她一甩甩到了地上。

其實看着她小臉慘白,驚慌失措的模樣,虞斐硯還挺心疼的。

只是……

虞斐硯眼睜睜看着她再次撞進了自己的懷裏,他幾乎能夠聽到自己那幾欲要跳出去的心跳聲。

“怦怦怦......”

所以,原來夏天是個适合戀愛的季節麽?虞斐硯不知怎麽的,心裏莫名其妙冒出來這麽一句話來。

方溪溪實在是被毛毛蟲吓住了,整個人瑟瑟發抖地倚着虞斐硯,一副柔若無骨的模樣,像個八爪魚一樣貼在虞斐硯身上。

虞斐硯略微一低頭,就瞅見了那一抹瑩白如玉的脖頸和若隐若現的溝渠,薄薄的裏衣松松垮垮包住了那團瑩白,只是未曾想到裏面竟是如此嬌小玲珑,他驀然挪開眼睛。

喉嚨微微動了動,只覺得眼前還是那一片滑膩的肌膚,整個人不知怎麽了,熱血澎湃的。

“毛毛蟲、毛毛蟲走了麽?”

方溪溪閉着眼睛不敢吭聲,只緊緊抱着虞斐硯,那張嬌豔欲滴的小臉此刻可憐巴巴的。

清甜的嗓音如同江南水鄉的呢喃,沁人心脾卻又勾人魂魄。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太對,可是那個毛毛蟲太可怕了,居然在她樹葉上蠕動,萬一、萬一毛毛蟲不長眼在她胳膊上蠕動怎麽辦?

只要一想到那種蟲子蠕動的觸感,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沒事了,別怕!別怕!”

虞斐硯用有些僵硬的大掌輕輕拍了拍方溪溪的後背,他清冽的嗓音逐漸變得沙啞。

他不敢再去碰觸方溪溪的後背,故而轉道輕輕撫摸着她烏黑的長發。

“沒事了!”

好一會兒,方溪溪才緩過來,顫顫巍巍睜開了一只眼睛,似乎是想确認一下環境。

哪成想自己卻是緊緊埋在虞斐硯胸口處,蹭的一下她那雪白的脖頸處開始泛起紅暈來,就連耳尖上都變得通紅通紅的,幾乎要滲出血來一般。

她嗷嗚一聲,從虞斐硯懷裏退了出去。

方溪溪咽了咽口水,嗖的一下用小手捂住了臉,試圖遮蓋一下。

她慌慌張張解釋着:“那個、那什麽,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太害怕蟲子了,我沒想着……占你便宜的。”

說到最後,方溪溪也有點不好意思。

要不是虞斐硯還在這,她幾乎要尴尬的撓牆了!

太太太尴尬了!

這人不會覺得她故意投懷送抱吧?

方溪溪閉了閉眼,她真是想哭了,她怎麽就、怎麽就作出了這種事情!

要是現代也就算了,這可是思想保守的七十年代啊!她真是要瘋了,要瘋了!

這人不會誤會她什麽吧?

方溪溪咬了咬唇,素白的小手悄悄露出一個小縫隙,想要觀察一下虞斐硯的反應。

不料,被抓個正着。

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漆黑的眼眸中帶着水汽,可憐又可愛。

随即倏地一下,又閉上眼睛,合上手。

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虞斐硯彎了彎腰,正視她:“怎麽?害羞了?”

說着,他垂眸一笑,聲音低沉性感,招人得很。

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徐徐灑在方溪溪那雙白瓷似的小手上。

方溪溪睫毛輕輕顫了顫,就連指尖上都帶上了幾分緋紅,她趕忙扭過身去背對着他。

虞斐硯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語氣認真,整個人變得正經起來。

方溪溪一驚,放下手扭過頭來,一雙美目中滿是驚恐:“你、你、你對我負責任?”

她說話磕磕絆絆的,像是被吓到了。

虞斐硯重重點頭:“是!”

抱也抱了,摟也摟了,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看了,自然要負責任才是。

而且、而且,虞斐硯覺得自己也是也是喜歡方溪溪的。

從第一眼就喜歡,總覺得她和別人不一樣。

若不然,以自己的性子,女孩子摔了或者怎麽着,他最多就幫忙叫人。

可方溪溪就不一樣了,當時抱了她後,自己也是挺驚訝的,仿佛是一種本能。

或許,從第一次見面,他就該明白自己的心意。

一見鐘情,一見傾心!

“不用!”

方溪溪咽了咽口水,試圖打消他的念頭。

她咬了咬唇,“那什麽,我又不是落水被你救上來,咱倆也沒什麽肌膚之親,而且我這人真大大咧咧,不在乎那麽多,我真的沒那麽矯情!我的思想也沒那麽保守,你千萬千萬別對我負責。”

雖然說,方溪溪确實對這人起過那麽一丢丢的小心思,可也沒想過讓這人對她負責任,從此走進婚姻的殿堂。

她還這麽年輕啊!

虞斐硯不說話,只靜靜看着她,搞得方溪溪都覺得有點小尴尬了。

但是方溪溪還是決定必須掰扯清楚,要不然這人以後也因為這麽點小事就對別的女同志負責任怎麽辦?

“而且咱倆也沒怎麽接觸啊。也就是昨天我摔着了,你才抱了我一下,然後就是今天我剛剛不小心摔進你懷裏了。而且這才,這滿打滿算也才兩天!”

方溪溪伸出手指強調着,乳白的手指在虞斐硯眼前晃了晃,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力。

方溪溪繼續語重心長道,“你、你可長長心吧,也就是我,若是旁人只怕就要高高興興同意了。”

虞斐硯心道,若是你能跟旁人一樣高高興興地同意就好了。

而且,哪裏會有旁人,我只不過是想對你一個人負責任罷了。

若是旁人,虞斐硯自有千種萬種法子叫那人打消心思。他可不像喻聞深那樣啥啥都拎不清,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我知道!”虞斐硯擡眸,“所以,你下午到底要不要去公社買東西?”

這話成功的讓方溪溪暫時閉了嘴。

也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去還是不去?

去吧,豈不是給了虞斐硯希望,覺得要對她負責任了?

不去吧,她和梁玉又确實缺東西,明天就要上工了鐵定是沒時間過去了。

方溪溪眼底滿是糾結,心中也是天人交戰,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了。

一雙美眸中除了糾結還是糾結。

一旁的虞斐硯眼底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啧,真可愛!

“那你要想清楚。畢竟……”虞斐硯頓了頓,輕笑一聲,“明天你就要上工了。”

“當然,你不用心裏有負擔,我、我鐘意你是我的事,我想對你負責任也是我的事。所以,你只需要穩坐釣魚臺,好好考察我也就是了。我也希望你明白,找對象一定要找一個對你最好的,最為你設身處地着想的。咳咳,當然,如果你覺得我還可以,那、那等你想找對象了,可以先考慮我麽?”

這話裏帶着一些小心機,既是自誇也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虞斐硯黑眸深深,裏面是化不開的炙熱。

過去他從不相信什麽一見鐘情,只覺得是見色起意,哪成想自己竟是也碰到了這樣一個女孩。

若是方溪溪知道他的想法,只怕要告訴他,這就是傳說中的打臉!

不管做什麽,總想引起她的注意力,總忍不住想要關注她。也就是今天他才開始醒悟,昨天自己的所作所為像個不懂事的孩子,做了那些惹人煩的事情還沾沾自喜覺得被關注了。

哪成想,方溪溪不過小小的一只,卻有那麽多男同志來獻殷勤。

自上午從那幹部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虞斐硯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這才第二天,再等又不知多少人想方設法讨她歡心呢。

方溪溪瓷白色的小臉微紅,她提了踢石子兒,嫣紅的小嘴輕啓,“嗯,我、我知道了。”

“那……”方溪溪驀然擡眸,沖他嫣然一笑,“下午見!”

這個決定還真是她一咬牙一跺腳才決定下來的。

說罷,方溪溪扭頭就走,小臉又紅又燙,不知是羞的還是怎麽的。

可偏偏那微微揚起的唇角卻是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因為,虞斐硯确實生得俊,還對旁人冷若冰霜的,這樣一個讓她有好感的男孩子卻是跟她告了白。

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都帶給了她極大的愉悅感。

不過,也僅限于此了,虞斐硯雖好,可是口口聲聲負責任,那就是要結婚咯。

太可怕了,就是現實世界她也只是個剛成年沒多久的孩子,向往甜甜的戀愛,卻懼怕走進婚姻的墳墓。

該怎麽辦呢?

懷着這樣惆悵的心情,方溪溪那張瑩白的小臉上一片憂愁,不見半點笑意。

于是,知青點的女知青們見了,少不得要安慰一番。

而趙紅霞卻是結結實實松了口氣,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千千萬、萬萬千不能給這倆人相處的機會。

要不然,他們真的對彼此改觀了怎麽好?

趁着現在這倆人有點矛盾,徹底想法子讓他們不接觸這才是法子。

虞斐硯如今是大隊裏的幹部,經常要跟着來地裏視察,而方溪溪又是那麽個嬌滴滴的性子,若是下了地怕是要出不少亂子,兩人少不得要接觸些。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給方溪溪換個活兒,趙紅霞心裏想着。

這邊趙紅霞正琢磨着法子,方溪溪卻是被熱心的女知青們安慰着。

一個高鼻小臉的女孩子道:“溪溪啊,你也別在意,這虞知青啊就是那麽個性子,對誰都這樣。”

“就是就是!”

“虞知青就那樣,他絕對不是針對你。”

也不知怎麽的,女知青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講着自己的經歷,大家夥熱鬧了起來。

王甜甜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有一次,我不小心摔倒了,歪着腳了。我就想讓虞知青幫忙拉我一把,結果他根本沒搭理我,我當時還挺尴尬的。結果,過了一會兒他找了兩個個女知青過來扶我,這人啊就是愛避嫌,思想又有點保守,但是人還真是個好人。”

不過她這話明顯是經過修飾了,大家心裏都有數,剛來的時候看見這麽個俊俏知青,誰心裏沒點想法?

光上工時,虞斐硯、喻聞深那有多少村裏女孩湊過去就知道這倆人多受歡迎了。

雖然風格不同,但是這倆人在村裏的人氣那是杠杠的,長得好看就是好。

當然,倆人還是不一樣的,虞斐硯是自己有實力才當上了大隊幹部,那喻聞深明顯就是靠了高珊珊家才換了個輕松的活計。

經過這番讨論,方溪溪着實是聽到了不少八卦。

原來喻聞深在知青裏人氣這麽高啊!

啧啧啧,不過這人也是挺蠢,被高珊珊算計着跳河救了人,然後又以毀了名聲為由要自殺,鬧騰來鬧騰去,喻聞深把自己賠上了。

本來好好的對象,現在成了仇人。

據說,吳蘭蘭家和喻聞深家似乎有點矛盾,所以不同意他們處對象。于是他們為了能在一起才下的鄉,結果現在卻是分了手。

那他們下鄉的意義何在?

不說喜不喜歡,喻聞深好歹有了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可吳蘭蘭呢?

啥也沒有不說,還得天天下地做農活,跟住在一個知青點的喻聞深低頭不見擡頭見。

光是想想,方溪溪就替吳蘭蘭難受,這倆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結果又出了個破事,真是讓人唏噓不已啊。

還有就是,不知出于什麽心态,趙紅霞最後還是去做飯了。

趁着大家夥讨論的時候,方溪溪悄悄回了屋,她可不是沒事兒人,還得跟梁玉商量一下買啥東西呢。

一推開門,發現季安蘊也還在屋裏。

“回來了!”季安蘊小心翼翼瞅了她一下,問,“你沒事吧?”

梁玉也擡頭看向她,問:“虞知青找你啥事啊?我聽外面那群多嘴......咳咳,聽她們說你好像被虞知青說了一頓。沒事吧?”

方溪溪懵了一下,搖搖頭:“沒有沒有,虞知青也沒說啥,就是跟我說了讓我明兒去上工去。”

“上工?那你的腿?”梁玉愕然,“怎麽這麽突然,不是已經請過假了麽?”

季安蘊皺眉,“虞知青......是不是對你有啥意見啊?”

方溪溪搖頭,趕忙為虞斐硯解釋道,“沒有,不是!”

只是具體的她也不知道怎麽說,她這麽大人了,也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總不能大大咧咧把虞斐硯給她表白,還幫她籌謀了一個活兒的事兒說出來吧。

方溪溪也怕影響自己和梁玉、季安蘊的感情,這兩天相處下來,梁玉挺照顧她的,季安蘊人也不錯。

她不想因為這麽點事兒,而影響到她們之間的關系。

方溪溪咬了咬唇道:“是這樣,虞知青的意思是讓我明天先過去上工,秋收快結束了,眼看着這兩天公社裏可能要下來視察我去晚了不合适,怕大隊裏人對知青們有啥壞印象。當然,他也知道這麽做有點為難我,我的傷本身還沒好,再加上明天我想着去公社添置點東西。所以虞知青說,他下午正好也去公社,能騎車幫我過去,然後幫忙提提東西啥的。我覺得也行吧。”

來的路上,方溪溪絞盡腦汁才想到了這麽好個理由了,成功把兩件事串聯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

季安蘊和梁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們也清楚上頭視察是大事兒,為了知青們虞斐硯這麽要求也不過分,而且他也答應帶方溪溪一程,還願意幫忙提東西,也可以了。

而且工分這東西也是給方溪溪的,又不是給虞斐硯的。

認真來說,方溪溪倒也不算是委屈。

“恩,咱們趕緊吃飯吧。梁玉,一會兒咱倆得商量一下需要添置的東西,然後看咱們需要一人拿多少,下午我就去公社買東西去了。”方溪溪提醒道。

梁玉點點頭,三人端起碗開始吃午飯。

雖說方溪溪的手藝算不上好,但是這一上午過去大家都餓了,所以吃起來倒也還算是香。

吃完飯,季安蘊主動幫忙把碗給洗了,雖然方溪溪一直阻止,但是拗不過她,也只能随她去了。

季安蘊走後,方溪溪從行李箱裏拿了個小本子,撕了一頁紙,開始記錄需要買的東西。

還別說,本來沒覺得缺啥,一說要買東西,就感覺這也要買那也要買的。

熱水壺、兩對碗筷、兩個菜盤子、粗糧十斤細糧一斤、各種調料、放東西的大袋子要兩個、小袋子要兩個手電要一個、一塊鏡子、白砂糖一斤、半兩肉、半斤油、油葫蘆。

其他的等到那再看,如果有需要的就再添置點。

方溪溪撓了撓頭,苦着一張臉道:“這麽多東西。就算有虞斐硯幫忙,我也拿不完啊。”

梁玉也有些發愁,“是啊,但總不能跑兩趟吧?”

她想了想,又道:“要不然這樣,我請個假,咱們仨一塊去。”

方溪溪本想說好,但是轉念一想,這事兒還沒跟虞斐硯說,而且就一個自行車,怎麽也帶不了兩個人還有那一堆的東西啊。

“還是算了,梁玉你好好上工吧。再說了,就一個自行車,怎麽也沒法把咱們都帶過去啊。”方溪溪嘆了口氣,餘光瞥到了行李箱上,靈機一動,“我把行李箱裏的東西收拾一下,帶着空行李箱過去不就成了麽?糧食盡量放行李箱裏,水壺我自己手提就行。”

梁玉道:“是個好辦法!”

于是倆人火急火燎開始收拾行李箱,大堆的東西堆積在桌子上,她們怕東西多,就各自收拾出來一個行李箱,到時候帶着兩個箱子去怎麽也夠了。

“對了,晚上你做你的飯就行了,玉米面我放這了。晚上我估摸着回來的晚,要是鎮上有吃的,我就直接吃點再回來了。”

方溪溪叮囑着。

梁玉點頭,“好,我知道了!”

反正現在她們屋裏缺的東西還是有點多,就是糧食都沒地方放,所以她們商量着買幾個袋子和菜盆回來,到時候可以做點或者從別人那裏買點窩窩頭、饅頭一類的放起來,吃的時候熱一熱。

倆人略微休息了一下,梁玉就滿心感慨地去下地了。

反正就中午梁玉的吐槽來看,方溪溪已經預料到明天的痛苦了。

方溪溪長長嘆了口氣,面上滿是感慨。

一旦剩下她一個人,很容易就想起剛剛在小樹林裏發生的事情。

虞斐硯對她那樣溫柔,兩個人那般近距離接觸,幾乎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氣息。

尤其是她最後跟八爪魚一樣貼在虞斐硯身上時,能感覺到虞斐硯這人身材很好。

霎時間,方溪溪小臉一紅,她捧着自己的下巴在床上嗷嗚一聲,來回滾了一圈。

“不許再胡思亂想了!!!”

可是沒用,方溪溪感覺自己的思維那叫一個發散啊。

怎麽辦!!

虞斐硯都給她告白了,她要不要答應啊?

方溪溪彎了彎下嘴唇,小臉蹭了蹭枕頭。

可是虞斐硯這個人太認真了!

聽他的意思就是想往結婚發展,可是方溪溪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而且,眼看着明年就能回城參加高考了,她要是和虞斐硯談對象了,那不就是異地戀麽?

這年頭交通也不發達。

方溪溪撓了撓頭發,決定再考慮考慮吧,雖然現在看虞斐硯挺靠譜的,可是以後咋樣誰也不知道。

之前還聽說,這年頭為了回城,抛妻棄子的知青都一大堆。

更何況是還沒結婚就是談對象的了。

反正方溪溪不太喜歡異地戀。

等等,虞斐硯是哪裏人她好像也不知道欸!

方溪溪歪了歪腦袋,想着有機會得問一下。

而且......

女孩子得矜持,哪裏能見面幾天就在一起的,起碼得先考察考察這個人的性情,還有對自己的心意,到底是光說不幹還是又說又幹。

想着想着,她就開始犯困了,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好在心裏存着事兒,不過略微休息了一會兒,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方溪溪就睜開眼了。

方溪溪伸了伸懶腰,起身收拾收拾,換上了一身簡單舒服的衣裳,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元氣滿滿。

畢竟,今兒不是出去玩兒而是要采買東西。

走之前,方溪溪對着鏡子裏那個嬌俏的女孩粲然一笑,提着兩只空箱子往外走。

鎖好門檢查好一切該帶的東西後,她才松了口氣,徐徐往外走着。

腿上和胳膊上的傷疤已經結痂了,腿也好多了,起碼走路不一瘸一瘸了,可還是不太利索,所以方溪溪只得慢慢走。

一出門,一股蒸騰熱浪撲面而來。

方溪溪呼了口氣,擡頭望了眼天邊那輪烈日,不禁皺了皺鼻子。

這天可真是熱啊,像個大蒸籠一樣,這還就是走路,這要真是下地幹活......

方溪溪渾身上下一哆嗦,不敢想不敢想,反正只要不是今天幹,就沒事!

有啥事明天再說!

方溪溪放下箱子,捂了捂額頭喃喃自語着:“要是下雨就好了。”

說完,她猛然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這要出門呢,搞什麽烏鴉嘴。

方溪溪想起以前家裏人都叮囑,趕緊呸呸呸了三聲,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虔誠無比道:“不算數不算數!!千萬別下雨,就是下雨也請等等,等我們買完東西回來再說。”

方溪溪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一臉苦大仇深提着箱子往外走着,小臉快皺巴的不成樣了。

因為,這日/頭太太太曬了!

她光是提着兩個空箱子走這幾步路就感覺要炸了,白皙的額頭上浮現出滴滴晶瑩的汗珠。

整個人又委屈又香汗淋漓的模樣格外招人。

虞斐硯看見她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心肝都顫了顫。

他喉嚨微動,“溪、方溪溪!”

方溪溪一擡頭,只見到那人站在樹下,迎風而立,徐徐走來。

“虞斐硯!”

方溪溪眼前一亮,小臉上滿是驚喜。

她趕忙放下行李箱,等他過來幫忙提箱子,真是太熱了!

見她這般歡喜,虞斐硯心中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就好像小時候考了滿分被爺奶誇獎一般。

他大步上前提起箱子綁在自行車前面,這樣就不用方溪溪來提着了。

虞斐硯回眸瞅了眼乖乖巧巧跟在他身邊的方溪溪,勾了勾唇角,雖然是嬌氣些,不過沒關系。

他覺得,自己是可以照顧好她的。

現在還沒在一起,虞斐硯就沒法眼睜睜看着她受累受苦,只想讓她高高興興、快快樂樂,就像現在這樣就挺好。

自行車放在村口的大樹下,因為怕被別人見了影響不好,所以虞斐硯才想出了這麽個法子。

“上車吧!”虞斐硯先行騎上車,回頭溫聲道。

方溪溪乖巧地點了點頭,看着高高大大的自行車有點發愁,怎麽上去啊。

她撓了撓頭,咬咬牙扶着後座,一只腿往前跷着。

結果沒弄好,倒是弄出了動靜引起了虞斐硯的目光。

虞斐硯驀然回眸,吓了她一跳,方溪溪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道,“你、你幹嘛!”

尤其是現在她卡在那,上也上不去,下吧又不甘心。

虞斐硯挑眉,輕笑了一聲,便長手一攬環握住方溪溪纖細柔弱的腰肢,順勢一提把方溪溪放在了後座上。

方溪溪羞紅了臉,只覺得很丢人,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好在虞斐硯并沒有嘲笑她,而且開始騎自行車了。

方溪溪一個沒坐穩,下意識地扣住了虞斐硯的腰,雖然坐穩後又收了回去。

只這一下,虞斐硯就忍不住勾了勾唇,眼底滿是說不出的笑意,騎車愈發有勁兒了。

微風輕輕吹起,雖是燥熱,兩個人心底卻泛起陣陣漣漪。

鄉間小路不好走,虞斐硯又騎得快,難免要時不時剎閘繞路。

一路上,方溪溪為了不去抱虞斐硯的腰,一直小心捏着後座邊,生怕被甩下去了。

其實她也不是不想去抱虞斐硯,只是覺得這樣不太好,畢竟還沒考察一下呢,這要是直接上手了不就是暗示他了麽?

而虞斐硯也在納悶,這路如此陡峭,她竟也撐得住?

正想着,虞斐硯就覺得背上似乎被什麽撞了一下,他側了側身子,剛想開口問問情況,就聽見一聲悶哼。

原來剛剛路段不好,車子不穩還老是剎車,一個不小心方溪溪重心不穩就撞到虞斐硯堅實的後背上了。

還別說,這虞斐硯的後背可真是硬啊,全是骨頭和精瘦的肌肉,可見平日裏身材管理做的很到位。

方溪溪一手捂着額頭,一手扶着後座邊,鼻尖紅彤彤的,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滿是水汽。

嬌嬌糯糯的一聲悶哼,無端叫人心疼。

虞斐硯趕忙停下車子,關切問:“沒事吧?”

待目光觸及她那略帶委屈的小眼神,虞斐硯心中驀然一軟,伸了伸手似乎又覺得不太合适,又把手收了回去放在嘴邊,輕咳一聲。

“你、你還好麽?”虞斐硯語氣關切。

方溪溪摸了摸鼻子,有氣無力道:“還好吧。”

她感覺自己鼻子癢癢的,還有點燙有點疼,嬌嬌氣氣倒抽了口冷氣,卻又不敢發出聲來。

不過她心裏也清楚,這事不能怪虞斐硯,主要還是鄉間小路沒有修,都是前人用腳走出來的,難免坑坑窪窪。

“別逞強了,這裏沒有人。”虞斐硯悶聲道。

方溪溪吐了吐舌頭,“哦!”

沒想到,他竟然猜到了自己不想、不想那麽暧昧的抱着他。

一是怕他多想,二是怕別人誤會。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抱一下也沒什麽吧。

方溪溪咬了咬唇,小手顫顫巍巍從他腰間伸了過去,慢慢環住。

從稻花大隊到公社的路很遠,騎車也要一個多小時才行,再加上暖暖的太陽光照在身上,雖然熱卻也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不知不覺,方溪溪的小腦袋就開始打起了瞌睡,在虞斐硯的後背上一點一點的。

虞斐硯不自覺就慢下了腳步,生怕有颠簸颠醒了她。

于是乎,方溪溪竟是睡着了。

腦袋倚在虞斐硯的後背上,柔軟的秀發随風漂浮,明明是有些颠簸的,可她就是無端安心,睡得香甜無比。

直到到了公社,聽到人們的吵吵嚷嚷聲,方溪溪才算是驚醒。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嘴邊,然後松了口氣,這才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方溪溪打了個哈欠,眼底浮現出點點淚光,有些新奇地盯着來來往往的人。

公社裏是比稻花大隊要強上不少的,起碼有條水泥路,自行車在上面行駛着很是平穩。

雖然也是沒見到小汽車,但是自行車明顯多了不少,不像村裏基本上沒見過自行車。

話說,虞斐硯這自行車從哪兒借的啊?

正想着呢,方溪溪就發現好多人在打量她,她大大方方沖路人笑了笑。

大家夥眼底除了驚豔還是驚豔,這姑娘可真是漂亮,唯一一點不好,就是年紀輕輕就有對象了。

嗐,年輕人,就是離不得啊!

為啥這麽說呢?

自然是因為方溪溪的手還在虞斐硯的腰上環着。

許是夢裏怕掉下去,所以抱地格外緊。

方溪溪有些不解,一低頭才想起來自己還抱着虞斐硯的腰呢,趕忙松開。

虞斐硯似有所悟,回眸望了她一眼,“醒啦?”

“恩,醒了。”方溪溪眼睛微微一動,狡黠靈動。

虞斐硯低低一笑,繼續騎車。

到了供銷社門口,他停下車,擡眸戲谑問:“要幫忙麽?”

方溪溪趕忙搖頭,眼底劃過一絲窘迫,“不用!”

說着,她自個兒就跳了下來。開始打量起供銷社。

其實供銷社并不大,也就像是普通小超市那麽大而已,似乎是打通了好幾間房,光從外頭看感覺裏面櫃臺不少,琳琅滿目。

就是每個櫃臺都有個櫃姐,啊不是銷售員!

方溪溪頗有些羨慕的瞅了眼裏面的銷售員,不說別的,人家一天天的光待在屋裏賣東西就行了,不用風吹日曬幹農活。

怪不得這年頭,人們都想要個鐵飯碗,做個正式工呢。

等明年吧,明年考上大學以後,一切都好起來了。

而且,方溪溪已經做好準備過苦日子了。

不說下地就是喂豬那也是難為她,畢竟她就是一個啥啥也不會四肢還不勤的普通女大學生而已。

得想想辦法才好!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要是想想辦法,能不能搞個工作呢?

哪怕是個臨時工,只要轉出去就行,賺不賺錢無所謂,主要是她這個人實在不會幹農活。

正想着呢,虞斐硯已經鎖好車過來了。

“進去吧?”

虞斐硯提着行李箱,半點沒有要方溪溪幫忙的意思。

方溪溪瞅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也沒吭聲。

進了門,方溪溪四處打量着,确實是琳琅滿目。

不過要說大,也不算大,但是分類卻是很明确的。裏面的顧客也不少,來來回回晃悠着,櫃姐們百無聊賴地坐在凳子上冷眼瞧着顧客們。

方溪溪感慨,這要是現代,哪個超市員工會這麽冷落顧客?

不過這年頭,人家确實是有資本。

愛買不買,反正不買你也沒處買。

“欸,虞知青?”

“虞大哥!”

正走着呢,就聽見一道嬌柔的女聲和男聲在呼喊虞斐硯。

虞斐硯停下腳步,定睛望了過去。

方溪溪也跟着停下腳步,好奇地看過去。

原來是一個戴着眼鏡的斯文男還有一個帶着高原紅的婦女,倆人親密地很,一看就是夫妻倆。

“好久不見!”

虞斐硯也挺意外。

方溪溪雖然不認識,但是來人是虞斐硯的朋友,她不打招呼似乎不太好看,于是也跟着打了個招呼。

“你們好!”

倆人這才把目光放在了方溪溪身上。

因為虞斐硯向來是對女同志敬而遠之,所以倆人沒往那方面想,只是沒想到這個女孩子還真是跟着虞斐硯一塊來的。

不過這姑娘也确實是生得俊,烏發紅唇,像是玫瑰一般嬌豔欲滴,偏偏又帶着一股子江南水鄉女子的柔情。

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水亮亮的,皮膚更是白的晃眼,難怪以前虞斐硯不找對象,原來是看不上那些個向他示好的女孩子啊。

男人只覺得虞斐硯要求高,他老婆卻是感慨也只有這樣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虞斐硯這樣的男人。

男人正是同虞斐硯一塊下鄉的知青佟建軍,只是他實在耐不住農活,才娶了妻,在岳父的幫助下有了份正式工作。

佟建軍含笑問:“這是嫂子吧?嫂子可真漂亮!”

他妻子楊春花也在一旁熱情道,“嫂子好,我是佟建軍他老婆,我叫楊春花!我爸是這邊供銷社主任,一會兒你們買東西給我說,給你們內部價。對了,上回來還是虞知青自己來的,你們是剛處上吧?”

她擠眉弄眼地盯着方溪溪看。

預收文《我靠簽到系統當首富》

一覺醒來,蘇陶陶發現自己穿越了。

原主是個落魄的千金大小姐,爺奶一去世,馬上就被狠心的養父母(親叔嬸)趕出家門,只給了她可憐兮兮的一百萬和半棟樓。覺得日子窮得沒法過了的原主不堪受辱直接就喝藥自殺了。

九九六社畜的蘇陶陶看着那半棟樓的房産證,咋了咋舌,這還叫窮??

人還沒從暴富中反應過來,黑心妹妹和出軌未婚夫就雙雙來看笑話了,這委屈蘇陶陶怎麽能忍。

一個字,就是怼!

爽就完事了。

前腳被嘲諷窮的蘇陶陶,一扭頭就幸運的被簽到系統綁定了,從此花錢如流水、貧窮是路人。

——“叮咚,簽到系統大禮包(拆遷補助)已經到賬,請注意宿主查收~”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三分鐘花完五千萬的任務,獲得五星好評。簽到成功,獎勵:極品鑽石首飾一整套”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十分鐘花完一個億任務,獲得周圍人的贊賞。簽到成功,獎勵:市中心大別墅一套。”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簽到成功,獎勵:實驗中學學區房一棟。”

等等,我花錢怎麽還花出了一個男朋友??

小劇場:

蘇陶陶看着眼前那個清冷狂狷試圖邪魅一笑買下一樓商場博她一笑的霸道總裁,無聊地翻了個白眼,就這???

她微微一笑,反手買下整棟樓,挑着霸總的下巴,“眼生啊,看見了麽?這才叫霸氣,學着點。”

薄言晟額頭一突一突:……“再說一遍,我叫言晟,不是眼生!!”

蘇陶陶一臉真誠,“我知道了眼生,下次我會注意的。”

薄言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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