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季墨白見夏芙生氣,不敢說再去了。

“罷了,你去吧,去确認是否有隐情,若是有立刻回來告訴我”,夏芙叮囑。

季墨白撓頭:“好,那我去了,大人,您實在太善良了!”

“別拍馬屁了,趕緊滾蛋”,夏芙白了一眼。

她說完後,回到了電腦旁,數了數今天的收益。

或許因為今天孟齊樂竟然直播行竊,又吸引了一大波路人進來觀看,今天收看量再創新高,收益也快和第一次直播齊平!

她默默拿出計算機算了算,又要給平臺繳費其中40%,是時候和平臺談判了,也收得太多了!

夏芙擡手關閉收益頁面,下了直播,發現平臺首頁C位已經換了人。

畫面裏,那熟悉的蜜色肌肉,七八個男人帶着面具,穿着性感背心和短褲踩着動感單車,一邊直播帶貨,彈幕一片表示喜歡看的表情。

這就是弑神教那群顯現包吧?

這麽快就開始行動了?好家夥,夏芙回頭看了一眼,季墨白早已經走開,于是面無表情注冊一個小號進了直播間。

一進去,發現有一個名叫姬碑的彈幕十分顯眼:你們這群人能不能有點創新?我他媽直播審判你們也直播審判,我他媽直播唱歌你們擦邊跳舞!有病吧!

後邊裏面有一群彈幕開始嘲諷:哈哈哈,這什麽人啊,來這裏破大防?誰知道你啊!來趁什麽熱度?

姬碑又回複道:你們不認識我?好幾個都是我鐵粉,轉頭爬牆就忘了我!太過分了!

而直播的男人們見狀,反而擦邊得更加厲害,動作扭得越發賣力。

突地眼前一黑,夏芙看着直播間彈出:主播尺度過大,已封。

夏芙樂得前仰後倒,一退出直播間,卻發現首頁新的C位還是他們,只不過直播間換了一個賬號,剛剛觀看的粉絲們全部又湧進去了。

這群人果然是搞擦邊的料,連賬號都準備這麽齊全。

夏芙改了昵稱,進了直播間投了一個深水魚雷,男人們齊齊大聲吼道:“感謝名稱叫:姬碑是大傻子投的深水魚雷!”

而姬碑彈幕緊随其後:???你才是大傻子!你全家是大傻子啊啊啊啊

姬碑臉色陰沉地盯着屏幕,這直播間的榜一榜二,是他轉行直播唱歌後的鐵粉。

他今天一直播就覺得奇了怪了,怎麽自己的粉絲都沒來!

因為直播審判一直被這群叫“為了世界和平”協會的家夥們搶先爆料,他只好換了一個辦法,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副帥氣嗓音獨特的身體。

從前這人也是直播的,他正好繼承了這些粉絲,每天晚上開播,扣除推廣價錢,終于有了氣色,收益也慢慢增多。

這還不到一天,突地粉絲們全部跑光了,他順着粉絲的打投進了這個直播間。

又是“為了世界和平”協會!他們也學他開始上才藝,不僅擦邊,還胸前碎大石,什麽口噴火焰,一分鐘炫個大豬蹄的吃播全部湧現出來。

姬碑為了掙錢,已經不要老臉唱歌,再上別的才藝,還要不要在鬼界混了!他可沒臉擦邊!

于是徹底破大防了,進了直播間怒罵,直到看到這個網名,他腦海浮現一句話:都是該死的夏芙的錯!

要不是夏芙當上判官,要不是她莫名其妙來人間直播,要不是她莫名其妙掙了那麽多錢讓須舜眼紅,他哪裏會這麽慘!

夏芙關了電腦,拿起桑小冉晚上送來的奶茶喝了一口。

半糖的芋泥啵啵,十分好喝,她嘴角上揚,舒适地伸了一個懶腰。

餘光瞥到桌子一旁的木盒子,紋路質樸複雜,夏芙心裏湧起一股沖動,迫切地想要打開這盒子。

正此時,一道怒火的聲音傳來。

“夏芙!我跟你拼了!”

夏芙連忙起身,做了一個防備動作,只見姬碑一腳踹開門沖了進來,手裏握着法器。

“哎!等等,這兒的物品都特別貴,你跟我打架,損害了可是要賠錢的,比如牆上這幅畫,好幾百萬”,夏芙立刻胡謅。

姬碑聞言小心翼翼地把法器收好,又瞪着夏芙:“敢不敢和我打一場!我要向你發起挑戰!”

與其在這兒老臉都丢進了,還不如打一場,要麽失敗有借口灰溜溜的回地府,但要是打贏,姬碑嘴角勾起。

夏芙握緊手機,揚着腦袋說:“出去打?”

姬碑見她爽快,揚聲說道:“走啊!”

他轉身昂首挺胸大步走出大門,夏芙見狀馬上給季墨白發了短信:9。

姬碑意識到不對勁,折回來盯着她說道:“我怕你暗算我,你走前面!”

夏芙冷笑一聲,将手機一放,揚聲說道:“行啊!”。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小區附近的幽靜花園,臨近11點,這會兒人煙稀少。

夏芙停住,雙手握拳:“來吧!”

姬碑左右看了一眼,這兒不會有什麽陷阱吧?夏芙過來的方向十分有目的性,且折身回去見她恰好放下手機。

“再往前走一點!”姬碑迅速說道。

他更擅長水系法術,得找個湖邊!

姬碑幹脆跟着與水的感應,順着這條小道往前領路,夏芙緊随其後,正好她還想拖延。

姬碑以防夏芙做手腳,餘光一直緊緊留意身後的夏芙,見她神色鎮定,心裏越發警惕她的動作。

“啊!”

他正全神貫注留意夏芙的動作,卻察覺踏進了一個陣法,已經來不及撤退,咒符迅速地環繞着他,将他困住。

“夏芙,你這個小人!你堂堂一個判官,和我決戰竟然設下陷阱!”姬碑無法掙脫惱怒地指控。

夏芙朝四周環視一圈,也沒見到季墨白啊,是他做的嗎?

“出來吧!”她高聲說道。

伴随着姬碑痛苦的叫聲,十幾人或妖或鬼從林間走了出來。

夏芙後退一步,不是季墨白,這群妖魔鬼怪恐怕也是來對付她的。

“姬碑,你這個蠢貨,原本她走前面,就會踏入陷阱,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東西!”為首的男人掀開圍兜,露出一張被燒毀的臉,恨恨道。

姬碑被符咒捆住,茫然地看向那男人,盯了半響才說道:“判官大人!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屬下好想你!”

夏芙打量着那人,被姬碑叫判官大人的,恐怕是前判官,那個被原身和閻王趕下臺的家夥。

前判官帶着十足的恨意盯着夏芙:“當日你用真火想燒死我們,沒想到我會斷臂求生吧,哈哈哈,夏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話音剛落,一陣風吹起,另外半邊的袖子随風飄着。

身後的其他十幾人往前踏了幾步,迅速地将夏芙包圍住。

她環視一圈,其中一人身形極其龐大,和那天審判餘行長時,夢境裏見到的妖官一模一樣。

被原身趕下臺的死敵,還有她得罪過得妖官,勾結在一起來複仇。

這是一場硬仗。

夏芙抿嘴,不動聲色地開始默念着咒語,一個一個的标記,得拖延時間,拉他們進夢裏!

這是她目前唯一會的群攻法術。

“你們竟然勾結在一起,狼狽為奸,臭味相投,蛇鼠一窩...”夏芙開始想着一個一個成語。

“你他媽閉嘴!拿命來吧!”前判官舉起手中的劍,虎視眈眈地沖了過來。

夏芙擡手指向前判官身後,面如驚恐:“那是什麽!”

前判官身形一頓,其他要沖過來的妖怪皆停住了腳步。

一時間戰局僵持,前判官和她打過,知道這人會的深不見底,警惕地沒有回頭,也沒有再往前走。

夏芙身後的鬼怪大聲說道:“什麽都沒有,兄弟們,上!”

标記成,在衆人就要觸碰到夏芙時,她立刻開始念着進入夢境咒語:無上神尊,應吾所求,如夢如幻...

衆妖魔鬼怪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壓迫力,讓他們眼睛不受控制閉了起來,陷入黑暗,身體也慢慢如同生鏽的齒輪無法動搖半分。

“是你爸爸我!”夏芙進入夢境,變成一朵雲與夢境的天空融為一體,大聲嘲諷道。

妖魔鬼怪們努力睜開眼皮,四處打量着,這兒已經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小橋溪水,一輪太陽暖洋洋地照着,舒适的讓人想要躺在草坪了曬太陽。

數十人面面相觑,夏芙已經不見了蹤影,幹脆圍成一團背靠着背,警惕着她會從哪兒冒出來。

緊緊注視着周圍卻忽略了腳底,一條巨大的縫隙迅速從衆人腳下開始擴散,地面成網狀裂開,地底下的熔岩開始咕嚕咕嚕冒出來。

逼地所有人開始躲閃,壓根沒法注意夏芙到底藏在哪個暗處。

溫度開始瘋狂爬升,連空氣都似乎被扭曲一樣,目光所及一片荒誕離奇的火焰山拔地而起。

“轟轟轟!”

不遠處突地發出巨大聲音,有人循聲望去,發現竟是遠古的恐龍!

那恐龍還會噴火焰,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衆人慌不擇路,四處逃竄,別說要打夏芙,在這兒夢境保命都難!

腳下時随時會墜落到深淵的巨縫,身後是緊追不舍的恐龍,周圍是時不時噴出滾燙熔岩的火山。

“随便攻擊四周!只要攻擊到夏芙我們就能破了這夢境!”有人高喊道!

他話音剛落,突地雙眼瞪大。

“嗬嗬嗬...”

這人抓緊自己的脖子,艱難地朝同伴伸出手,臉上青筋飽滿,仿佛正經歷巨大的磨難。

一朵飽滿豔麗的玫瑰花從他喉嚨慢慢冒出,他難以承受倒在地上,艱難地叫着:“救...”

求救還未說完,他便沒了氣息,身體其他部分慢慢變成有着荊棘的枝葉,環繞着那朵從他嘴裏冒出來的玫瑰花邊上。

死狀極其可怖,那枝葉仿佛和人形一樣,瑰麗怪狀,讓人看一眼就心生害怕。

同伴見狀後退兩步,下意識尋找組織這場暗殺的前判官求助,可視線所及到處是這樣的詭秘的花朵。

“啊!!”

被這樣的花朵包圍,周圍全是危險,他再也控制不住,跪下吼道:“我錯了,我錯了!放我出去吧!或者讓我下地獄,我去坐牢!求求你了!判官大人!”

夏芙聲音從深淵處傳來,幽深危險又神秘:“呵,晚了。”

她用盡最後一點法力将唯一或者的這人化作玫瑰。

随後兩眼一黑。

“大人!”

“夏芙!”

“判官大人!”

熟悉的聲音傳來,夏芙立刻睜眼,法術用盡的導致的臉色蒼白,她喉嚨滾出血腥味。

夏芙用力咬了一口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季墨白迅速地越過極其恐怖一朵朵人花,伸手抵住夏芙的脊背,給她一點支撐力量。

聞訊趕來的老熟人,王元元、李天瑞、白無常,還有顏之星,怔怔地望着眼前這難以描述的驚悚場景。

那一朵朵開得妖治詭異的人花,曾經可是各界擡腳跺一跺都會掀起血腥風雨的大人物啊!

從收到季墨白消息,衆人捏了符紙趕來,不過區區幾分鐘時間,竟全部死在了夏芙手裏。

而此刻夏芙,面無表情站在那裏,黑袍随風搖擺,視線冷酷無情。

一抹暗紅色血跡從她嘴角滑落,她勾起嘴角,讓她那張精致昳麗的臉龐添加一抹黑暗的恐怖的,不敢直視的威壓。

所有人心髒仿佛被拽進一樣,立刻垂下頭部,将手放在心髒處,齊聲吼道:“大人,屬下救駕來遲!”

夏芙緊繃的心弦終于松下,她意識頓時消散,不受控制地朝後倒下。

落入冰冷的懷抱裏,熟悉忠誠而又熾烈的狗味。

眼皮沉重,最後映入眼裏的是季墨白神色擔憂的黑眸。

夏芙是被渴醒的,喉嚨裏依舊殘留着些許血腥味。

她緩緩睜開眼睛,熟悉的牆面映入眼裏,在家了。

季墨白立刻端着水上前:“大人,要喝水嗎?”

夏芙剛要點頭,他又難過地發誓:“我再也不去看什麽勞什子八卦了,大人遇到如此危險的情景,我都不在身邊。”

她沒應聲,擡手想要自己握住水杯。

季墨白端着水杯,憤怒地站起來:“你們妖界真是一點用都沒有!讓這群人窮兇極惡的妖官逃跑也就算了,竟然不知道他們勾結了鬼界叛徒要來暗殺我們判官大人!”

李天瑞讪讪說道:“我們已經派了一半的人去追這群妖官,可是他們法力.......”

“都他媽是借口!”季墨白打斷,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顏之星站在他身側,也朝李天瑞冷哼一聲。

夏芙口渴得厲害,撐起半邊身子,想要去拿季墨白手上的水杯。

季墨白又轉身對顏之星說道:“你們鬼界又在做什麽!前判官叛逃了,都沒有人去追捕嗎!”

顏之星立刻反駁:“當初大人用真火困住好幾位鬼官,我們都以為他已經灰飛煙滅了,只有前任閻王還活着!我們一大部分鬼官也在追逃他!”

夏芙受不了了季墨白這副仿佛見主人醒來,立馬耀武揚威的狗樣,嘶啞地吼道:“季墨白,你他媽閉嘴,把水給我!”

“哦哦哦”,季墨白輕咳一聲,趕緊舉起水杯湊到夏芙嘴邊。

夏芙白了他一眼,一把搶過水杯,一飲而盡。

溫潤地水緩解了喉嚨的不适,她深呼吸口氣,才感覺渾身上下舒服一些。

正在這時,白無常壓着姬碑進入了房間。

他用力一推姬碑,姬碑毫無反抗之力跪在了夏芙面前。

“哼,還敢跑,大人遇到危險,我們本應該和她一起和叛徒們戰鬥才對!”白無常指着他罵道。

夏芙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還要決鬥嗎?”

姬碑見狀,渾身顫抖了一下,但是他被困住在法陣裏,察覺咒符力量慢慢減弱,立刻用盡全部法力掙脫。

一回神就見所有前來暗殺的叛徒們的身體,慢慢變成綠色的枝葉,神情痛苦。

這場面叫他心極速跳動,恐懼震驚,還有難以置信。

他看向夏芙懸浮在空中,雙眼緊閉,嘴角一抹殘忍的笑意。

姬碑正想乘這個時候拿出匕首給夏芙致命一擊,可不遠處傳來呼喊的聲音,是季墨白他們,便立刻轉身逃跑。

畢竟他的法力都耗盡,若是夏芙醒來,還有餘力對付他,那他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認輸,我認輸!我本來找不到大人的,可是突然有一個鬼魂告訴我,你住在哪裏,我氣昏了頭才沖了過來,還請大人繞我一命吧啊!”姬碑雙手合十懇求着。

白無常質問:“你怎麽這麽碰巧和那群叛徒一起來找大人?我懷疑你暗中勾結他們!”

姬碑舉起三根手指,辯解:“天地良心,大人,你也看到我不小心踩中了陷阱,我還以為是你設置的!而且我法力底下察覺不到他們,以您的法力肯定能察覺到啊!我哪裏敢啊!”

夏芙抿嘴,要不是姬碑誤打誤撞踩中陷阱,那麽沒準就是她被封住法力,被圍剿。

難道那群人知道自己不會使用法力了?知道她壓根察覺不到被鬼怪妖怪窺探?

“我自然察覺了,不然怎麽會讓你走前面,罷了,姬碑撤職副判官一位,送入地牢,那些...咳,死掉的叛徒你們怎麽處理的?”夏芙問道。

她當時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思,念着法決冥想着他們變成玫瑰花,沒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他們沒死,只是永生永世變成了玫瑰花人,我們想着或許可以把他們扔入地獄做養料”,顏之星說道。

“養料?”夏芙疑惑。

顏之星解釋:“對,地獄除了用法力維持運行,也可以抓邊境墜魔的精怪,和這種被困住渾身怨氣的特別的...東西作為運行的養料。”

哦,就又是一個永動機了。

夏芙點頭:“盡快查清楚,他們怎麽勾結的!”

李天瑞立刻回複:“已經抓捕了幾個妖官的手下,他們已經招了,說這群妖官很久以前就和前判官閻王有過合作,所以這次東窗事發便跑去投奔了他們。”

“大人,你放心,我已經讓我們協會的人注意這些叛徒的行蹤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季墨白趕緊補充。

夏芙松了口氣,擡手揮了揮示意這群人可以離開。

她眉心皺了皺,手臂酸澀脹痛的靜脈,一動便更加明顯。

季墨白連忙擡手幫夏芙慢慢放下,拿起一旁的藥給夏芙:“大人下次不要這樣耗盡法力了,容易反噬靜脈,若是靜脈斷了很危險的。”

“嗯”,夏芙應了聲,接過藥品,又是那熟悉的指甲蓋大小的紅瓶子。

她拿着瓶子朝手心倒出兩粒,服用下去,一股暖流便立刻從掌心開始發散至全身。

其餘幾人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白無常拽着姬碑也跟随其後。

夏芙倒回床上,準備閉眼好好休息時,顏之星又扶着黑帽子慌裏慌張地沖進去:“大人!不好了!冤大...不是,我們大将軍俞延性命垂危了!”

再這麽加班幹活,她要掀桌子不幹了!

夏芙認命的爬起來,幹脆魂魄離體跳到季墨白背上:“駕!”

突然和大人靠這麽近,季墨白白皙的耳廓都一寸一寸的紅起來,還沒開始跑動,呼吸就有些急促。

“走啊!”顏之星見季墨白一動不動,拽着他手臂,捏碎符文朝地府傳送回去。

抵達邊境時,夏芙怔愣地看着煥然一新的邊境。

到處時造型奇異的塔防,像是網絡著名游戲王者榮耀那個炮臺一樣,連蚊蟲魂魄經過都會發出紅色射線擊穿。

而訓練的鬼兵們身上不再是破甲爛鐵,披着紅色的戰袍,各個手裏拿着奇特的大馬刀。

一種穿越到游戲裏的既視感。

不遠處帳篷外圍滿了鬼将,哭喊着:“啊!我們的大将軍啊!你可千萬不能死啊!沒了你,我們怎麽辦啊!”

夏芙被攙扶着穿越鬼群,盡管衆人哭天喊地,見到判官大人還是理智回神,恭敬地将手放在胸前行禮。

變臉速度堪稱一絕。

顏之星一掀開帳篷,緊張地朝裏望去,以為的渾身是血,病危的俞延此刻生龍活虎地站在桌子上:“都說了老子沒事了!大人給我的藥一吃我就活過來了!”

夏芙疑惑,大人給的藥?哪個大人?敢和她搶經驗包?!

俞延帥氣的臉龐已經不再稚嫩,眉眼間多了一些成熟的氣息。

可一見到夏芙,又變成那副第一次遇見時,只會打游戲的清澈愚蠢目光。

“大人!好久不見啊!!”俞延跳下桌子沖到夏芙面前,正要上前給一個大的擁抱,就被季墨白擋住了。

俞延冷哼:“好狗不擋道!”

季墨白瞪了他一眼:“大人受傷了,你不要冒冒失失的!”

俞延詫異地掃視着夏芙,見她面色确實蒼白,緊張問道:“大人!你沒事了吧?”

“好得很,你這出什麽事情了?”夏芙問。

一旁鬼将上前告狀:“大人,您必須說說我們大将軍了,他這不怕死的勁兒,真是叫我們膽戰心驚!”

“這段時間,俞大将軍創造出許許多多有用的裝備,可他今天非要上場和魔怪們打架,別人一巴掌就把他打得差點魂飛魄散,這也太危險了!”

鬼将憤憤地指控。

俞延嘴硬地說道:“我堂堂大将軍當然要上戰場啊!這不是有大人給的回紅藥嗎!我也沒事了!對了,大人,有回藍藥嗎?”

顏之星皺眉,看着俞延生龍活虎的模樣,疑問:“他真的受過傷?”

鬼将點頭,取出記憶鏡子,将俞延如何受傷,和受傷後的慘樣給大家看了一遍。

俞延漲紅了臉,怎麽能循環播放他被魔怪一巴掌打的倒在地上的模樣!他面子往哪裏放!

顏之星越過俞延,将扔在桌子上的紅瓶撿起來嗅了一嗅,眼睛立刻瞪得老大。

“這不是還魂丹嗎!這麽珍貴的藥品怎麽能用我們那破蓋子裝啊!!你還全部吃了?吃一點就可以了啊啊!”顏之星抓狂。

夏芙呆愣住,那不是她随手扔給俞延的藥品嗎?

不是什麽補腎垃圾保健品嗎!怎麽變成還魂丹了?!

顏之星幽幽說道:“大人,你還真是寵俞延,竟然給他這麽好的東西,我為您...”

“閉嘴!”夏芙冷漠地開口。

季墨白嫉妒地盯着俞延,這家夥也就是長得好看,大人果然喜歡長得好看的!

聽說閻王大人就是俊美非凡!九尺高,身材極其好,法力又高強!還和大人從小一起長大!

可他不過是一條中華田園土狗!

耳邊傳來季墨白悲傷的嗚咽一聲,夏芙瞥了一眼他神情難過,眉眼耷拉的樣子。

她扶額,掀開帳篷走了出去,既然回到地府那邊巡視一圈。

因為邊境多了駐守的鬼将,那些經常騷擾這兒的魔怪們也安分不少,這兒一片欣欣向榮,一路全是各種鬼魂們在這擺攤賣東西。

夏芙沿着街道走了好一會兒,側頭看向跟在身後的幾人。

“顏之星,地牢在哪兒?我去看看”夏芙說道。

顏之星領命,大步走在前方帶路。

季墨白也好奇地到處打量,他是厲鬼本應該躲着鬼官,這會兒因為大人才第一次進入鬼界,真稀奇得很。

俞延揚着腦袋,瞥了他一眼:“土狗。”

季墨白嘶啞咧嘴就要上去揍人,察覺到一道淩厲的視線,他小心翼翼順着來源望去,是大人。

他不甘心的放下手,幽怨地想道,大人還真是愛護俞延的容貌!可惡!為什麽他不長得更帥一點,要是自己品種是敖雪松那威風凜凜的獒犬該多好!

幾人抵達地牢後,夏芙情不自禁微微張開了嘴。

這地牢也太大了吧!一眼掃去望不盡頭!

恢弘森嚴的巨大柱子聳立在面前,下面大大門刻着古老的圖案,把手着大門的守衛恭敬地推開大門。

整齊劃一的牢房就映入眼簾。

每個牢房裏都只住了一個罪犯正閉着眼睛修煉,靠近大門的鬼魂們手上的警戒環顏色較淺,越往裏走顏色越深,代表犯得罪行越大。

迎面一群鬼官壓着幾個深紅色的警戒環的罪犯走來。

他們恭敬地和夏芙鞠躬,說道:“我們押送這群罪犯去地獄受刑。”

夏芙點頭,側身讓這群鬼經過。

鬼隊最後一個就是林永言,他神情麻木不仁,鬼魂都極其瘦弱,仿佛遭受巨大折磨過。

他面無表情地和夏芙擦肩而過,又震驚地回頭,立馬跪在了夏芙面前:“求求你!我的芙芙!行行好吧,放我出去!有沒有人給我燒紙錢?我都願意上交給您!只要讓我早點出去。”

林永言匍匐着想要去觸碰夏芙的鞋面,卻被三只腳踹開。

顏之星,季墨白,俞延和三個門神一樣守着夏芙。

鬼将立刻抽了林永言一鞭子:“沖撞大人了,加一個月刑期!”

“!!!”林永言聽到這噩耗,哪裏還敢在嚎叫,面如死灰地被拽着跟上了鬼群。

夏芙巡視了一圈地牢,見地牢裏運行十分良好,滿意地出了地牢朝大街小巷走去。

似乎那兒鬼官聚集,那兒擺攤的小販就多。

夏芙剛踏進規劃十分有條理的一條商業街,就聽見不遠處在争執,周圍圍了許許多多看熱鬧的鬼。

她眉梢一揚,迅速擡腳湊了過去,湊到了吵架的兩人身邊。

“我都說我了只吃了一碗!你憑什麽污蔑我吃了四碗!”一中年男鬼憤怒地說道。

頭戴廚師帽的人指着他鼻子說:“這兒我的地盤,我就是記得你吃了四碗!除非你證明你只吃了一碗!”

“我難道要從我肚子裏挖出剛出的數你看嗎!這還有沒有地法了!”男鬼振振有詞。

廚師帽鬼反駁:“你竟然沒法證明,那就是我說的算數!你就是吃了四碗還只給了一碗錢!”

他嚣張地說道:“讓你給...”

“啪!”

廚帽鬼茫然地挨了一巴掌,回神過來看着剛打他的女人,面無表情冷冷地盯着他。

他神情憋屈大叫着地就要上手揍夏芙。

季墨白等人立刻上前,團團圍住夏芙。

三鬼鬼高馬大的,往那兒一站就是壓迫感。

廚師帽鬼立刻倒在地上,哀嚎:“有鬼當街揍鬼拉!救命啊!”

顏之星一腳踏上他胸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無法幹嚎,拿出記憶法器對着男鬼一照。

記憶法器的屏幕裏出現中年男鬼,他珍惜地一顆一顆地吃完一碗馄饨就喊道結賬。

瞬間真相大白,周圍看熱鬧的鬼魂也認出了夏芙和顏之星,都歡呼着:“判官大人回地府拉!啊啊啊,大人!”

一時間人群全部湧動,附近巡邏鬼官們立刻過來維護秩序。

夏芙冷眼掃過那廚帽鬼,高聲說道:“他一個鬼民敢這麽嚣張坑人,顏之星,回頭徹查一下是否有鬼官接受這些小販的賄賂!”

“是,大人!”

衆鬼民們歡欣鼓舞:“大人,果然還得大人出手,我們有線索要舉報!”

“都慢慢說,顏之星,你安排得力的鬼官過來處理”,夏芙說道。

顏之星點頭,用眼神示意鬼官們把廚帽鬼抓起來,跟上就要離開的夏芙。

“大人,你既然回來了,能不能去會一會前來讨債的債主們啊!屬下真的...”

夏芙恍然想起什麽似的,打斷顏之星:“季墨白,我們是不是得抓緊時間直播了,有一群富豪搞什麽轉運儀式。”

季墨白心領神會:“對,大人!得抓緊時間了!不然富豪跑路了!”

夏芙點頭,拍了拍顏之星的肩膀:“等我掙錢!你先去頂着!”

随後她拽起季墨白的袖子立刻狂奔起來。

顏之星垮着張臉目送着夏芙。

俞延見狀立刻大吼道:“大人!別忘了我的回紅藥和回藍藥!”

吼得夏芙腳步一踉跄。

兩人抵達家裏時,已經是白天了。

被姬碑踹壞的大門,被季墨白安排的維修工修好。

夏芙打開空調,仰躺在柔軟的沙發上,如同一條鹹魚般。

季墨白從冰箱裏拿出可樂,蹲在夏芙面前,問:“大人,你怎麽知道我發現那群孕婦好像有點不對勁?”

夏芙絕望的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認命地爬起來。

她看向季墨白:“怎麽說?”

“剛開始看的時候,那些孕婦看起來都是特別開心,笑容滿面,直到舉行儀式後,我們發現,她們表情動作竟然一模一樣,但...咳,我們是有道德得厲鬼,場面實在是不宜觀看,我錄下來了,你們女孩子來看比較合适”,季墨白一邊說着,臉上多了一圈紅暈。

夏芙微眯着眼,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開始播放。

季墨白拿出法器對準一面空牆,一點擊播放,就立刻捂住雙眼。

空牆上開始播放着視頻內容,一整個平層聚滿了男男女女,懷着孕的女人端坐在沙發上,得體的打扮配上祥和的笑容,莫名有些令人泛起雞皮疙瘩。

先是一臉色蒼白的男人,大腹便便,走兩步便要大喘口氣,可渾身上下都透露出雍容華貴,高級絲綢質感的衣服,手腕帶着名表,尖頭皮鞋有着鱷魚皮紋路。

他跪坐在蒲團上,面朝着一名孕婦,将頭靠在她肚子上,孕婦擡手給他按摩。

一個接一個,有的将手,有的将腿部,有些人将心髒位置處,似乎在舉行一種奇特的儀式。

夏芙正奇怪,這有什麽不能看的,頂多就是畫面違和感很強,突地男男女女開始坦誠相待。

似乎為了夏芙能好好觀察那群孕婦,貼心地給那些男人打了碼,不會髒了她的眼睛。

此時,孕婦們的動作開始整齊劃一,跳着古老的舞蹈,模拟着各種動物的姿勢,像是祈禱上天降臨神技一樣高歌。

有人端着藥遞給孕婦們,她們一口飲盡後,用懷着生命力的肚子給那些看起來要死掉的人按摩。

不過十分鐘後,夏芙便看見她們開始落紅,痛苦地倒在鋪着羊絨的地毯上。

男人們卻露出瘋狂邪惡的笑容,高舉着雙手大喊:“得救了,得救了!”

一名穿着白袍的男人,臉部看着很年輕,頭發卻蒼白,那雙眼睛像是盡力了很多年的風霜,十分怪異。

他舉起手中的蓮花燈,朗聲說道:“一切罪孽痛苦速速離去,三災八難,去也!”

男人用着浮塵用力地揮打着那群跪坐的男人身上。

視頻突然戛然而止,季墨白小心翼翼睜開眼睛,解釋道:“我收到了你的短信,就叫着朋友們去四處去找你了,後面不知道了。”

“那群女人動作實在太整齊了”,夏芙摸着下巴,仔細回憶着剛剛的場景。

她說道:“再回放一遍。”

這一次回放,夏芙目不轉睛地盯着那群女人,終于發現了端倪。

“你看她們胸前是否都有一條很細的痕跡!”夏芙指着那兒說道。

季墨白輕咳一聲,十分不好意思地細細瞧着。

他盯了半響,恍然大悟:“這是好像是失傳依舊的禁術!捕捉開了靈智的蟻後,将産下的蟻卵種在人的體內!我聽說能讓蟻後開靈智十分艱難,不知道這法師到底用了什麽東西才創造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群孕婦很有可能并不是自願的!”夏芙判斷道。

“對”,季墨白神情嚴肅,這法師要麽背後有人,要麽法力高深,或者這種産業存在太久了!

“那就開始調查,準備直播!”夏芙吩咐道,又問:“這些畜生到底怎麽接觸到這個産業的?”

季墨白點頭,和夏芙解釋道:“這些孕婦,懷了孕後會在各種社交平臺上曬自己的照片,并帶上特別的标簽,而這群富豪也是熟人介紹,會通過那些照片挑選合眼緣的孕婦,然後再私底下聯系,舉辦轉運儀式。”

他一邊拿出手機,點開幾個知名的美妝、穿搭平臺,找到了那個标簽,給夏芙一看。

她粗略地掃了一眼,這種群體數量竟然還不是少數,高達幾萬人。

普通人一看只以為是在秀自己的照片,或者傳授懷孕知識,博文內容很正常,也和普通人互動。

季墨白還說道:“他們不止有轉運儀式,如果沒有接到轉運儀式的孕婦,還有別的單可以接,比如領養孩子,比如有些人喜歡體驗這種時候的生活,還有人迷信孕婦的乳汁能夠治百病!”

夏芙聽得一陣惡寒,只覺得這群人簡直腦袋有坑,醫院不會去嗎?什麽九漏魚!

而且若是孕婦被控制的話,那簡直從懷孕到生孩子無不被壓榨!她難以想象這些人的生活該有多痛苦。

“收集所有參加過這種産業的富豪名單,他娘的一個都不要放過!”夏芙憤怒地對着季墨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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