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試服

試服

兩人之間沉默了多久,齊望就盯着荀軒看了多久,荀軒一直低着頭不敢去看齊望,但是齊望這眼神,很難讓荀軒忽略。

最後荀軒忍不住,起身,走到齊望面前,有些尴尬地笑問道:“還在生氣嗎?我方才只不過跟你開玩笑。”

齊望擡手攬住荀軒的腰,将他往自己的懷裏拉扯了一下,仰着頭,表情嚴肅說道:“以後不準再開這種玩笑,跟我在一起,我會寵你對你好,但你的心裏想的念的只能是我,也只能讓我一個人碰。”

荀軒失笑,齊望當真是太霸道,他擡手摟住了齊望的脖子,像摸小狗崽子一樣給齊望順了順毛,無奈地笑道:“好,讓你寵讓你對我好,就算以後分開了,心裏想的念的也只會是你,這一輩子只讓你一個人碰,這樣可以嗎?”

齊望的臉上,這下終于又露出了笑容,然後懲罰性地在荀軒的腰上捏了一把,身體一軟,差點跌到齊望懷裏。

荀軒微微瞪了一眼淘氣的齊望,可是後者卻絲毫不在意兩人現在是在什麽場合,抱着荀軒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而後在荀軒的嘴角親了一下,低語道:“乖,晚上好好侍候你。”

“……”

荀軒雖然接受了齊望,但是對于兩人在公共場合這樣肆無忌憚的舉動還是難以接受,畢竟龍陽之癖,還是不被大多數人所接受,注意一點為好。

荀軒斥責了句“別鬧”之後,便從齊望的腿上下來,回到了座位上,然後很是心虛地偷偷看了看四周,還好晚上布莊人少,沒人發現他們兩個。

荀軒剛收回偷偷查看的目光,便聽到了杜靜琳的聲音。

“老板,有人嗎?”

杜靜琳還未進布莊就開始叫上人了,公主一貫的毛病,一進門就要有人迎接。

“姑娘,有的!”方才那個夥計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

“琳兒!”荀軒起身,朝着杜靜琳走去,沒有發現齊望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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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琳兒一人來了,你兄長呢?”荀軒還以為杜靖風會一起跟着過來,沒想到就杜靜琳一個。

“兄長說試嫁衣有軒哥哥陪着就好了,他就不來了。”

估計自己又偷溜出來了吧。

“……好吧,琳兒的約定書帶來了嗎?”

“帶來了。”

杜靜琳從腰間拿出約定書,遞給了布莊夥計,夥計一看,原來兩位還是貴客,忙陪笑:

“原來是荀公子和杜小姐,失敬失敬,掌櫃的已經特別交代過,二位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給二位拿喜服。”

“多謝!”

“荀公子客氣了,二位稍等!”

夥計走了之後,齊望起身,來到兩人身邊。

“荀兄不給我介紹一下你的未婚妻子嗎?”

“……”荀軒無語,齊望又抽什麽風,方才還不允許自己這樣稱呼的。

“琳兒,這位是齊望,是我的朋友。這是琳兒,我的未婚妻子。”荀軒随便地給兩人相互介紹了一下,反正上一次都見過。

杜靜琳直勾勾地看着齊望,臉上漸漸浮現出羞赧之意,禮貌道:“齊公子也在啊!”

“杜小姐。”齊望很是風度翩翩地對杜靜琳拱手行禮,微微一笑。

這一笑把杜靜琳弄得臉刷的一下紅了。

荀軒冷眼看着兩人,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一個個都不會矜持一點嗎?不知道自己長得太妖孽了嗎?還敢随便撩……

齊望也是故意的,他就想看看荀軒的反應,這反應讓他還很是滿意。

“齊公子是陪軒哥哥一起來的嗎?”杜靜琳問道。

杜靜琳知道上一次兩人是在這裏相遇的,這一次應該不會在那麽巧了。

“是,荀兄求了我一下午,非要我跟他一起過來。”齊望嘴角含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荀軒心裏的白眼快翻上天了,這滿嘴胡話的本事也沒誰了,還可以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難怪這次軒哥哥不在宮裏等我一起,原來是叫上了齊公子一起。”

齊望雖然不知道荀軒是怎麽跟杜靜琳說的,但是杜靜琳的這話齊望還很愛聽,是不是證明荀軒為了陪他,把杜靜琳給拒絕了?

荀軒笑笑不說話。

這時,布莊夥計拿着喜服出來了,笑着說道:“讓二位久等了,這就是二位的喜服,您先看一看。”

夥計把喜服給了杜靜琳和荀軒,“二位先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嗯,軒哥哥,我們先去試一試吧!”

荀軒手裏拿着喜服,點了點頭。

“杜小姐,我帶您去換衣室,還請荀公子在這裏稍等一下,回來之後再帶您過去。”

說罷,小二便帶着杜靜琳離開了。

荀軒看了看手裏的喜服,心裏這個別扭,尤其是在發覺齊望一直盯着他手裏的喜服看的時候,荀軒覺得自己好像很對不起齊望。

荀軒正在想要跟齊望說點什麽,免得他又要抽瘋,手腕卻一把被齊望抓了過去,拉着他進了之前挂着幾百件男子喜服的屋子。

“你拉我來這裏做什麽?”

齊望停在了這間屋子的換衣室前,對荀軒說道:“進去換上喜服,換好了叫我,我想看看你穿喜服是什麽樣子。”

“……”

“快去!”齊望推了一把荀軒,給他打開換衣室的門,讓他進去。

既然是齊望想看,那就勉為其難的給他看看吧,雖然他有些排斥這大紅色的喜服。

看着荀軒進了換衣室,齊望轉身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荀軒在換衣室換好了喜服,喜服的樣式是之前他随便挑的那個樣式,腰帶上也嵌着一顆海藍寶石,除了那顆寶石,便沒了其他出彩之處,平淡得簡直不能再平淡。

荀軒借着換衣室裏明亮的燭光,望着鏡子裏穿着大紅喜服的自己,腦海裏浮現的是十一年前,他母後穿着紅色大袖錦衣的畫面。

回憶不自覺被拉長,母後抱着弟弟,母後拉住城臨,母後被杜江仁殺害,母後被身首異處……

至親之人被殺害的記憶,裹挾着恐懼襲擊了荀軒,讓他不自覺地整個身體開始戰栗。此時荀軒身上的大紅喜服就像是陰暗牢房裏捆綁着他的刑架,讓他想要掙脫。

荀軒顫抖的手剛觸碰到鑲嵌着藍寶石的腰帶,齊望的聲音便在外面響起:“荀軒,你換好了嗎?”

齊望的聲音似是一副鎮定劑,讓荀軒方才慌亂的心瞬間鎮定了下來。有齊望在他便不會再害怕,他現在有了保護他的人,誰也不能再傷害他。

荀軒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強扯了一抹微笑,有些事情他不能逃避一輩子,他不能一輩子都活在那些恐怖的陰影當中,他必須學會如何面對它們。而齊望,會陪在他身邊,讓他有勇氣面對過去。

“我換好了。”荀軒轉身面向門外答道。

聞聲,齊望推開了換衣室的門,入眼的便是一身豔紅喜服的荀軒,在滿室的燭光裏,正朝着他溫柔地笑着,荀軒和齊望同時一愣。

就算一身紅色卻仍舊遮蓋不住荀軒那超凡脫俗的谪仙氣質,像是落入凡間的神明,被哄騙着融入到了世俗,配上荀軒嘴角的笑意,只會讓荀軒顯得更加溫柔。喜服的紅色映襯到荀軒臉頰,讓齊望分不出,荀軒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穿着喜服的緣故。

而齊望,一身大紅色的金絲喜服,将他那邪魅的妖孽氣質更加完美的展現,就像一只千年的火紅狐貍,勾人心神魅惑人心,高高在上的狐王氣質,優雅矜持卻又溫柔邪肆,讓荀軒根本挪不開眼睛。

知道齊望勾人,卻沒想到,穿上紅色的喜服,竟然會勾人到如此地步,讓一向清心寡欲的荀軒都把持不住。

荀軒拉住齊望的手,鬼使神差般将齊望推到換衣室的牆上,而後踮起腳尖,朝着那含笑勾引他的薄唇覆了上去,荀軒的心裏此時只有一個念頭:眼前這人現在只屬于他,誰也不能搶走。

被荀軒如此主動的動作給驚到了,只是一瞬,齊望的眼角便出現了化不開的笑意,而後反客為主,環住荀軒的腰,将位置給調換過來,荀軒又是踮腳又是仰頭的,齊望怕他累到。

被壓在牆上的人已經動了情,溫熱的鼻息,潮紅的臉頰,濕潤的眸子,微微顫抖的睫毛。

許久,齊望才不舍地放開了荀軒,直視着他動情的眸子。齊望在紀廬山莊的時候就想過,他一定要讓荀軒的雙眼在看向他的時候是溫柔的,情意湧動的,現在齊望做到了。

齊望大拇指輕輕摩挲着被他吻得略微紅腫的雙唇,聲音壓抑低沉:“荀軒,你知道動情的你有多麽的勾人嗎?真想把你壓在身下狠狠□□,讓你享受着我帶給你的快感與歡樂,同時卻又因為承受不住而向我求饒。”

換做以前,荀軒對于這種污言穢語簡直半句都聽不得,現在齊望如此對他說,他僅是有些羞赧,心裏竟還帶着一絲小小的期盼。荀軒偏過頭去,不敢再去看齊望欲望湧動的雙眼,他怕他會開始淪陷而變得完全不像自己。

但是齊望又怎會放過荀軒,板正他的臉,額頭抵着他的,鼻尖挨着他,炙熱的鼻息噴薄在他的嘴唇上,讓他無處遁形,“荀軒,徹底接受我好嗎?”

荀軒的身體,在反應過來齊望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僵了一下。雖然荀軒出過家,十一年來都清心寡欲的,但是他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告知過,男子與男子之間,也是可以行那種歡愛之事的。尤其是今日下午,齊望還特意在他耳邊小聲提示過,方才又說了那樣的話。

但是荀軒害怕,不敢與齊望做那種事情,就算荀軒現在對于齊望已經接受的夠多了,但那最後一層關系,荀軒不想突破,他也不敢讓齊望突破,就連荀軒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憂害怕什麽。

荀軒眼裏的□□已經漸漸退下,他恢複了清醒,“齊望”,荀軒輕聲喚道。

“嗯?”齊望眼中的欲望和身體的燥熱,不似荀軒那般可以很快地消去,他的聲音,尤其是鼻音,還帶着濃濃的欲望。

荀軒擡手捧住齊望的臉,柔聲說道:“給我一點時間。”

聞聲,齊望擡起頭,注視着荀軒已經恢複了正常的雙眼,薄唇緊抿,壓抑了一會身體的燥熱,随後聲音沙啞地開口道:“好,我等你。”

荀軒的眼角蕩開笑意,齊望會寵他護他等他尊重他,真好!

“齊望,有你真好!”

齊望輕笑,屈起手指,刮蹭了一下荀軒的鼻子,寵溺笑道:“什麽時候嘴這麽甜了!來,叫一聲親親夫君聽聽?”

“……”齊望對這稱呼還真執着,“幼稚!”

“在你面前我本來就幼稚,我才二十,你可是比我大七歲。”

荀軒語結,“……為什麽我有種老牛吃嫩草的負罪感……”

“非也”,齊望握住荀軒的手放在嘴角親了一下,笑道:“是壯牛吃老草!”

“……”什麽鬼

齊望左手裏握着荀軒的右手,從左手手腕處繞下一段紅線,随後纏在了荀軒的手腕處。

“你哪裏來的紅線?”荀軒看着齊望的動作,問道。

“上午從花婆婆那裏拿的。”

齊望纏好了紅線,兩人的手腕被連在了一起,齊望将兩人的手腕擡了擡,向荀軒讨要誇獎,“怎麽樣?我們這算不算結了姻緣?”

荀軒聞言一怔,不解的看向齊望,齊望想要和他結姻緣嗎?

“怎麽了?”

荀軒笑着搖了搖頭,“你可知兩人在手腕處纏繞紅線,一左一右代表着什麽嗎?”

“代表着他們是一對,就像我們兩個這樣。”說着還晃了晃兩人的手腕。

“一對愛侶,手系同樣的紅繩,一左一右,就像信物一樣,代表着永遠在一起的意思,我們兩個永遠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所以這紅線還是不要纏的好。”說罷,荀軒就開始去解他手上的紅線。

“不許解!”齊望摁住荀軒的手,臉上有着一絲不悅,“就算不能永遠在一起也不許你解,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必須要戴着它。”

“……”霸道不講理的本望,荀軒嘆了一口氣,“那我們不能這樣戴着它出去吧。”

“再戴一會。”齊望的聲音似乎有點煩躁之意,還未等荀軒看清齊望臉上的表情,就又被齊望一把拉入懷裏緊緊抱着。

覺察到了齊望的不對勁,荀軒輕聲問道:“怎麽了?齊望。”

齊望搖了搖頭,放開荀軒,讓他側過身來,和自己一起面對着鏡子。

鏡子裏的兩人,皆是一身大紅喜服,手腕上系着的紅線将兩人連在一起,仿佛正在成親的一對夫夫。

荀軒注視着鏡子裏的自己和齊望,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一人,會不會真的有這麽一天,他們兩個穿着喜服,站在衆人的目光下,接受着祝福。

換衣室外布莊夥計的聲音打斷了荀軒的胡思亂想,原來是夥計回來之後沒有見到荀軒和齊望,便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的找了起來。

“荀公子,你在這裏嗎?”

荀軒被夥計吓了一跳,有些慌亂。

“荀公子?”夥計的聲音漸漸接近換衣室,荀軒已經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這要是被夥計發現他們兩個,就完了。

慌亂之中,齊望的聲音在荀軒的耳邊響起,“別怕,冷靜下來,回答他。”

荀軒深呼了一口氣,回答布莊夥計道:“我在換衣室試喜服,有什麽事嗎?”

得到了回應,夥計停止了腳步,“無事,就是回來發現公子不在,便來找尋,既然公子在試喜服,那我就不打擾了。”

“你讓杜小姐在外面等候我一會,我試完喜服就出去。”

“好嘞,公子。”而後,便傳來夥計遠走的腳步聲。

荀軒瞬間松了一口氣,方才真是吓死他了。

“有什麽可怕的?你面對藥毒王都毫無懼色,難道還怕一個布莊夥計?”

荀軒看了一眼鏡子裏的齊望,“如果被夥計發現了我們兩個在同一個換衣室,而且你身上還穿着人家的喜服,怕是夥計不想懷疑我們兩個的關系都難了。”

齊望不以為意,“發現就發現呗!反正我們兩個也是這樣的關系。”

“在布莊夥計看來我和琳兒是一對要成親的夫妻,那我和你再有暧昧關系,布莊夥計會如何看待我?會如何看待琳兒?”

“反正喜服也做成了,他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呗,何必在乎那些。”

“······”算了,跟齊望也說不通,幹脆不說了,把自己手腕上的紅線繞了下來,“快去把衣服換回來,我們再不出去琳兒就着急了。”

“好吧!聽你的。”齊望十分不舍地又看了看荀軒穿喜服的樣子,果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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