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筆一畫
車上, 唐以夢靠着椅背，時不時用餘光看他一眼，兩只手互相拉扯着。
紅燈下, 姜炎輕踩剎車，偏頭看她，她的小緊張暴露無遺。
伸手牽過她的手，握緊, 拇指輕輕摩擦她的手背, 找了個話題：“房子是不是還沒還完貸？還有多少？”
唐以夢點頭算了算，說了個大概的數字。大學的時候付了首付, 這幾年也一直在還。當時買的便宜, 現在還起來壓力并不大。
“晚點兒把賬號給我。”
綠燈亮，姜炎松開剎車，輕踩着油門向前駛去。
唐以夢不由得握緊了他的手，搖頭拒絕道：“不用, 我能還得起。”
“一次還清省事, ”姜炎目視前方, 餘光注意着她的反應, “而且我也要搬進去。”
唐以夢差一點兒就要問為什麽他要搬進來, 手上的溫度提醒着她，他們馬上要領證了！
“我名下有房，但是還沒裝修, 而且離南風衛視有點兒遠，近幾年你這裏比較方便。不過, 以後有了寶寶，可能要換大房……”
姜炎分析的頭頭是道，唐以夢只有點頭認同。雖然想到了寶寶……但這還是很遙遠的。
路上堵了一段，兩人到民政局的時候，正好的九點十五分。
因為是工作日，來民政局辦證的人不多，四個櫃臺，三個在辦理業務，還剩餘一個。
“等、等一下——”
唐以夢拉住他的手，低頭從包裏找出兩人的戶口本等相關證件，确定證件齊全，深呼吸幾個回合，這才跟着他走到辦理櫃臺。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過去，剛坐下，工作人員就擡頭瞥了兩人一眼，用鼻子發聲問：“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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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以夢趕忙把兩人的證件攤在桌子上。
“我說結婚證。”工作人員的語氣不是很好，有點兒不耐煩。
唐以夢轉頭和姜炎對視，接着問工作人員：“我們就是來辦結婚證的。”
工作人員聞聲，翻了個白眼，嘴上叨叨着：“一前一後的，我還以為辦離婚的呢。”
說着就把寫着‘暫停辦理’的牌子拿出來，往桌子上一擺，朝旁邊指了下說：“結婚去那邊。”
姜炎拿起桌上的證件，騰出一只手牽着她，對工作人員說了句謝謝，就帶她去另一邊排隊了。
唐以夢悄悄低頭看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不禁抿起嘴角笑了。
唐以夢坐在椅子上，看着前面那幾對正在辦理的情侶，心裏竟莫名的期待了起來。
再過一會兒，他們就要這幾對情侶一樣，變成合法的夫妻。
只是想想，心跳都加快了。
等了十幾分鐘，一號櫃臺的情侶拿着兩張單子去了樓上，輪到姜炎和唐以夢了。
“兩位早上好啊！”辦理結婚證的工作人員态度很好，和剛才那位形成鮮明對比。
果然還是多接觸美好事物會讓人心情好。
唐以夢笑着坐下，姜炎把證件遞給工作人員，也挨着她坐下了。
工作人員一邊敲着電腦鍵盤，一邊問兩人：“在一起多久了？”
兩人對視，接着唐以夢偏頭撓了撓耳朵，輕聲說：“二十一天。”
工作人員愣一下，随即笑着調侃道：“認識很久了吧？”
唐以夢不自覺的低下了頭，耳根紅了。
姜炎接過話，重複了一遍：“認識，二十一天。”
工作人員聽了之後，在兩人身上來回的看了看，尴尬的笑了兩聲：“還是年輕人有想法，我們這最‘快’記錄是認識一天就跑來領證了。”
說完不忘多問一句：“沒喝酒吧？”
确定兩人是清醒，且自願之後，從一旁的架子上拿出兩張空白的A4紙，放在兩人面前，然後把一個‘模版範例’放在兩人中間，說：“照着這個，一筆一畫的寫。”
兩人各自拿起筆，抄下那類似宣言般的幾百字。
趁兩人抄寫的時候，工作人員拿着唐以夢的戶口本念着名字。
“你是那個新聞主播嗎？早間新聞那個？”
唐以夢正好抄完了，扣上筆蓋，點頭說是。
“我說怎麽看你眼熟呢。”工作人員笑着接過唐以夢遞來的紙。
姜炎也抄完了，一同遞了過去。
工作人員确定了唐以夢的身份，話匣子像是打開了似的，一邊确認着兩人的信息，一邊說：“你老公得虧是外聘人員，不然你倆結婚可麻煩了，得開證明開介紹信什麽的……到時候想閃婚都難！”
說完最後一句，‘叩叩’兩聲，兩個紅章蓋在了紙張上。
接着打印出一份單子，遞給兩人，說：“喏，拿着這單子去樓上照相，照完再下來找我。”
兩人拿着單子上樓，正巧遇到剛才那對情侶，在樓梯側肩而過，唐以夢清楚的聽見了那對情侶的對話。
“老公，我想吃火鍋！”
“行！老婆想吃什麽咱就吃什麽！”
“那我想吃麻辣香鍋！”
“行！吃！”
等他們走遠，姜炎牽着唐以夢的手，輕扯兩下她的手問：“今天中午你想吃什麽？”
唐以夢想了一下，然後很認真的說：“我也想吃火鍋。”
上次吃火鍋好像還是在冬天，聽他們那麽一說，唐以夢也饞了。
姜炎笑了，牽着她向上走，邊走邊說：“行，老婆想吃，咱就吃。”
唐以夢愣了一下，一個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二樓的工作人員聽見聲音，揚聲問道：“是來照相的嗎？”
兩人應聲走過去，交錢交單子。
“去那坐，男左女右。”工作人員指了指一旁紅色背景布的方向。
兩人走過去坐下，唐以夢把包放在腳邊，雙手放在腿上，深吸一口氣，下意識的挺直腰板，望向三腳架上的相機。
工作人員走過來，彎腰調試着相機，擡手對唐以夢說：“女生的頭發，盡量放在耳後。”
唐以夢趕忙伸手将頭發掖在耳後。
“前面有點兒亂。”工作人員又一次開口說着。
唐以夢又把前面的頭發撥了撥，最後還是姜炎幫她捋順的，惹得唐以夢臉頰又爬上了一層紅暈。
“好，看這裏——”
工作人員擡手在相機上方，兩人的目光追随。
“女生頭可以偏一點兒……”
唐以夢很配合的把頭偏了偏。
“诶對，老公也……對對，就這樣！”
閃光燈亮起，接着‘咔嚓’一聲，照片就拍好了。
拿到照片下樓，唐以夢看着照片上兩人頭挨的很近。
姜炎彎腰湊過來看，不禁點了點頭，說：“嗯，很有夫妻相。”
唐以夢紅着臉沒說話，任他牽着向下走，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好像真的有夫妻相……
兩人回到一樓，把照片交給剛才櫃臺的工作人員，只見她動作麻利的将兩張照片粘在紅本本的內頁，最後用力壓上兩個鋼戳。
“新婚快樂！白頭偕老！”工作人員不吝啬的祝福着兩人。
兩人走出民政局，站在大門口，唐以夢小心翼翼的翻開紅本，欣賞了半天，最後把他的那本遞給他。
姜炎沒伸手接，而是牽過她的另一只手，走下臺階說：“放你那。”
唐以夢下意識脫口問道：“為什麽？你不要嗎？”
“一般來說，只有買房和離婚才用得到結婚證，前者近期不會有，後者永遠不會有，放在你那，我放心。”
唐以夢愣了一下，然後低頭喃聲應着：“那我就先暫時保管。”
兩人走到車旁，姜炎伸手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示意她坐進去。
唐以夢指着另一邊和他商量：“要不還是我開車吧？”
看他擠在駕駛座上，實在是不忍心。
姜炎扶着車門，向她靠近幾分，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說：“為了保證家庭成員齊全，還是你老公我來開吧。”
領完證的唐以夢也放松了不少，不自覺的笑着說：“哪有什麽家庭成員啊，就你和我兩個人……”
話還沒說完，唐以夢自己都怔住，臉蹭地一下就紅了，下一秒就彎腰鑽進了車裏，故意低頭系着安全帶說：“還是你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唐以夢：那我就先暫時保管。（小心翼翼收起紅本本）
姜炎：老婆，我也需要保管，一輩子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