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晏尋在離開之前,還留下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

被偷走的軒轅劍很可能會出現在六欲七情宴上,不管是楚倚陽自己感興趣想去找,還是想把這個消息賣給軒轅皇朝都可以。

楚倚陽并不懷疑從他口中說出的消息真假,但是晏尋跟所有人一樣,都在皇都裏被困了一整夜,他哪來的消息?

紅衣公子挑了挑眉角,盯着他:“晏城主這是哪得來軒轅劍的下落?”

從他一出場就是如此,好像能夠永遠快人一步得到消息。

無論是知道血河大陣現世,搶先用裏面的陰寒之力來治療傷勢,還是提前出現在雍陵城,掌握了城中跟亂葬崗的異象。

再到如今,其他人對軒轅劍的下落都還沒有頭緒,他就已經販賣消息了。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晏尋一雙桃花眼如同春水洗過,微微一眨就能掀起無數漣漪,顯然沒有打算告知楚倚陽的意思。

大概是蛇類對腳步聲都十分靈敏,察覺到有人在往這個方向來,青衣魔修收起了笑容:“我先走了,就此告別。”

說完,他的身影就化作一道黑色的魔氣消失在花園中。

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直到小黑貓徐妄不甘被冷落,咬着他的袖子扯了扯,楚倚陽才回過神來,然後便見到了從拐角處出現的軒轅策。

看來晏尋方才就是聽到他的腳步聲才直接離開。

徐妄在楚倚陽面前可以撒嬌賣萌,但在外人面前卻還是會收斂。

他松開了牙,懶洋洋地往旁邊一趴,看着軒轅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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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完了?”楚倚陽微微仰頭,問道。

青年點了點頭:“本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他唯一想見的人就是帝王,可是現在帝王還昏迷着,他便回來了。

站在石椅旁,軒轅策望向了那座被施了結界的大殿,英俊的眉目有些憂愁。

楚倚陽聽他說道:“不知各位仙長在裏面商讨,能不能找到軒轅劍的下落。”

石椅上的小黑貓一張嘴就發出了少年的聲音:“你也不是凡人,而是你自己口中的‘仙長’了,不要還是老不改口,給哥哥丢人。”

楚倚陽見到軒轅策一愣,随即臉上露出自嘲之色,說道:“忘了。”

一時之間又忘了自己也是修道之人。

他的話音落下,大殿外的那層隔音結界就撤掉了。

殿門重新打開,在裏面商議的各派掌門、長老都紛紛走了出來,在門口化作道道流光拔地而起,朝着各個方向飛遁而去,顯然商議結束。

軒轅策見狀,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這意味着他也很快要去合歡宗了。

“別急。”坐在石椅上的楚倚陽起了身,看着出現在殿門口的白色身影,知道自己跟正望着這個方向的北堂寒夜之間還有一場談話逃不掉。

察覺到他起身,正在陽光下惬意地眯着眼睛的小黑貓也跟着擡起了頭,然後感到自己被一雙熟悉的手抱了起來。

只是,他卻沒有來到楚倚陽的懷中,而是被遞到了軒轅策面前。

穿着半舊武士袍的青年下意識地伸手,把這個能夠馭使萬鬼,在昨夜那樣的情況下也能大殺四方的鬼王宗少主變成的黑貓傀儡抱在懷中,見到楚倚陽朝着前一刻還在殿中、下一刻就身形一閃,置身于繁花之間的白衣劍尊走去,聽他輕飄飄地抛下一句,“等我一會兒。”

北堂寒夜看着他從那一人一貓身邊離開,朝着自己走來,然後那雙眼睛在周圍看了一圈,停在了一處草木繁盛、交談不易被人看見的地方,對自己說道:“我們過去談。”

他說完,率先走在了前面,北堂寒夜看了他的背影片刻,跟了上去。

楚倚陽選擇的地方确實很适合交談,頭頂是皇宮的花匠搭起的架子,攀爬的藤蔓蔓延了一架,在上面開出了一串串的紫花。

昨夜皇城中有很多東西被毀,但是這一處的景致卻留了下來,楚倚陽忍不住擡手觸碰了一下垂落在面前的花,等感到身後熟悉的氣息靠近才放下了手,在原地轉過了身。

陽光透過花葉照在他的臉上,讓這張總是高傲冷漠的臉仿佛也多了幾分溫度。

他顏色淺淡的眼眸如同琥珀色的琉璃,裏面映出北堂寒夜的影子:“劍尊有什麽話想說?”

北堂寒夜凝視着自己在他眼中的影子,開口道:“我在幻境裏問過你的問題,我想再問一次,山洞裏的是不是你?”

“不是。”紅衣公子冷淡地道,“我沒去過什麽山洞,劍尊認錯人了。”

然而話音落下,向來冷靜自持的北堂寒夜卻上前一步,将兩人的距離急劇地拉近。

楚倚陽清晰地感到從他身上傳過來的壓迫,手腕一緊被他抓住,被拽得朝着他靠近了一步。

被徐妄驅使着跟在他們身後找了個地方,來看他們在說什麽的軒轅策:“……”

他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想要離開,還緊緊按住了呲牙咧嘴、想要跳過去給北堂寒夜一爪子的小黑貓。

小黑貓:“唔唔唔——!”

楚倚陽看着抓住自己的人,這世間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在這張臉跟這樣的眼神下,還支撐得住謊言。北堂寒夜透着一絲緊繃的聲音一響起,就勾起了他對山洞裏度過的那三個月,混亂卻又難以磨滅的回憶。

“你說過,秘境裏發生的事就讓它留在秘境裏,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所以無論我問你幾次,你都是言左右而顧其他,不願承認?”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楚倚陽,不錯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只見面前的人眸光似乎閃爍了一下,接着臉上的神情産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層總是籠罩在他周圍、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寒冰化開了,露出底下引人堕落的本色。

他的目光裏帶出了放縱,神情變得與幻境中的暴君相似,讓北堂寒夜一瞬間仿佛又被他扯回了幻境裏。

“不承認?如果是我,我為什麽不承認?”

他說着,反過來欺近了北堂寒夜。

“你如皓月,我如螢火,我這一輩子都在追逐着你的背影。如今我道基已損,這輩子也追不上你,如果能夠因為這種事引起你的注意,也沒什麽不好。可是北堂劍尊——”

他刻意在“劍尊”兩個字上咬了重音,“眼下我身負情債,跟魔域鬼道都糾纏不清,實在不想再惹多一個你。但如果你只是想跟我繼續幻境裏的沒做完的事……我無所謂。

“畢竟我也很好奇,跟你雙修一次能夠讓多少人眼紅。你想在上在下都可以,想把我當成哪個人也行——你很喜歡我腳踝上的鈴铛,因為那個人也有嗎?”

伴随着這些仿佛床笫之間的私語,他戴着淡金色手套的手指也觸碰上了北堂寒夜的臉,然後目光一垂就停在他的唇上,就要同在幻境裏一樣,直接親吻上去。

随着那陣清冷香氣的靠近,北堂寒夜腦海中浮現出的卻不是秘境裏有過的一切,而是紅衣暴君那個熾熱的、充滿占有欲的親吻。

于是在那雙唇貼上來之前,他的身體就做出了反應,自動退開了。

感到自己手上一空,楚倚陽毫不意外。

他站在原地放下了手,自嘲地笑了笑:“你看,你也知道不是我。”

在知道北堂寒夜沒有百分百确認那就是自己的時候,楚倚陽就知道該如何利用剩下的幾分不确定讓他動搖。

他給過北堂寒夜驗證的機會,然而他放棄了。

按照他的性格,錯過這一次,之後也就不會再懷疑自己。

“抱歉。”

北堂寒夜最終開口道,那種壓迫感從他身上消失了。

見他轉身,不再多做糾纏,楚倚陽的刻意放縱也重新斂去,對着他的背影說道:“為情所耽不好,我若是你,就忘了他。”

白衣劍尊腳下一頓。

這句與他們在藏經殿中交談的那一次,自己對他說的話格式相似、勸誡也相似的話,在此時聽來就像是身後的人的報複。

楚倚陽見他的身影在面前化作清光消失,這才收回了目光,然後轉身看向了在樹叢後偷聽的一人一貓,一揚眉角。

徐妄一下子從軒轅策的懷抱中跳了下來,奔跑向楚倚陽,一點也不怕挨訓。鬼王宗少主如今正覺自豪被歸于他的情債中,只覺得心花怒放。

在聽到皇都變故時,應滄海、應秋水跟江雪樓三人抛下了合歡宗的其他弟子,徑自前來,現在回去也是輕車簡從,只帶了楚倚陽、軒轅策跟要在合歡宗做客的徐妄。

一回到合歡宗,徐妄就被變了回來。

鬼王宗少主身上的法寶被清空,那些他在皇都裏收服的惡鬼所化的符丸也被收繳了,被.幹幹淨淨地送上了碧海青天。

楚倚陽親自送他上去,再回來時,軒轅策成為合歡宗客卿長老的事已經通過了幾位長老的決議。

他換掉了身上的武士袍,穿了一身跟江雪樓相似的衣服,列為殿中,還有些不适應。

送完徐妄回來的楚倚陽來到殿中,對坐在上首的母親跟師父行了一禮:“人已經安置好了。”

“好。”應滄海坐在宗主的位置上,目光溫柔地望着他,“把人安置在碧海青天,雖然是限制,但那依舊是本門的客人,不能失禮。”

“孩兒明白。”

楚倚陽放下了手,看向了自己視野中的進度條。

一回到合歡宗,系統就再次顯出了合歡宗的隐線劇情進度,看着那3%的進度,想到在皇陵之外,自己的師父跟長公主之間的劍拔弩張,楚倚陽擡起了頭,看向坐在上首左側的宮裝麗人:“師父,謝無筝是誰?”

伴随着他的話音落下,左下角的進度條向前推進的一截,由3%變成了10%。

這個名字,果然是進度條密碼。

唉,太太什麽時候才開新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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