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被小蝴蝶吸走注意力的年年,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愣愣摔進了土裏。他緊閉着眼睛,保護着臉頰上最脆弱的地方,呈大字型摔在土裏。

龍指導員反應迅速,手疾眼快将年年扶起來,周圍的小夥伴們也都湊了過來,與此同時跟組的小助理也急忙湊近。

被扶起來的年年,不太敢睜眼睛,因為他還能感覺到,臉上沾着好多山泥。

“年年,不要急。沒事的,先不要睜開眼睛,等叔叔擦幹淨跟你說了再睜開。”

“嗯噠。”

年年的手心也都是泥土,龍指導員拿攝影師遞過來的紙巾和礦泉水幫年年擦幹淨臉,小助理則幫他弄手上的泥,還有衣服褲子上沾着的。

其它崽崽們都很着急,但又不能做什麽,只能幹看着給最小的年年弟弟打氣。

“年年弟弟,不疼不疼哦。”

“加油!忍住!”松松道,“你是勇敢年年!”

“年年弟弟,不能睜開眼睛,要聽小龍叔叔的話。”

就連向來沉默寡言的傅小洲,都輕聲說了句:“年年弟弟,不要怕。”

年年其實并不害怕,這點兒摔倒相比于末世像家常便飯一樣的受傷,已經很輕了。纖長卷翹的羽睫不斷顫動,年年很小聲地應了句:“好哦,年年不怕。”

好在指導員反應快,年年臉上的山土不多,很快就清理幹淨了。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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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緩緩睜開眼睫,廣闊幽靜的山林逐漸映入眼簾,他很認真地道謝:“蟹蟹蘇蘇,蟹蟹姐姐。”

“不客氣,年年沒事就好。”指導員又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年年摔疼了嗎?”

兩只沾滿泥土的小手重新恢複白淨,年年搖手:“沒有哦,不疼噠。”

年年今天穿着淺藍色、印有小豬豬的短袖,褲子是黑色的倒不顯髒,衣服上髒跡斑駁。他的小卷發上也沾了一點兒,被水清理幹淨後黏成一戳。

為了不讓大家擔心,年年露出兩顆小酒窩,笑容軟綿綿的:“真噠哦。”

知道年年身世的小助理很心疼,讓指導員帶着崽崽們到樹蔭處先休息一會兒,又給他們每個人都遞了一瓶礦泉水。

小夥伴們圍着年年,叽叽喳喳像一群活潑的鳥雀。面對他們的問題,年年都有問有答。白淨的小臉沒有絲毫不耐,也沒有對此表現出任何情緒,乖得讓人心疼。

他坐在節目組準備的小折疊椅上,雙手捧着礦泉水瓶,濃密的長睫毛垂下,不知在想着什麽。

最後,任務還是大家一起完成的。

哥哥姐姐們都讓看起來像小花貓的年年休息,但年年很堅持,不想成為團隊的小拖油瓶,跟傅小洲一起完成了任務。當然,種植過程中安妮甜甜松松幫了他很多。

任務的完成時間比節目組預估的要早一點,崽崽們開開心心地跟着指導員下山,太陽也漸漸開始西落。

而由于體力懸殊,另一邊大人們的完成速度,比小朋友們更快一點兒。但他們跟着方指導員去大晴山真正的植樹造林區看了看,所以下山較晚。

大晴山早年是一座被過分砍伐的荒山,昔日郁郁蔥蔥的山林變得光禿禿,是近些年當地政府大力修複,加上想開發旅游業,大晴山才慢慢恢複和發展。

這也是今天節目組設置任務的原因與意義所在,一味地向大自然索取,即使是金山銀山,也會坐吃山空。适量而止,愛護自然,才是長久之計。

小孩們回到山腳帳篷營地,原以為會見到等待自己回來的爸爸和哥哥,但沒想到太陽快下山了,也沒見到大人們的身影。

三個崽崽在曾經見到‘火雞’的那棵樹下,玩一二三木頭人,玩的笑成一團。而很想很想哥哥的年年,始終時不時就望向下上的路。

傅小洲跟年年坐在一旁望着小夥伴,察覺到年年弟弟不開心,傅小洲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遇到了一種書上沒有描述過的情況。

夕陽将他們的影子越拉越長,等傅小洲瞧見一只飛過的小鳥,想叫年年弟弟看時,一直安靜的悠長山路傳來了人聲。

——五人終于回來了。

聽到聲音的不止是年年,還有甜甜三人。崽崽們一起噠噠噠跑過去,如歸巢的雛鳥。

“爸爸爸爸!”

“哥哥!!”

年年跟着跑過去,只有傅小洲是慢慢走過去的。

謝寒山也第一眼就瞧見了年年,他的目光先是觸及年年帶着笑意的臉,繼而才發覺他身上髒了的衣服。直覺告訴謝寒山,在他們分開的這一段時間裏,年年那邊可能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腳步加快,是第一個跟崽崽相聚的大人。他沒有任由年年牽着,也沒有厲聲或是擔憂地問年年發生了什麽,而是把他抱起來,用一只結實有力的手就能完全抱住。

天空濃霞遍布,如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而傾斜山路上,他們在晚霞的裝飾下,變成了誤入油畫的畫中人。

“今天下午年年種了多少小樹苗。”他問。

年年舉起手散開:“五棵哦,棕啦五棵哦!似跟小舟哥哥一起種噠,安妮姐姐她們還幫年年,好好噠。”

“嗯,年年好棒。”謝寒山彎唇,“那開心嗎?”

“嗯!窩開心噠!”

“年年開心,哥哥也會開心。”

在外面還有其他人謝寒山并沒有多問,等到節目最後一點流程結束,攝像頭被按下休息鍵,他帶着年年回帳篷裏時,才問起衣服的事。

年年的臉、頭發、手已經看不出痕跡了,只有衣服上還殘存着泥印。

“年年,你在山上摔倒了,對嗎?”

這一瞬,謝寒山的語氣其實很溫柔,但他的長相是冷厲的那一挂,說話再這麽溫柔,看起來還是有點兇,尤其是對于小朋友而言。

年年沒有否認,垂眼望向帳篷裏的小書包,小小聲說:“嗯。年年沒看到,摔到土泥了。”

盡管謝寒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但聽年年說出來的,他的情緒還是有了波動。他在心裏嘆了口氣,反複告誡自己,錄節目在山裏摔了一跤很正常,而且年年應該并沒有傷到。

帳篷裏的靜默,讓年年以為他的哥哥有點生氣了。

因為他穿的這套衣服,是哥哥買給他的,但是他沒有好好珍惜,穿了一天就弄得髒髒的。

就當年年逐漸變得不知所措時,謝寒山打破了這份沉默。他抱住年年,沉聲說:“這次是哥哥做的不好,沒有保護年年。對不起,年年不要生哥哥的氣,以後哥哥會像豬豬俠那樣保護年年。”

年年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濕漉,他擡手擁抱謝寒山,軟糯的嗓音依舊。

“不似哥哥噠錯。”

他又說:“年年以後、也會像豬豬俠那樣保護哥哥哦。”

“好。”謝寒山揉亂了他的小卷毛。

兩人在帳篷裏聊了會山上發生的事,等年年又開心起來,謝寒山才帶着他去公共衛生間洗漱。洗漱完的年年早已将忘光了摔倒的事,笑着跟小夥伴們一起玩小游戲。

夜幕降臨,山腳的人間煙火氣漸濃,晚餐比中餐豐盛些,因為鑒于大家白天的良好表現,節目組友情贊助了十個雞蛋。

山風涼爽,解決掉晚餐後,節目組将手機短暫地還給五人。

其餘三人都帶着小孩跟妻子打電話,秦棟陪松松看動畫片,而謝寒山則言出必行,帶着年年回帳篷裏,打開風扇的同時,給遠在花花村的梅村長打去視頻通話。

很巧的是,梅村長恰好在商鋪王姨姨的家裏,兩人瞧見視頻裏年年的那一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村長姨姨~”年年離手機很近,像是要隔着屏幕觸及兩個關心他的長輩,“王姨姨,年年想泥萌啦。”

“哎呀,我也好想年年的,王姨姨一有空就看年年的視頻。”

“是的,我們都很想年年。年年現在吃過晚飯了嗎?”梅村長問。

謝寒山坐在另一邊,接通時打了個招呼後就移開了,全程聽着年年跟兩個長輩說話。

“次啦。”年年說,“似哥哥做的哦,超級好次!”

“是嗎?”王姨姨站在右邊,“那等年年回來,姨姨給年年做最喜歡的糖醋裏脊肉。”

“哇~”年年喜歡酸酸甜甜的糖醋裏脊肉,聽到王姨姨這麽說,眼睛咻的一下就亮啦。

他晚上跟甜甜姐姐學了一個動作,舉起小短手笨呼呼地回憶那個動作。年年擺好便迫不及待地展示給姨姨們看:“筆芯哦,年年愛泥萌!”

屏幕那邊的兩人被小崽崽逗得咯咯笑,又聊了十來分鐘,才因為有事依依不舍地挂斷了電話。

聊天頁面重新恢複空白,謝寒山給年年播放豬豬俠時,年年扯了扯他的衣服。

“哥哥。”

“嗯?”

“年年…”年年頓了下,溫吞說,“窩想姨姨她們了,下次闊步闊以回花花村?”

謝寒山調好手機位置,并不意外年年會這麽說:“當然可以,這是由年年自己決定的。”

每人一個帳篷,篷內空間還算寬敞,被窩旁擺着背包和裝年年奶粉的小雞水瓶,謝寒山把他到裏面,又将Q版的水瓶遞給他,聲音低沉:“哥哥陪年年一起回去好不好?”

小孩子并不會思考那麽多,當年年聽到哥哥也跟他一起回去時,毫無疑問他是非常開心的。如果他的身後有小尾巴,那此時此刻,他的小尾巴一定會搖出一團風。

年年這次換了另一個筆芯動作,他擡起兩只手放在小腦袋上,比出模棱的愛心形狀。

“好噠!年年爆稀飯哥哥哦!”

年年比心心.jpg

盡量明天搞定這期綜藝內容(○`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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