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現代】魔鬼的禮物
第47章 【現代】魔鬼的禮物
◎……◎
重要物證有可能就在警察局, AI探員曾經的活動地帶。
吉米沒可能拿到，他只是個黑客，唯一在警界的關系就是李秋仁, 現在這位老大躺在醫院病房。
至于ONLY-ONE，據他所知, 這位黑客将自己的個人信息隐藏得非常嚴密, 甚至有人質疑ONLY-ONE不是人類而是一名混入人類論壇的黑客。但僞裝人類對AI有什麽好處？觀察學習人類社會嗎？說句玩笑話，這可能違反了反歧視法規, 但對AI來說真的沒必要從人類這裏學習黑客技巧。AI會學習人類的創造力、想象力，這些都是人類的天賦技能，至于電子計算機的使用上——誕生于數據海洋的AI，無需生活海面上的人類來教它們如何在海中暢游。
扯遠了，總之ONLY-ONE不太可能親自出面來取得證物, 這違反TOP ONE大佬一直以來的人設。
“要怎麽拿到東西？”吉米問道，“事先說明, 我可沒這能力。”
ONLY-ONE回答：“我會雇傭‘便利店’來做，你先準備好全息掃描儀跟解析工具。”
吉米吹聲口哨：“有錢人！”
記得之前大佬就說過自己曾雇傭‘便利店’取回了AI探員的遺物是不是？頻繁使用‘便利店’的服務，也只有這等層級的有錢人了。
所謂‘便利店’，實際只是包裝得好聽點的名字，它其實更類似萬事屋跟跑腿服務。只要給錢, 大部分的活它都做, 這也是唯有‘現代’才出現的特殊行業。
就跟很多人懶得取快遞，會找跑腿服務上門類似, 現代人很多宅在家裏不喜歡離開網絡, 那麽便利店的人便幫忙做他們懶得做的工作。
當然, 這只是低等級的便利店, 高等級的便利店則五花八門了, 從法律顧問到武器供應商或私人傭兵團體，甚至幾者的結合體都有。當雇主想要‘便利’，只給出要求，店鋪評估風險難度之後給出價格，之後錢貨兩訖，沒人去探究對方到底以何種手段達成任務。
是的，你恐怕想到了，哪怕連殺人外包這種工作都有便利店在做，且屢禁不止。不過這種活，無論是下單的人還是接單的人都擔任重大風險，在人口極為低下的現代，殺人超過一定數量是會被冠以‘反人類罪’處以極刑，其從犯的罪責也不輕，因此要做就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ONLY-ONE所雇傭的便利店如果有獲得警用物品的渠道，那收費絕對不低。
吉米有些蠢蠢欲動，他有點想知道便利店是怎麽做的。沒什麽，就是出自黑客的好奇心。哪怕他知道這行為有點作死，還是忍不住接入了警視廳的監控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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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的想象是會出現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衣，飛賊一樣的人物飛檐走壁，潛入警視廳，之後翻箱倒櫃找到他們要找的東西，再拿出來。
結果，現實是清潔機器人進入辦公室，将AI探員所在辦公桌裏裏外外所有的文具重新換新，之後舊的拿出來，丢入回收簍，幾經周轉，裏面的東西被自動打包後以包裹形式寄出。
是的，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影露面，仿佛在嘲弄吉米：大人，時代變了！
吉米惡狠狠咬牙：“這就是便利店嗎，可惡，我想的話明明我也能做！”
——就是他不敢！
小打小鬧還可以，這種在踐踏警局面子的邊緣蹦迪的工作，他還是會考慮下要不要這麽虎！
不不不，冷靜點，能進入警局的保潔機器人的系統防護都是軍用級別，有活動GPS定位跟個機ID，系統全封閉設置，也就是說要将數據錄入需要實際接觸到機體，其過程中很容易暴露自身。最優方案就是找機會接觸到保潔機器人，用專用工具黑入機體，那怎麽也得是在安裝電磁屏蔽外罩之前的事——更可能是在生産廠商的時候就做手腳。
與其說是被做手腳，倒不如說是設計工程師最初給自己留下的後門。有關系搞得到這種程度後門的話，自己還是吃閑飯的宅男嗎？
吉米的大腦完全被便利店的手法所占滿，在思考這家便利店裏到底是從有權的人手中拿到後門，還是花錢買通設計部內部人士這方面，直到收到包裹，他才醒悟自己的重點應該放在案子上。
“——？等下，為什麽留的是我的地址！我只是區區人類沒有任何防護手段！！！”
吉米打開包裹，發現是那坨文具之後，他迅速退後三百米，趕緊打CALL給ONLY-ONE，求大佬快把東西拿走！怪不得讓他準備全息掃描跟分析儀，原來是讓他來分析成分嗎？明明大佬你之前已經做過素描本的，這個也拿走啊啊啊！
“法律上這些東西屬于遺物的一部分，可以移交給李，等同李的所有物，當然是由作為朋友的你代收更合适。”
吉米不信，如果是這樣素描本你倒是給我啊？他懷疑大佬就是搞他！懂了，這就是那個吧，只要分了髒你就是共犯的意思，必須讓他實際接觸過東西，切實沾手這個事拉他下水！
“等、等等，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吉米深吸口氣，呼出，迅速跑去裏面的房間拉開抽屜，找出各種各樣，從十字架到觀音跟佛牌還有符咒都有，往手上到脖子上挂了一大串，最終拿出一本金剛經，別在腰帶上。
“好了，不，再等等！”
他又戴上很厚的膠皮手套，隔着膠皮手套拿起一個遙控器！
“這回好了！”
随着他的控制，一個小型帶着機械臂的小車開出來！最經典的是車頂上還立着十字架，顯然是後來剛裝備上去的！
“不管是哪個主總之你管用請一定要庇護我，哈利路亞！”
ONLY-ONE：……
對于吉米的過度緊張行為，大佬無可置評。李秋仁是完全不信邪，非要說是病毒，吉米則是另一個極端，簡直都快入魔了，這兩人就不能平均一下除以二？
誇張歸誇張，機械臂小車還是挺靈活，三下五除二從雜亂的文具之中篩選出了一支看上去可疑的文具。
這是一支筆，內芯是粗硬的長條炭，外面裹了幾層紙，一支看起來做工比較粗糙的簡易鉛筆。
吉米有些緊張，他将這支鉛筆遠程遙控放入掃描儀之中。
先是幾十倍放大——長條炭上有非常細微的空洞，從裸眼來看，不規則的蜂窩狀結構已經有點類似人體骨骼組織。
吉米吞咽一下，他不敢看了，閉上眼開啓全面掃描功能，之後又拿了一些碳粉去分析。
很快分析結果出來，果然，裏面的炭條疑似燒成炭化的人骨結構。
哪怕早有心理準備，吉米依然打個冷顫，又後退了好遠。
“瘋、瘋子，瘋子才幹得出這樣的事！”
那個瘋狂的殺人犯不僅将被害者燒死做成炭筆，還将炭筆交給了調查此案的探員？
ONLY-ONE對此表示異議：“我認為很可能是偶然，如果是刻意将筆交給一名AI探員，有些過于意圖明顯，反而會暴露出自己，那麽AI探員不會對于嫌疑犯是誰一無所知。”
是的，不是歧視問題，但大部分人都不大容易産生AI也需要筆來畫畫這類想法。
“這很可能是他自己使用的筆，因為一些緣故借給了AI探員，之後沒有索要。”
的确，這樣更合乎邏輯，吉米的腦海中浮現出栩栩如生的想象——
AI探員無意中發現了那支筆，可能擺在桌上或者什麽地方，他注意到了，差點就察覺到了此處的‘違和感’。
而嫌疑人也察覺他注意到了，很随意一般的解釋：“是我自制的筆，你畫畫嗎？畫畫能讓人心情平和，我經常畫畫，自制的筆觸感更好，容易激發靈感。”
……類似這樣的話，最初的目的應該僅僅是讓這支筆看起來不突兀。
但，恰巧，AI探員回答了類似于這樣的話吧，
“是的，我畫畫。素描……我也試過。此類的鉛筆跟普通的鉛筆有什麽不同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嫌疑人也只能順水推舟才更加自然。那時候他肯定很緊張，心髒都要炸裂了吧！調查案子的警察正拿着被害人的人骨，離送他去地獄也僅僅差一步。
“要不要試試看？很難描述其中差別，如果你自己試一下就知道了，這支筆送給你好了，希望你能畫出很好的作品。”
AI探員多數有些疑惑，如果是個人類，恐怕已經産生懷疑了。正因為是AI，這種發展對他來說‘符合邏輯’，因此他接受了對方的饋贈，認為這是一種來自同樣愛好者的好意。
不擅長與人類接觸溝通的AI，太過在意獲得人類的認同，所以完全沒有懷疑這樣的一位‘同好’的饋贈。
“我的牙齒都在打顫，說真的，到底是怎樣的惡魔能幹出這種事？”
吉米想象了下完整的場景，覺得那個未知的嫌疑人遠比自己所知道的兇殘殺手跟傭兵更滲人。最可怕的就是這種光鮮下面隐藏的黑暗，這讓你對自己的周圍感到懷疑，是否在哪裏，哪個人的微笑面具下藏了這樣一個可怕的魔鬼。
吉米鄭重的看向那支筆：“接下來……拿去寺院封印？”
ONLY-ONE：“掃描筆上是否有指紋或其他殘留，分析紙張的化學成分進行溯源，還有對比炭筆殘留物是否含DNA。”
雖說希望渺茫，碳化到此等程度恐怕已經難以提取DNA了，但總要試試看，能否找到其他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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