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到了冰庫門口，伏特加問佐藤盛日：“這扇門關不上了，之後怪物沖出來怎麽辦？”

佐藤盛日說：“關不上就關不上吧。它們要是出來，出來了再說。你又不會在這裏住一輩子。”

他對伏特加笑了笑。

這個笑其實是很溫和的樣子，但是落入伏特加的眼中就感覺一陣寒涼之意撲面而來，頓時捂住自己的心口說：“是！”

他面對佐藤盛日莫名有種面對瘋狂琴酒的錯覺。

伏特加甚至在心裏偷偷感嘆，大哥比這個怪物瘋子要和藹可親多了。

佐藤盛日問：“你知道水在哪裏嗎？”

伏特加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說：“水在三樓的梳妝臺抽屜裏面。”

佐藤盛日點頭說：“希望三樓的東西不多。”

他轉身到了電梯要去三樓。

伏特加頻頻往後回頭問：“我們不去其他地方嗎？”

佐藤盛日問：“你想去什麽地方？”

伏特加說：“比如離開這個別墅。”

佐藤盛日笑道：“在我出現之前，你應該已經嘗試過這個行為，怎麽沒有結果嗎？”

伏特加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說：“我試過了，沒出去，我以為是這裏有什麽不能讓我出去的東西，現在你來了，你是這裏的主人，那麽，你肯定有辦法出去的。既然我們都是過命的交情了，開門出去，應該沒有問題吧？”

佐藤盛日說：“哦，原來你是這麽想的。”

電梯咚的一聲。

好像有什麽東西趴在了電梯的頭上，電梯的速度降低了。

佐藤盛日問伏特加：“這裏還有其他人嗎？”

伏特加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佐藤盛日點頭說：“我知道了，這裏沒有其他人，只有怪物。”

他念怪物這個詞的時候，音節非常古怪，雖然伏特加能聽懂他在說什麽，但是每次聽見他念這個詞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在不寒而栗。

伏特加皺了皺眉。

佐藤盛日面前的電梯門打開了。

佐藤盛日走了出去，一個怪物從頭上撲了過來。

這個怪物似乎是從水池裏面爬出來的，即使占據了制高點也不知道可以跳。

佐藤盛日的刀尖燃起一簇火苗，怪物被燒焦了。

這只怪物乍一看是渾濁的褐色，好像一池子的泥巴水晃來晃去被裝進了一個口袋裏面。

佐藤盛日這把刀紮進了怪物的身體裏面，伏特加才看見怪物的身體裏居然還有白色的骨頭只是一點也不顯眼。

佐藤盛日的火将這怪物的屍體都焚燒，周圍彌漫着一股濃郁的腐爛的臭味。

佐藤盛日收回自己的刀，往前走，進入了三樓的走廊。

伏特加連忙跟上。

佐藤盛日依舊挨個打開了房間門。

他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梳妝臺，看向伏特加。

伏特加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我之前沒有上來的。”

佐藤盛日點頭。

伏特加沒有提前上來，看樣子是真的。

佐藤盛日進入了一個稍微複雜的房間，伏特加本來不想進去，因為想到冰庫的事情，覺得這裏的門也可能随時會自己關閉，雖然冰庫的門就是他按下按鈕才關閉的，但是他一點都不想把自己再次關閉在哪裏。

封閉空間本來就容易引起恐懼，再加上怪物和不正常的溫度，伏特加根本不想理會第二次。

誰也不會想。

伏特加悄悄看了佐藤盛日一眼，在心裏嘟嘟囔囔說，也許這個怪物會想。

但是，伏特加又不是佐藤盛日。

伏特加磨磨蹭蹭站在門口。

佐藤盛日背對着他，拿起一個放在窗臺邊上的裝飾花瓶看了看說：“小心一會底下的怪物從電梯井順着繩索爬上來找你，你要是在外面也可以，幫我守門，怎麽樣？只需要一小會就可以。”

伏特加連忙進入了房間，讪讪笑道：“不了，不了。”

佐藤盛日看向他，滿臉都是血紅色的眼睛，笑眯眯地問：“是麽？”

佐藤盛日的語氣是溫和的，表情也是，但是那些眼睛乍一看就給人非常強烈的沖擊感。

伏特加被震了一下。

“啊！”

伏特加一時無話可說。

佐藤盛日眨了眨眼睛，臉上的五官和皮膚又恢複正常，望着伏特加問：“怎麽？”

伏特加搖了搖頭。

佐藤盛日将花瓶放回原位，又伸手去觸碰邊上的花盆，花盆裏面養着一顆植物，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綠油油的葉子，豎直的莖稈，紅豔豔的花朵，只看花可能會讓人覺得豔俗，只看葉子又會讓人覺得很假，要是一起看，又讓人覺得非常不協調的古怪。

伏特加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還是亦步亦趨跟在佐藤盛日身邊問：“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

佐藤盛日回答道：“只要我得到了需要的東西，可以立刻就走。”

伏特加連連點頭：“哦哦。”

他又問：“你需要什麽？”

佐藤盛日從花盆不知道哪裏摸出來一把鑰匙，收在手裏，看了伏特加一眼，轉身去動不遠處靠着牆的重書櫃，這個書櫃放了很多書，又大又笨，顏色單一，花紋普通，但是一大堆的書非常都在架子上，書籍看起來花裏胡哨，顏色都在眼前，讓人眼花缭亂。

伏特加看了一眼，覺得很不好看，有點不高興。

佐藤盛日伸手去抽裏面的書，回答：“食物、水、厚棉衣、新鞋子和伏特加的認可。”

伏特加一愣，沒想到這裏面還有自己的事情。

他眨巴了半天眼睛，忽然聽見房間嘎吱嘎嘎咔咔響了起來，驚了一下。

然後伏特加發現佐藤盛日收回手，将随手拿出來的書放在了身邊的桌面上，面前多了一個黑色的通道，邊上就是慢吞吞挪開位置的書櫃。

佐藤盛日徑直就要走進去，對伏特加說：“裏面或許有梳妝櫃。”

伏特加：“哦哦。”

伏特加跟在佐藤盛日身後問：“我要怎麽才算認可？”

佐藤盛日說：“不知道。”

伏特加又問：“你需要我認可你？”

佐藤盛日說：“是。”

伏特加又問：“我現在認可你了，可以離開嗎？”

佐藤盛日提着燈，走在通道前面，一步一步往下，這是個非常長的階梯，兩邊的牆壁漸漸靠近，有種逼仄的感覺，好像越是往下往裏面走，越是被逐漸合攏的牆壁謀殺，伏特加一身肌肉大塊頭，左看右看覺得這裏不順眼。

佐藤盛日回答道：“還差東西。”

伏特加問：“要是在這裏找到了水，還要去找厚棉衣和新鞋子？”

佐藤盛日說：“是啊。”

伏特加嘆了一口氣：“好麻煩！”

佐藤盛日說：“是啊。”

他的聲音幽幽的，一開口，周圍就出現回聲，腳步也好像有回音，越往前走，伏特加越是覺得昏昏沉沉，他開口問：“還沒有到地方嗎？”

佐藤盛日低聲說：“快了。”

伏特加又走了一段路，覺得自己又累又餓又困，迷迷糊糊問：“還沒有到嗎？”

佐藤盛日非常耐心地回答道：“就快了。”

伏特加走了大半天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在路上睡過一次了，睜着眼睛，只需要往下邁步就可以走過一層又一層的階梯，完全沒有被石頭半路絆倒的危險，也沒有走錯路認錯人的情況，嘟嘟囔囔問：“還沒有到地方嗎？”

佐藤盛日笑道：“到了。”

伏特加點了點頭說：“哦哦，還沒有到啊……”

他猛地一回神，打了個哆嗦，覺得有點冷了，十分疲憊，還是強打着精神，挺直了脊背，努力睜着眼睛問：“真的到了？！”

這麽長一段路，即使是他身強力壯也覺得非常艱難，如今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沒有欣喜若狂已經是他很有定力的表現，語氣之中難掩激動。

佐藤盛日回答道：“到了。”

伏特加聽見佐藤盛日的話就像大熱天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呼吸有點不順暢，艱難地擡腿邁步往前走，小心翼翼問：“可以進去嗎？”

一陣哐啷啷的聲音。

佐藤盛日回答道：“可以。”

這裏是一扇厚重的石門。

不知道走到了哪裏。

伏特加左右觀察，攏緊了自己的衣服，扣好了自己的扣子，深呼吸，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從冰庫出來的緣故，還是覺得有點冷，眼睛還有點痛，感覺這裏應該還在那棟大別墅。

伏特加跨過了最後一節臺階，到了石門面前，一眼能看見裏面的佐藤盛日，本來高高興興要進去，但是這一眼看見佐藤盛日的背影，頓時被吓唬得不敢靠近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往後又看了一眼，身後空蕩蕩的，沒有怪物，沒有其他的門，他靠着牆站在臺階上，有點腿軟，又累又害怕，不知道應該哭還是應該委屈，小聲說：“我不敢進去，要不你先出來？”

伏特加問佐藤盛日：“能聽見我說話嗎？可以嗎？”

佐藤盛日背對着伏特加，伏特加忽然意識到之前佐藤盛日就一直都是背對着他的。

伏特加越來越害怕了。

腦補也可以吓唬自己。

伏特加現在就是個中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