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Chapter 17

晨光熹微,伸手便能觸碰到光。此時,風也很好,雲也很好,身邊人正好。

宋陶滔滔不絕地向秦許訴說着,以前他逃課以後幹的事兒,告訴他青春裏的那些小秘密。

從幼兒園說到大學,從小屁孩兒說到大人,從無拘無束說到百般無奈,卻又未來可期。

關于過去青春裏的小秘密,有摸魚爬樹鬥蝈蝈,有逃課打架見義勇為,也有自信之歌。這些小秘密裏,從來沒有的是一個叫做秦許的同學。

即便是沒有,但秦許還是極其認真的傾聽,他不想錯過關于宋陶的秘密,關于他還未見到的宋陶的另一面。

“你是不知道當時林女士,把餘魚領進家門的時候,她腳上踩了泡狗屎。我當時黑着個臉,我爸還有林女士還以為我不待見他們呢。我那是不待見她嗎?我那是不敢待見她,你說她多傻啊!”

“你知道嗎?其實我高考是超常發揮了,我們高中學校,臨近考試的時候,搞了個什麽學習互助小組。但又怕互相耽誤,就搞成了匿名信的形式,他們問出去的問題都是不同的人回答的。”宋陶拍了拍胸脯,“我就不一樣了,我問的問題都是同一個人回答的。那字跡娟秀的,我感覺那人一定是個姑娘。”

“而且還是個喜歡我的姑娘,不然,她怎麽會一直回答我的問題。”

“偷偷告訴你,‘她’就是我的初戀,我雖然沒見過她,但是我就感覺我喜歡她。我跟你講,不是我吹的,那姑娘的談吐幽默風趣中又帶着內斂,有禮貌還很溫柔,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

“可惜啊,我還沒見過她呢,就上了大學。考完試那天,我打算去找她表白的,我們最後聯系的那次,我就她考完試在教學樓一樓等我,但是等我去的時候,她就已經走了。”

秦許打了個插,“你怎麽知道他已經走了?”

“那還用說,我去到一樓,就三個男生站在公告欄那裏,一個比一個高。難不成一直教我做題的還是個男生啊——”

“啊!”講到這裏,宋陶鬼叫了起來。

他不是沒有試探過對方的性別,但是從談吐,從別扭程度來看,絕對不可能是個男的。

可,萬一真是個男的呢?

宋陶想都不敢想。

秦許表面淡定的問:“萬一他就是個男生呢?你還會不會喜歡?”

“我不知道,我沒想過‘她’會是個男的。”宋陶內心平靜,“反正也沒見過,是男是女還有關系嗎?萬一還是個不男不女的呢?萬一長得不是我喜歡的樣子呢?”

他假設了很多種情況,以此來平複剛剛的震驚。

“那你喜歡什麽樣子的?”秦許小心翼翼的問,他想知道,但不想讓宋陶看出他的心思。

宋陶垂眸想了會兒,“我也不知道喜歡什麽樣的,樣貌的話,沒有太多的追求,談吐的話,幽默風趣有內斂的,性格,別像餘魚一樣鬧騰就行。”

“而且,我現在覺得,喜歡這種東西,就憑一感覺,感覺到了也就啥都有了。”

“那你呢?你喜歡什麽樣的?學霸學渣?優雅的鬧騰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勤快的懶的?”不知不覺,宋陶問了一大堆問題。

秦許的回答簡潔明了,“跟你一樣。”也就是你。

是“跟你一樣”,不是“跟你一樣”。

但顯然,宋陶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他摟着秦許的肩膀,“看來,咱哥倆的審美和戀愛觀都一致啊。”

被宋陶這麽摟着,秦許倒是有些局促,局促之餘,又有些享受。

宋陶興致勃勃的問:“诶,你談過幾次戀愛?”

秦許搖搖頭。

“別不好意思嘛,和你宋哥還害羞什麽?”按照秦許的高冷程度,以及學校女生的追求度為參考,宋陶放心大膽的猜:“三個?還是四個?五個也有可能。”

秦許嘆了口氣,“沒有,沒談過了戀愛。”

“我不信,怎麽可能沒談過?這太不符合科學了,以你在大學的人氣,就算你是塊兒冰山吧,也總會談過那麽一兩次的,再加上年少無知的心悸,加起來不得有個四五個?”嘴上說的是不信,但宋陶心裏想的卻是希望秦許說的是真的。

“我騙你幹什麽?”秦許攤攤手,“忙念書都還來不及,哪兒有時間談戀愛。”本來是有一次談戀愛的機會的,但是也随着宋陶的初戀一起夭折了。

“那好吧,那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宋陶神秘兮兮的說。

秦許:“什麽秘密?”他知道,在宋陶這裏,只要是他不知道的事情,都算是個秘密。

宋陶朝他招招手,依舊神秘兮兮的說:“你湊過來一點,你湊過來一點我就告訴你。”

秦許當然很聽話的湊了過去。

“就是,我也沒有談過戀愛。”宋陶說的聲音很大,旁邊一對小情侶,轉過頭來,齊刷刷地看向宋陶。

宋陶:“......”不就是沒談過戀愛嗎?談過戀愛又有什麽了不起的,他沒談過戀愛,不也做了婚禮策劃師嗎?

“我知道。”秦許頗為淡定。

可宋陶就不淡定了,“你是怎麽知道的?我記得明明,我沒說過。”

“是你自己說的,至于是哪一次?”秦許賣了個關子,“我不告訴你。”

宋陶伸手給他撓癢癢,“你說不說,你說不說?不說的話,你肯定是騙我的!”

“我不說,等以後我想起來了再告訴你。”秦許這個人對撓癢癢不太敏感,宋陶一個勁兒的撓,但是他半點反應都沒有。

宋陶收了收,“哼,我就說你肯定是騙人的,是等你編好理由再騙我吧?”

“也可以這麽理解。”

“算了,也不跟你計較了。”宋陶起身,撣撣褲子上的灰,“要不要去白馬寺看看?”

“好啊。”

秦許起身,把保溫杯遞給宋陶,保溫杯裏是溫牛奶,接着他又從兜裏拿出兩包餅幹。

“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然待會兒該餓了。”秦許考慮問題總是面面俱到的。

宋陶接過保溫杯,“行,那你呢?”

說實話,拿東西的時候,秦許只想到是該給宋陶準備什麽,完全就沒想着自己。

“沒什麽胃口。”秦許說。

“沒胃口也得吃,小餅幹一人一包。”怕他拒絕,宋陶又趕緊補充了句:“你要敢拒絕,那我們也不用去什麽白馬寺了,直接下山。”

秦許撕開小餅幹的包裝袋,從裏面拿了塊小餅幹遞到宋陶嘴邊。

“好,我吃的,你先吃。”凡事親力親為,這要給朱程看見,恐怕他又得重新寫一遍公司主頁的代碼了。

宋陶喝口牛奶,吃口小餅幹,吃得不亦樂乎。

“再吃一塊兒。”秦許把最後一片小餅幹送到宋陶的嘴邊。、

宋陶喝了口牛奶,擺擺手,“不吃了不吃了,撐死了。你都沒吃多少,最後一塊兒給你吃。”

“所以,我是負責兜底的?”秦許吃了最後一片小餅幹。

“不然呢?”宋陶心裏美滋滋的,“我是你的金主,你不得給我兜底?”

秦許問他:“那兜底了,宋金主有什麽獎勵嗎?”

宋陶往前邁了兩步,轉頭對他說:“獎勵就是,陪我一起去白馬寺燒香求簽。”

秦許大步跟上,“好啊,宋金主。”

早春的風,早春的雨,都很及時,卻又是恰到好處的。

白馬寺前的那對石獅子,威嚴肅穆,他們伫立在寺廟前多年,經歷風雨,石獅的頭頂反着光又凹凸不平,時間到底在他們身上留下了痕跡。

站在寺門口,宋陶還特地擡頭看了眼門匾,蒼勁有力的題字,比石獅子的由來還要更早些。

“你以前來過白馬寺嗎?”宋陶問一旁走着的秦許。

秦許誠懇的回答:“來過幾回。”

“好巧哦,我也是,但我只來過兩回。”說着,宋陶指了指院中有那棵三人合包那麽粗的大樹,“我還在那邊許過願呢!你許過沒有?”

秦許沉默地點點頭,他來過,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卻又不完全是。他聽說宋陶會來,他就來了,但是他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宋陶來。

初春的大樹,枝芽剛剛冒出,有周圍的紅色祈福帶陪襯,也不顯得孤獨。

“許過。”

宋陶追問道:“許過什麽願?”

秦許自然不會講真話,他便打馬虎眼,“忘記了。”實際上,他寫過好幾次祈福帶,每一條都是關于宋陶的。

平安順遂,身體健康,天天開心,都許過。

唯獨沒許過,讓宋陶喜歡他。

“嗐,沒事,”宋陶和他招呼了聲,“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站在這兒別動。”邊說,他邊跑去了一邊賣祈福帶的地方。

他一口氣買了六根祈福帶,順便還和老板借了兩支筆。

“諾,給你。”宋陶遞了三根祈福帶給他,“忘記了,沒關系,重新補上就是了,多買了兩根。就當做是你當時是和我一起來的吧。”

怕秦許覺得他刻意,他又補了句:“趕緊拿去寫,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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