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游
上游
宮儀攢下來的符很多,他幾乎每天都畫,畫完用不上就攢着,以前有時候能賣出去一些。
後來進了異事局,修為提高,能畫的符更多威力更大,又賣給同事,要麽跟同事換東西。
饒是如此他的庫存還是有不少,然而今天晚上,還不到一晚上,這些符全都消耗光了。
在天亮前夕,他下意識從空間裏往外掏符,結果套了個空。
“完了,我沒符了!”
所有人聽到後冷汗都要冒出來了,這會兒雖然天邊有些微微亮,但太陽還沒出來,他們很擔心在太陽出來之前,這些一直被他們擊退的阿飄放手一搏。
寧飛已經把蒼曈給的符箓捏在手上:“實在不行,求援吧,小命要緊啊!”
李芷彤手裏也拿着符箓:“寧飛說的沒錯,宮儀雖然還有法器,但雙拳難敵四手,萬一他耗光體內靈力,他有可能是被這些鬼物攻擊得最厲害的一個。”
畢竟這一晚上是宮儀出力最大,打退了不少阿飄,但那是打退并不是消滅,以他目前的實力,想要消滅一個阿飄,也是需要費一番功夫的。
那不是一張符就能解決的事情。
“你們看那裏!”
在衆人手裏拿着符箓即将使用之際,不遠處忽然出現一個轉着圈的小塔,看起來像八音盒,又像縮小版的旋轉木馬。
它被放在地上,上面的光一閃一閃,忽明忽暗,慢慢地速度增加,仿佛水底致命的暗流漩渦,将附近的阿飄全都吸過去了。
一聲聲熟悉的尖叫在耳邊響起,這樣的尖叫衆人聽了一晚上,但仔細聽便能聽出其中的差別。
被擊退的阿飄發出的尖叫中更多帶着憤怒、惱恨,而此時,它們發出來的尖叫聲帶着恐懼、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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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被吸進去後就沒辦法再出來了。
事實也是如此,那法器開始吸入第一個阿飄之後,便響起了清淨寧和的梵音。
“這、這就超度了?”
好厲害的法器!”宮儀看着那法器陷入沉思,回過神後又看向自己的魂鈴,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麽,搖了搖頭。
又看向地上邊吸阿飄邊給它們超度的法器,心想:要是這次能拿到好材料,他也去跟蒼前輩定做一個類似的,和尚的經能這樣超度亡魂,他們到家的肯定也可以。
“你們還好吧?”天亮後,危機徹底退去,蒼曈才從空間裏出來。
這個秘境裏的妖魔鬼怪太多,它那法器一時半會兒也是超度不完的,只能把一定範圍內的阿飄吸進去超度。
真正讓這一晚的危機徹底過去的是白天的到來,陽光的出現。
“蒼前輩,您什麽時候來的?”李芷彤疲憊又慶幸地走到蒼曈面前,“幸好您來得及時,我們對于這樣大場面都有些措手不及。”
隊伍裏只有宮儀的手段能對付那些東西,其他人真的很被動,哪怕是跟高恒他們一樣,遇到巨型蚊子呢,他們都能奮力一搏,遇到阿飄是真的很無力。
蒼曈道:“其實我昨天就出城了,一直跟在你們身後,半道上往路上的村子拐了一下,後來也一直在你們附近,一直不出來也是想讓你們得到歷練。”
李芷彤苦笑道:“我們可能白白浪費這次歷練的機會了,全程只有宮儀在歷練,我們一直被他庇護着。”
“那确實是,”蒼曈沒有跟他們說什麽你們也盡力了,你們不擅長這個也沒辦法之類的話,而是将他們忽略的事情說出來,“其實如果你們沒忽略半路上的村子,就可以發現城內和城外、村子和野外的區別。”
異事局衆人很快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住在城裏或者村子裏,不會受到那些鬼物的攻擊?”
“不,想想你們住在城裏那小院子時遇到的事情。”
寧飛左手拳右手掌互相一拍:“我明白了!在城裏只要晚上多注意些,比如不睡地上就能避免被害,而在野外,那些鬼物則不受限制,是城裏跟村子裏有什麽規則在限制那些鬼物吧?”
蒼曈點頭:“跟你說的有點出入,但差不多就是這樣。”
“我們在寧飛老家的房子裏住着的時候,也遇到過那樣的情況,這是不是說明,這次的秘境也跟現實互相關聯。”
“我猜測有關聯,但是否如此還得等到我們出去後答案才能揭曉。”
秘境跟現實有關聯,這也許代表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資源,就像當初的登新縣郊區山脈。
異事局衆人都忘了一晚上沒睡的疲憊,止不住地興奮起來。
蒼曈提醒他們別高興太早:“你們到達靈源珠所在地的時候,也差不多天黑了。”
雀躍的小火苗直接被一同冷水噗嗤澆滅了。
要是到時候他們能盡快拿到靈源珠離開秘境還行,可萬一這秘境跟高恒他們那個巨型蚊子的秘境一樣,越靠近靈源珠所在地,鬼物的實力越強大,他們肯定沒辦法輕易地拿到靈源珠。
蒼前輩不會一開始就幫忙,根據巨型蚊子那個秘境來判斷,她可能會等到最厲害的鬼物出來才出手,那麽其他的鬼物就得他們自己解決。
然而唯一有能力解決的人只有宮儀,可宮儀的符用完了,今天就算加班加點地畫也畫不了太多。
要是又要耗一整晚,根本無法跟昨晚那樣用一堆符驅鬼的方法。
實在沒辦法了,李芷彤只能硬着頭皮跟蒼曈借法器:“蒼前輩,我們可以暫時跟您借剛才那個法器嗎?我們給租金!”
“不用,我再給你們一個提示,鬼物是靈體,而你們是有靈力的修士。”
李芷彤反複琢磨蒼曈這句話,昨天晚上她不是沒試過将靈力附在武器上,企圖以此來打散那些鬼物,可惜沒用。
但蒼前輩這句話肯定不是白說的,靈力肯定有用,只是也許是之前的使用方法不對。
李芷彤看向宮儀,宮儀這會兒也在低頭思考蒼曈那句話所隐含的意思。
宮儀手上還拿着他的桃木劍,那桃木劍不只是桃木做成劍的樣子,上面還有一些符文。
李芷彤看到那桃木劍上的符文,忽然靈機一動:“宮儀,你桃木劍上的符文是刻上去的嗎?”
宮儀下意識回答:“有些是刻上去的,有些用特殊墨水繪制。”、
回答完,宮儀也意識到她這麽問的用意:“你是想……”
“不知道你還有沒有那樣的墨水,給我們的武器都畫上試試?不然我也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李芷彤對宮儀說完,又接着對其他人說:“依照蒼前輩給我們帶來的信息分析,我們今天晚上有兩個選擇,第一個,走到天快黑的時候先不急着去靈源珠所在地,找個村子借助,度過今晚,白天再去找靈源珠,這個選擇安全,但有可能錯過歷練的機會,甚至一些材料,畢竟我們昨晚只是驅散鬼物,沒能真正弄死或者超度一個,不知道弄死他們後會不會獲得什麽。”
“第二個方法就要看在武器上繪制符文有沒有用了,如果有用的話,我們可以選擇按照原計劃抓緊時間趕到靈源珠所在地,到達的時候大概天黑了,晚上跟那些鬼物打一場,歷練歷練自己的戰鬥力。”
李芷彤雖然是隊長,但她沒有直接做決定,将兩發方法說出來之後,便讓大家好好想想,而她則是用靈石換宮儀給自己的武器繪制符文。
很顯然她不管其他人選擇第一還是第二個方法,只要繪制的符文有用,她都打算今晚去靈源珠所在地歷練一場。
宮儀也不含糊,立刻拿出特殊的墨水,在李芷彤的武器上繪制符文。
蒼曈也沒給過蒙珑兄妹倆可以消滅鬼物的法器。
蒙玲跟蒙珑看到宮儀的那些墨水在武器上繪制的符文竟然真的不掉,也拿出靈石讓宮儀幫自己在武器上繪制符文。
原本還在猶豫是去村子裏借住,還是跟着隊長一起去打鬼物歷練的幾人,紛紛拿出靈石表示自己也要在武器上繪制符文。
跟着去歷練可能會遇到危險,但不跟着去他們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畢竟好不容易才考到前五名跟着一起進入秘境,不能白來一趟。
而且能夠脫穎而出的人本身就比較優秀上進,怎麽可能願意錯過可以鍛煉自己的機會。
更何況,他們真遇上致命危險的話,不是還有蒼前輩兜底麽,都這樣了,不拼一把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宮儀在給他們的武器畫符文的時候,蒼曈跟寂荼已經帶着法器離開。
等宮儀繪制好最後一個人的武器,李芷彤道:“大家先休息兩個小時,然後我們再上路,路上輪流駕駛馬車,沒輪到的人繼續在馬車上睡覺,宮儀就不用輪了,你休息好之後盡量多畫點符。”
宮儀沒推辭,立刻休息去了,昨天他承擔了大部分的壓力,這會兒放松下來感覺累得不行,随便吃了點東西後直接爬上馬車:“我在馬車裏休息,你們啓程的時候不用叫我,直接走吧。”
他比較習慣連續休息,再連續幹活,斷斷續續的反而會休息得不好。
兩個小時後,一行人再次踏上路程,中午沒停下來休息,而是輪流吃午飯,一直到下午才停下來讓馬休息,他們順便吃個晚飯。
晚上有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晚飯挺豐盛,吃飽喝足各自還眯了一會兒,然後駕着馬車來到靈源珠所在地附近的村子。
雖然大家都做好要打一場硬仗的準備,但前提是他們畫了符文的武器對鬼物有用,要是沒用的話,一切準備都白搭,只能借住在村子裏躲着,等明天白天再去找靈源珠。
進村後,一行人租了村子裏一個沒忍住的房子,在房子裏等待天黑。
天色徹底暗下來,村子裏的村民天一黑就沒人出門了。
寧飛爬上院牆往村裏其他住戶家看去,回去後告訴其他人:“村裏最有錢的富戶家也沒露出一絲油燈的燈光。”
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村民們也知道晚上出門會有可怕的東西,也有可能村民營養不足,大部分患有夜盲症,晚上出門跟瞎子沒區別。
衆人沒有深究,他們進入村子後,确實跟蒼前輩說的一樣,沒遇到昨晚那樣的鬼物攻擊。
“有沒有人願意跟我出村看看?”李芷彤拿起武器問道。
蒙玲跟蒙珑聽到她的話,立刻站起來表示他們要跟着一起去。
李芷彤卻讓他們先留在村裏:“你們年紀太小了,現在還不能确認我們的武器是否能對那些鬼物造成傷害,萬一你們出事,我們可不好跟蒼前輩交代,先乖乖待在村裏好不好?等我們确認繪制符文的武器能用,絕對不會攔着你們跟我們一起出去殺鬼物。”
她勸了這麽一大串話,蒙玲跟蒙珑也不好意思非要跟着去,于是只能重新坐下,等着異事局的人回來。
宮儀和鄭珠珠跟李芷彤一起出去,即使村民們看起來都睡下了,他們出門的時候也悄悄的,盡量不弄出動靜,引起村民的注意。
來到村口,踏出村口那個刻着村名的石碑,宮儀立刻感受到有東西向他們襲來。
他下意識拿桃木劍一檔,那東西砸在桃木劍上,滋滋地冒出白煙,李芷彤眼疾手快,握着武器将靈力凝聚在武器上,擡手向着那東西一砍。
只聽得一聲凄厲的尖嘯,那東西立刻冒出大量白煙,最後化作了一灘水。
鄭珠珠立刻蹲下身觀察:“就是一灘發腥發臭的水,沒有其他什麽特殊的地方。”
李芷彤又砍死一個,抽空說道:“有些可惜,不過我們的武器可以弄死它們,是個很大的收獲,回去吧。”
回去後,他們把這個好消息跟告訴其他人,接着所有人立刻動身前往靈源珠靈氣波動最強烈的地方。
出村前,李芷彤對宮儀說道:“砍殺路上的鬼物沒東西掉落,我們不浪費時間跟它們糾纏,路上你先用今天畫的符驅散聚過來的鬼物,每個人體內的靈力有限,恢複需要時間,我們別在路上耽擱。”
村子距離靈源珠所在的地方不遠,白天的時候他們估算過,走路過去,即使晚上走夜路速度比白天慢些,最多半個小時也該到了。
所以她們沒有坐馬車,宮儀只有一個,他一天繪制的符也有限,走路的話,大家湊在一起,還能邊驅散邊攻擊,速度不一定比馬車慢。
其次一輛馬車坐不下那麽多人,雖然所有人擠在一輛馬車裏也不是不行,但那樣行動不便,不利于他們攻擊鬼物。
萬一有鬼物鑽進馬車,馬車裏空間太狹小打架施展不開不說,還容易誤傷隊友。
于是大家走着離開村子。
一出村子,村外徘徊的鬼物立刻聚攏過來,宮儀沒有馬上使用他的符,而是讓之前沒跟着出來的人先試試自己的武器。
等他們熟悉了,要加快前進速度,他才拿出驅邪符甩出去,将附近的鬼物都驅散逼退。
一行人小跑着往前,練氣期後,修士的體質比普通人要好很多,無論是男修士、女修士還是未成年的孩子,全多沒有給隊伍拖後腿。
二十幾分鐘後,他們跑到目的地,所有人都沒怎麽大喘氣,也沒覺得累。
宮儀收起自己剩下的幾張符:“我的符只剩下四五張,接下來就全靠大家的武器了。”
李芷彤站到隊伍前面:“放心,大家擺出陣型,先一起打,誰體力不支就先休息,然後再輪換休息,一次最多只能有兩個人同時休息,休息的人打着手電筒往四周看看,找找靈源珠有可能在的地方。”
接下來是一場持久戰,他們必須有節奏地回複體力和靈力。
尋寶羅盤只能找到靈源珠大概所在的地方,上面的靈力波動可以把範圍盡量縮小,但他們沒時間縮小範圍,于是只能慢慢觀察慢慢找。
反正今天晚上的目的不只是找靈源珠,已經确定了靈源珠就在附近,即使白天尋寶羅盤不顯示靈源珠的靈力波動,他們也能在附近地毯式尋找。
今晚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歷練,利用這些鬼物訓練自己的戰鬥能力。
前面進過秘境,經歷過戰鬥的修士回去後武力值提升不少,其他沒能去秘境的人不知道多羨慕,現在機會就在眼前,拼了!
蒼曈遠遠地看着這邊,她已經用神識探測到這附近最厲害的鬼物。
但李芷彤等人還沒引起那些鬼物的注意力,蒼曈就沒現身,讓他們自己先打,等那些鬼物發現不對趕過來再說。
這次的秘境跟上次其實有些異曲同工,兩個都是靈源珠影響了秘境內的一些東西,造成那些東西的異變。
不過兩個秘境的情況也不是完全一樣,鎮壓鬼物的東西,也是異變的鬼物,只是鎮壓鬼物的東西還有自我意識。
它們有些曾經是城裏或村子裏真正德高望重的人,有些則是自己地後代還在那裏生活,擁有意識的它們下意識地保護自己在意的地方和人。
簡單點說,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祖宗保佑了。
寧飛家也是如此,不過蒼曈現在仍舊沒想明白,寧飛家附近沒有這些鬼物,為何他家的先祖還要提醒後輩的朋友不讓他們睡地上。
蒼曈跟寂荼說起自己心裏的這個疑惑時,寂荼随便猜了一個可能:“很多上了年紀的人都說誰在地上不好,也許寧飛老家的地板有毒?”
蒼曈覺得這個猜測稍微有點離譜,但也不是不可能,不過真有毒的話,她跟寂荼不可能發現不了啊。
“你現在想也沒用,等我們出去後查查看不知道知道了。”寂荼說道。
蒼曈道:“也是。”
于是不再糾結,認真看起不遠處那些人對付鬼物的場面,別說還真有點看頭,一招一式都是真打,比看電視劇那些慢動作大戲讓人舒心多了。
“以後要是這個世界修士多了,沒準有些修士會去拍電影電視劇什麽的,到時候威亞就可以淘汰了,大戲直接用真功夫,仙俠劇禦劍飛行修士直接飛。”
想想都覺得有意思。
閑聊了一會兒,看那般異事局的幾個跟蒙玲兄妹倆打鬼物越來越熟練,節奏也維持得不錯,累了的人及時退下恢複,沒人脫力更沒人拖後腿,完全不需要蒼曈一直關注着了。
她随手掏出一個躺椅放在平攤的草地上,躺下開始看星星,偶爾分個眼神看看不遠處打架的衆人,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寂荼不會困,便繼續幫她看着,以免發生變故。
時間接近清晨,寂荼察覺到那些最厲害的鬼物有異動,叫醒了蒼曈:“輪到我們上場了。”
在寂荼眼中,異事局這些人跟那些鬼物的打鬥仿佛菜雞互啄,無聊的很,不過看久了也有點手癢。
這個秘境中最厲害的鬼物,也不如他在蒼梧大陸遇到的等階稍微高一些的靈獸難纏。
不過聊勝于無,打一架就當玩着解悶了。
蒼曈起身揉了揉眼睛,把躺椅收起來,寂荼變成劍自動把自己塞進她手裏。
異事局等人所在的地方,宮儀已經很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了:“好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要出來了。”
可讓他說到底是什麽東西,他也說不上來,只是直覺會有什麽難纏的家夥。
宮儀的判斷沒有錯,原本源源不斷圍在他們附近攻擊的鬼物迅速逃得幹幹淨淨,四周的樹木無風自動。
只聽得一聲興奮的嘶吼,一股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鬼物帶着腥風狠狠地抓向他們。
噹的一聲,被攻擊的人利用身體的反應擋住了這次攻擊。
可他們的武器,即使繪制了符文,依舊無法破開這些新出現的鬼物的防禦。
“這些東西比之前的強很多。”李芷彤腦子不算思考,回想之前參加高恒他們的複盤會議時,他們無法破開巨型蚊子的防禦,是如何對付那些巨型蚊子的。
她試着用火攻、水攻各種攻擊,最後只有帶着生機的木系攻擊才能起一點效果。
然而這樣的攻擊對于那些實力更強的鬼物來說,像是在給它們撓癢癢,只讓它們受了一點皮外傷。
不幸的是,受了這點皮外傷後,這些鬼物狂性大發,攻擊得更加厲害了。
之前有可能只是把他們當做獵物來逗弄,這會兒發起怒來,開始權利攻擊。
有人的武器擋了幾下攻擊,竟然被打斷了。
“完蛋完蛋,這下可怎麽辦?失策了呀,早知道我多準備幾把武器!”寧飛的武器被打壞了,只能往隊伍圈子裏縮。
其他人見狀雖然手頭上還有武器,但也是覺得十分不妙。
幸而,蒼曈出現得不晚,在那些鬼物再次襲來時,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只看到一道白光閃過。
仿佛銀魚在水中順滑而急速地穿梭,那幾個鬼物發出尖叫,他們定睛一看,已經凝出實體的厲害鬼物,雙手被齊齊砍斷。
它們沒有血,傷口冒着潺潺的白煙,被看下來的幾雙手掉落在地上,同樣變成了一灘灘帶着腥氣的水。
蒼曈沒猶豫,手中的劍挽出幾朵劍花,不到一分鐘,那幾只鬼物連續發出一聲聲尖嘯,一個接一個地化成腥水,與地上手臂化成的腥水融合在一起,滲入土壤之中。
這幾只厲害的鬼物被殺死後,原本多出去的其他弱小的鬼物慢慢又重新出現,攻擊所有活人。
蒼曈不等異事局衆人道謝,揮了揮手:“你們繼續吧,天快亮了。”
衆人神色一凜,天快亮了,他們能繼續歷練的機會不多,于是一個個立刻重新打起精神繼續砍殺鬼物。
只有失去武器的寧飛被迫一直待在圈內休息。
一個小時後,天光大量,衆人原本累得想不管不顧地一屁股坐下,可看看四周,被他們殺死的鬼物變成一灘灘腥水,由于數量太多,四周濕漉漉臭烘烘,再累也根本沒辦法席地而坐。
李芷彤嘆口氣:“換個地方休息吧?”
宮儀提議:“我們不如先去找靈源珠,找到後再在靈源珠所在的地方休息,那邊肯定比這兒幹淨。”
寧飛表示贊成,昨晚他的武器被弄壞後,他縮在隊友的保護圈裏,也不是什麽都不幹。
趁着還是晚上,尋寶羅盤還能顯示出靈源珠的位置,他一直拿着尋寶羅盤看,有時候還跑出去一會兒看看尋寶羅盤有什麽變化。
在鬼物攻擊他的時候又跑回來,別說這樣一來,既把靈源珠所在範圍縮小了,又起到了引怪的作用。
這會兒他覺得自己應該能很快找到靈源珠的位置。
“那你帶路,我們試試,其他人有不同的想法嗎?”李芷彤問道。
其他人都搖頭:“沒有,去找吧,找點找到我們好早點出去,在外面休息比在秘境裏休息好多了。”
所有人都覺得出去後就能好好休息了,于是打起精神跟在寧飛身後去找靈源珠。
寧飛回想着昨天晚上自己探測到的方向跟範圍,帶着人一路走。
走着走着,他感覺有點不對勁,這附近的景色怎麽跟他老家有點像啊?
寧飛壓下心中的疑惑繼續往前走,又走了一會兒,他們發現前方有一條河。
其他人還看不出來什麽,可寧飛來的次數比他們多,仔細觀察了一下,就可以确認:“這條河,貌似跟我老家那條河一模一樣!”
衆人悚然一驚:“真的假的?”
“真的!你們看那邊的灘塗,是不是很眼熟。”寧飛指着的地方在河對岸,那河對岸的灘塗地跟他親戚家的地位置簡直一模一樣。
有些人對這方面不太敏感又對寧飛的老家不熟悉,便沒看出來。
但是有些人對水文地形比較擅長的就看出來了。
比如宮儀,他也是會一點風水的,自然對水文地形這方面比其他人更熟悉些:“我們在這裏看不出來,是因為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相當于寧飛親戚家的地對岸,要是能過對岸去你們看着就會覺得很熟悉了。”
“那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不是要找靈源珠?”
寧飛撓頭:“先找靈源珠吧,我感覺靈源珠就在這條河的上游。”
“我記得之前你爸爸說過,上游有一個村子是不是?”宮儀問道,“靈源珠不會就在那個村子裏吧?”
寧飛說:“還真有可能,當然前提是那個村子在秘境裏也存在。”
沒想到他一語成谶,上游各個支流的交彙處,竟然還真有個村子。
衆人到地方的時候,很明顯感覺到靈氣比其他地方濃郁很多。
尤其是踏入那個村子的範圍內之後,他們進去的時候沒有大搖大擺地進,而是避開了村子裏的人。
這村子也不算大,人口少,樹木也多,他們避開的時候沒費多大勁。
等越來越靠近村子裏靈氣最濃郁的地方,衆人看着眼前的建築,全都沉默了。
半晌,寧飛鬧着頭小聲說:“這個不好搞啊,竟然在人家的祠堂裏。”沒人比他更懂得本地人有多麽在乎祠堂。
“我們要不偷偷進去?”
寧飛皺着眉道:“不一定能成,我懷疑那祠堂裏有人看守,一般都是村裏的老人,但老人很精的,有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鄭珠珠說道:“如果是普通人偷偷潛進去,有可能會被發現,我們是修士,只要謹慎小心,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被發現吧?”
寧飛一尋思:“也是哈,要不試試?反正總得想辦法去拿靈源珠。”
最後李芷彤拍板:“試試,先不找靈源珠,我看那祠堂挺大,先派兩個人去探探裏面的格局。”
這樣比較穩妥,大家都表示同意。
于是由性子最穩妥謹慎,還會畫圖的戴香先進去,要是她沒能探完,再排另一個人進去。
戴香把任務完成得很好,出來的時候不但把那祠堂的格局摸清楚了,還查出确實有人守着祠堂,以及守着祠堂的人一天的活動規律。
“這是祠堂的平面圖,守着祠堂的是一個老頭跟一個智力有障礙的年輕男人,我聽那老頭絮絮叨叨地跟那男人說話,話裏提起老頭每天十二點會回家做午飯,只剩那個男人留在祠堂守着,大概十二點半會帶着午飯來跟智障男人一起吃。”
“我還聽那老頭訓那男人,罵他不該忘記在飯前給祖宗們燒香,還忘記要先把飯菜供奉給祖宗們才能吃的事,因為這事,老頭說每天用飯菜供奉祖先的時候,不許那個智障男人再接近牌位所在的地方,進入祠堂後,可以感受到祠堂供奉牌位的那個屋子裏靈氣最濃郁,我懷疑靈源珠就在裏面。”
李芷彤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九點二十三分,我們原地休息到十一點半,然後進村,趁那老頭回去做午飯的時候進祠堂。”
忙了一夜,大家都累得不行。
李芷彤話音剛落,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把防潮墊拿出來鋪在地上躺下去,沒幾分鐘就睡着了。
一群人睡得七扭八歪。
幸好這村子的人住得很分散,到處又都種着樹,遮擋視野,他們找的地方也極少有人經過,不容易被人發現。
一覺睡到十一點半,醒過來的時候人也沒什麽精神。
連續熬了兩個晚上,大家都有些精力不濟,按理說,他們已經是修士,想辟谷的可以辟谷,一連幾天不睡覺其實也可以。
不過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人生前二十幾年都習慣了睡覺這件事,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挺難改過來。
就連蒼曈,也覺得睡覺有時候比打坐更能讓精神放松,洗澡比潔淨術更讓人舒适,更何況這些剛正經修煉的人。
然而有重要任務在身,不習慣也得堅持住。
看守祠堂的老頭十二點一到,就準時地離開祠堂往家裏走去,老頭家離祠堂也不算近。
老頭一走,寧飛立刻在外面弄出點動靜,把智障男人也引出去了。
那男人一離開,其他人立刻潛入祠堂放牌位的屋子裏。
大家按照計劃分頭搜索,就差把這祠堂掘地三尺了,結果卻是——
“我這裏沒有,你們呢?”
“我這裏也是。”
“我也沒找到。”
衆人都覺得不對勁,明明他們都能感覺到這裏的靈氣最為濃郁,怎麽就找不到呢?
所有人都不死心,趁着還有時間繼續找。
直到在外面負責放風的寧飛發出約定好的信號,衆人才帶着遺憾離開祠堂。
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找不到。
一行人回到安全隐蔽的地方。
宮儀頹喪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難不成得晚上才能找到?”
“要真是這樣,我們豈不是還得再熬一晚上?”
“也不一定,”李芷彤作為隊長,心态還是很能穩得住的,“我們一入夜就盡快去祠堂找,要是找不到就退出來,在村子裏不會輕易被鬼物攻擊,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好好休息,要是能找到,那就萬事大吉。”
宮儀:“也只能這樣了。”
“現在還有時間,大家繼續休息吧。”
戴香說道:“我要不再去探探?”
李芷彤:“你也先休息,不然沒精神,行動容易失誤,除了戴香,我們也得再派幾個人去其他村民家裏探聽一下消息,不能只盯着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