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憶雪宮

第二十七章:憶雪宮

“與你說做什麽?”

見枃無涯是如此的态度,赤玄淩也能猜到,枃無涯根本就沒有恢複記憶。

“我是你爹,不與我說,與誰說?”

“你若是當真記起便會與我說了,可惜你沒有,你說謊的樣子還是和從前一樣一點也沒有變,還以為出去了會變一些,沒想到卻沒有。”

在魔族的夜市當中,來來往往的過路魔民就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一樣,赤玄淩用了隐身的術法。

赤玄淩伸出了手,拉住了枃無涯,想要将枃無涯帶回去,枃無涯可是他的一個很好的棋子。

蠱蟲正在不斷的侵蝕着枃無涯的身軀,十年的蠱蟲,埋伏期很長,一到最後到了期限,自身将無法控制,只能任由擺布。

魔族的三十二位少主當中,最具有簡直且不會讓赤玄淩覺得不安的那就是枃無涯。

“我的記憶還在慢慢的恢複,有些東西我不是很清楚,待一切都清楚了再與你說。”

赤玄淩聽着,同時也在盯着枃無涯的眼神看:“看着我的目光告訴我,你,是不是在騙我?”

赤玄淩說的話很有誘導性,同時也在挖着坑等着枃無涯跳下來。

只要枃無涯留下,謝珩就容易抓了,只要将謝珩的元丹服下,赤玄淩便能在人界與魔界當中自由穿梭着,甚至就連仙界他都有可能可以去。

“這些記憶你還是別想着恢複了。”赤玄淩搖了搖頭,眼裏帶笑的說出了這句話,語氣裏充斥着關懷。

而這關懷枃無涯并不想要,也不會收下。

此次回來,除了是幫謝珩以外,其次也是回魔界确認。若是真的有問題,那這個問題想必就不一定是那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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枃無涯下意識的閃斷,讓赤玄淩抓住了漏洞,同時我不想就這樣放他離開。

手中使出靈力的那一刻,枃無涯就已經跟着赤玄淩消失了。

有句話說得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而這個時候就是要用到枃無涯的時候了,若是枃無涯聽從赤玄淩的安排,赤玄淩也不會将他的記憶打亂,從而無從記起。

什麽都是有跡可循的。

他人離開魔族都不會失去記憶,為何就偏偏是他枃無涯會失去記憶,若不是被人動了手,又怎會這般。

枃無涯失去的記憶太多,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清楚,或許就是這樣,讓赤玄淩有了很多動手的時機。

枃無涯此時的靈力低落,不足以對上赤玄淩的招手,更何況赤玄淩還是魔族的魔尊,又豈是誰都能對上他的招數的。

赤玄淩将枃無涯帶來憶雪宮,這裏一個侍衛都沒有,不過,有枃無涯的那三十一位兄長。

雖說他們都是赤玄淩的兒子,但也不能不提防,赤玄淩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依靠他們,更沒有把他們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

只有無情方得成功,人一但有了情,就會有牽絆,只要逃離的夠快,這些牽絆便永遠都追趕不上赤玄淩,便不會有情。

衆人異口同聲:“魔尊。”

在聽到這一聲的那一刻,赤玄淩的手還是抖了一下,不過片刻時辰就已經離開了。

将枃無涯留在了此處。

而魔族的那些少主們皆是從小被軟禁在此,唯一離開過這裏的就只有枃無涯。

枃無涯從小便想着逃離此處,甚至可以說的上是逃離魔界,魔界的氣息讓他心裏感到不安,而這個不安的來源就是赤玄淩。

“無涯回來了?”

“怎麽樣,外面的世界好看嗎?都有些什麽?”

“快說快說,你都看到了些什麽東西。”

“除了這些之外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書籍上都有記載着特別多好玩的,你去了有沒有看到些什麽?”

“有沒有帶些好玩的東西回來給我們看看?”

不斷的有聲音傳來,也不斷的有人朝着枃無涯靠近,枃無涯看着他們,将納戒拿了出來,遞給了他們。

他們這一看,立馬就接過了手,一堆人都圍在了一起。

這些人不管是年紀還是修為都比枃無涯高強,他們若是想要離開這憶雪宮,只要動動靈力,就可以出去。

可惜他們沒有,他們聽于赤玄淩,哪怕赤玄淩從未相信過他們,他們都以赤玄淩為主,聽從赤玄淩的吩咐,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只要是赤玄淩說的,他們都會照做。

枃無涯與他們待在一起,便只能被困于此,赤玄淩想的倒是不錯,因此将他困在此處。

或許枃無涯能夠離開,一切都是有所預謀吧。

“爹不是不讓你回來了嗎?你怎麽又回來了?”

他們對枃無涯可謂是極好,只不過在好的同時,是在赤玄淩的掌控之下。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發的赤伶發出了聲響,朝着枃無涯走去,言道:“人界好玩嗎?”

“比魔界好。”枃無涯側了側身子,目光放在了赤伶的身上,“人也好。”

赤伶長年來不與他們言語,更不會與他們玩鬧,每每都是一人躲在一處專心修行。

赤伶不知自己如此努力有什麽用,更不喜歡自己如此拼命修行又是為了什麽。只知,是為了赤玄淩。

“你是如何出去的?”

“聽說不是魔尊帶你去的人界。”赤伶言語格外冷漠,臉上帶着面具。

那一塊面具珍貴無比,有着劇毒,赤伶從三歲那年體內便出現了一種毒,此毒無藥可解,而那面面具便是為了遮住赤伶已經開始腐爛的面龐。

赤伶在他們當中最為年長,性子也是最為孤僻,他們不在意,可赤伶在意。

赤伶不想自己身上背負着親兄弟的性命,更不想是因為自己而害死了他們。

“兄長的消息來的很快。”枃無涯似笑不笑的看着赤伶。

“你若是知道出去的辦法,便帶我出去。”

枃無涯玩弄着手裏的東西,對着赤伶說着:“你身上有毒,魔尊說過任何一位兄長都可以出去,而你不行。”

赤伶聲音幾乎沙啞,眼裏也帶滿了失落:“我不害人。”

他不管是修為還是年齡,在他們當中都是最為靠前的,同時也是最為卑微的一個。

其他兄弟聽後,立馬就開始為枃無涯說起了話。

“兄長想走是為什麽?”

“難道我們都不值得兄長留下來嗎?”

“兄長這是要違背魔尊嗎?”

“魔尊說過,我們都不可以離開,若是兄長就這樣丢下我們離開了,到時魔尊知道,怪罪下來了怎麽辦?”

“我們尚且不知道怎麽能出去,可無涯知道,兄長若是多想一些便能知道,兄長出去了後,會對無涯極其不利。”

“雖說魔尊對無涯還挺好的,但放了錯,無涯還是會受到懲罰的。”

“兄長還是不出去了為好。”

“待在這裏又有什麽不好?”

“魔尊本就忌憚我們,兄長這一走,我們怕是都不好過。”

“我們知道兄長都付出了許多,可更多時候,我們也只是想平平淡淡的,生于魔族宮中本就不是我們所願,被一直提防着,我們也不想,可這一切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

聲音綿綿不絕,似是無窮無盡,沒有盡頭,不斷的充斥着赤伶的耳膜。

赤伶并不作答,而是走到了一處院子裏,獨自一人坐在院中的椅子當中。

他們不過就是被困在牢籠裏都鳥罷了,赤伶一死,他們也逃不過。

赤玄淩就是想利用赤伶的毒發,将所有人置于死地。

公然殺害魔族少主們,本就是犯了魔族嚴規,赤玄淩自然是不敢,倘若是自然死去,也怪罪不到赤玄淩的身上。

赤伶不想背負罪名,更不想一直待在憶雪宮當中,久困牢籠,卻還總是妄想能夠逃離。

赤伶一直想要的都是自由,可惜沒有一個人會幫他,甚至覺得他口中所說的這個自由很可笑。

枃無涯所想要的便是能找到他一直想要找到的人。

枃無涯的記憶斷斷續續的,但也完整,除去那人的面容之外,什麽都記得完整。

枃無涯并非是這具身體的住人,魔尊是因為看出來了,所以才想着将枃無涯送出去。

只可惜枃無涯早就已經有要逃離的意思,在赤玄淩不在的時候便開始在想如何逃出。

只可惜世事難料,這些周邊的人,沒有一個可靠。

枃無涯朝着院中的方向而去。就坐在一邊。

“兄長若是真的想出去,與我一人說就好了,何必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兄長就不怕他們又去告密?”

枃無涯說的不無道理。

赤伶不回應枃無涯。

“兄長也信不過我嗎?”

“你可以信嗎?”

“自然可以。在這一群人當中,唯一可以信任的,就只有我。”枃無涯說的很認真,也沒有其他的意思。

赤伶終究還是抵擋不住誘惑,相信了枃無涯:“好。”

“今日夜晚我就能将你送出去,你若是準備好了的話。”

在枃無涯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裏,赤伶似乎看到了枃無涯手上有着蠱蟲爬走的痕跡。

赤伶盯着枃無涯的手看,什麽也沒說,點了頭:“好,希望別讓我失望了。”

或許他要的一直都不是命,而是自由吧。

一直吊着一口氣在憶雪宮中,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逃離這裏,能夠不回來。

枃無涯不知自己為何坐在了此處,起身便走了。

赤伶看着他走的背影,緩緩地閉上了眼,戴在臉上的面具也四分五裂了。

赤伶的整張臉除了半邊還算完整之外,另一邊已經被腐蝕的面目全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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