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社恐貓奴
社恐貓奴
突然被人一把薅起來就跑,對于小貓咪來說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薛米愣怔間已經被璟玉仙尊抱到了懷裏,等回過神來時對方正在揉捏他的白爪爪,眼瞅着就要往肉墊那裏移。
薛米一把将她的手推掉:“不好意思,這是另外的價錢。”
璟玉仙尊現在完全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話都帶着雀躍的尾音。
“你叫什麽名字呀小貓咪~”
薛米:“……我叫薛米。”他好像早就介紹過了欸。
“啊呀,好可愛!”璟玉仙尊十分誇張地喊了一聲,成功把薛米吓了一跳,“你一個小貓咪,是誰給你起的名字呀~既然你穿着一個龜殼,那我就叫你龜龜吧~”
薛米冷漠臉:“不要。”
而且自己為什麽會穿着一件龜殼你心裏就沒點*數嗎?
璟玉仙尊對于小貓咪的容忍度出奇的高,被拒絕之後也不惱,還主動幫他把龜殼法器收了起來。
薛米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對方施為。不過好在璟玉仙尊對貓咪比對人類要更有禮貌,只要注意到薛米有炸毛的傾向後就會立即停下手裏的動作。
待璟玉仙尊終于收斂了一些,她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失态:“咪咪,你是浮山的貓?”
薛米已經徹底放棄了掙紮,索性在對方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着,聞言歪了歪頭:“好像只有浮山的貓能成精吧。”
他邊說邊晃腦袋,豎起的三角耳朵晃得璟玉心癢癢:“別的地方,不行。”
“我聽說浮山有個喵門,這是真的嗎?”璟玉仙尊的聲音帶着輕微的顫意。
薛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激動的點在哪裏,不過看在對方在發現自己是貓後的态度還算可以,便也耐心回答了她的問題:“當然,不過我們一般不下山。”
璟玉仙尊斂起神情,嘆了口氣:“千年前,浮山的喵門信徒幾乎遍布三界,但……唉,我也明白的,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誰還願意留在人界呢?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喵門了。”
薛米疑惑道:“出過哪樣的事?”
璟玉輕輕撫了撫貍花的背,語調下沉:“無非是人修忘恩負義的俗套故事。修真界就是這樣的,我們不是凡人,不講律法,而講究實力為尊。雖說道德是底線,但顯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會恪守道德,或者說,在他們心中,對待其他族類時可能并不需要道德吧。你在這裏會見到許多僞君子、僞仙人,但是小貓……”
薛米遲遲沒等到下文,忍不住昂起了頭,耳尖的毛毛輕輕掃過對方的下巴:“嗯?”
璟玉忍不住笑了一聲,才繼續道:“人類裏也是有好人的,不要害怕,也不要厭惡所有人類。”
“我不怕啊。”薛米舔了舔被揉亂的毛。
璟玉看了一眼在自己懷裏毫不緊張的貍花貓,神情複雜:“你确實不怕……算了,但你要保持警惕心。”
“不是我想在你面前顯露原形的,”薛米無奈道,“這都是不可抗的意外。”
璟玉秀眉微蹙:“你太弱了。”
“可我已經是浮山最厲害的貓了。”薛米不贊同道。
“不要和貓比,當你走出浮山的時候,你就不能只把自己當成一只貓。”璟玉苦口婆心,“不然你會融入不了這裏的生活。”
薛米:?
這話但凡換一個人來說都會更有說服力。
璟玉想起了自己在整個玉霄宗都不怎麽好的風評,摸了兩下薛米油光水滑的皮毛,理所當然道:“我不一樣,我不需要融入這個糟糕透了的世界,因為我足夠強。”
行叭,也不是沒有道理。
薛米勉強認同了這個說法。
不過時間差不多了,他也應該回天元峰了。
薛米拿肉墊拍拍璟玉的胳膊:“我要回去了。”
璟玉滿臉寫着不舍,當場開始挖牆腳:“天元峰有什麽好?學劍救不了喵門,來我紫玉峰吧小貓。”
薛米老成地嘆氣:“可惜你沒有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我。”
說完,蹿到了地上,瞬間變回了人形。
璟玉一頓:“……這話你哪裏學來的?”
“珍馐館啊,就玉霄宗附近生意很好的那家。”薛米得意洋洋地甩了下袖子,“我看到有個女人在店裏哭個不停,她身邊的男人就是這麽跟她說的。”
“……”璟玉,“學得很好,下次別學了。”
薛米不理解,他覺得沒問題啊。
明明他看到那個哭泣的女人在聽到這話之後就不哭了啊,還抱着身邊的男人說“不是你的錯”呢。
但他看了一眼滿臉戒備的璟玉仙尊,還是乖乖地保證下次一定不會再學亂七八糟的東西。
璟玉:突然生出一種老母親的心态.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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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米回了天元峰,第二天去主殿巡視清潔的時候又見到了幾個值守師兄,跟他們說了自己已經将東西帶到紫玉峰的事。
值守師兄們自然感激,拿出一玉瓶增靈丹欲要贈與薛米。
薛米沒有收:“師兄何必如此生分?我以後在峰內可還要仰仗幾位師兄的關照呢,小事而已,怎麽好意思拿師兄的東西?”
他們見薛米決議不收,只好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吧,那你下回遇到什麽事兒了就來找師兄!師兄幫你解決!”
薛米搓爪爪:“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其實我還真有一事要跟師兄們打聽。”
“盡管說!”
薛米就道:“師兄平日裏可有見過一只豹貓?他跑得很快,鼻子上有白色花紋,叫聲聽起來不大正經。”
值守師兄:“……好像沒見過。”叫起來不太正經是個什麽形容?
眼見薛米整個人都肉眼可見地變得失落了,他們又忍不住補充道:“或許你可以去紫玉峰打聽一番?那裏靈獸比較多,聽說還與隔壁禦獸宗聯系密切,或許會有你想找的貓。”
薛米一琢磨,覺得很有道理,當下告別了天元峰幾人,欲要朝紫玉峰去。
一個師兄攔下了他:“你就這樣直接去紫玉峰嗎?”
薛米愣了愣:“對呀,不然呢?”
對方也被他的反問問得一愣:“等等,你上回去送芥子囊的時候不會也是直接空手去的吧?……茗禹,你沒給小薛師弟通行令牌嗎?”
被叫茗禹的那位青年修士不假思索道:“我給了啊……”
一邊說着,一邊往自己的袖中探去,忽地一拍腦袋,“咦——怪哉!這令牌我居然沒給出去!”
薛米:!
原來應該帶着令牌才能進紫玉宗的嗎?!
所以那看門的犬一還真是好心給自己帶路?
不對,它不是看門犬嗎?應該不會随意把陌生人帶進峰裏……吧?
茗禹師兄還在一旁驚呼不止:“啧啧,沒想到紫玉峰那位竟然在沒令牌的情況下讓你進去了?可真是稀奇啊。”
“難道璟玉師叔其實是個隐藏顏控?”他一邊仔細瞧着薛米的臉,一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過話又說回來……歹人長什麽樣子我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我們小薛師弟這個樣子。”
“不對吧,如果她是顏控的話,為什麽會跟我們師尊關系不好啊?”他身邊的人不贊同道,“我們師尊——修真界第一美男子!當年在門派大比上随便挽個劍花就迷倒了多少男男女女……哦,你們不知道,凡間可喜歡寫師尊的話本了。”
茗禹煞有介事地分析:“可能師叔喜歡乖巧小少年這一挂的。”
“哦!”衆人悟了。
一個皮膚黝黑的師兄開始舉一反三:“怪不得我上次奉命去找璟玉師叔的時候碰了一鼻子灰呢,原來是我忘記刮胡子了。”
旁邊的人:“醒醒,就算你把頭發都刮了也不會變成俊秀小郎君的。”
“……”
暈暈乎乎的薛米又來到了紫玉峰,毫無意外地,又看到了犬一和它的靈犬大隊。
犬一正在跟一只靈兔嬉戲,見到他之後立即熱情地迎了上來,兔子也不玩了,身後甩動的尾巴快出了殘影,圍着薛米繞來繞去地嗅。
其姿态,跟方才與靈兔嬉鬧時一模一樣。
薛米突然産生了一種荒謬的想法:這傻狗該不會是嗅出了自己不是人,又認出芥子囊是紫玉峰的東西,所以把自己當成了紫玉峰的靈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