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是一年大雨
又是一年大雨
婚禮上除了他媽,靳善一個人也不認識,興致缺缺,看着蔣豫春也沒吃飯的胃口,和他媽發了個微信就走了。等紅綠燈的時候,靳善開車問蔣豫春,回家麽?蔣豫春遲遲沒說話,最後拿出手機搜了個地方,定位給他看,去這裏吧。那地方在郊區山腳的一片墳場,二人一路沉默。等到了地方,靳善率先下車,給蔣豫春開了車門,然後撐傘跟在他後面走。
蔣豫春繞着蛇形自幾排墓碑前穿梭而過,并未在某個地方特地停留,靳善在後面拿手機錄着像,逛了将近一個小時,兩人又鑽回車裏。
靳善把車裏的空調打開,随口問了句,還想去哪兒。回去吧,蔣豫春遲疑一下,又說,去酒店。靳善扭身拿雙手捧着蔣豫春的下巴,照着他的左眼皮吻了一下,然後說,我在等着你告訴我。
然後他啓動車子,開到他家附近的一家酒店裏。房間裏燈光大亮,靳善扯開蔣豫春的領帶時,貼着他的嘴唇說,當初我沒問,之前下雨的時候,都是靳東成這麽陪着你的麽?蔣豫春解開了自己衣服上的紐扣,又開始解靳善的,他說,我和靳東成認識了快十年。
插入的時候,靳善聽見他在耳邊略帶痛苦地嘤咛了一聲……他害過我,也救過我。
所以呢,靳善一陣邪火竄起,冷笑道,你恨他,也愛他?
蔣豫春皺起眉,輕輕搖了搖頭,止不住地喘氣,靳善,你不明白。靳善動作兇得很,跟他說,最不明白的是你,你現在在幹什麽你清楚麽,蔣豫春,你釣過多少男人?欲擒故縱,先壓後放,你很熟練麽,豫春哥。蔣豫春說,那你不也很吃這一套,不然你随我來作甚。皮肉上的事,只有你這樣的小孩子把它跟愛情扯在一起。
靳善一手鉗着他的脖子,一手擰着他屁股上僅有的幾兩肉,滿腦的憤恨眼紅沖成了一股在當下釘死他的氣力,喉腔沖出幾聲兇唳。蔣豫春也不像他們之前短暫的那段關系裏表現出的順從貼合,拿着僅有的氣力撞上身前硬邦邦的肌肉,在對方嘴唇湊過來的時候露着虎牙咬他,玩兒了命的和他一較高下。
靳善見他這副模樣,反而将骨子裏的瘋癡勁兒給激出來了,折騰得蔣豫春最後受不得勁力,用力掙開手上束縛,掐着他的脖子讓他停下,最後兩人搞得筋疲力盡,一個躺在床頭,一個坐在床尾,眼神還較着勁。
婚禮的時候,我跟我媽說,你是我新交的男朋友,靳善看到蔣豫春神色變了變,頗有些無恥地勾起唇,用力吸了口煙,吹出的煙霧遮蔽了視線,他接着說,靳東成那邊瞞不住的,先跟你說一句,省的哪天他問你,你事先沒個準備。
蔣豫春長久未剪的頭發散着,難得露出頹廢感。靳善沒告訴過他,他一直愛的就是他內裏含着的那股子倔強,而這點在靳東成面前總是很少顯露。以至于有時候他甘于先讓步,來換取對方主動靠近的一步。他一邊為蔣豫春對他才流露出的這種特殊脾氣感到竊喜,又一邊罵自己為了愛情自輕自賤,丢了尊嚴。
蔣豫春從剛剛一番戰況中緩過神來,輕聲地說了句,姓靳的都不是好東西。靳善極少見地樂出聲來,湊上前吻了下他嘴角,把煙遞到他嘴邊,說,慎言,全國姓靳的多了,不至于兩個最王八蛋的都讓你碰上了。
我的榮幸?蔣豫春紅着眼角,神情卻比平日更淩厲。
靳善把煙給他點上,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