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的室友是魅魔6
第36章 我的室友是魅魔6
程舟又盯着那裏看了一會兒,剛才一閃而逝的身影卻沒再出現。
陳子楠見他久久不登錄游戲,便問:“怎麽了?”
程舟說:“我剛剛……好像看見江瑭了。”
“誰?江瑭?”陳子楠捏了下耳朵,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不可能吧?你不是說他晚上有兼職?這個點兼職應該還沒結束吧?”
現在才不到九點,江瑭每天晚上都十一點多才回來,這個點肯定還在兼職崗位上忙碌。
陳子楠說:“而且他怎麽會來酒吧?他那氣質跟酒吧簡直格格不入!”
程舟點頭贊同道:“你說的對,可能是我看錯了。”
陳子楠家的酒吧算比較高檔的酒吧,哪怕入場後不點任何飲品沒有其他消費,光是一個入場費就不便宜。
江瑭生活費拮據,不可能會把錢浪費在這種地方。
程舟對此非常确定,很快就忘記了剛剛的無意一瞥,沉浸到了游戲中。
臨近九點時,陳子楠放下手機說:“不玩了不玩了,快到時間了。”
樓下的舞池已經全開,有不少人入池,但氣氛并不算非常熱烈。
明明有其他的氣氛組在努力帶動氛圍,但在場的人很多都不為所動,蹦得三心二意,時不時扭頭掃視着其他的地方,滿臉寫着心不在焉幾個大字。
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中不知何時混進一個清瘦的身影。
少年穿着普通的黑色寬松T恤,兩邊的衣袖卷起到肩頭,露出纖細卻隐有肌肉線條的臂膀,下/身是一條設計感很強的牛仔褲,大腿膝蓋處有幾個扯絲破洞,腳上是一雙黑皮馬丁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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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隐藏在人群中,頭戴一頂黑色鴨舌帽,将他的面容遮去了大半。
不小心和人發生碰撞時,他會很快地壓一下帽檐,低聲說一句抱歉,在對方察覺到不對勁之前,迅速鑽入人群另一邊,被更多的人潮淹沒。
舞池內的音樂不斷,DJ在調整音樂的同時,偶爾會擡頭看一眼臺下舞池,似乎在尋找等待着什麽。
時間來到九點。
DJ終于在混亂的人群中,捕捉到了那個帶着鴨舌帽的纖瘦身影。
舞池內的音樂驟然一變,鼓點變得急促,每一下都仿佛用力砸在人的心髒上。
DJ飛速調整着音樂,一邊大喊:“不要停!嗨起來!”
不知是誰扔飛了鴨舌帽,明亮閃動的五彩的燈光落在帽子上,黑色的鴨舌帽飛起又落下,被一只白皙好看的手穩穩接住。
附近人的目光下意識跟随,順着那只纖白修長的手往下,看見了那張美絕豔絕的臉。
那人面孔蒼白,銀灰色調鋪滿在他的眼眶周圍,細長的眼線将他的眼尾拉得極為狹長,卻絲毫不顯突兀。
似是察覺到有人的注視,少年低垂的眼簾輕掀,銀灰色的眸光冰冷淩厲,落向人潮湧動的人群處,像是在睥睨那處的所有人,又像是在和人群中的某一人對視。
他勾起一邊唇角,像是在笑,表情卻沒有任何溫度,似譏似嘲似挑釁。
被他盯住的那片區域陡然一靜,随即爆發出狂熱的歡呼。
沒有人能抵擋得住這樣的眼神。
像一頭正在搜尋獵物的獵豹,更像垂憐信徒卻無法理解人類感情的無情神祗。
激烈又快節奏的音樂刺激着在場所有人的耳鼓膜,少年冰冷傲然的神情同時挑動着他們脆弱的神經,将他們拉入另一個瘋狂的、停不下來的旋渦。
少年正跟随着鼓點搖晃,他的動作幅度并不大,但每一下都精準地落在節奏上。
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哪怕只是一次挑眉、手指的細微蜷動、輕抿後又放開的下唇,都仿佛帶有魔力一般,勾動着所有關注着他的人的心弦。
音樂聲愈發強烈,少年突然歪了下頭,身體動作大了起來,他半閉着眼睛,沉浸在音樂之中,也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擡手間,寬松的衣服下擺稍稍向上掀起,露出一小截細瘦柔韌、肌肉線條輕薄的腰身,繁複的紋身大片印在白皙腰側,向下隐沒在褲腰下。
黑與白的交織勾動着所有人的神經,衣擺落下遮蓋住那片光景時,遺憾的嘆息聲幾乎處處可聞。
明明是少年在配合音樂節奏,但看起來卻更像是音樂在為他陪襯。
有人大着膽子走上前,跟上少年的節奏想與他共舞,少年睜眼,配合他來了一段雙人舞,卻在對方想要更近一步時,伸出食指沖他搖了搖。
那人一愣,眼睜睜地看着少年後退着遠離,被後方的人群淹沒,難以再次近身。
狂熱的浪潮翻湧,以少年為中心飛速席卷整個舞池。
仿若一場神明忠實信徒們的狂歡。
二樓包間內的兩人,将這一幕清清楚楚地看進眼中。
陳子楠哇哦了一聲,直勾勾盯着那位穿梭在舞池中的少年:“他好辣!”
程舟沒理他,視線同樣落在鴨舌帽少年的身上。
少年閉眸沉醉于獨身的舞,亦或是體貼地配合身邊人,和他們進行一段短暫暧昧卻又極具分寸感的雙人舞。
每一個動作都非常随意又自然,卻又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五彩的燈光閃爍着打在他身上,讓少年毋庸置疑地成為人群之中的焦點。
他像是天生為這個舞臺而生,人潮洶湧,卻蓋不住他身上的光,哪怕身處茫茫人海,也依舊能讓人一眼注意到他。
程舟不是同,但哪怕用直男的眼光來看,他也知道少年是耀眼的,舞池中的人潮該為他而瘋狂。
陳子楠眼睛發亮,顯然是對那位鴨舌帽少年來了興趣。
然而看着看着,他卻突然眉梢一挑:“咦,大舟你瞅瞅,這個小漂亮長得是不是有一點像江大美人?”
程舟點頭:“是有點像。”
少年的五官被濃妝覆蓋,燈光斑斓昏暗,讓他們的視野有些受阻,但依稀能看出對方的面容确實有些像江瑭。
說不出具體哪裏像,但就是覺得有些像。
程舟上下打量了少年片刻,覺得這人的身形似乎也有些像江瑭。
陳子楠問:“你剛剛看到的人,不會就是他吧?”
程舟想了想:“有可能。”
陳子楠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後遲疑道:“這麽濃的妝……也看不清他真正的樣子。你說,他該不會真的是江大美人吧?做兼職的話,來酒吧做小蜜蜂也不是沒可能?”
程舟心頭一動,視線重新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依舊在人群之中随樂舞動,一側卷起的衣袖從肩頭滑落,被他擡手重新卷起,他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素黑環戒指,襯得他的手指格外的細和白。
少年姿态慵懶又随意,渾身上下都向外溢着恣意的享受。
程舟從未在江瑭的臉上看見過類似這樣的表情。
雖然兩人長得有那麽一點相似,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相反的。
更何況……
剛剛少年衣擺撩起時,程舟也看見了那截柔韌腰身上的紋身。
和江瑭認識的第一天晚上,他無意間瞥見過江瑭的身體,對方身體白皙,沒有任何紋身的痕跡。
只是長得像而已,程舟心說。
這個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于是他搖頭說:“不會,他們應該不是一個人。”
陳子楠煞有其事地點頭:“嗯,我也覺得不是。”
正說着,場下的音樂又是一變。
場上氛圍漸入佳境,DJ看準時機,再一次調整了音樂節奏,重音鼓點變得更加密集起來。
舞池中的少年再一次取下頭上的鴨舌帽,他擡手薅了一把被帽子壓得微亂的頭發,明豔的五官在燈光閃爍中顯得格外犀利。
似是察覺到了來自樓上的注視,少年突然擡頭,銀灰色的瞳眸就這麽和程舟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程舟呼吸一頓,不知為何,竟然被少年的視線看得有些心虛。
陳子楠小聲吸了口氣:“大舟,小漂亮是不是在看我們?”
程舟沒有說話。
“艹,這個眼神——”陳子楠舔了下唇,覺得自己的gay達響了,“這個小漂亮肯定是個gay!就算不是gay,也絕對是雙!”
樓下的少年沖兩人勾了勾唇,突然擡起手,手臂上輕薄柔韌的肌肉微微鼓起,下一秒那頂黑色的鴨舌帽便被他扔了出去。
舞池中的人注意到少年的舉動,人群裏驟然爆發出一陣驚呼,有人伸出手想去接那頂鴨舌帽,甚至有人直接蹦起,想将被少年戴過的帽子奪為己有。
但是沒有人成功。
那頂帽子被少年扔得極高,一道漂亮的抛物線劃過,鴨舌帽精準地被他扔進了二樓一個包間中,落入到高大少年的懷中。
程舟下意識擡手接住帽子,整個人都有些發怔。
他低頭看了一眼突然出現在他懷中的鴨舌帽,又看向舞池中的少年,眉頭輕輕蹙起,似是不知道少年為什麽突然給他扔一頂帽子。
被人群簇擁着的少年沖他挑了下眉梢,雪白貝齒輕咬了下嘴唇,沖他露出一個自上場以來最肆意張揚的笑。
周圍人注意到這一幕,嘆氣聲接連不斷的同時,也響起幾聲善意的起哄。
陳子楠目瞪口呆:“大舟。”
程舟側目看他:“他這是什麽意思?”
“他這是看上你的意思。”陳子楠喃喃道,“你接的不是帽子,是他丢給你的繡球啊!”
程舟:“……”
他捏了下眉心說,“我是直男。”
“但他不知道你是直男。”陳子楠語氣泛酸,“果然小美零都喜歡你這樣的直男嗎?明明我也不差,為什麽他的眼裏只有你?”
程舟也不知道為什麽,便說:“你去問他。”
“算了,本來還想找人要他的聯系方式認識認識,現在看來沒必要了。”陳子楠看起來傷心無比,“他都看不上我嗚嗚嗚!”
程舟扯了下嘴角:“然後呢?我要怎麽拒絕他?”
陳子楠吸了吸鼻子:“把帽子還給他?”
程舟想了想,覺得這是個主意。
然而等他再次低頭去看下方的舞池時,卻發現少年已經重新融入人群之中,像是并不在乎被他扔帽子的人的反應和回應,接下來的時間也再沒有往二樓包間的方向看過。
程舟抿了口果汁,不知為何心底的感覺有些怪異。那頂黑色的鴨舌帽被他放在一旁,再沒找到機會扔還給那個少年。
*
程舟并不喜歡人擠人的感覺,因此并沒有下場去湊熱鬧。
陳子楠今天以程舟為主,便也陪着他一直坐在二樓包間,時不時打打游戲聊聊天,時間不知不覺間便走到十一點半。
陳子楠問:“這個點了,你晚上要不直接去你爸的酒店過夜?”
“不去。”程舟果斷拒絕,“還有半個小時,回學校足夠了。”
“也行。”陳子楠說,“我今天晚上要回家一趟,等會開車送你。”
“不用你送。”程舟說,“我找個單車騎回去。”
陳子楠知道他并不是不願意麻煩自己,而是單純地想騎車了,便點點頭沒有勸。
騎車從酒吧到學校大約需要半小時,學校大門晚上十二點會關門,前後約有五分鐘的時間差。
如果負責關門的保安當天比較心急,可能提前十分鐘就已經鎖上了學校大門。
這樣的情況并不多,但好巧不巧,這次正好被難得晚回一次學校的程舟給碰上了。
高大的少年騎着單車,在校門口眺望片刻後,腳一蹬又騎着車離開了。
學校大門關了,其他幾個門肯定也已經關了。監控還開着,保安室裏現在沒人,保安大叔估計是正在校園裏巡邏。
但程舟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偷偷溜進學校。
雙人宿舍區在學校最邊緣的位置,那裏沒有裝監控,又正好有個小矮坡,身手比較好的人借着矮坡可以直接翻進學校。
嗯,沒錯,程舟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
雙人宿舍的宵禁雖然也在十二點,但他們那棟樓的宿管阿姨人很好說話,稍微晚一點回去,說說好話也能順利進入宿舍樓。
但讓程舟沒想到的是,在他騎着車抵達那個小矮坡時,竟然發現已經有人提前占領了那裏。
少年穿着單薄的T恤,正站在小矮坡上,努力墊着腳去扒拉圍牆邊邊,像是想爬上去卻又有些困難。
程舟愣了下,幾乎脫口而出:“江瑭?”
努力翻牆的少年被他的聲音吓了一跳,整個人往牆邊一縮,過了會兒才後知後覺聽出他的聲音。
“程舟?”江瑭回頭滿臉驚詫,“你怎麽……”
他頓了下,“你也剛回來嗎?”
程舟點了下頭說:“嗯,晚了幾分鐘,保安大叔已經關門了。”
“那可真是太巧了。”江瑭沖他笑了一下,“我的單車在路上壞了,重新找車耽誤了幾分鐘,結果回來的時候大門已經鎖上了。”
程舟心說,确實很巧。
今天一天似乎都挺巧的。
程舟上前兩步同樣站上小矮坡,他個子高臂力強,雙手扒住圍牆稍一用力,整個人就翻上了圍牆。
江瑭小小地哇了一聲,似乎是在驚嘆他的力量。
程舟低頭,見牆邊的少年正眼巴巴地瞅着自己,便問:“要幫忙嗎?”
江瑭猶豫了下還是向他伸出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麻煩了。”
程舟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随即有些驚詫地眨了下眼睛。
好細。
比他的手腕細了太多,他的手緊緊圈住之後,食指和拇指還能交錯出多餘的一大截。
江瑭一手扒着圍牆,一手借着程舟的力,終于從牆外翻了過來。
程舟松開他,先他一步跳進牆內。
兩米多的高度對于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再加上腳下是柔軟濕潤的草坪,下落的沖擊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落地後,程舟迅速讓開身子,江瑭緊跟着跳了下來。
程舟清楚地聽見了一聲悶哼,以及一聲淡淡的抽氣聲。
程舟問:“怎麽了?”
不等江瑭回答,遠處就傳來一聲問話:“那裏有人嗎?”
是保安大叔的聲音。
這裏的圍牆是學生們的重點突破區域,自然也成了保安每天晚上的重點巡邏區。
保安大叔的聲音比較遠,程舟在心裏默算了下距離,正準備拔腿就跑甩開他,卻突然想起了江瑭。
江瑭剛剛……應該是傷到了哪裏,估計有點跑不動。
程舟便心頭一轉,拉着少年的手腕躲進了灌木叢後面。
這裏的灌木叢非常茂密,光線又很差,程舟之前也不小心撞到過一次保安大叔,大叔年紀大了有些老花眼,又下意識以為翻牆的人見了他就會跑,因此并沒有發現躲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程舟。
但灌木叢再茂密,要躲兩個成年男性還是有些勉強。
兩人幾乎緊貼在一塊,都努力縮着身體,屏息等待着保安大叔的離去。
保安大叔帶了手電,明亮的光從灌木叢上一掃而過,卻并沒有深究,很快就朝更遠的地方走去。
過了好一會兒,江瑭才松了一口氣。
程舟從灌木叢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樹葉問:“你怎麽樣?”
剛剛怕被發現,江瑭一直繃着身體沒出聲,此時身體放松下來,腳踝處又重新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他小心翼翼地活動了一下腳踝,那裏的刺痛感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明顯了。
程舟注意到他的表情,目光輕垂:“腳崴了?”
少年語氣懊惱:“好像是。”
程舟問:“能走嗎?”
“應該可以。”江瑭沖他抱歉地笑了下,“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慢慢走回去。”
程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剛過十二點,快點趕回去的話,說不定運氣好宿管阿姨還沒有鎖門。
他又看了一眼江瑭,對方正抿着唇眉頭緊蹙,嘗試往前走了沒兩步便停了下來,眉頭皺得更緊了,臉色都白了幾分。
像是疼得厲害。
程舟攔住他說:“行了,別走了,我背你回去。”
他站到江瑭身前,腿一彎矮下/身:“上來。”
江瑭有些猶豫:“這……這太麻煩你了。”
“也不是第一次背了。”程舟說,開玩笑似地,“一回生二回熟,上來吧,再磨蹭下去小心保安大叔折回來。”
這話的分量瞬間壓過江瑭心頭的顧慮。
程舟只覺得背上一沉,熟悉的檸檬清香幾乎立刻纏繞了上來。
是洗發水和沐浴露的味道。
少年壓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抱歉啊,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程舟手臂微一用力,便把清瘦的少年穩穩當當地托了起來。
同樣是背江瑭,程舟卻明顯感覺到了不同。
上一次的江瑭渾身無力,被他背起來時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後背,身體柔軟順從。
但這一次的江瑭意識清醒,似乎不習慣被人背起來一樣,身體僵硬渾身上下都繃得緊緊的,像是很努力地在減少他們之間的接觸面積。
說實話,背上的人如果不配合,程舟背起來的時候會覺得更吃力。
不過程舟的體能極好,江瑭那點體重在他眼裏根本算不上什麽,程舟便也沒提,就着這個別扭的姿勢一路把人背回了宿舍樓。
他們的運氣很好,趕在宿管阿姨鎖門的前一秒,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宿管阿姨明顯一愣:“這麽晚回來啊?這是怎麽了?受傷了?”
江瑭便說:“不小心腳崴了,路上耽誤了點時間,回來晚了。”
“沒事就好,趕緊進來吧。”阿姨幫他們推着門,“下次走路小心點,現在的小孩兒啊,走路都毛毛躁躁的。”
江瑭和程舟默契地沒有出聲,沒告訴阿姨他這腳是翻牆給翻崴的。
回到宿舍後,程舟把人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跌打創傷的藥有嗎?”程舟問。
江瑭搖了搖頭。
程舟說:“我有,我去拿給你。”
他是體育生,平時訓練時或多或少會有受傷的時候,跌打創傷的各類藥物是身邊常備。
等程舟提着小藥箱從房間出來時,沙發上的江瑭已經脫下了鞋襪,卷起了一邊的褲腳。
程舟順手開了個燈,眼尖地瞅見少年的腳踝已經紅/腫起來,和他白皙且線條流暢的小腿形成了鮮明對比。
程舟并非沒見過這樣的傷,他甚至見過比這嚴重得多的傷。
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紅/腫出現在江瑭的身上,就顯得有些刺眼。
“這是應急冰袋。”程舟從小藥箱裏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塑料包,“先冷敷十分鐘左右,能緩解疼痛。”
“好,我自己來就好。”江瑭接過冰袋,撕開包裝後小心翼翼地按在了腫/脹處。
他的腳有些使不出勁,只能彎下腰進行冷敷,腰側的衣擺因為這個動作而稍稍卷起。
程舟的視線無意間掃過那裏,瞅見少年露出的一小截腰身,正要移開目光,突然間想到什麽,沒忍住又多看了一眼。
那截腰身白淨細瘦,那塊的皮膚卻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紋身的痕跡。
程舟收回了視線。
看來真的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