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的室友是魅魔16

第46章 我的室友是魅魔16

程舟自覺理虧,輕咳一下低聲說:“請你吃飯。”

陳子楠伸出三根手指,很快又變成一個巴掌:“三次、不,五次!”

程舟點頭:“沒問題。”

說是讓陳子楠來幫忙,但實際上動手的還是程舟。

陳子楠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

他現在只是一個開車的。

沒有工資、不,甚至連車都是自帶的,倒貼司機。

程舟匆匆忙忙一頭紮進房間繼續收拾江瑭的東西,陳子楠坐在離江瑭比較遠的沙發上,略顯局促。

江瑭放下手裏的果汁杯,問他:“你要喝點什麽嗎?家裏有果汁和牛奶。”

“不不不——”陳子楠連連擺手,“你坐着就行,我自己去倒杯白水就行。”

他說着,幾乎立刻就從沙發上彈射起來,飛奔進了廚房。

江瑭:“……”

他瞅了一眼正在整理行李箱的程舟,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瞧把孩子吓的。

江瑭的東西本就不多,程舟似乎生怕他反悔,因此收東西的動作非常迅速,沒一會兒就把所有東西打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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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和之前一樣的兩個箱子以及幾個大收納袋,陳子楠想順手幫忙拎一個,卻被程舟狠狠瞪了一眼,又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算了,狗情侶的事,他不多管。陳子楠心想。

他只要安安靜靜當好他的司機就行。

卑微.jpg

程舟和江瑭依舊坐在後排。

江瑭習慣性地看向車窗外,一手輕托着腮,另一只手自然垂落搭在腿上。

程舟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

然後又看了他一眼。

如此重複幾次後,他突然伸手,握住了江瑭垂放在腿上的那只手。

發熱期之外的時間,江瑭的手總是帶着微微的涼意。

微涼,卻柔軟。

手感很好。

程舟不敢握得太用力,握住後就收回視線看向窗外,耳根卻紅得厲害。

察覺到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輕輕動了下,程舟以為江瑭不願意,眼神剛黯了一分,手就被人反握住了。

兩人的手十指相扣。

皓白和微黑的小麥色交織,奇妙的和諧。

程舟微微一怔,偏頭去看江瑭,就見他沖自己笑了一下,笑容柔軟又幹淨,桃眸裏像映着星星。

程舟便也笑了。

從後視鏡裏看見自家發小傻乎乎笑容的陳子楠:“……”

狗男男!.jpg

把兩人送回宿舍後,陳子楠找了個借口直接溜之大吉。

程舟把行李放在了客廳:“我先收拾一下房間,給你騰一半的位置。”

他說完頓了頓,又問,“一半夠嗎?要不我給你多騰點,我東西不多,占不了多大地兒。”

江瑭搖搖頭:“一半就夠了,畫具放在另一個房間的話,我的東西也不怎麽占位置。”

程舟便又沖他笑,根本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

他一邊收着東西,一邊無意識地哼着歌。

江瑭搬回宿舍了,甚至還和他住在一間房,睡在同一張床上——

這和小情侶确定關系後同居,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程舟拉開衣櫃,視線落在被他挂在衣櫃裏的那條毛巾時,嘴裏哼着的曲調戛然而止。

米白色的毛巾,是江瑭之前的那條毛巾。

程舟一臉心虛,連忙扯下毛巾,準備找個黑色塑料袋扔進垃圾桶毀屍滅跡。

但他的動作突然又一頓。

扔掉……似乎還有一點舍不得。

程舟偷偷往房間外看了一眼,見江瑭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沒有注意到房間裏的動靜,便把毛巾團吧團吧,塞到了衣櫃隐蔽的角落裏。

藏在這裏應該不會被發現,程舟心想。

收拾完屋子後,程舟收到了自家律師的回信。

從江瑭手裏拿到了傷情鑒定後,他立刻就把資料交給了律師,并跟他說明了情況。

律師說,有這些傷情鑒定在,可以讓江武進去蹲三年。

程舟眼睛一亮。

三年雖然不長,但是三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事情。

那時的他和江瑭肯定已經關系穩定,江瑭可以住在程家,他們甚至可以跑去國外結婚領個證。

有他在,江武不會再有機會踏入江瑭的生活圈。

想到未來還沒發生的事,程舟都覺得心髒飄飄然。

他看了一眼對面房間裏的江瑭。

除了平時的兼職之外,江瑭也會接一些零散的畫稿單賺錢。

對面那間房已經布置成了畫室,少年正坐在畫架前畫畫,陽光落在他的身上,恬靜又歲月安好。

程舟一時看愣了。

等回過神後,他突然看了一眼衣櫃中挂着的,那套許久沒被他穿過的賽服。

江瑭都這麽努力……

他似乎也沒有理由繼續這樣頹廢下去了。

*

第二天,程舟的身影出現在訓練場上。

正在做訓練的陳子楠被身邊人推了一下:“你瞅瞅,那不是程舟嗎?”

陳子楠:“程舟?怎麽可能,你看錯——”

他擡頭望去,聲音戛然而止。

真的是程舟。

時隔三個多月,程舟終于又回到了訓練場上。

陳子楠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眼睛揉了又揉,看到那人被教練叫到一旁,劈頭蓋臉地挨了一頓罵,又心酸又欣慰。

趁着休息,他偷偷給程舟的父親程東明發了個消息。

程東明:【好的,我知道了。】

【子楠,這段時間謝謝你,一直在幫我開導小舟。】

陳子楠卻說:【叔叔,這次真不是我的功勞。】

【确實有人幫了他,但不是我。】

陳子楠大概猜到了,程舟突然想通回到訓練場的原因。

戀愛确實容易使人降智,但一段健康的感情關系,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任何良藥都要管用。

程東明問:【是誰?】

陳子楠想了想:【叔叔,您還是自己問程舟吧。】

【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您主動溝通,才能得到解決。】

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

曠練了三個多月的程舟挨完訓,沖陳子楠揚揚下巴:“幹什麽呢?走了,去訓練。”

陳子楠收起手機,猛地跳起來,和以前一樣給程舟來了個虛晃一槍的鎖喉,又用力拍了拍程舟的肩膀說:“走!去訓練!”

*

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程舟重新回到訓練場,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态,沒多久就幾乎摸到了自己的巅峰成績。

而在程家律師的幫助下,江瑭對江武進行了起訴,江武喜提三年的鐵窗淚。

唯一讓程舟心裏惴惴的,是他至今還沒有成功轉正。

江瑭沒有主動提,程舟便也不敢問,生怕自己催急了在江瑭那裏減分。

反正……

試用期準男友的權限,和正式男友也沒什麽區別。

程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晚上,陳家的酒吧。

程舟結束了一天的訓練,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酒吧。

他和陳子楠依舊坐在二樓那間包間,他們今天的訓練結束得比較晚,江瑭的課結束得比他們早,便先程舟一步來了酒吧。

此時已經過了晚上九點。

程舟捧着橙汁,視線在樓下舞池中掃蕩,迅速捕捉到了目标身影。

少年今天穿着米白色的寬肩運動背心,背心是小v領,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鎖骨,以及墜在鎖骨中間的紅繩和魚形玉墜。

程舟的眼神微暗。

別人不知道也看不見,但他卻還記得,就在那條玉魚下方不遠處,就留着他的痕跡。

密集的一小片,鋪開在那片皚白的皮膚上。

衣服的領口剛巧遮住了那裏,沒有露出分毫。

程舟喉結滾動,喝了一大口橙汁。

一旁的陳子楠看看他,又看了一眼舞池裏的江瑭,小聲問:“大舟,你怎麽不下去和他一塊蹦迪?”

程舟悶聲說:“他在工作,我不打擾他。”

說是這麽說,但他臉上卻寫滿了‘我不開心’這幾個字。

陳子楠幾乎以為他喝的不是橙汁而是檸檬汁,聞起來格外酸。

舞池裏的人很多,音樂舞動的時候,江瑭又是人群之中的焦點,耀眼到全舞池的人都會一直對他投以注目。

說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但程舟知道,江瑭喜歡在舞池裏的感覺。

江瑭選擇留在這裏繼續兼職,不僅僅是為了賺錢,更是因為熱愛。

程舟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去單方面的不允許江瑭再去碰他所熱愛的事物。

那樣霸道的愛對江瑭來說,是一種束縛。

程舟不希望對方因為自己而被束縛住。

程舟悶悶地又喝了一大口橙汁,嘴角撇得幾乎能倒挂油壺。

人群中的少年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突然擡頭望了過來。

少年的桃眸外暈着銀灰色的眼影,眼尾眼線把他的眼睛拉得極為狹長,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有攻擊性。

江瑭沖他勾着唇角,笑了一下。

程舟心髒驟然漏了一拍,剛剛還耷拉着的嘴角頓時上揚,眼裏都浮起亮光。

只是一個笑容而已,就讓他剛剛的煩悶煙消雲散。

下一秒,江瑭突然摘下了腦袋上的帽子。

和他們第一次在這家酒吧見面時那樣,少年用力把帽子扔向了二樓包間。

仿佛一次場景重現。

但這次的白色鴨舌帽并沒有落入程舟的懷裏,而是被程舟提前伸手接住,牢牢地攥在了手中。

一旁的陳子楠哇哦一聲:“恭喜你啊大舟,終于湊了一對黑白雙煞!”

程舟卻沒有功夫理他。

舞池裏的少年沖他挑眉,嘴唇無聲地開合,程舟辨認出他想說的話。

少年說:“來嗎?”

當然要來。

程舟幾乎立刻轉身飛奔到樓下,穿過層層人群站到了少年身邊。

程舟心髒跳得厲害,他雖然經常來酒吧,卻很少去舞池,一點也不擅長蹦迪。

他甚至懷疑,如果和江瑭一起來的話,他會不會緊張到鬧出同手同腳這樣的笑話。

但當江瑭主動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身邊後,程舟的顧慮便全部消失了。

他滿心滿眼只剩下身邊的少年。

少年微涼的手心,時不時蹭過他肩臂線條的柔軟指腹,時而靠近又迅速撤離的身體……

一舉一動間的欲迎還拒,每一下都勾得人心弦顫動。

程舟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想別的。

江瑭當然和別人跳過雙人舞,但就連周圍的人也看得出來,江瑭這一次的雙人互動,和以往大相徑庭。

沒有了冷漠的疏離感,沒有了內斂而又克制的退縮,只有外放而張揚的主動引/誘。

哪怕只是一次短暫的眼神對視,都能讓人感覺到幾乎能拉絲的張力。

舞曲結束的那一刻,清瘦少年擡手勾住高大少年的脖子,仰頭給了他一個熱情的吻。

程舟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而有些懵,但只一瞬他便回過神,扣住少年的身體更用力地回吻了過去。

在這麽多人面前接吻,和直接和大家官宣他是他的男朋友,似乎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親吻結束的那一刻,雙方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跳躍的那一簇,名為不滿足的火苗。

江瑭舔了舔唇角,拉着程舟就往人群外走。

人群裏有人起哄着問:“這是你男朋友嗎?”

江瑭沖那人微微一笑說:“不是。”

程舟抿了下唇,心底陡然升起些許失落,但他緊跟着就聽見少年說:“但遲早會是。”

少年回頭,沖他眨了一下眼睛。

程舟呼吸一窒,胸腔裏驟然迸發出明烈的火花。

江瑭拉着他來到了後臺的換衣間。

自從知道江瑭是陳子楠的朋友後,酒吧經理就給江瑭準備了一個獨立的換衣間。

換衣間的門砰一聲被關上,還咔噠一聲上了鎖。

程舟被江瑭按着坐到了化妝椅上,少年長腿一擡便坐在他身上,低頭和他接吻。

換衣間裏開着空調,但空調出風口裏吹出的涼風,卻根本壓不住兩人體內奔湧的熱意。

程舟仰着頭,一手撫着少年修長的後頸,另一只手握在少年細韌的腰側,蜷起的小拇指無意間帶起少年的衣服下擺,露出的那一小片皚白上,黑色的紋路由淺至深,逐漸蔓延擴大。

江瑭被他親得眼眶發熱,銀灰的眼影都無法遮掩他眼尾的胭紅。

親吻的間隙,程舟問他:“要在這裏嗎?”

江瑭稍稍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一頭帶着自然卷的短發被固定在腦後,只有幾縷垂在額旁,精致的眉眼間是毫不掩飾的情與谷欠。

少年啞聲低笑,魅魔的魅态在此刻畢露無餘。

“不可以嗎?”他問。

程舟大腦一片空白。

他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江瑭,哪怕是以往魅魔的發熱期,江瑭的主動中也總會帶着點羞澀。

不會像現在這樣——

仿佛平靜海面中驟然出現的暴風眼,狂放的、熱烈的,帶着吞卷一切的洶湧。

“程舟,我想要,就現在。”少年輕咬着他的鼻尖,呢喃低語,“給我。”

程舟理智盡失,潰不成軍。

嘩啦一聲巨響,是化妝桌上的東西被掃到地上的聲音。

程舟起身抱起江瑭,把他放在了化妝桌上。

身後是光滑的鏡面,江瑭的後背被迫貼緊鏡面,冰涼的鏡面很快帶上熱意。

結實的實木化妝桌,都有些承受不住地發出響動。

動作間,程舟不忘問他:“江瑭,你剛剛說遲早……遲早是多早?”

少年的手搭在桌邊,手指緊緊捏着桌沿,指節用力到泛白。

“當然是……看我心情。”江瑭咬着下唇,艱難地回答他,“說不定哪天,我一開心……就、同意了……”

程舟眼底情緒劇烈翻湧。

江瑭被迫翻了個身,手撐在了溫熱的鏡面上。

他在鏡子裏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少年眼尾通紅,仿佛哭過一般,唇色更是紅得旖旎,下唇上印着幾枚深淺不一的齒痕。

魅魔的魅紋已經攀至少年頸側,白與黑的交織中透着紅,在空氣中晃出一片色彩繁雜的光影。

江瑭呼吸灼燙,淺白的霧很快就在鏡面上蔓延開,掩住了鏡中少年的姿态。

牆上時鐘內的指針滴滴答答轉動不停,繞了一圈又一圈。

一切塵埃落定的那一刻,程舟突然回過味來。

江瑭剛剛說,遲早是指看心情,而不是看表現。

懷中的少年垂着眼簾,似是正在平複心情。

程舟低頭,在他淩亂的發絲上親了一口,眼底劃過一抹餍足之色。

只看心情不看表現……

那是不是說明,他的表現,其實已經過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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