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是好人
女生們的話題拐到了明星上面去。
蕭畫不關注娛樂圈,因此插不上嘴。
下午軍訓結束,連綿的小雨下成了大雨。
蕭畫從操場跑到校門口,雨勢越來越大,最後把她留在西門。
西門偏僻,對面是一片建築工地,因下着雨,也沒進行工程。
工人們帶着黃色的頭盔,到不怕雨。
蕭畫早上才洗的頭,身上也沒個能擋雨的東西,只能站在保安亭,傻乎乎的等着雨停。
她上網買了個跑步機,今天順風快遞正要到家裏。
快遞電話正打過來,蕭畫一接,快遞員把情況說了一說。
“你這個快遞太大了,我放不好的呀,你現在人在哪裏啦?”
蕭畫站在保安室門口,着急道:“我還在學校呢,下着大雨,回不來的……”
她壓低聲音道:“要不然你就給我放在樓下吧,我一會兒回來自己拿。”
天氣不好,快遞員跑了不少路,脾氣有些暴躁。
“你這麽大的東西怎麽放啊?!又不是小東西,萬一被拿走了找我賠錢怎麽辦?”
蕭畫被吼的一愣,嘟囔道:“抱歉……”
快遞員意識到自己口氣不好,連忙緩和語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買的這個是跑步機吧,放在樓下很容易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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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畫道:“不會的,丢了我負責好了!”
她看了眼磅礴的雨簾,雨大的都漫起了水霧,灰蒙蒙的。
快遞員又說了幾句,挂了電話。
快遞終究還是被放在了樓下。
夏天的陣雨都是一陣一陣下,中間停了五六分鐘,正好讓她跑到了地鐵站。
雨并不是全停,蕭畫在馬路邊上跑時,還能感受到細細的雨絲飄在自己臉上。
甫一到家,雨又跟潑似的往下落。
蕭畫早上洗的頭,沒能堅持到明天。
她的跑步機被快遞員放到了防盜門後。
蕭畫住的是高層,一樓四面都是玻璃門,邊上設置了密碼。
她打開門,電梯口邊上巨大的箱子首先映入眼簾。
蕭畫心道:跑步機這麽大的嗎?
蕭畫擰了把自己的頭發,跑過去掂量了一下跑步機的重量。
挺重,但是抱起來沒什麽問題。
蕭畫正準備打開電梯,烏泱泱的天空突然劈開一道炸雷。
哐嚓一聲,大樓裏的日光燈滅了。
蕭畫一愣。
眼前電梯的指示燈不出所料的跟着黑了。
蕭畫道:“不是吧!”
她猛地拍了幾下電梯按鈕,沒動靜。
整棟大樓停電了。
蕭畫伸手往口袋一摸,手機開機,百分之一的電。
她白天出門的時候就沒充電,剛才和快遞小哥一通電話,把剩餘的電量也給打沒了。
手機電量過低的提示音滴嘟一聲,屏幕熄滅。
整棟大樓都陷入了一片漆黑。
蕭畫咽了咽口水,在黑暗中瑟瑟發抖。
夏天的夜晚雖然姍姍來遲,但現在快八點的時間,再怎麽姍姍來遲,天也完全黑了。
蕭畫有點怕黑,瑟縮了一下。
她心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門口咔嚓一聲。
蕭畫從‘阿彌陀佛’變成了默念大悲咒。
她一邊念一邊往外跳,遠離樓梯電梯等一切看起來可能會出現女鬼的地方。
蕭畫怕鬼。
她怕鬼也就算了,腦補能力還很強。
只要黑暗中有點什麽風吹草動,她就能在腦子裏完美的勾勒出一部恐怖片。
蕭畫道:我去外面走站會兒……
她的心懸到了喉嚨上,靠着牆動也不敢動,緊張的咬着手指甲。
黑暗中,多了一束光柱。
夏深舉着手機,看着蕭畫縮在快遞箱子後面的模樣,問道:“你幹什麽?”
蕭畫見到了活人,心裏松了口氣,随即臉上一熱。
“我……停電了。”
“你停電了?”
“大樓停電了。”
夏深道:“我知道。”
他晃了下手機,解釋道:“物業發短信給我了。”
蕭畫摸了摸鼻子:“哦。”
空氣沉默了。
夏深:“你站在樓下幹什麽。”
他主動搭話。
蕭畫:“我等電來……”
“十點鐘才會來電,你要在樓下等兩個小時嗎。”
“十點?!”蕭畫吃了一驚。
現在八點都沒到。
她糾結一會兒,看了眼自己的快遞:“我的快遞在這裏,我人不能上去……”
夏深看了她一眼,轉身打算走樓梯。
蕭畫道:“那個……”
夏深停了下。
蕭畫:“這附近有沒有賣手電筒的商店啊,我手機沒電了……”
半晌,夏深說:“你過來。”
蕭畫:“……啊?”
她沒過來,夏深先過來了。
“買的什麽東西?”
“跑步機。”
蕭畫老實回答。
夏深把手機往她手裏一塞:“拿好。”
黑暗中唯一的光源被放到了蕭畫手裏。
夏深搬起箱子。
蕭畫這才反應過來,猛地紅了臉:“學長!我我我自己可以!”
夏深沒說話,他搬着箱子,步伐穩重,往樓梯口走去。
前面沒有燈光,黑漆漆的。
蕭畫擔心夏深看不清路,跑的飛快,到前面去給他照亮。
同時,她開口:“學長,我其實搬得動這個!”
蕭畫人胖胖的,最近瘦了一些,看着比幾個月前苗條了不少,但也不至于給夏深産生一種風吹就倒的感覺吧。
蕭畫從兩百二變成了一百八,力氣卻還是有的。
夏深道:“十八層樓,你要自己一個人搬嗎?”
蕭畫一想,有點慫。
十八層樓,搬上去命還在嗎?
夏深道:“幫我照着前面,我和你輪流搬。”
蕭畫感動的淚流滿面。
她心道:都是我誤會學長了!沒想到學長是這麽熱心腸的好人!
‘熱心腸’的好人學長,又說:“省的你大晚上在客廳開演唱會。”
指的是她前天搬家的動靜太吵。
蕭畫繼續淚崩:……果然還是我想多了啊!
他幫她把箱子一口氣搬了十樓。
這麽大個東西搬了十樓,就算是體校的大塊頭來了都得喘成一條狗。
夏深放下來休息了一會兒。
蕭畫很過意不去,把身上僅有的一瓶水拿出來遞給他。
蕭畫道:“我自己來吧。”
夏深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蕭畫把手機還給他,夏深沒接。
“女孩子不要搬重物。”他開口。“體力會透支。”
蕭畫:“……啥?”
沒等夏深回答,樓梯道裏面的燈亮了起來。
蕭畫的思維頓時被轉移了:“咦?不是十點鐘才會來電嗎?”
夏深看了眼跑步機,看了眼自己爬上來的十樓,又看了眼手機裏物業的短信提示。
有點兒不爽。
蕭畫說:“太好了!電梯可以用了!”
夏深和她一塊兒把跑步機弄到電梯裏。
到家之後,蕭畫還沒來得及道謝,夏深進了自己房間。
她心裏想:學長也不是這麽冷漠的嘛,明明挺好的。
蕭畫又想到剛才夏深帶着光源出現的時候,手機微弱的光照着他的側臉,男人好看的有些過分。
“我還是想和室友打好關系。”蕭畫默默念道,“他不壞的,就是冷酷了一點。”
抱着這種信念的蕭畫,入住的第三個晚上,再一次敲響了夏深卧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