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當堂會審
當堂會審
那陰影與黑暗融為一體，乍一看并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蘇渺抱着雙臂，聲音淡淡的：“你是剛才交易市場的那個無頭鬼吧？跟了我一路，有什麽話快說。”
要不是這鬼沒有表現出任何惡意，她早就出手收拾它了。
蘇渺話音剛落，那陰影漸漸動了，從黑暗中脫離出來，化成一個人形，只是，少了一個腦袋。
無頭鬼朝蘇渺微微躬身，聲音有些忐忑：“無意冒犯大人，只是今晚能見到您實在是太高興了，沒忍住，就跟了過來。”
蘇渺聽了這話，轉身就走，她在上一世就經常遇到來搭讪的鬼怪，剛開始還怕得要死，後來實力變強之後就能視若無睹，見怪不怪了。
無頭鬼見蘇渺要走，急忙出聲：“大人，我是有一事相求，我死之後，一直在尋找我的頭顱，但是始終沒有消息，大人能幫幫我嗎？”
蘇渺聲音淡淡的：“我憑什麽幫你？我看起來是閑？”
無頭鬼聲音有些惶恐：“不不不，只是因為大人是少有能與我們鬼交流之人，且您看起來就很面善。”
蘇渺聞言表情奇異地看了他一眼，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面善，更何況，看着無頭鬼脖頸上空空如也，心想，沒有頭，你是怎麽看到的？
“大人，沒有腦袋，我記不起生前的事了，但是我保證，我家中定然是極為富貴的，可以許給大人豐厚的酬勞。”它看到蘇渺在地下交易市場拿着銀錢滿足的樣子，就覺得有機會。
蘇渺打量了一下無頭鬼的衣着，華服上的紋路低調大氣，袖口和衣擺處繡着金線，料子也是極好，想必它說的并不假。
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成交，合作愉快。”
蘇渺回到丞相府時，順道去看了一眼之前元氣大傷的白露，她在湖邊布了一個陣法，有助于水鬼快速回複實力，算算日子，她應該好的七七八八了。
白露從水底浮上來，露出蒼白的面容，蘇渺看着白露不再浮腫的臉，有些驚訝：“你的臉怎麽好了？”現下的白露完全恢複了生前的美貌，眼睫彎彎，上面還帶着水珠，在月光的映照下，活脫脫一個出浴的美人。
“之前只是為了吓唬你們，現在沒什麽必要了。”白露神情有些沮喪，上次的事情讓她明白，她根本接近不了劉曦雨，而蘇渺又不能對普通人下手，想到這裏，白露重重地嘆了口氣。
蘇渺蹲在岸邊，撥了撥湖面的水，“我過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看你這樣子，我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劉曦雨那個玉佩靈寶，現在不在她手上。”
白露聞言大驚，“什麽？這是不是證明我們有機會出手了？”
她一臉興奮，可随後又想到什麽，表情垮了下來：“這種東西，劉曦雨手上不會有很多吧？不然怎麽會輕易離手。”
蘇渺看着又垮回去的白露，忍不住鞠了一捧水拂到她身上，“你以為靈寶是大白菜？萬中無一的東西，就算劉曦雨氣運再強，身上也最多一件。”
“那還等什麽，我們找她算賬去！”
蘇渺搖頭，“現在我就要跟你說壞消息了，據我分析，劉曦雨肯定不會不知道那個靈寶的重要性，輕易脫手，無外乎一個理由，她有更強的後手，順便還給我們下個套。”
“以我現在的地位，還不能跟她硬碰硬，她今日還派一群人截殺我，應該只是試探，當然能殺我最好。”蘇渺頓了頓，接着說道：“這也表明一個信號，她要對我下手了。”
白露怔怔的，“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我能做什麽嗎？”
瞧着白露恢複如初的臉蛋，蘇渺笑的不懷好意：“你能做的，可多了……”
據她所知，大公子楊文清表面看起來斯文儒雅，內地卻是個極花心的主，要不是劉曦雨有些手段，不可能籠絡住他，可這段感情，絕對十分薄弱，更何況上次她還假冒楊文清将劉曦雨約出來坑了一波，以劉曦雨的性子，必然會在心裏嫌棄楊文清。
她記得書中說過，楊文清有一個怪癖，就是“受虐癖”，他對劉曦雨有好感，也是因為她對他不假辭色，讓平日備受恭維的楊文清得到些許快感，從而沉溺其中，而現在……
蘇渺伏在白露耳旁，向白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白露一臉懷疑地看着她，“這能行嗎？”
蘇渺一臉自信，“聽我的，準沒錯！”
當夜，楊文清的夢裏，一個姑娘背對着他，坐在水池邊戲水，他正好奇，只見那姑娘轉過頭來，對他盈盈一笑：“楊公子，好久不見。”
竟然是死去多時的白露！
楊文清驚慌失措，就欲逃走，可雙腳不知何時纏繞上一圈黑發，猛地一扯，他頓時整個人狠狠磕在地上，痛得他眼淚都流了出來。
白露站起身，一腳踩在她的臉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楊公子，我生前那麽愛慕你，可你竟然狠心跟劉曦雨一塊合謀殺我，我就先來跟你算算賬！”
說完手上不知從哪拿來一根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角度刁鑽，抽完是那種骨頭裏的疼。
粗糙的鞭子打在楊文清身上，明明是他的夢，卻毫無還手之力，一開始還痛的慘叫連連，可随後被鞭子抽過的地方又酥又麻，嘴裏的叫聲也變了味……
白露看着這樣的楊文清，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下手愈發狠辣，夜，還很長呢！
第二天早上，楊文清突然渾身一顫，從夢裏驚醒，被白露在夢裏抽了一晚，他現在只覺得渾身無力，想起他醒來之前白露伏在他耳邊說的話：“我明晚再來找你……”
楊文清反射性地一抖，臉頰竟浮現出一抹病态的紅暈，這，真的是夢嗎？
還沒等他細想，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大少爺，夫人讓您去靜安堂一趟，有事商議。”
“好，我等會過去。”
靜安堂。
蘇渺來的時候，只見三房齊聚，老太君坐在上位，臉色并不好看，見蘇渺來了，表情微微舒展一些，拍拍身旁的位置，“蘇渺，你來這坐。”
蘇渺請了安，并沒有推拒，從容地坐了過去。
這次大房人到齊了，楊文清，楊文心，楊文嬌都來了，楊文嬌輕紗遮面，沉默地站在大夫人身後。
二夫人并無子嗣，一人坐在堂下，見蘇渺望來，笑着點了點頭。三夫人的獨子楊知書也來了，面色不耐。
蘇渺垂下眼，所有人都到齊了，這是要當堂會審？審的人，自然是她了。
此時一聲嬉笑打破了大廳詭異的氛圍，“咦？這是蘇渺妹妹嗎？這麽久不見，竟然出落地如此标志了。”楊知書看着蘇渺，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驚豔。
經過這麽多日的調養，蘇渺早就不是那個面黃肌瘦的小姑娘，此時膚色瑩白，就如上好的瓷器，眼睛大而明亮，絲毫不見之前的怯懦，整個人氣質出衆，讓人移不開目光。
三夫人見自家兒子言語輕浮，低聲呵斥：“說什麽胡話，閉上你的嘴！”蘇渺現今可是太君身邊的大紅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楊知書正欲争辯，接到自家娘親警告的目光，悻悻地閉嘴。
蘇渺絲毫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邊的人，神情平靜。
大夫人看了一眼氣定神閑的蘇渺，眼神晦暗不明，而後對衆人說道：“其實，是我今日把大家聚集在此處，是想讓大家做個見證。”
說完将手指向蘇渺，聲音提高好幾個度：“蘇渺，你昨日去找我女兒楊文嬌，在房內競對我女兒大打出手，真是豈有此理，我就想來讨個公道，丞相府能容下這麽無法無天之人嗎？”
蘇渺嘴角勾起，原來是這事，她就猜楊文嬌不會乖乖聽話，既然這樣，就別怪她蘇渺不留情面。
老太君伸手拍拍蘇渺，語氣溫和：“孩子，不要怕，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外祖母會替你撐腰的。”
蘇渺沖着外祖母安撫地笑了笑，迎着大夫人咄咄逼人的目光，眼神冷冽，一字一頓地說：“您真的想把事情攤開來說嗎？”
大夫人被蘇渺淩厲的目光攝住，想到自己的女兒，随即挺起胸膛：“怎麽，你還想威脅我，昨日那麽多下人都看到你走後，我女兒痛得倒地不起，你還想狡辯！”
“哦？痛得倒地不起？找大夫看了吧！有什麽證詞嗎？”
大夫人被噎住，明明楊文嬌疼的厲害，找大夫卻什麽都看不出來，更遑論什麽證詞了。
見大夫人無話可說，蘇渺撫了撫袖口，繼續說道：“你那裏沒有人證，我這裏可有，當時，我被楊文嬌用剪刀劃破了臉，跑出去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現在這傷還在，大夫人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你臉上的傷關我女兒什麽事？沒準是你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是嗎？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女兒痛得不行，有可能是吃壞了什麽東西也說不準。”說完，将目光鎖定大夫人身後的楊文嬌，輕聲說道：“你說是嗎？二小姐。”
楊文嬌被吓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在暗地裏吃紫河車！被人知道，她的聲譽就徹底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