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徹底魔化
徹底魔化
九淩緩緩走出去,沒有掩蓋自己的氣息,就這麽走出去。前方的餘寧果然迅速察覺到了身後人,手一松,陳菲靈被她扔在地上,轉頭看向九淩的時候,眼睛都是烏黑的,沒有一絲的人味兒。
九淩怔愣一瞬,便聽見對面驚喜道:“小師妹!你回來了!”
九淩微微擰眉,反駁:“我不是。”
餘寧卻絲毫不管她在說什麽,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高興到大喊大叫:“你終于回來啦小師妹,師兄和師弟一定會很高興的,你等着,我這就叫他們過來見你!”
蘇卿無登時也出來了,與九淩一同上前阻止餘寧給其他兩人傳訊。
可餘寧在見到蘇卿無的瞬間便失去了笑容,惡狠狠地盯着他:“你還沒死!”
蘇卿無扇子一揮:“你都沒死,我怎麽會死呢?”
“找死!”
話音剛落,餘寧手中瞬間出現一柄長劍,寒光乍現,沖着蘇卿無而去。蘇卿無站在原地未動,只九淩飛身而起,擋住那一擊,而蘇卿無登時從原地飛起,手裏的扇子輕輕一揮,一排閃着細小寒光的東西便沖着餘寧而去。
餘寧躲閃不及,也絲毫未見躲閃,仿佛這點東西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然而就在此時,兩道身影忽然從天而落,眨眼間便到了餘寧設呢,替她擋住了那排銀針,另一人則飛身上前,替她擋住九淩的攻勢。
待到來人都看清九淩面貌之時,同一時間愣住了。
餘寧大喊:“師兄,小師妹她終于回來了!”
三人眼睛都是一樣的烏黑,空洞,毫無情緒,但是在見到九淩聽到九淩回來的消息後,無一例外的,這三雙眼睛裏的黑色都褪去了一些,但只有一瞬,又立刻變回了原樣。
只見他們三人緊緊盯着九淩,這目光讓一邊的蘇卿無都覺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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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九淩拔劍,冷冷道:“我不是你們的小師妹。”
三人仿佛受了什麽大傷,一臉不敢置信地盯着九淩,然而已然成魔的三人面部肌肉早已不正常,無論是笑還是驚訝,做出來都十分奇怪滑稽。
九淩偏開頭,劍上紅光升起,指向那三人。
只餘應不管不顧,手背在身後,臉上露出的笑比哭出來的還要難看,朝着九淩走了幾步,從身後遞過來一串糖葫蘆,獻寶似的遞給九淩:“小師妹,你別生氣啦!這次下山我和師兄帶了你最愛吃的糖葫蘆,可甜了,你要不要試試?”
九淩沒動,看了一眼蘇卿無,蘇卿無立刻會意,悄然繞到三人身後,悄悄去接近那個被捆着的陳菲靈。
下一瞬,不知為何,幾人體內的魔氣都散了大半,眼神變得清明,也不再做出那些四不像的表情,就好像,一下子就變成正常人了。
餘寧最先要哭出來:“小師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九淩狠狠擰眉,滿臉的煞氣:“我說了,我不是你們的小師妹!”
餘寧一邊流淚一邊搖頭:“不是的,我……”
餘竟上前扯了一把餘寧,對九淩道:“抱歉,阿寧情緒并不穩定,小…,九淩,能否……”
話沒說完,便被九淩打斷:“不能。”
下一瞬,立刻意識到有人帶着陳菲靈跑,餘竟立刻轉身,想要動手,九淩飛身擋住,手中的卻邪劍在即将接觸到餘竟的時候,閃爍着紅光。
蘇卿無趁着這時候,帶着陳菲靈迅速離開。
餘竟怔愣地看着這劍,忽地掏出來一把劍遞給九淩,道:“九…九淩,這是你當初的那柄劍,師尊讓我毀掉,我留下來了,現在物歸原主,還給你。”聲音都在發顫。
九淩後退兩步,偏頭:“不必。”
而後眨眼間,餘寧便又開始魔化了,那雙眼瞳瞬間變得全黑,渾身魔氣大漲,就像是,忽然注入的新的魔氣,充斥了她身體的每一寸經脈,承受不住,而後一點點從皮膚毛孔中被擠壓出來。
餘竟餘應紛紛上前替她壓制,可是完全沒有效果。
餘應死死按住餘寧的手,大喊:“小師妹,殺了我們!殺了我們!”
眼看着四周的魔氣都往這個方向齊聚而來,九淩緩緩提劍,走過去,耳邊似乎還能想起當初第一次下山時的攤販叫賣聲。她閉了閉眼,手腕一動,卻邪劍脫手,朝着擠作一團的三人而去。
可魔氣太盛,竟是直接将卻邪擋在了外面,魔氣在其中包裹着三人,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繭,迅速地侵染這裏面三人的最後一絲神智。
沒有任何意外的,三人眼睛變得全黑。
君斐等人趕到之時,便見着這幅場景,九淩面前懸着卻邪劍,面前是三個被魔氣包裹着的人,蘇卿無帶着陳菲靈剛找到他,這才快速趕來。
君斐莫名有些緊張,道:“九淩…”
話未說完,九淩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瞳沒有任何變化,很正常,他這才松了口氣。
九淩回過頭去,看着還在掙紮的三人,擡手掌心向上,卻邪立刻回到她手裏,她飛身而起,翅膀出現,卻邪劍直直朝着三人中最外面的餘應而去。
一邊動手,一邊想着,這樣的魔,她殺過許多了。
可未能得手。
餘竟翻身而起,替餘應扛下了這一擊。
見狀,君斐等人立刻上前,站在九淩身側,緊緊盯着這個渾身魔氣的男人。
餘竟不太自然地活動了一下脖子,咔咔作響。
身後的餘應和餘寧也起身,此時此刻的三人已完全和魔氣融為一體了。
餘竟站在最中間,雖徹底魔化,說話卻比之前正常許多:“九淩,你還活着真好。”
九淩有些不耐煩,舊的疼痛仿佛又從經脈處一一重現,那是經脈被剖開的痛楚,一寸一寸,生取結靈契,可明明,她已經換過一個身體了。
“我已死過了。”九淩冷冷道。
餘竟忽地有些手足無措:“我們不是故意的,當初那個冒牌貨找上山,說她是師娘流落在外的孩子,師尊信了,可是到最後才發現,她就是個騙子!”
“師尊認錯了人,是他的錯,所以他該死!”
九淩擰眉:“你殺了洛海?”
餘竟忽然笑得很邪氣:“是我們,一起殺的。”
忽覺一股寒意,九淩看向中心的餘竟,緩緩道:“你一直都是魔族?”
餘竟面上表情驟變:“閉嘴!”
九淩一見他的模樣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從一開始,你便是魔族,洛海養你,但也虐待你,所以你要報複他,你口中那個冒牌貨其實是真的小師妹,她應當真是你師娘生的,可惜,她的回來讓你們三兄妹的地位岌岌可危。”
“所以你又對她出手了,洛海終于發覺這一切,質問你,你便動手将人殺了,其實這對你來說很輕易,但是你流落到人間這麽多年,只殺了兩個人,你內心并不肯承認你就是魔。”
“你深知一旦開始殺人,你就無法控制住自己的魔氣了,那你從魔界逃出來隐藏了這麽久的身份,就是白費力氣,可是你根本控制不住你自己,你就是魔,你嗜血,嗜殺。”
“餘竟,你已經藏不住了,北昆山上四處都是魔,那都是被你的魔氣侵染的,你再藏也改變不了你就是魔的事實。”
餘竟烏黑的雙瞳死死盯着九淩,厲聲道:“閉嘴!”
回到這北昆山之後,九淩才忽然将一些事情串聯起來,餘竟身上的魔氣收放自如,是最值得懷疑的那個,所以九淩出言試探,果然如此。
“既然你看出來了,小師妹,”餘竟的聲音忽然變了,不是那個青年男子的清透嗓音,而是那種魔族扯着嗓子說話的嘶啞聲音。
身上的白色弟子服被他當場撕開,內裏是被黑袍包裹着的一團烏黑,那都是肉眼可見的魔氣。
“那你便留下來陪我吧。畢竟,我是為了你殺人啊!”
“只要你回到我身邊,區區幾個凡人,殺了又如何?”
君斐聽不下去了,上前幾步站到九淩身側:“你面目這般醜陋,叫人看着便倒胃口,怎麽敢讓我們太微宗的少宗主留下來?”
餘竟瞬間怒目而視,死死盯着君斐:“太微宗?”又看向九淩:“你去了太微宗!”
不曾想這魔物竟還知道太微宗,兩人對視一眼,九淩猛地出手,密密麻麻的劍陣瞬間便朝着餘竟身後而去,他身後的餘應餘寧二人已然沒了動靜,如若餘竟不擋,那這兩人必死無疑,可若是餘竟動手,他便會落入劍陣之中不得脫身。
九淩故意逼他出手,卻見他拿出了餘竟慣常使用的劍,拔劍而出,随即絲毫不帶魔氣的劍氣将餘應餘寧護住,而他本人則提劍朝君斐攻擊而來。
他的目的很簡單,殺了君斐,九淩便不會再離開,他只想要他的小師妹留在他身邊,僅此而已。
可惜,君斐立在原地動也未動,只指尖輕撚幾下,一只靈力化作的青頭鳥便朝着餘竟而去。
餘竟被這鳥的模樣吓了一跳:“青鸾鳥?你和先宗主那個老東西什麽關系?”
回答他的,是青鸾鳥更為兇狠的攻擊,餘竟完全不敵,落入下風,僅僅是青鸾鳥的虛影,他便完全招架不住,生生被擊得退了數十步。
九淩這時候飛身而起,卻邪劍身紅光一閃,便自上而下朝着餘竟攻擊而去。
餘竟早便亂了陣腳,二人同時攻擊自然讓他節節敗退,餘竟後背觸碰到洛海院子的圍牆,猛地轉身,将其毀掉,而後迅速逃脫。
兩人立刻追了上去,這時候,一股詭異的景象出現——整個北昆山上,所有死去的人,半死不活的人,都同時立了起來,這些人睜着烏黑的眼瞳,動作僵硬,渾身泛着魔氣,全部都朝着君斐的方向而來。
北昆山上,修仙者衆,因此此時看出去密密麻麻,幾乎整座院子都被這些活死人給圍住了,與當時血疫中的血屍有的一拼。
君斐挑了幾個打頭的,可是沒什麽震懾力,還是源源不斷的朝着他們而來。
九淩動了動,這些人卻對她沒有任何攻擊力。君斐也看見了,擰眉道:“你去解決餘竟,他在控制這些人!”
九淩立刻飛出這個包圍圈,放眼望去觸目驚心,源源不斷的活死人從外湧來,沒什麽能阻擋他們。
不在耽誤時間,九淩立刻朝着餘竟逃走的方向趕去,路上沒有任何活死人。
餘竟也未曾留下任何蹤跡,九淩瞬間想起一處,飛身趕去,果然在那見到了正在練劍的餘竟。
餘竟重新換上那身弟子服,上頭還繡着北昆山特有的圖案,他身上一絲魔氣也未見,察覺到動靜看向九淩的時候,眼眸含笑,溫潤道:“小師妹,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