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Chapter 7
宋陶在便利店逛了一圈，看到蛋糕區新品上架，順便拿了幾個。他不愛吃甜食，但熱衷于買新品。
嗯......反正買了是有人吃的，比如餘魚？
上車以後，宋陶就把袋子遞給了副駕駛上的秦許，“你們先墊墊肚子。”
“好。”秦許拿了一個不怎麽大的蛋糕，就把其他的分給了後排的餘魚。
餘魚接過袋子打開一看，臉肉眼可見的黑了，“......”
都是新品......
餘魚原本還餓得咕咕叫的肚子，瞬間“呃”地飽了。
宋陶是出了名的新品踩雷怪，但凡他碰過的新品，就沒有好吃的。從奶茶到蛋糕，從礦泉水到外賣，無一例外。
偏偏宋陶沒有自知之明，反而越來越熱衷于買新品。
買來他也不吃，餘魚就變成了那個小白鼠。
“新品？”餘魚拿起一個烏漆麻黑的蛋糕反複看了看，“我的好哥哥，你什麽時候才能不買新品？”
這烏漆麻黑的蛋糕，看起來能好吃嗎？
“嗯？”宋陶忙着打轉向燈，沒認真聽餘魚說話。
倒是副駕駛上的秦許說話了，“多嘗試新品不好嗎？”
餘魚把蛋糕塞回袋子裏，餓着就餓着吧，總比毒死好。
“嫂，”差點把心裏話說出來，餘魚趕緊捂住嘴，含糊道：“秦同學，你是不知道我哥的外號叫‘踩雷怪’，但凡他買的新品就沒有好吃的。上次他請組裏的同事喝奶茶，點了個新品薄荷苦瓜大葉茶，喝到那杯的實習生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他還點過新品三瓜奶茶，茶底是苦瓜、西瓜、冬瓜混合而成的。要不是他是組長，他早被我們逐出組了。”
秦許看着手裏還沒開封的蛋糕，嘴角抽了抽，“可能以前都是意外呢？我看這蛋糕粉粉的，應該不難吃才對。”
餘魚冷笑了一聲，“呵呵，那你真是太小看我哥了。”
“上上次，萬涼涼過生日，在酒店點了兩桌菜請全公司的人吃飯。結果，萬涼涼這個懶貨，把定包廂和選菜品的事情交給了我哥去辦，那頓飯吃到所有人都懷疑人生。而且還沒人敢挑刺，萬涼涼一頓懷疑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事後還挂了口腔科。”餘魚控訴宋陶是個平平無奇地踩雷小天才，“我相信我哥去玩掃雷，永遠過不了第一關。”
宋陶：“......”
他買的東西，确實有那麽一兩次出現過不好吃的情況，但也不至于這麽誇張吧。
“餘小魚，過分了！”宋陶打死也不承認這不争的事實。
“我覺得秦同學手裏的那個絕對是香精加色素，再加上一大堆什麽檸檬醬做成的。咦，變醜套餐，你自己吃吧。”餘魚把手裏的袋子往旁邊一扔。
“還不錯，好吃。”秦許打開吃了一口，算是給宋陶捧場。
餘魚：“？？？”
她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然後，秦許把整個蛋糕都吃完了。
還好蛋糕不大，不然秦許得齁死，他從來沒吃過那麽難吃的蛋糕，一股檸檬醬的味道，裏面還加了很多糖精，真的能給人吃到發抖。
但，是宋陶給的，不管什麽味道，都是好吃的。
“也沒你說得那麽誇張嘛。”他臉色如常，強忍着誇了句，“還是挺好吃的。”
被“表揚”的宋陶勾了勾唇角，“好吃的話，待會兒就多吃點。”
秦許：“......”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餘魚拿起那塊被她嫌棄的烏漆麻黑的蛋糕，打開包裝殼，小小的吃了一口。
媽呀，怎麽一股黴味，這确定沒過期？
餘魚拿着包裝殼，反複确認，沒有過期，這塊烏漆麻黑、醜不拉幾的蛋糕就是黴味的——
“秦同學，我合理懷疑你在哄我哥。”
秦許沒說話，宋陶倒是先開口了，“怎麽可能？”他的臉頰上出現一抹不易察覺到紅暈。
“咦，反正我不管，這些蛋糕你還是留着當古董吧，”餘魚訓道：“每次都浪費錢。”
宋陶：“......”
哼哼，每次都有人吃，怎麽能說是浪費錢呢？
“把剩餘的都給我吧。”秦許眉眼含笑，聲音溫柔，“不會浪費的。”
宋陶對這位室友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餘魚把袋子遞給秦許，還是友善地提醒了他一句：“別勉強，不然得進醫院。”
“沒事。”
......
一下車，宋陶他們就被拉去幫忙了。
會場是粉紅夢境主題的，路引兩側擺放着粉色的玫瑰，豔而不俗，白色的滿天星點綴，整體布景是粉色和灰色相交雜。
“宋組長，辛苦了。”說話的是王發，公司的老員工了，比宋陶來公司還要早兩年呢。他原來在宋陶手底下幹，後來被江燦要了過去。
宋陶擺擺手，客客氣氣的說：“不辛苦，都是一個公司的，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诶，這位是？”老王看到宋陶身邊的新面孔，以為是他新招的實習生，“新招的實習生？”
宋陶不好解釋秦許的身份，就只是說：“他是我的朋友，我怕人手不夠，就叫他順道過來幫忙。”
“哦哦，我還以為A組又招實習生了呢。”王發沒再追問，而是把現場情況彙報給宋陶聽，“宋組長，目前呢，路引布置是已經完成了，桌花還暫時沒送到，音響已經調試完成，婚禮曲目還需要客戶再确定一遍，花柱還沒送到。”
宋陶：“什麽時候能送到？”
“估計得等兩個小時。”王發看了眼手機說道。
“燈光效果調試得怎麽樣？”
王發回道：“昨天江組長在的時候就已經調試好了。”
“嗯。”宋陶又讓王發把客戶要求再調出來給他看一遍。
餘魚被拉去挂氣球了，秦許也被安排了幫忙貼花飾。
“老王，我看到客戶要求主舞臺設計盡量極簡，但我們的這個主舞臺前面花架太多，完全不符合客戶說的極簡風。”宋陶提出了異議。
王發眯眼笑道：“宋組長是這樣的，這樣布景是新郎要求的，這點江組長和新郎溝通過了，也把布景草圖發給新郎看了。”
既然客戶都已經同意，那宋陶自然不會再說什麽，他盡心把會場布置完成就好。
“那就先這樣，”宋陶說：“江組長已經安排好了的話，那我們就先執行。”
宋陶始終覺得這麽布置不太完美，但還是遵從了客戶至上的原則。
“宋組長，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去忙了。”王發說。
宋陶收起手機，也去幫忙了，“嗯，那你先去忙吧。”
快到傍晚的時候，江燦才匆匆趕到，會場的布置基本已經完成了。因為追尾的事情，江燦從早到現在都沒休息過，筆錄、聯系保險公司一大堆事情壓着他，他一臉頹喪，身上的襯衫也起了褶皺。
“謝了。”江燦對宋陶說。
宋陶客套地回了句：“不用謝，走了。”
說完，他就朝秦許他們那邊走去。
“宋陶，等等，”江燦叫住了他，“什麽時候有空，我想請你吃個飯。”
宋陶轉頭對他說：“不用了。”
宋陶對江燦這個人談不上有什麽好感，也就不想和他私底下有過多的來往。
江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把話說出來。
宋陶走到秦許跟前，看到他正在努力地吃着他買的蛋糕，宋陶一偏頭，看見他眼睛都快擠成鬥雞眼了，表情猙獰得不止一點。
宋陶輕笑出了聲，“不好吃就別吃了。”
“不行，這是你買的，我得吃完。”秦許固執地搖搖頭，嘴裏還在嚼蛋糕。
“明天再吃，”宋陶心裏溢出一絲感動，“明天我和你一起把它們都解決了。”
秦許看看手裏剩着的半塊蛋糕，又看看宋陶，還是拒絕了，“這個蛋糕不适合你，你還是別吃了。”
“我都還沒吃呢，你怎麽知道不适合我吃？”宋陶笑得張揚，一如多年前，秦許初見他時的樣子。
秦許一怔，“聽你的，那我留着明天吃，可好吃了，你別跟我搶。”
“好。”宋陶應着，“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吃。”
“吃燒烤呗。”餘魚從背後冒了出來，“現在夜市多熱鬧，正好可以逛逛。”
“那就吃燒烤。”秦許附和道。
宋陶怕秦大少爺吃不慣夜市的燒烤，“要不換個別的，秦許你。”
秦許：“我覺得去夜市吃燒烤挺好的呀。”
“那行。”
夕陽漸漸落下，厚厚的雲層裏隐約還能看透出幾道霞光。
馬路上車來車往，紅燈綠了又紅，時不時會有喇叭聲。
夜市街道的兩旁，暖色的燈光已經亮起，小吃攤邊煙火缭繞。
宋陶帶秦許去的夜市靠近陵大，念書的時候不常來，畢業以後，宋陶倒是經常光顧這兒。
“哥，焦嬌約我六點去做美甲，我給忘記了，”餘魚随便找了個借口開溜，她哪裏想吃什麽燒烤，她可不想當電燈泡，“你們逛，我走了。”
宋陶“嗯”了一聲，“注意安全。”
“知道啦，”餘魚留下一句“加油”，就溜了。
恰逢周末，來夜市逛的人比平日裏要多些，不僅學生愛來這兒，就連上班族和退休的叔叔阿姨也會來。
當然，小攤販也不少，生活用品、衣服、吃的，都有得人賣。
有的小攤販還會主動上前招攬顧客，也有比較社恐的就坐在攤前，顧客來問一句，他們就答一句。
還有的小攤販幾乎每天都來夜市擺攤，憑借較好的服務态度和産品，他們也收獲了不少的回頭客。這一類小攤販，忙着賣東西都忙不過來呢，壓根沒時間招攬新的顧客。不過這類小攤販在整個夜市都是極少的。
“喲，小陶啊，有陣子沒來了吧？”宋陶他們經過一個煎餅果子攤前，賣煎餅果子的阿姨出聲熱情地和宋陶打招呼。
“诶，曾阿姨，我也好久沒見您了。”宋陶停下腳步，熟絡地回道：“我記得您的攤位不是在挨着小西門那裏嗎？怎麽跑這兒來了？”
曾阿姨矮矮胖胖的，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待人又好，她經常給路過的環衛工人送煎餅果子，大家都挺喜歡她。
“嗐，今天來得晚，小西門那邊沒位置了，我就尋思着往裏挪挪，這一挪就挪到這兒了。”曾阿姨臉上的笑容依舊，“小魚呢？今天咋沒來？”
餘魚來夜市除了吃燒烤，就喜歡來曾阿姨這買套煎餅果子，加辣條的那種。她又是個話多的，經常拉着曾阿姨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
“她今天約了朋友，去玩去了。”宋陶說。
“诶，我還想着問問她找不找男朋友，我侄兒子大學剛畢業。”曾阿姨的語氣裏透露着惋惜，“你回去問問她嘛。”
宋陶應道：“好，等我回去問問她，或者下次我讓她來找你。”
“诶，要得。”曾阿姨笑得更開心了。
考慮到秦許還餓着肚子，宋陶簡單說了兩句便帶着他離開了煎餅果子攤。
宋陶和賣煎餅果子的阿姨聊天的這段時間，秦許都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站着，聽他們聊天，這樣的宋陶是他從未見過的，帶着煙火氣，讓他又一次狠狠地心動了。
“陶陶。”秦許比宋陶要高上半個頭，他就算低頭明目張膽地盯着宋陶，宋陶也很難察覺。
“嗯？怎麽了？”宋陶再一次征求了秦許的意見，“小許，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吃燒烤。”秦許對燒烤攤有種莫名的執着。
“好。”
宋陶拿他沒辦法，便帶他去了他們常去的一家燒烤攤。
和老板打了聲招呼以後，宋陶帶着秦許找了個大樹底下的位置坐下。
他把菜單遞到秦許面前，“想吃什麽自己點。”
秦許照着菜單報了幾個菜名，宋陶也沒太在意。
等到菜上上來的時，宋陶才發現這些都是他平常愛吃的，雞腳筋、鹵雞爪、小白菜、香菇、還有雞心，宋陶記得秦許應該是不吃動物內髒的。
“陶陶在想什麽呢？菜上齊了，快吃啊。”秦許拿起一串小白菜，吃了起來。
忙了一天，沒好好吃飯，宋陶一開始還不餓，但看到眼前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肚子不由地跟着“咕嚕咕嚕”作響了。
宋陶原本以為是他記錯了，也沒多想，但一直到吃完，秦許也沒吃過雞心、雞腳筋和鹵雞爪，點的本來也不多，全部還被他承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