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的名字

蕭畫和夏深,兩個人用一種充滿了喜劇感的嚴肅态度,在動物園觀察了一天的企鵝。

直到太陽下山,外面的溫度跟着下降。

從動物園出來,蕭畫劃着手機問:“學長,你想吃什麽啊?”

夏深看了眼蕭畫手機裏的蹿過的飯館,皺着眉。

“外面的東西不幹淨。”

蕭畫老實回答:“可是我不會做飯呀……”

夏深看了眼手表:“我會,去買菜吧。”

蕭畫眼睛一亮,心道:學長竟然會做飯?真是一個賢妻良母,以後哪一個男人娶了他,那不是美上天了?

蕭畫道:“那我幫你洗菜!雖然我不會做飯,但是我會洗菜和吃飯。學長,你真厲害!”

夏深心道:小馬屁精。

夏校草牽着他的新晉小馬屁精到超市溜達了一圈。

超市距離T大已經有點近了,夏深進去時,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帶上了帽子。

蕭畫到沒注意夏深這個小動作,她興致勃勃的要去推一個推車。

夏深走在她後面,不動聲色的觀察她。

蕭畫是個有點兒多動症的女生,好奇心還特別重,在超市裏推着推車,貨架上的什麽東西都要拿下來看一看。

路過賣米的地方,還沒忍住用手插了一下米堆。

Advertisement

夏深:……

蕭畫把手拿出來,偷偷摸摸的四下一看,沒人發現她,她松了口氣。

夏深問道:“你要吃什麽。”

蕭畫說:“我什麽都吃!”

她說完,猶豫了一下:“不過最近要減肥,還是吃點蔬菜比較好!”

夏深腳步一頓。

減肥?

為誰?

那個什麽生命四分之三的學長?

他果斷扯着推車往肉食類貨櫃走。

蕭畫連忙跟上:“學長,學長,你走的慢一點。”

夏深說:“我今晚上要做紅燒肉。”

蕭畫光是聽到了這個‘紅燒肉’三個字,嘴巴裏的口水就泛上來了。

“紅燒肉啊……”

夏深看了眼她。

蕭畫咽了下口水:“可惜我不能吃啊。”

她的表情,一副難以割舍的樣子,叫夏深心裏一動。

他道:“減肥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蕭畫擡起頭,眼巴巴的看着他。

夏深被看的有些別扭,挪開目光。

“要勞逸結合,吃一點菜,吃一點肉,這樣才能減肥。”

蕭畫內心有點動搖:“真、真的嗎?”

不怪蕭畫會動搖,夏深這人,有一股很叫人信服的氣質。

他說話的時候,又嚴肅,又一本正經,整個人充滿了一股學術氣息。

夏深和蕭畫說這話的時候,也有這種氣質。

蕭畫平時和他相處時就心生敬畏,夏深說什麽,她就信什麽。

傻乎乎的,好騙的很。

夏深說完,自我肯定的點點頭。

蕭畫開始糾結。

夏深看着貨櫃的海鮮和肉類,故意開口:“鲫魚豆腐湯也不錯,龍井蝦仁、獅子頭、東坡肉……”

蕭畫聽的腳都飄了。

“學長,你會做這麽多菜啊?”

還都是本地的菜式。

夏深說話的聲音不響,一開始聽的時候,還聽不出來,但是蕭畫和他相處久了,憑借着對聲音的敏感度,能夠聽出:夏深的聲音,糯的很。

尾音喜歡用‘呀’‘呢’結尾,他不常說話,因此很少聽見。

蕭畫有機會聽見的時候,心裏一跳,總覺得這位室友說話:像撒嬌。

蕭畫問道:“學長,你是本地人嗎?”

夏深道:“嗯。”

果然。

南方人講話這麽軟軟糯糯的,像水似的。

蕭畫的老家和這座美麗的城市只隔了一個省,她也出生在江南水鄉,說話動聽委婉,和夏深的語氣倒有些像。

“學長的聲音很好聽。”蕭畫連忙拍馬屁。

夏深道:“讨好我也沒有用,晚上洗碗。”

蕭畫道:“我當然洗碗!做飯的人是不用洗碗的。”

這是一條恒古不變的道理。

二人逛了會兒超市,到了自動結賬的機器前,夏深刷了銀行卡,服務員叫他簽個名。

正在往袋子裏裝東西的蕭畫耳朵一動,偷偷摸摸的看了過來。

說來怪不好意思的,蕭畫因為有些怕夏深的緣故,就算成為了室友——這麽久,她也不敢去問夏深的名字。

一開始是因為那個烏龍的緣故,叫她很是心虛,別說是問名字了,就算是見上一面都心驚膽戰的。

現下關系好了些,卻又覺得問名字頗為尴尬。

你說同居都有好幾個禮拜了,才去問人家的名字,這能不尴尬嗎!

因此,蕭畫心裏有一個很好的決定:她打算偷偷的找機會把室友學長的名字給看過來。

現在夏深刷卡付錢,要在賬單上簽名,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蕭畫看似在收拾東西,其實一雙眼睛早就落到夏深的筆尖上去了。

奈何她命裏就注定不能知道夏深叫什麽——夏深今天用的銀行卡,當初辦卡的時候,是用黎彥的身份證辦的。

當時開學,夏深的身份證國籍還沒有轉回國內,辦校園統一的銀行卡時,便用了黎彥的身份證。

他也正因為這件事情,認識了黎彥。

所以,夏深這時候在賬單上簽的名字是:黎彥。

蕭畫火速瞄了一眼,看到了他的名字,心裏想道:原來學長叫黎彥啊!

她在心裏反複念了幾遍,帶上了朋友濾鏡,美滋滋的想:學長的名字可真好聽!

夏深簽完名,幫她一起收拾買來的菜。

蕭畫要拎,他卻提了過來,不讓她動手。

“笑什麽。”

她笑的甜甜的,眉眼彎彎:“沒什麽,開心!”

夏深心想:莫名其妙。

走到超市外面的休息處,夏深把購物袋往蕭畫懷裏一塞。

蕭畫連忙捧住。

夏深:“坐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買個東西。”

蕭畫今天穿了一雙新的球鞋,後面磨腳的厲害,估計出血了。夏深這麽一說,她立刻就坐了下來。

求之不得。

蕭畫說:“學長你盡管去,我在這兒等你!”

她拐了一路,終于能坐着不動,簡直淚流滿面。

夏深點點頭,朝着超市另一面走去。

蕭畫沒坐多久就和來超市買東西的唐落英不期而遇。

唐落英顯然不是一個人來的。

大約有五六個人,看着像是雙休一起約出來玩的朋友。

大學裏這樣的聯誼很多,這五六個人裏面,就有周懷之。

唐落英軍訓的時候就開始追周懷之,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她估計是打着群體活動把周懷之約出來的,一看就是沒追到手,否則早就二人約會了。

可惜蕭畫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見到喜歡的人和另一個漂亮的女生有說有笑,心裏又酸又張,難受的很。

眼見的眼淚就要落下來了,蕭畫暗罵自己不争氣,連忙低頭。

結果她的體型龐大,就算是低着頭,也沒逃過唐落英的眼睛。

她明明和蕭畫的關系不好,這時候卻要叫一叫蕭畫。

“這不是蕭畫嗎?”

她一說,周懷之看過來。

蕭畫只好擡頭,和周懷之打了一個招呼。

“學長好!”

周懷之驚訝道:“蕭畫?”

蕭畫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故作開心道:“好巧啊學長!你出來玩兒嗎?”

周懷之:“和朋友出來吃飯。”

一人道:“懷之,這是你朋友嗎?”

周懷之笑道:“是我的一個小朋友。”

唐落英突然岔開話題:“還去唱歌呢,趕緊吧,別讓她們久等了。”

周懷之:“你們先走吧。”

唐落英看着他:“懷之哥?”

周懷之笑的溫溫柔柔的:“我一會兒就來。”

唐落英還想說什麽,哪知道那邊的人早就等不及去唱歌了,很沒有義氣,扔下周懷之就跑。

唐落英心有不甘,卻也找不到理由留下來,她懊惱的很:早知道剛才就不多嘴了!

等人走遠了,周懷之這才坐到她身邊。

蕭畫身體猛地一抖,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聲說:“學長,你,你有事嗎?”

周懷之喝了一口水,笑道:“我沒事,你有事啊。”

蕭畫模樣很乖巧,穿着背帶褲,像個走丢的大玩偶。

周懷之說:“小朋友,為什麽一個人坐在這兒哭啊?”

蕭畫嘴巴一癟,想哭的感覺更濃烈了。

周懷之說:“怎麽,遇到煩心事了嗎?”

蕭畫拼命搖頭,眼淚還是掉下來了。

甩到了周懷之身上。

她不好說,她遇到了一個很大的煩心事:

你看這個人,明明不喜歡她,還總對她很好。

惹哭了她,還問她為什麽哭。

這實在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

蕭畫道:“我沒哭,我在這兒等人呢!”

周懷之:“和朋友出來玩兒嗎?”

蕭畫點點頭。

周懷之:“那我不打擾你們了,還哭嗎?”

蕭畫不好意思道:“我沒哭……”

周懷之站起來,說道:“我走了。”

他剛走了兩步,夏深從藥店裏回來,手裏是跌打損傷的藥膏,以及創口貼。

蕭畫見到他,連忙喊道:“學長!”

周懷之下意識的回頭,回答了她一聲。

沒想到,夏深和他的聲音竟然是同步響起。

“嗯。”這是夏深。

“還有事嗎?”這是周懷之。

夏深擡頭,正好和周懷之的視線撞到一塊兒。

周懷之見他自然的接過蕭畫懷裏滿滿當當的購物袋,把藥膏塞進她懷裏。

動作十分熟稔。

同類推薦