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猜藥

猜藥

齊望離開房間後,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看來藥毒王是怕自己得了蘇香桐之後偷偷溜走。

齊望去了崔戬的房裏,在房間裏等候崔戬。

崔戬和六子剛一接近院落,便察覺暗處有人在盯梢自己的房間,便換回了本來容貌,讓六子潛伏到暗處等候他的命令。

崔戬裝作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地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卻發現齊望正在房間裏等他。

“王爺,外面的人是在盯你?”崔戬以為自己是被盯上了,不過現在齊望在自己的房間裏,便只能是齊望。

“嗯,看來藥毒王是怕我逃了。”齊望答道。

“那個老王八,真不是人。”一提到藥毒王,崔戬就來氣。

“怎麽了?我讓你去地下室找到新藥了嗎?”齊望問道。

“找到了。”說着,崔戬将兩瓶毒藥交給齊望:“這是我在那個石室裏面找到的。”

随後崔戬将在石室裏面發現的一切悉數講與了齊望,并且将扮成守衛的二七聽到的那句話也告訴了齊望。

“你的意思是,藥毒王的妻子不是因為救藥毒王而中的毒?”齊望問道。

“嗯,對了,我還讓六子将那張紙上的內容抄寫了一遍,你看!”

齊望接過謄抄的紙,大概看了一遍,眉頭微微皺起。

“我就說這個老王八不是人,居然讓自己的老婆給他試藥,現在她老婆不知死活,又讓你來,我看他就沒想着讓你活着回去。”崔戬越想越氣,居然把如意算盤打到他家王爺頭上。

“如此說來,這兩瓶藥有一瓶是他妻子已經試過了,另外一瓶是要我試的。”齊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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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六子找遍了石室,只有這兩瓶藥沒有記載相關症狀,僅僅是這張紙上所述的關于老王八妻子的一些內容。”

齊望又看了一遍正面紙上的配方,思考了片刻說道:“這石寒蠱的配方再結合藥毒王的話,這毒藥好像是出了什麽差錯,導致藥毒王自己也沒有弄清石寒蠱的配方,而是在慢慢嘗試。”

崔戬聞言直接暴了粗口:“草,老王八自己沒弄清配方就敢讓人試藥,殺千刀的老王八,真想現在就弄死他。”

“一切都只是猜測,我先将這藥拿給荀軒,讓他辨別一下這兩瓶藥是否有什麽區別。”說罷,齊望就準備離開。

崔戬突然制止道:“等一下,王爺,明日你真的要将北陽丞相送走嗎?”

“當然,我需要他盡快研制出解藥,在這裏他的行動受限,還有一些未知的危險會威脅到他。”齊望道。

“那你怎麽辦?如果老王八真的讓你試了他妻子試過的那種藥,你還有命活嗎?”

崔戬自看了背面關于藥毒王妻子的試藥描述之後,整顆心就一直在懸着,尤其是自己想到齊望也可能會經歷這些痛苦,崔戬就恨不得馬上殺了藥毒王。

“你不是說藥毒王的妻子面色紅潤,氣色看起來還不錯?”齊望給崔戬留下這麽句話,就離開了,他知道這個中兇險,但是他不能因為自己危險而去拿夜影衛的生命去賭那樣的事情齊望做不到。

崔戬簡直恨得牙癢癢,他決定,等端了藥毒王老窩的時候,他一定也要讓藥毒王自己嘗嘗試藥的滋味,慢慢折磨折磨他。

齊望回到自己的房間,藥毒王的人在外面繼續看着他們。

自齊望走後,荀軒就一直睜着眼躺在床上,他在想他與齊望相遇以來發生的一切,不知不覺間,他好像因為齊望而幾次心起波瀾。到最後腦子裏更是一直在重複着齊望抱他吻他的畫面,就算念清心咒都沒有任何效果。

荀軒承認自己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與人接吻,他心裏本是厭惡的,可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起那畫面。

這讓荀軒十分煩躁,直到齊望回來,荀軒為了掩飾自己,将自己蒙在被子裏面裝睡。

齊望在推門的那一刻,餘光看到了荀軒蓋被子的動作,就知道荀軒并沒有睡,便直接走到了床邊,戲弄荀軒道:“你是自己主動出來,還是讓我動手把你揪出來再吻你一次?”

藏在被子裏的荀軒沒想到齊望居然這麽無恥地說出這樣的話,但是齊望的這句話又讓荀軒腦子裏出現了齊望吻他的畫面,荀軒頓時覺得自己也好無恥,毫無羞恥心。

齊望正想要掀開被子,荀軒便突然從被子裏面鑽了出來,往床裏面縮了縮。

齊望看着荀軒的動作很想笑,自己只是想要戲弄戲弄他,不過荀軒的反應讓齊望想笑,然後他就笑了出來。

荀軒無語,有什麽好笑的。

“不逗你了,我方才只是開玩笑,跟你說正事。”說罷,齊望将那兩瓶藏在袖子裏的毒藥拿了出來遞給荀軒。

“這是崔戬從藥毒王的地下室偷來的,很可能是明日要我試的,你看看這兩瓶藥有什麽區別嗎?”

荀軒一聽是關于齊望明日可能會試的藥,立刻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從齊望手中接過那兩瓶毒藥,拔掉其中一瓶的瓶塞,放到鼻子下面輕輕扇動右手,讓藥的氣味飄到鼻子裏。而後又拔掉另外一瓶的瓶塞,同樣聞了聞。

随後下了床對齊望道:“我需要一張白紙。”

齊望從書桌上取來一張白紙,荀軒将白紙鋪到桌子上,然後将兩瓶藥倒出少許到白紙上。

荀軒将茶杯丢到地上摔碎,撿起了其中一個碎片,用茶杯碎片撥開白紙上的兩份藥粉,而後研磨了一番,又用手扇風聞了聞氣味。

齊望就在一旁看着荀軒,最後荀軒又取了兩個茶杯,将之上的粉末分別倒入茶杯中,并且倒入了等量的水,坐到了凳子上觀察着兩杯水的反應。

齊望沒有看明白荀軒這是在幹嘛,出聲問道:“怎麽樣?是同一種藥嗎?”

荀軒沒有回答齊望,而是從地上又撿起一片茶杯碎片,在齊望還沒反應過來之時,直接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你在做什麽?”齊望眼看着荀軒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卻沒來得及阻止。

“不要說話!”荀軒冷聲制止了齊望。他這個人有個怪毛病,在鼓搗藥物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他喜歡清淨。

齊望這一次很聽話地閉了嘴,卻皺着眉頭看着荀軒将自己的血滴到茶杯裏。

每個茶杯裏滴了兩滴血,荀軒才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嘴裏吮吸一下,算是給自己做了個止血。

過了片刻,其中一個茶杯裏的血液始終沒有擴散,一直保持着剛滴進去時的位置和形态,就像凍住了一樣。但是另一個茶杯裏的血液一開始先是擴散,後來卻又開始凝結,最後凝結成五滴血滴,随後凝結成滴的血液開始在茶杯裏上下跳動,好像沸騰了一樣。

齊望被這異常的反應吓到了,他第一次可以凍住血液和讓血液跳動的毒藥。

“這兩瓶藥雖然氣味一樣,甚至外部特征都是一樣的,但是看着茶杯裏的反應,很明顯又不是一樣。”荀軒開口解釋道,而後又問道:“崔戬是如何偷來這兩瓶藥的?”

齊望将崔戬講給他的話又重複給荀軒一遍,又将那張紙拿給荀軒看。

荀軒先看的是背面的有關于藥毒王妻子試藥的記錄,看得荀軒更是眉頭緊皺,顯然荀軒對藥毒王的恨意也上升了一個度。

荀軒又翻過紙張,看了那兩個配方足足有半個時辰。齊望坐在荀軒旁邊,不敢再出聲打擾荀軒,直到荀軒主動開口。

“這兩個配方只差了一味藥材,第一個配方制出來的藥是可以使人的全身血液凝結,在短時間內會因血液不能流通而亡,但是至于是否會有其他副作用我不得知。第二個配方一開始會讓中毒之人與常人無異,但是過一段時間,便會使得中毒之人全身血液就像沸騰了一樣,會對人的神經造成沖擊最後導致神經麻痹,至于會麻痹神經到何種程度,還不得而知。”

“只是差了一味藥材就會有這麽大差別嗎?”齊望問道。

“當然,往往一味藥材就可以改變整個藥方的效果,尤其是在毒藥之中,一味藥材甚至可以與多種藥材結合,産生多種效果,最後這些效果再相互影響,産生一些難以猜想到的副作用,這也是研制出一種新藥,必須要進行試藥的原因。”荀軒解釋道。

齊望沉默,他在猜想自己明日試的藥會是哪一種。

荀軒見齊望沉默,便把他的猜想講了出來:“按照崔戬所見,藥毒王的妻子柳氏試的藥應該不是這兩種毒藥裏面的一種。”

“怎麽說?”齊望問道,他和崔戬都猜想柳氏可能試了其中一個,怎麽到了荀軒這裏竟然一個都沒有。

“崔戬所見的柳氏面色紅潤,氣色不錯,這證明柳氏的血液流通正常,甚至可以說柳氏的身體并不像是中毒之人該有的狀态。柳氏還活着那她試第一種藥的可能為零,要是柳氏試的是第二種藥,那麽按照我可以猜測到的最壞結果,便是柳氏會因全身神經麻痹而導致癱瘓。若是癱瘓之人不可能臉色紅潤氣質正常。所以我猜測,柳氏試的藥根本不是這兩個,而是另有其他。”

“你确定?”齊望急問道。

“我只是猜測,但是以崔戬所述,石室之中只有這兩瓶藥沒有相關記錄,極有可能會是讓你試的藥。”

“那有沒有可能,藥毒王自己也沒有弄清這毒藥的配方?”齊望猜想到。

“怎講?”

“我的下屬親耳聽到藥毒王說‘如果這次試藥的結果同柳青姻的一樣,那便成功了’,照這樣來說,他讓我試的藥,很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這具體配方,只是嘗試着想要配制出柳青姻試的毒藥。”

荀軒沉默了片刻,看向那兩個茶杯,又看了看那兩個配方,腦子裏猜想着一切可能。

最後荀軒将目光停留在第二個配方上面,與第一個配方只差了最後一味藥材。荀軒猜測道:“藥毒王将此毒藥取名為石寒蠱,它的藥效定是如第一個配方一樣,可以使人血液凝結,最後因血液不能流通導致全身僵硬如石,冷如寒冰,如此第一個配方肯定是石寒蠱真正的配方。

“那第二個,便是同你所猜測的一樣,是藥毒王在嘗試配制出柳氏所試的毒藥,也極有可能,是明日你要試的毒藥。”

“但是這第二個配方所制出來的毒藥卻與柳氏的狀況完全不相符,雖然到最後從外部來看結果都是使人沉睡,但是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卻不一樣,一個是癱瘓,一個是柳氏的症狀。”

“還有一個我不能想明白的地方,這些藥材藥毒王肯定是十分了解的,兩個配方的效果有如此明顯的差異,藥毒王不可能不清楚。”

齊望聽着荀軒的話,有些亂,嘗試着縷了一下脈路道:“你的意思是,這紙上的第一個配方是石寒蠱的配方,柳氏試的藥就連藥毒王也不清楚具體配方,這紙上的第二個配方是藥毒王為了制出柳氏所試的藥而進行的嘗試,他想讓我試的藥便是紙上的第二個配方。”

“嗯,正是如此。”

齊望又繼續道:“藥毒王研制的第二個配方卻與柳氏所試的藥效果相差甚遠,只是如果單從試藥者的外部症狀來看兩種毒藥産生的效果一樣。”

“是。”

齊望又有了疑問:“那藥毒王又為何會讓他的妻子去試他自己都不知道配方的毒藥?”

“這一點确實還存疑,如果是他自己研制出來的毒藥不可能不知道配方,可以解釋得通的只有一種,就是藥毒王制的毒藥被別人動了手腳,添加了一味藥材,導致藥毒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柳氏試了藥,最後柳氏的症狀與藥毒王所預料的症狀相差甚遠,藥毒王才發現柳氏試的藥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最後結果。”

齊望認為荀軒的推測并非沒有道理,但是還是可以推翻:“如此這樣,藥毒王的那句話‘如果這次試藥的結果同柳青姻的一樣,那便成功了’又要如何解釋?”

被齊望這麽一質疑,荀軒便又陷入了沉思,一切都只是他從藥理着手推測出來的,可是卻與藥毒王的那句話有着多處矛盾。

“如果從藥毒王的話來推測,只能是他最後想要得到的毒藥不是石寒蠱,而是柳氏所試的藥,那麽結果是一樣的,第一個配方是直接致死,絕對不可能是柳氏試的藥,那就只剩第二個配方。”

說到這裏,荀軒停頓下來,目光直視着齊望。

齊望也注視着他,兩人四目相對了很久,心裏有了一個确定的答案。

“藥毒王肯定會讓你試第二個配方。”最後荀軒肯定道,“至于我不能想明白的那個地方,只能用藥毒王只精通藥理而不懂醫理來解釋,這樣藥毒王以救自己妻子的名義,到處尋找朗中的行為也可以解釋得通。”

齊望聽荀軒說完自己的想法後,輕笑:“看來我們兩個想到了一起,還真是心有靈犀。”

“這些很明顯,哪裏是什麽心有靈犀。”荀軒反駁道。

“嗯,我的軒兒很聰明,竟然可以猜測出來這麽多。”齊望故意暧昧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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