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份

身份

“沒、沒搞錯?”

坐在蒼瞳對面的所有人驚疑不定地注視着她。

總感覺這個女孩子,跟之前相比,有點不一樣了。

之前她臉上還能看得出些許來到陌生地方好奇與迷茫。

現在,她神态自若中帶着一絲感慨。

提到那兩份材料時,語氣如此篤定,仿佛她比他們這些在局裏工作多年的人,更了解系統似的。

蒼瞳不了解他們的系統,但她在記起那一串號碼,恢複記憶後,已經知道那兩份資料意味着什麽。

1976年根本還沒有使用身份證號碼,那串數字,是她的聯系編號。

至于這些信息為何能讓他們在系統中查到,這得問當初掌握這些信息的人。

“這件事你們解決不了,上報給你們的上級吧。”

蒼瞳想繼續說點什麽,卻猶豫了一下。

她想起自己在地鐵站候車室顯示屏上,看到的時間過去幾十年,當權的肯定不是曾經的領導了。

甚至那些人都不一定還在世,如果真的一個都不在了,還真有點麻煩啊。

想到這裏,蒼瞳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點:“我想問一下,越戰結束了嗎?”

幾十年,她有預感,應該持續不了那麽久的,不然她的信息應當不會讓人随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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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戰?幾個警察一怔,怎麽話題突然就跳到這裏了?

“早就結束了。”這不是什麽不能說的機密。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問這個,又為什麽連這種上網查一下就能查到的事,他們還是回答了。

這個姑娘身上的秘密可不少,不知道越戰相關的事,似乎都不是那麽奇怪了。

蒼瞳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很快又收起,神色淡然道:

“那抓緊時間上報吧,不過我再提醒一次,報給你們上級他們也不一定懂,我建議你們往能報到的最高領導那裏。”

坐在對面的警察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這個女孩子是怎麽能用那麽清淡的表情和語氣,淡定地說出如此離譜的話的?

他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

蒼瞳似乎看出了他們內心的想法,淡淡提醒一句:“別忘了我的武功跟我這把劍。”

她說着,手上驟然出現一把大劍。

有點擔心他們又說什麽管制刀具要沒收的話,上一秒放出來,下一秒又收回去了。

“這……”這确實不上報不行。

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看見一次可以當做眼睛疲勞出現幻覺。

三番兩次地看到,就無法自欺欺人地用看錯來解釋,而且監控也拍到了,無法作假。

“你的事情,其實我們回到局裏後,早就報上去了……”不用催。

蒼瞳打斷他的話:“你們再報一次,這次加上四個字:牧童尋酒。”

有個警察小聲跟同事嘀咕:“怎麽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就算至今可能還有保密等級高、沒解密的地下工作者。

可姑娘看起來這麽年輕,跟那個也搭不上邊吧?

蒼瞳心想,她可不就是地下工作者麽。

當年她養父母被下放到桂省農村,他們身體不好,她放心不下。

前腳登報跟養父母斷絕關系,後腳就找了門路,報名去桂省當知青,就近照顧養父母。

1975年越國公開反花,她敏銳地察覺到桂省各種物資調動情況跟往年有些不同。

俗話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她懷疑國內不會忍氣吞聲,八成要跟越國開打。

她的養父母被下放前曾經是公職人員,職位不算低。

蒼瞳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們之後,他們的判斷也跟她一樣。

于是,蒼瞳為了給養父母弄到治病的藥。

也為了能讓他們換一個更好的居住環境養病。

瞞着父母,把自己和自己的儲物镯上交了。

這才有了那一串,她如今報出來的‘身份證號碼’以及‘牧童’這個代號。

消息報上去到處理需要時間,反饋回來也需要時間。

接下來只能等。

“你們還要接着審我嗎?”蒼瞳從容地靠在椅背上問。

警察搖頭,他們知道在上級那邊有動靜之前,關于蒼瞳身上的秘密,她肯定不會再多說。

至于蒼瞳犯的錯誤,就是襲警,處理起來不複雜。

“襲警這件事,你承認吧?”

蒼瞳老實點頭:“我承認是我做的,我可以跟他們道歉、寫檢讨。”

至于襲警的原因,不好解釋。

兩邊各有各的規則,不是同一個世界的規則,無法放到一起理論到底誰對誰錯。

不過規則不同,也不是逃避懲罰的借口,幹脆不解釋,認罰。

要怪只能怪自己的記憶恢複得太慢,誤把這裏當秘境了。

不然早點避開監控,把劍收起來,屁事沒有。

蒼瞳現在十分慶幸,之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對地鐵站攔住自己的人大開殺戒。

她在這個世界,有過不少美好的經歷,并不想與之為敵。

“按照規定你的違法情節不算嚴重,一般會從輕處罰,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不過鑒于你主動自首且認錯态度良好,不久前還見義勇為,可以酌情再減輕處罰。”

蒼瞳:“我可以申請不減輕處罰嗎?”

“啊?”今天可真是活久見了。

以往只見過申請減輕處罰,還沒見過申請不減輕的。

蒼瞳解釋:“我現在身無分文,沒錢、沒票還沒證件和介紹信什麽的,不能去招待所住,只能流落街頭。

還不如進去待幾天,等你們幫我聯系到上級再說,要不然你們收到反饋想找我還得費不少功夫。”

警察:“現在買東西不需要票了,住宿也不需要出示介紹信,只要有身份證……差點忘了,你身份證信息存疑。”

不管怎麽看這姑娘也就十八、九歲,頂多二十出頭的樣子。

完全不像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生的人。

“所以你們還是拘留我吧,非常感謝!”蒼瞳十分誠懇道,“要不我一出去,報上身份證號,別人沒準還以為,我偷的我太姥姥的號碼來住店,要搞什麽違法的事呢。”

最後沒辦法,只能讓蒼瞳先進去住幾天,畢竟這也不算違反規定。

蒼瞳當面跟被自己揣翻過的幾位警察道了歉,寫了個檢讨書。

就這麽安心在拘留所住下。

他們沒讓她跟其他人混住,蒼瞳進去的時候滿意地直點頭。

還別說,這小單間、這小架子床,居住條件比她曾經住過的知青屋,還有父母住的牛棚好一萬倍。

警察:“吃飯洗澡上廁所的時間固定,你自己看看牆上貼的作息表。”

雖然她是自己選擇不從輕處罰的,但是這裏也不可能為她破例、讓她随便出去上廁所什麽的,一切都要按照規定來。

蒼瞳沒意見,反正她早就辟谷了,吃東西全看嘴饞不饞,不看肚子餓不餓。

不吃不喝自然不需要方便,清理身體也只花費一個潔淨術。

不過……不知道潔淨術能不能用出來。

蒼瞳試了一下,果然不行。

她盤腿坐下,取出一枚靈石,握在手心。

再次使用潔淨術,成功了!

蒼瞳收起靈石被吸收完靈氣後,剩下的粉末。

低聲自言自語:“竟是受靈氣不足的影響,而不是修為被壓制。”

這個世界靈氣不足到,連一些簡單的法術都很難施展。

看來芥子空間內存着的靈石靈玉得悠着點用了。

雖然本命武器之一是一把大劍,但蒼瞳成為一名器修後,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要跟那些窮鬼劍修一樣,扣扣搜搜地算着靈石過日子。

窮果然是會傳染的吧!

之前施展法術的時候,蒼瞳也不是不能調用丹田內自己金丹中存着的靈力。

可那些靈力是留着保命時用的,在地鐵站那時沒必要用。

以往她煉器或施法,多是吸收天地中的靈氣。

若是某地靈氣不夠濃郁,便加上靈石靈玉。

在這裏,靈石靈玉不能用完後及時補充。

往後得多注意看看這個世界是否能找到跟靈石靈玉類似的東西。

不過即使此處天地間靈氣不足,日常修煉也不能懈怠。

目前她的靈石還很充足,用來日常修煉不算浪費。

蒼瞳閉上雙眼,細細感受這個世界天地中那微乎其微的靈氣。

靈氣在她經脈中運轉,運轉到三分之一卡住了,此時再用上靈石。

兩天後,昆城,某退休幹部療養院。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雙手緊緊抓着椅子扶手,難得情緒外露,激動得險些蹦起來:“你剛剛說什麽?能不能再說一遍?!”

“老首長,您別激動,注意身體,”坐在他對面的中年男人語氣極為恭敬,“她說讓我們上報時,帶上四個字:牧童尋酒。”

老人又問:“她右眉眉尾,是不是有一道很長的疤?一直延伸到耳垂。”

中年男人搖頭:“沒有。”

“這樣啊……那她怎麽會……”老人的情緒頓時像洩了氣的氣球,萎頓下來。

沉思半晌,做出決定:“我想親自過去,見見那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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