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升米恩

第024章 升米恩

魏夕曜把水壺塞到檀邵的手裏,蹲在溪邊洗了一把臉,這才恢複正常的容貌。

檀邵看了一眼天色,“這雨短時間內不會停,等明天我讓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魏夕曜态度堅決,只有陪在檀邵的身邊,他才能确定檀邵的安全。

檀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會帶将軍夫人剿匪。”

魏夕曜心領神會,“将軍,我現在就是您的貼身随從,夕曜。”

檀邵挑眉,小腦瓜轉的倒是快。

“走吧,再澆一會兒,就濕透了。”檀邵拉住魏夕曜的手臂,以免這個笨蛋再滑倒。

魏夕曜勾起嘴角,和檀邵一同走回紮營的地方。

把打回來的水,送到劉銘那邊,魏夕曜跟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便去主帳了。

劉銘和付來一臉懵逼,“東院的府兵,果然被将軍重視。”

魏夕曜進入主帳後,就給自己弄了一個窩。

檀邵原本想叫魏夕曜和自己睡在一起,結果這貨突然有了當随從的自覺。

算了,檀邵躺在床上,行軍不同于在将軍府,随時可能有人進來報告情況,這樣一來也不必過多的解釋了。

魏夕曜躺在兩把椅子合并在一起的小窩裏,把棉被裹在身上,頭轉去檀邵那邊。

“冷嗎?”檀邵見他裹的這麽嚴實,關心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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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魏夕曜眨巴着那雙燦若繁星的眸子。

檀邵發現,魏夕曜的眼睛很好看,好看到可以忽略他的容貌,這也是為何魏夕曜每次變裝,他都能一眼認出來的原因。

“睡吧。”檀邵閉上眼睛,以免再被這雙眸子吸引。

魏夕曜應了一聲,卻沒能馬上睡着。

檀邵雖然合上了眼睛,但感知力很敏銳,知道魏夕曜一直醒着。

大概半個時辰後,檀邵從床上坐了起來,卻見魏夕曜的眼皮一跳一跳的,顯然是在裝睡。

“別裝了。”檀邵穿鞋下地走了過去。

魏夕曜一臉心虛地把眼睛睜開,“我不是故意不睡覺的,就是腳疼。”

“伸出來,讓我看看。”檀邵已經走到了魏夕曜的身邊。

魏夕曜把兩只腳丫子伸出被窩,白嫩的小腳趾上,有兩個明顯的水泡。

“磨的?”檀邵一眼就看出水泡的情況。

魏夕曜靠坐在自己的小窩裏,有些委屈,“嗯,軍靴太硬了。”

檀邵看了一眼和衣服堆在一起的匕首,“你倒是不客氣。”

這匕首乃是他在一次戰役中得到的,可以說是削鐵如泥,一直被他放在将軍府的主屋。

“都是一家人,客氣了反而顯得生分。”魏夕曜舔着臉說着。

檀邵拿起匕首,直接拔了出來。

魏夕曜吓得縮回腳丫子,嗓子眼兒發顫,“不就是拿了你一把匕首,你不會想行兇吧?”

“把水泡給你挑開,否則明天只會更疼。”檀邵抓住他一只腳腕。

聞言,魏夕曜松了一口氣,“那你輕點兒。”

“知道疼,你就不該出來。”檀邵嘴上這麽說着,下手卻很輕。

等水泡挑開後,檀邵給他上了些金創藥。

魏夕曜漂亮的小臉皺成了包子,卻不好開口叫疼,以免檀邵第二天把他送走。

見魏夕曜這副模樣,檀邵突然有些無奈。

軟的對魏夕曜明顯沒用,而強硬的話,他又舍不得。

舍不得……這種感覺,不知道多久沒出現在自己的身上了。

“好了,晾一會兒,趕緊睡覺。”檀邵把匕首放回魏夕曜的衣服上。

魏夕曜縮回被窩,只是這次除了腦袋在外面,兩只腳丫子也出來放風了。

或許是腳丫子沒有那麽疼了,沒一會兒魏夕曜就睡着了。

直到他被外面叮叮當當的聲音吵醒,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雨下了一宿,好在第二天是個大晴天。

魏夕曜穿好衣服,找到了已經準備出發的檀邵。

檀邵派人給魏夕曜弄了一匹小馬,随口問道:“會騎嗎?”

“會!”比起走路,魏夕曜寧願磨損大腿根。

拔營後,一行人再次出發。

魏夕曜騎馬跟在檀邵的身後,在兩天後抵達了白柏村。

這裏便是受土匪危害最嚴重的村落,土匪所在的山頭,距離白柏村不過三公裏的路程。

三公裏在魏夕曜的認知中,那就是出租車起步的路程,騎馬的話估計也就十分鐘。

一千六百多名士兵在白柏村外安營紮寨,檀邵則帶着幾名親兵和魏夕曜進入白柏村。

村長得知朝廷派人剿匪,這幾天脖子都抻長了,就盼着人來呢!

終于見到傳說中的檀将軍,村長喜極而泣。

“檀将軍,您可終于來了,我們還以為自己被朝廷放棄了。”村長大概六十歲的樣子,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檀邵将跪倒在地的村長扶起來,“村長請起,跟我們說說匪山的情況吧。”

村長顫顫巍巍地起身,“前面那座山被稱為平巒山,在六年前大旱之際,聚集了不少外地來的流民,後來有人振臂一呼,就結成了一窩土匪,還自稱是平亂山土匪。”

“平亂山土匪?”魏夕曜覺得這個名字有些搞笑,既然是土匪,怎麽可能平亂,制造混亂還差不多。

“開始的時候,這夥土匪只打劫富商,可近兩年葷素不忌,附近的幾個村子都被他們打劫了。”說到這裏,村長又哽咽起來,他們村本就不富裕,那些土匪來一次,他們就要傷筋動骨。

檀邵聽着村長的介紹,實則就是一些流民為了活下來,才成為的土匪。

可既然是流民,就應該知道老百姓的不容易,堵截富商也就罷了,為何會騷擾村莊?

從白柏村走出來,魏夕曜湊到檀邵的身邊,低聲道:“那村長的話不能全信。”

“為何?”檀邵覺得那村長挺老實的,而且村裏的情況一目了然,确實被土匪禍害過。

魏夕曜想了一下,若原著中幫檀邵的是這夥土匪,這些人絕對不簡單。

“平巒山在官道附近,雖有匪患,但之前的幾年并未上報朝廷,也就是說這兩年才開始禍害鄉裏的。

既然之前也定居在平巒山,為何現在才對附近的村莊出手?”魏夕曜說着,最苦的應該是剛搬來平亂山的時候。

“孤星。”檀邵把跟在後面的親衛喚來。

孤星早發現魏夕曜的身份,也聽到了将軍和夫人的對話。

“你去調查一下,這平巒山的土匪,為何突然騷擾村莊。”檀邵下令。

“是!”孤星立即領命,雖然他覺得土匪肯定沒有好東西。

檀邵回到村外的營地後,就有一些新兵蠢蠢欲動,恨不得現在就帶上武器上山剿匪,好闖出功業。

“将軍,我們什麽時候出兵?”一名帶着大金扳指的新兵,在其他新兵的慫恿下,前來詢問。

魏夕曜挑挑眉,有好戲看了,這新兵竟然敢催促将軍。

檀邵的表情果然難看起來,他帶兵這麽多年,如此沒有規矩的新兵還是第一次見。

“冷岳,你告訴告訴他,什麽時候出兵!”檀邵說完後,直接從新兵旁邊經過。

跟在檀邵身後的另一名親衛,寒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堪稱檀邵二代,直接拎起新兵的衣領,把他帶到了營帳的僻靜處。

緊接着,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來。

魏夕曜咧了咧嘴,這下應該沒人詢問了。

當下午,孤星從外面回來。

魏夕曜見到孤星後,便屁颠屁颠地站到了檀邵的身邊,想知道那些土匪到底什麽情況。

很快,孤星便把平亂山土匪的情況說了一下。

這幫土匪在最早的時候,還資助過附近的村民,東陽國大旱受災的不止那些死了莊家的地方。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随着大家的生活條件變好了,附近的幾個村子依舊喜歡去平亂山土匪那裏打秋風。

那時,平亂山土匪對于這些村民來說,就是好說話的提款機。

奈何有些事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有人是傻子,何況是成立了土匪窩的土匪頭子。

看出那些村民的心思後,土匪頭子不再慣着他們。

升米恩鬥米仇,這是有道理的。

随着平亂山土匪不救濟他們,村民們就開始說起壞話。

其中,鬧得最兇的就是白柏村的人。

白柏村距離平巒山最近,以往和平亂山土匪走得最近,得到的好處也最多。

現在,少了一筆經濟來源,這些村民們自然不滿,說得話十分難聽,好像沒有他們的掩護,平亂山土匪早就被一窩端了。

土匪頭子也是個硬脾氣,直接率領一衆土匪,把附近的幾個村子都搶了。

去年還是秋收的時候搶劫,今年開春就搶了兩次。

以至于,村民們鬧到了官府,最後演變成檀邵帶人剿匪。

檀邵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些事。

“我覺得,那些平亂山土匪搶的好,他們就該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拿回來。那些村民不知感恩,就該把之前得到的好處都吐出來!”魏夕曜的三觀一直很正,而且有自己的一套理論。

檀邵轉頭去看魏夕曜,聲音冷然平靜,“搶劫就是搶劫,無論是針對富商還是村民,他們依靠的便是不義之財。”

魏夕曜很詫異,這個未來大反派不應該認同自己的理論嗎?這義正嚴詞的話,是什麽東西?

作者閑話:  昨天不知道是不是曬的,腦袋特別疼,晚上定鬧鐘都沒起來,好在睡一覺就恢複了,元氣滿滿,繼續疼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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